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疑雲重重
「那你又打算如何?」陸鶴安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
「所以還需要還郡主一個清白。」夏玉奇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今日的馬車失常和考場上有人故意陷害百里三月作弊連成了一線,若是能夠找出背後的下手之人,謠言也能夠不攻自破。
陸鶴安的面上依舊平靜,「你竟然已經想好了對策,又來問問我做什麼?」夏玉奇皺了皺眉,搖頭道,「大人,您是郡主未來的夫婿,所以我想,這件事情該由您出面更為合適一些。」
聞言,陸鶴安倒是不由得多看了夏玉奇一眼,原來他來此處不過是給自己出謀劃策的。
沒有注意到陸鶴安的表情,夏玉奇自顧自的說道,「為了避嫌,此事我不應該出面,不過若是大人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都可以…」
「我倒是認為此事應該你來出面。」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鶴安打斷了。
夏玉奇愣了一下,旋即擺手笑道,「大人不要拿我打趣了,若是我為此東奔西走,傳出去必定會被人議論的。」
陸鶴安垂頭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又開口道,「我沒有說笑。」
因為在國子監之時,夏澤宇已經將他有意偏袒百里三月的事情說了出來,在場許多人都聽見了。
不管真相如何,此刻一定有許多雙眼睛都盯著他看,若是稍有差池,定會成為被人中傷的把柄。
陸鶴安倒不是自己害怕趟這趟渾水,他十四歲入朝為官,如今風風雨雨過了十年,才坐穩了右相的位置。
這十年間,不知道有多少嫉妒眼紅他的想要他的命。
若是他稍微走錯一步,都會滿盤皆輸。
陸鶴安怕的只是若他真的摻和進此事進來,會讓現在的局面變的更加混亂,到時候別說是還百里三月清白,恐怕還會讓百里三月越描越黑。
夏玉奇聽罷,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才又道,「那大人想要我做些什麼?」
陸鶴安斂了斂眉,壓低聲音,小聲說了幾句話。
公主府。
今日百里三月的遭遇嘉和長公主和百里和煦都聽說過了,此刻幾人正坐在一起商議對策。
「小姐,夏公子來了。」苗苗從門外走來,低聲道。
百里和煦不知道夏玉奇與百里三月已經是同一戰線的人,故而聽到這名字時候一愣。
「夏公子,哪個夏公子?」
「自然是吏部侍郎家的那位。」苗苗低聲回答道。
其實百里三月早就猜到,今日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夏玉奇免不了要過來一遭,所以倒是沒有露出太多意外的表情。
「知道了,你把他請進來吧。」百里三月淡淡地開口。
百里和煦吸了口氣,蹙眉不解地看向百里三月,「月兒,這種時候你請他進來做什麼?」
百里三月倒是不打算對父母隱瞞此事,大大方方地坦然道,「父親母親放心,他是自己人,不必顧忌。」
夏玉奇被苗苗帶著走進來,沒想到百里和煦與嘉和長公主都在場,愣了一下,才行禮問過安。
百里三月笑道,「好了,不必客氣,坐吧。」
陸鶴安點了點頭坐下,端起茶杯送到嘴邊小啜了一口,這才皺眉道,「不知今日之事郡主是如何打算的?」
「很簡單,找到陷害我之人,還我清白。」百里三月說著,苦笑了一聲。
這話說的輕鬆,可是坐起來卻是一點都不容易。
且不說有許多人仇視她,若是找起來今日之事是誰動的手,那還不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可若是真的知道是誰,那人先後策劃了讓她的馬車失控,又是考場被誣陷作弊,如此處心積慮想必一定是籌謀良久,豈會那麼輕易就讓她找出證據?
