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處罰
百里三月在旁邊聽著,斂了斂眉,微微輕嘆了口氣。
當初夏崢嶸想娶的人並不是玉如意,是玉如意用了些手段才成了太子妃,後來便是如今的皇後娘娘。
也正因如此,所以玉如意這麼多年一直不得盛寵,連帶著夏玉顏也被冷落了。
這件事情鮮少有人知道,就連百里三月都是當初在嘉和長公主和百里和煦的對話中無意聽到的。
玉如意是個愛面子的事,像這種事情自然也不會去同夏玉顏說,這也就是為什麼夏玉顏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分明就是偏心百里三月!」夏玉顏又激動道。
夏崢嶸的嘴角開始抽搐,德公公伺候他多年,最是了解夏崢嶸。
夏崢嶸現在這般,便是真的動了氣的表現。
「哎呦,公主,您快別說了。」德公公連忙給夏玉顏使眼色,若是真的把夏崢嶸氣到了,出了什麼事,可沒人擔待的起啊。
「滾,你們都給朕滾下去,朕要親自教訓這個不孝女!」夏崢嶸一邊說著,一面站起身來,一把拿過旁邊放著的鞭子。
夏澤宇瞧見,嚇壞了,連忙跪地高聲道,「父皇息怒,妹妹她到底是個女子,恐怕受不住這麼一頓打!」
那鞭子上面全是倒刺,一鞭子下去,就能把一人的肉生生刮下來。
若是夏崢嶸真的打算這麼對夏玉顏,那豈不是存心想要了夏玉顏的命?
因為夏澤宇的話,方才那些想要離去的人一個個都又停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夏崢嶸眯了眯眼,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冷笑一聲,「怎麼,莫非你們一個個都想抗旨不遵?還是等著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百里三月的唇角不動聲色地噙起一抹冷笑。
她第一個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拱手道,「皇上,月兒告退。」
似乎是為了迎合百里三月,她前腳剛走,後腳陸鶴安也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剩下的那些人見狀,連忙也趁機跟了出去,短短片刻,大殿上依舊堅持跪著的,就只剩下夏澤宇一人了。
「怎麼,是打算讓朕親自請你嗎?」夏崢嶸眯眼看向了他,就算這個兒子是他平日里最為喜愛的,此刻若是執意抗旨,他也依舊不會手下留情。
夏玉顏已經被人按住綁在了椅子上,正劇烈掙扎著,
夏澤宇掙扎了片刻,還是沖著夏崢嶸躬了躬身,「父皇,妹妹她對您不敬,的確該罰,只是還望父皇能夠念及她是你的女兒,手下留情一些。」
說完,他這才離開。
御書房的大門剛剛關上,裡頭便傳來了夏玉顏撕心裂肺的聲音。
光是聽聲音便能夠知道,夏崢嶸的下手究竟有多重。
夏澤宇聽了這聲音,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全,強行忍住想要衝進去將人救出來的衝動,停住了腳步。
方才夏崢嶸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若他還要堅持為夏玉顏說話的話,恐怕夏崢嶸也不會縱容他。
夏澤宇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自私的人,雖然和夏玉顏的感情很好,但只要是涉及到他自己前程的問題上,夏澤宇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夏玉顏。他再次望向了御書房緊閉的房門,咬了咬牙,還是一狠心轉身離開了。
夏澤宇確實不知道,他這一舉一動,全部都被躲在角落處的百里三月看了個一清二楚,等到夏澤宇離開后,百里三月才輕笑著從角落裡出來。
原本還以為夏澤宇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只考慮自己的懦夫罷了,也對,都是玉如意生出來的孩子,能有出息到哪裡去?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看到夏玉顏落罪,你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百里三月被這猝不及防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過去,卻發現是陸鶴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正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
百里三月抿了抿嘴,在心裡暗咒了一聲。
她方才是親眼瞧見了陸鶴安轉身離開,這才回到這裡偷窺夏澤宇,怎麼現在卻又去而復返了?
