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羞辱
出了這檔子事情，玉如意和夏崢嶸多年夫妻，雖然夏崢嶸並不待見他，但是她多少還是了解些這個皇上的。
現在去求他只會火上澆油，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思來想去，整個朝野上下，只有一個人最適合出面勸夏崢嶸。
那便是他的胞姐，嘉和長公主。
她思索出來之後，連忙讓趙嬤嬤出面去請嘉和長公主，借口說是多年未見，請她前來一敘。
玉如意打了一肚子的好算盤，就算這麼對年來，她和嘉和長公主關係並不怎麼親昵，但是她到底還是她嘉和長公主的弟媳，也是堂堂的一國之母。
如今她親自派人上門去請，就算是場面上，恐怕嘉和長公主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吧。
只可惜玉如意還是算漏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嘉和長公主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心隨性做事的，更不會再也外界的看法。
趙嬤嬤離開椒房殿，很快便又無功而返。
「娘娘，長公主說了，不熟，不來。」趙嬤嬤顫巍巍地開口道，聲音中帶了幾分顫抖。
果不其然，上一秒還在玉如意手中的白玉杯下一秒便被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傳來了嘩啦一道響聲，碎成了許多碎片。
「好她個長公主，」玉如意的眼底全是怒火，咬牙切齒地道，「竟然這般不把本宮放在眼中。」
趙嬤嬤猶豫了片刻，還是斟酌著字句開了口，「娘娘，不如您把這件事情去同皇上說說？」
縱使是皇上和嘉和長公主關係好，可是這件事到了皇上那裡，嘉和長公主依舊是不佔理的，說不定因為此事，還能夠離間他們姐弟二人的感情。
「沒用的，」玉如意搖頭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底氣？」
若非是夏崢嶸的默許，她又怎麼敢做出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
夏崢嶸向來護短，縱使這件事情是嘉和長公主驕縱，到了他那裡，恐怕還要想方設法袒護嘉和長公主，她若是過去，便是在自取其辱。
玉如意的話沒有說完，趙嬤嬤便明白了。
她猶豫著道，「娘娘，那我們該怎麼辦？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玉如意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冷聲道，「那可不行。」
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從此面上無光，到哪裡都是別人的笑柄。
「罷了，山不來就我，我便就山。」她說著，站起身來，昂首道，「本宮親自去一趟公主府，我便是不信，本宮親至，她還有不現身的道理？」
公主府。
正廳內，嘉和長公主正在和百里三月喝茶談話，外頭的侍衛急匆匆地進來了，在嘉和長公主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嘉和長公主聽完，臉色微變。
百里三月在旁邊看的奇怪，眨了眨眼睛，「娘親，發生了何事？」
「沒事，」嘉和長公主斂了斂眉眼，冷笑道，「不過是有個甩不掉的尾巴罷了,既然她執意要見我，那我就滿足她。」
百里三月聽得有些迷茫，微微思索了片刻，試探著問道，「娘親說的是皇后？」
嘉和長公主為人和善，從未與人結怨，能夠讓她這般厭惡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玉如意一個人了。
「不愧是我的女兒，就是聰明。」嘉和長公主笑了笑，又道，「你且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麼，一會兒就回來。」
玉如意被下人引到了偏殿，瞧著端給她的茶水，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這茶是宮中新進貢了玉壺龍鼎，十分珍貴，就連椒房殿都未曾有，她也只是在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嘗過，卻沒有想到今日居然在公主府也見到了這種茶。
一時間，玉如意也說不清自己的心中究竟是發苦還是酸澀。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門外頭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循聲扭頭去看，是嘉和長公主悠悠地進了房中。
「見過皇後娘娘。」她這聲問安顯得極為敷衍，未曾行禮，甚至還沒等玉如意說話，她便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玉如意何嘗不知嘉和長公主這是故意為之？只是雖然心中不快，但她今日來此確實是有求於嘉和長公主，也只好把所有的不爽全部咽進了心中。
「長姐，許久未見不知道你的身子可還安好？」她笑道，主動岔開了話題。
