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波四起
「表哥,我今日來,是想同你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或許是被夏玉顏的表情感染了,連帶著孟擎宇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見孟擎宇沒說哈,夏玉顏就自顧自地開口道,「前些日子,你說過的事情,我被禁足的這幾天已經仔細想過了,我覺得可行。」
一提到那件事情,孟擎宇的臉色微變。
片刻之後,他訕笑了一聲,摸了摸鼻子開口道,「表妹,前些日子是我不太理智,才生出了那些想法,可是這些時日我仔細想過了,推百里三月下鳳池本就是我的錯,冤冤相報何時了,還不如就此罷休吧。」
誰知道,他這番話剛剛說完,夏玉顏的眉頭便擰了起來。
「你莫不是怕了?」她的語調也有些變了,不似剛才的客氣。
孟擎宇心中有些氣悶,但奈何夏玉顏的身份高於他,他也不好發作,只好將氣都埋藏在了心裡。
「表妹可否想過,這件事情若是到時候被姑母知道了,姑母豈能輕易饒了你我?」想來想去,最終孟擎宇還是搬出了玉如意。
前些日子玉如意才剛剛因為百里三月的事情狠狠訓斥了一頓,孟擎宇本以為提到玉如意,夏玉顏會有所忌憚,卻沒有想到她只是冷笑了一聲。
「說到底你還是怕了。」她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起身一拍手,開口道,「行,既然表哥不願意,我也不好強加於人,只好將有些事情回稟給父皇母后了。」
聽出夏玉顏這話中的不對勁之處,孟擎宇皺了皺眉,一把拉住了轉身欲走的夏玉顏。
「表妹,你打算跟姑母還有陛下說些什麼?」
夏玉顏倒是坦然,一挑眉承認道,「自然是那些曾經我們聯起手來如何欺負百里三月的事情了,表哥方才也說了,這些日子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之處,我聽了也覺得甚是有道理,所以決定主動去向父皇母后認罪。」
孟擎宇的臉色霎時間白了。
夏玉顏是公主,就算真的犯了錯,夏崢嶸也不可能拿她怎麼樣。可他卻是不同了,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他曾經故意欺辱百里三月,這一生的仕途盡毀已經算是輕的了,搞不好還要落得個掉腦袋的下場。
夏玉顏這分明就是在逼著他跟她聯手。
「表哥放心,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會把全部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的。」夏玉顏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笑道。
被人抓住了軟肋,孟擎宇縱使心中不願,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咬牙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說好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表妹可不要棄我與不顧。」
……
百里三月一向早到學堂,昨晚受了些風寒,今天倒是來晚了。
原本她今日可以不用來的,這也是嘉和長公主和百里和煦的意思,但是百里三月心裡惦記著陸鶴安。
畢竟他昨日才說了學業不可一日荒廢的話,今日她若是就不來了,未免有些太不把陸鶴安的話放在心上了。
她踏進國子監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
拖著有些沉重發熱的頭,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左右現在還沒到上課的時間,百里三月正準備再閉眼假寐一會兒,下一秒,卻猛地打了個激靈,睡意全無。
一條黑色的蛇從百里三月的書桌中掉了出來,落在地上嘶嘶地吐著蛇信子。
若不是剛剛百里三月躲的快,這隻蛇恐怕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了,可是她這麼一躲,那隻蛇好巧不巧地就盯上了路過的沈竹茵,吐著信子朝她爬了過去。
沈竹茵哪裡受得了這樣的驚嚇,當即尖叫了一聲,顫抖的就要昏倒過去,學堂中響起了一陣騷動。
混亂之中,百里三月的聲音顯的有些清冷,「不用怕,這種蛇只是看上去嚇人,其實性子最是溫順,也沒有毒。」
這都是她這些日子翻閱藥典時無意中看到的。
夏玉顏皺了皺眉,她當然不敢真的用有毒的蛇來嚇唬百里三月,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恐怕她也要跟著陪葬,放一條無毒的蛇在裡面不過是想看著百里三月出醜,從此聲名盡毀。
卻沒想到,她還能這麼淡定。
「你說無毒就無毒嗎?」思忖間,她扯著脖子喊道,「你又不是宮中的太醫,我們憑什麼信你的?」
百里三月挑了挑眉,走過去蹲下,在一片目瞪口呆中捻起了那條小黑蛇放在自己的手掌心。
小黑蛇安安靜靜的趴在百里三月的掌心處,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倒是想要問問你,這條黑蛇從何而來?」她的聲音有些發冷。
這種黑蛇只生長在深山之中,又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國子監?只有一種可能——它是被帶進來的。
至於那人為什麼要帶條小蛇進來,又為什麼小蛇會出現在她的書桌中,百里三月冷笑了一聲,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沈緋歌此刻也回過神來,看著夏玉顏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奪過百里三月手中的小蛇扔在夏玉顏的面前,嚇的夏玉顏連連尖叫著後退。
「有膽子放蛇,怎麼?現在卻是怕了?」她冷笑問道。
夏玉顏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來,「誰說是我放的?你有親眼見到嗎?憑什麼在這裡誣陷我?」
沈緋歌聽了她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誰不知道,整個國子監,最跟百里三月不對付的人就是夏玉顏了,這件事情若非是她做的,還能有誰?
