第224章 正面交鋒
她轉了轉眼珠,又道:「若是百里姐姐可以帶我出宮去見識一下玄夏的風土人情,那我此番也不虛此行了。」
百里三月被她說的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烏洛蘭玉彷彿根本沒有聽出來這百里三月是顧著人情客套了兩句。
她就這樣一說,她居然接了她的話茬。烏洛蘭玉這樣一說,百里三月又怎麼能拒絕。
「好啊,若是公主想玩,我自當奉陪。只是我玄夏禮部,難道沒有專人負責招待公主么?」百里三月此言暗示意味倒也極濃,她直言提到禮部,便是隱晦的想要拒絕了。
然而烏洛蘭玉卻彷彿絲毫沒有理解她的意思,繼續笑著接道:「我只和百里姐姐投緣,並不願意搭理那些個古板們。莫不是姐姐嫌我叨擾了?」
她撅起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百里三月,面上委屈至極。
如此神情之下,百里三月無話可說,只得點頭道:「自然不會,既然公主如此說,那我定然會代表玄夏國招待好公主的。」
百里三月此番話完全沒有涉及到兩人的矛盾點,今日,她也並沒有提及陸鶴安一句。如此一說,便澄清了自己的立場,她此番前來,只是代表玄夏國接待。
烏洛蘭玉怎麼會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她眼珠一轉,嬌笑道:「姐姐這樣,再好不過了。我就喜歡姐姐這爽朗的性子,以後我二人一起,也好相處。」
既然百里三月不往這方面提,那便只能由她來發起這個話茬了。她要告訴百里三月,此番叫她來,也並非只是試探那麼簡單,是為了兩人以後可以友好相處做一個鋪墊。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原本一直無波無瀾的百里三月皺起了眉頭,周身的氣場也開始變得冷凝。她回過頭,表情言語亦是淡淡:「公主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早為好,我這人不喜歡與她人稱兄道妹,更不願隨意與人以姐妹相稱。」
「公主若是如此想與他人交好,若另作他選。」她盯著烏洛蘭玉,一字一句道:「我是未來的丞相夫人,而丞相府的後院,也只能存我一人。」
「你……」烏洛蘭玉被她此言激道,也沒有了剛才的甜美禮貌,蹙起了眉,像一株帶刺的玫瑰。
「哼,你也是莫要話說的太早。我今天也將話撂在這兒了,陸相,我烏洛蘭玉要定了。若你們玄夏國不願因為此時而引起兩國等紛爭,我勸你還是想開些好。」
她挑了挑眉:「你不過只是一個郡主而已,今日我還願意與你姐妹相稱。若你如此執拗,我便要考慮考慮該不該容你了。」
百里三月冷嗤一聲:「公主說話之前,還是應該先考量一番。我雖然只是一個郡主,但是我玄夏國誰人不知曉,我百里三月在玄夏國的地位。」
烏洛蘭玉瞳孔一縮,她來時確有耳聞,百里三月雖然是草包郡主一個,不受同齡人喜愛。但是卻頗得長輩心意,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對其更是尤為放縱。
她剛才快言快語,卻忘記了這些道聽途說的言論。
百里三月繼續道:「該說的話,我昨日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玄夏國並未派出使者前往瑤蘭,更莫要說什麼為丞相定親一說。」
「你們玄夏國做了不敢當,本公主特意來此一趟,卻受你們如此折辱。」烏洛蘭玉聽得百里三月如此說,急道。
「我不知公主為何執意要說我玄夏派過使者,又不肯留給我們時間調查。公主此番,就怪不了我胡思亂想了。」百里三月眸中閃過一絲精明。
「若公主不信,有奸人從中挑撥。我玄夏又確實未曾派人出使,難道這一番言論,都是公主有意造謠為之?」
「你不要血口噴人!」萬萬沒有想到百里三月竟然會這樣說。烏洛蘭玉只覺得氣火攻心,看著對面雲淡風清的百里三月,氣得直跺腳。
「本公主堂堂瑤蘭至尊,何故如此造謠!」她面頰生起兩坨紅暈,眸中儘是怒意。
百里三月別開眼,勾起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微笑,繼續道:「哦?既然公主沒有,那麼定有奸人作祟了?」
「……」烏洛蘭玉驟然沉默,她竟然不知不覺的中了百里三月話語中的圈套。原本對玄夏使臣出使存有異議,她也極為惱怒。
但是在來到這裡后,看到陸鶴安,她便覺得即便是有奸人作祟,如此將錯就錯也並不是件壞事。因此,才刻意的不願意等待玄夏國調查此事。