縱使心中懊惱,百里三月的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她斂了斂眉,微微垂下頭去,輕聲開口的,「陸大人說笑了,我與公主並無什麼大的仇怨,又怎會開心公主受罪。」
這一點也正是陸鶴安最疑惑的地方。若是說兩人之間沒什麼仇怨,夏玉顏幾次三番的陷害百里三月,可若是說真的有些什麼,依照他對百里三月的了解來看,百里三月絕對不是那種為了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的人。
可是偏偏每次陸鶴安都能在百里三月望向夏玉顏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仇恨。雖然那一點仇恨被隱藏的極好,卻總有些時候是不受控制的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百里三月自然不可能同陸鶴安說起前世的種種,且不說兩人現在的關係並不算親近,就算真的很相熟,同陸鶴安談論起前世今生,百里三月想來陸鶴安也是不會相信的,只會覺得她是在胡言亂語,保不齊還要為她請個太醫。
所以在陸鶴安開口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百里三月眨了眨眼,飛快地打斷了陸鶴安的話,「陸大人,我家中還有些事情,便先不做打擾了,陸大人情自便。」
說完這話,百里三月連反應的機會都不肯給陸鶴安,逃一樣的轉身離開了。陸鶴安想說的話已經到了喉嚨,卻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望著百里三月已經逐漸變小的背影,他輕輕嘆了口氣,一甩袖,也只好搖頭作罷。其實鹿晗本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若是換作從前,管百里三月和夏玉顏之間有多少恩怨,如何廝殺,他都不會去理會,也更加懶得理會。
可是自從百里三月落水再次醒來之後,陸鶴安總覺得這個女子的形式作風和從前大相徑庭,更加大膽,也似乎…更加引人注意了。
一陣風吹來,吹的陸鶴安打了個激靈。
他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發財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罷了,既然百里三月不願意說,他自然也不會再追問,等到有機會的時候親自去查查這其中的曲折便是了。陸鶴安打定主意,剛想起身回去,卻突然被人叫住。
「陸大人,請留步!」陸鶴安回過頭去,便瞧見夏玉奇一邊向他揮手,一邊飛快的跑來,似乎很是著急的模樣。
陸鶴安的眉眼之間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確實沒有動彈,等著夏玉奇過來。
「大人,總算在你出宮之前趕到了。」夏玉奇氣喘吁吁地開口道,他的臉色潮紅,上氣不接下氣,明明是寒冬,額頭上卻布滿了汗珠。一看就是運動了很久的樣子。
「你怎麼會來這裡?」陸鶴安開口問道。他記得沒錯的話,雖然國子監內出了事,但是臨走前,他已經吩咐了裡面的人繼續監管其餘的考生考試,眼下這個時間應該是剛剛考完才對。
百里三月被帶走,夏玉奇著實擔憂,匆匆寫完了卷子便想離開,奈何還不到交卷的時間,就算想要交卷的話,也要在考試過了一個時辰以後才行。
好不容易挨到了提前交卷的時候,夏玉奇急匆匆的出來,卻因為還不到最終結束的時間,所以府上的車夫並沒有等在門外。夏玉奇著急,顧不得許多,一路狂奔至此。
「郡主怎麼樣,」他說著,便伸脖子朝著陸鶴安的身後張望,「怎麼不見郡主?」見到夏玉奇如此緊張的模樣,陸鶴安也不知為何,心裡竟然有一絲不舒服。
他微微皺了皺眉,將這種異樣的感覺壓下去,這才陳聲道,「放心吧,郡主沒有事,眼下應該快到府上了。」
聽到陸鶴安如此說,夏玉奇才算長噓了一口氣。等到再抬起頭的時候,他見到陸鶴安轉身欲離開的背影,心下一急,顧不得許多,連忙撲上去抓住陸鶴安的衣袖,「陸大人請留步。」
等到陸鶴安有些生氣的目光投向他時,夏玉奇這才想了起來,陸大人最不喜旁人觸碰。
他打了個機靈,連忙縮回手去。
「陸…陸大人」夏玉奇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陸鶴安微微點了點頭,瞥了他一眼,「夏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夏玉奇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大人向來聰明,想必一定會清楚,今日郡主來的路上,馬車突然失控,絕非偶然。」
不是偶然,那便是有人故意為之。陸鶴安清楚這一點,但是這番話是從夏玉奇的口中說出來,他確實有些意外。
在陸鶴安印象中的夏玉奇,向來都是謹小慎微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從未見過他像今日這般主動出頭。
「怎麼,」他突然對夏玉奇產生了幾分好奇,「莫非夏公子想摻合到這事中?」
出乎陸鶴安的意料,夏玉奇幾乎沒有思考便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百里三月對他極好,又幫了不少忙,如今出了事,他理應幫忙出一份力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