換作旁人,縱使想要害百里三月,可是百里三月的身份擺在那裡,也是有賊心沒賊膽的。
「若不是你,還能有誰?」沈緋歌怒道。
夏玉顏此刻已經恢復了淡定,反正蛇是孟擎宇放進去的,跟她一絲關係也沒有,就算到時候真的追究起來,也是追究不到她的頭上的。
「或許是蛇自己跑到她的書桌里去的呢?」夏玉顏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地道,「不過就是一隻蛇了,瞧瞧你們怕成了什麼樣子?」
沈緋歌這副模樣徹底激怒了沈緋歌。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來,夏玉顏驚呼了一聲倒下,她的一側臉上高高腫了起來,正是剛才被沈緋歌打的。
沈緋歌從小習武,力氣本來就比尋常女子要大,方才打夏玉顏的那一巴掌又是牟足了勁,夏玉顏只覺得自己的頭被打了嗡嗡作響,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全都驚呆了。
這沈緋歌不要命了嗎?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夏玉顏,這個是大不敬之罪啊!
「沈緋歌,我跟你拼了!」夏玉顏掙扎著站起身來,就要張牙舞爪地撲向沈緋歌。
她頭一回在在外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丑,今日當眾挨了一巴掌,日後叫她還如何在外人面前抬起頭來。
「你們在吵什麼?」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陸鶴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正皺眉看著幾人。
見到陸鶴安,夏玉顏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便冒了出來,抽抽噎噎地道,「陸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沈緋歌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顯然是極為不屑。
百里三月的表情卻是有些凝重了,夏玉顏代表的是皇家的顏面,縱使夏崢嶸再不喜歡她,也容不得皇家的尊嚴被人踐踏。
陸鶴安命人到宮中送信,那頭很快有了動靜,是玉如意親自過來的。
她一道板著臉,身後跟了些老嬤嬤和宮中禁衛,才剛一進學堂,便冷聲開口道,「來人,把她給我綁了。」
夏玉顏還是在旁邊哭個不行,見到玉如意來了,立馬衝上去撲進她的懷中,低聲啜泣了起來。
玉如意見她這副模樣,心裡更是疼惜不已。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哪裡容得別人這樣欺辱了去。
沈緋歌到底還是個少女,自然鬥不過宮中的這些老人,沒掙扎了幾下,就被按到在地上。
「娘娘,你這是做什麼?」陸鶴安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難道本宮的事情你也想來摻上一腳?」玉如意此刻已經是氣急,也顧不得陸鶴安是什麼朝中重臣,口氣很是不客氣。
陸鶴安斂了斂眉,「微臣自然不敢,只不過這是一場誤會,微臣覺得有誤會還是先解釋清楚的好一些。」
玉如意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一拂袖,冷聲道,「誤會?她打本宮的顏兒總不是誤會,若想解釋也可以,先讓本宮報了仇,一切好說。」
陸鶴安微微蹙了蹙眉,心下也是有些為難了。
雖然玉如意行事蠻橫霸道,但是說的也不無道理,打了公主,無論什麼理由都是不對的,他這個做臣子的也無權再多說些什麼。
「陸大人還不讓開?」玉如意冷聲道。
卻沒想到,下一秒,百里三月站了出來,走到沈緋歌旁邊,噗通一聲,也是跟著跪了下來。
「請娘娘將我一併綁了。」她高聲道。
玉如意懵了一下,連忙過去扶她,「月兒,你這鬧的是哪一出?」
誰知道,百里三月擰著眉執拗地不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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