可是如今,卻不知覺的被百里三月激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如果她還不肯給給予時間調查,那麼豈不是坐實了是她有意造謠。
面色不快,烏洛蘭玉完了咬唇,只得道:「郡主說的有理,倒是我想的甚少,疏忽了。如果此事涉及到我瑤蘭的顏面,那定然是要徹查細查的。」
聞言,百里三月笑道:「我覺得也是這個理。既然公主同意了徹查此事,那麼便請這段時日安心待於宮中,我們一定會儘快給你一個交代。」
烏洛蘭玉心中惱怒,她如此說,豈不是全然否定了她和陸鶴安的婚約。為了此事不遠千里的來此一趟,瑤蘭國上下都知她來玄夏的目的。
若就此回去,豈不是面子全無。這樣想著,她又道:「可我此次前來,萬人知曉。若此次和親不成,不是損了我瑤蘭顏面。」
見烏洛蘭玉不肯讓步,百里三月也有一些惱火了:「若此言並非我玄夏說出的,那該懲責的是奸人,與我玄夏國又有何干係?」
烏洛蘭玉被她說的一愣,微微垂頭。竟然詭異的覺得百里三月說的不無道理。
百里三月說完此番話后,也無心在與她周旋,言簡意賅的道:「公主還是好生思量為好,時間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如是說完,又突的感覺自己有些唐突,回頭溫聲補了句:「還有方才所說的出宮遊玩。工主要是閑了,派人來給我傳話便是。」
說罷百里三月便轉過身,不待烏洛蘭玉回答,帶著苗苗直接向回走去,只留給了烏洛蘭玉一個孑然的背影。
「公主……這……」百里三月走後,香潔看著烏洛蘭玉還遲疑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出聲輕喚道。
烏洛蘭玉被她的聲音驚醒,回過神來,看著百里三月剛才離去的方向。她勾起了一抹微笑:「這個百里郡主,有點意思。」
「公主,你說什麼呢?」香潔不理解她何出此言。她方才可是只看見自家公主被懟,沒有感受到半分有趣可言。
不論是今日拿出的益智玩物,還是之後的談話,明顯都是自家公主落了下風,那百里郡主字若珠璣,說話伶牙俐齒,教人無力還擊。
烏洛蘭玉嘆了口氣,坐下身來,眼裡閃過了一絲落寞:「我在瑤蘭這麼多年,養尊處優,從來沒有哪家小姐敢這般對我說話。都是拿捏著架子,也不敢逾越。因此多年來,我都未交的閨中好友。」
似乎是想到了往日的種種,她又是一聲嘆息。更何況,那些個嬌嬌小姐,除了繡花彈琴,再無任何所長,完全就是一個個空有其表的花瓶,無趣至極。
香潔在一旁也輕嘆一聲,她跟隨烏洛蘭玉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她因何而低落,即便身上寵愛傍身,卻也應如此,缺少很多真心待她之人。
所有接近她的,都有利可圖。她一直記得,幾年之前,公主還是願意與他人交朋友的。當時,有幾個官宦小姐,與公主交好。
然而,剛剛獲得公主的信任。便開始,隱晦的要公主在陛下面前為他們的爹美言。公主大怒,覺得他人的接進都是另有目的的。
因此從那之後,公主便再也沒有與外界的官家小姐來往過。她便是是寧願孤芳自賞,也不願意做了被人利用的籌碼。
「公主對與玄夏和親一事有何看法?」香潔轉移了話題,提到了正事。
烏洛蘭玉抬起臉,撅起了嘴:「我才不管這件事是對是錯呢,我就是傾心陸相,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想要嫁給他。」
百里三月前腳剛剛回府,沈緋歌後腳便一腳踏入了百里三月房間。
她臉上的疤,用了薛蘊和特製的藥膏后,已經逐漸淡去,此時臉頰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粉色。
因著著實不喜宴會的場合,沈緋歌昨日並未來。後來在家中,聽沈定遠講述了宴會上的情況,才特地在今日來此看望百里三月。
「小月兒,我來看你啦!」沈緋歌一如既往的大嗓門,還未踏進房門,便傳來了她的聲音。
她此次前來主要是怕百里三月情緒受了昨日宴會的影響。她不喜與人交流,什麼事情都只悶在自己心裡,如是想著,便特意來看她。
意外的,百里三月的心情好像並不算糟糕,她來時,她正將身上的首飾取下,面上並沒有過多的憂色。
甚至聽到沈緋歌的聲音,還好心情的吹了個口哨,調侃的看著沈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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