嘉和長公主聞言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我身體不一直那樣嗎，從前未見你關心，今日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玉如意的笑容在臉上僵硬了片刻。
「長姐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她很快面上就恢復了正常，訕笑道，「其實我今日來，是專門想來向長姐賠禮道歉的。」
嘉和長公主沒有說話，只漫不經心地撇著茶杯中的浮沫，像是再等玉如意自己開口說話。
玉如意噎了噎，還是開口道，「今日顏兒當著皇上的面出言不遜的事情，想必長姐也聽說了。」
嘉和長公主依舊不為所動，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
「此事是顏兒的魯莽了，我在這裡代替她來跟長姐賠個不是。」她說著，站起身來，朝著嘉和長公主作勢要行禮。
玉如意這般作態原本只是裝模作樣，她心想再怎麼說她也代表著皇家的顏面，嘉和長公主也出自皇家，懂得禮數，不會讓她真正的下跪。
可惜她還是猜錯了嘉和長公主的心思。
嘉和長公主動也未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玉如意暗自咬了咬牙，她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想要臨時反悔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也只好硬著頭皮行了個禮。
「還望長姐原諒。」
嘉和長公主嗤笑出聲，「既然知道她行事魯莽，平日就該多加管教。」
「是，長姐說的是。」玉如意點頭應和著，心中卻已經將她罵了許多遍。
嘉和長公主點了點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疑惑地看著她，「你還有什麼事嗎？若是你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事。」
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是在送客的話。
玉如意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她艱難地開口道，「長姐，您看，我也向您賠罪了，不知您可否原諒今日顏兒的莽撞，代她去皇上面前求個情？」
嘉和長公這眨了眨眼睛，「這件事情受害的是月兒，與我何干？再說她犯了錯，皇上懲罰她是天經地義，你自己也說了，今日是來賠罪的，既然是賠罪，可不是要拿出些誠意來？」
玉如意吃了個啞巴快，面上的表情終於綳不住了。
她咬緊牙，揪著衣角，「不過都是小孩子家的打打鬧鬧，長姐何必如此當真？」
方才的嘉和長公主還能同玉如意虛與委蛇，可是現在聽了這話，也是冷下臉來。
「若今日受到詆毀的人是你的女兒，不知你是否還會這麼覺得？」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變得有些危險，「再者說來，這個決定是皇上下的，你若是不服氣，大可以去皇上那裡爭論，來我這裡說什麼？來人，送客。」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也不管身後再也偽裝不下去的玉如意，發出了潑婦一般的喊叫聲。
玉如意陰鬱著一張臉回到了宮中，椒房殿中眾人都知道皇后現在的心情不好，誰都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惹怒了主子，被拉出去杖斃。
桌子旁的香爐上已經點上了熏香，卻是依舊緩解不了玉如意地頭痛。
她疲憊地揉著眉心，心中不停地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嘉和長公主是最能夠說服皇上的人，她不願意出面，這事大概是沒有希望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倏地一怔，下一秒，猛地睜開了眼睛。
對呀，她怎麼忘記了那個人，若是他肯為夏玉顏說話的話，說不定皇上會改變主意。
旁邊的趙嬤嬤一直在嬤嬤觀察著玉如意的表情，見狀，湊近開口問道，「娘娘可是想出什麼妙計了？」
玉如意的眉眼全部舒展開，方才去了公主府染上的陰霾也盡數一掃而空。
「快，去將陸鶴安宣來椒房殿。」她開口道。
陸鶴安是皇上最為欣賞的朝臣，一向在宮中也是誰也不幫的立場，若是能勸得動他開口，麻煩便能夠迎刃而解了。
陸鶴安倒是來的很快，他恭恭敬敬地朝玉如意行了個禮，這才道，「不知娘娘突然宣微臣入宮，是有什麼事情？」
玉如意不說話，伸手拍了拍，登時有一群宮女進來，放下幾個大箱子在陸鶴安腳下之後復又離開。
陸鶴安的眉頭緊鎖，他抬眸看向了玉如意，指著面前的箱子問道，「娘娘這是何意？」
玉如意挑了挑眉，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徑自走過來，親手打開了那幾個箱子。
箱子中全都是各式各樣的捲軸，從紙的顏色來看，都是不同時期的。
「本宮知道陸大人素來不喜歡錢財那樣的俗物，」玉如意斂眉笑了笑，「這些都是本宮多年來精心收藏的大家字畫，本宮知道陸大人對這些頗感興趣，打開看看，這些是否合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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