若是沒有證據,她沒有辦法令人信服。
夏玉奇若有所思地輕叩著桌面,過了片刻才突然道,「不知道郡主可曾想過,從今日載你去國子監的車夫身上入手?」
沈安若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
「問過了沒用的。」百里三月剛回來的第一時間,便派人去叫了那車夫過來問話,可惜那車夫卻一問三不知。
關於公主府的安全,白里和煦向來最是重視,能夠進入公主府伺候的下人,都是身世清白的,這車夫也是個老實人,百里三月見實在審不出什麼結果來,也就放棄了在他身上糾結,放他離開了。
幾人又談論了片刻,最終離去前,夏玉奇不忘囑咐百里三月,讓百里三月不要太過擔心,外頭的事情由他和陸鶴安幫忙解決。
百里三月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行動辦事遠不如他們來的方便。
聽到陸鶴安的名字,百里三月微微愣了一下,下一秒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如今我出了這樣的事情,陸大人怕是避之不及,哪裡有心思會去管我的死活?」
夏玉奇有些奇怪地看了百里三月夜,「郡主在說什麼,您和陸大人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今日前來,我說的這些話有多半也是陸大人囑咐我告訴你的。」
百里三月的胸膛起伏了一下。「當真?」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夏玉奇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自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沒有理由騙郡主。
郡主放心在府中安心等待就好,這幾日我會多處去查看,還你一個清白。」
夏玉奇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
瞧見夏玉奇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百里三月唇角的笑卻遲遲收不下來。
不知怎的,百里三月的心突然有些悸動。
原來,陸鶴安也是在乎她的…
百里三月本以為,得了夏玉奇的話,事情會好辦許多,卻沒有想到第二日,便傳來了那車夫已經死去的消息。
他是被人給殺害的,就在平日里居住的小屋中,胸口處插了一把尖利的匕首,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還摻雜著幾分恐懼與不可思議。
百里三月得到消息的時候,車夫已經被官差給帶走。
瞧見百里三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苗苗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安慰道,「小姐,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帶走屍體的人是大理寺,老爺曾經救過如今的大理寺卿一命。」
百里三月又是百里家唯一的女兒,便是看在這麼一層關係上,審起此案來,大理寺都要格外用心。
百里三月輕輕搖了搖頭,他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只是害怕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或許那車夫是知道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會被人給滅口。
又或者說,是那陷害百里三月的人已經利用完了這個車夫,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才會痛下殺手。可是無論真相如何,現在也無法確認。
現在唯一所能夠做的,也就只能是按兵不動,靜待結果了。
大理寺處理事情的速度異常的快,屍體早上才被運過去,不到中午就已經出了結果。
大理寺的人在車夫身上搜到了幾塊金條,都是官制。
這種金條只有在天潢貴胄中才會流行,莫說是像車夫這樣的下人不可能擁有,就算是普通的富戶人家,也是見不到的。
聽到這個消息,百里三月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她沒有猜錯,原本只是有幾分懷疑,此刻卻是堅信,那個之前想要陷害自己的人,恐怕就是夏澤宇。
也只有夏澤宇有這樣的能耐,公主府的下人個個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很難被買通,那車夫肯甘願替人做事,唯一的可能是原本就不是公主府的人。
再加上考試之時,只有夏澤宇在故意刁難,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已經很明顯了。
如今百里三月差的,只是一個足夠將夏澤宇壓倒的證據。
而此刻,夏澤宇的府中。
「廢物,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廢物!」暴怒的聲音大老遠就從院落中傳來。
一群屬下跪了一地,皆是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本皇子養你們,就是留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嗎!」
那金條正是之前他上次給車夫的,如今竟被人找了出來,誰都不是傻子,恐怕此刻他已經被百里三月列入了懷疑的名單之中。
只是因為昨天夏崢嶸被夏玉顏氣了個半死,現在還在卧床,所以一時之間百里三月找不到機會主動出擊罷了。
若是夏崢嶸真的追查起來,僅因為都不是吃素的,很容易便能查到他的頭上。
身後的謀士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大皇子,現在並不是責怪他們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讓大皇子您能夠洗脫罪名。」
夏澤宇冷笑了一聲,洗脫罪名?談何容易?那些金條下面都刻有一串小小的數字,是每一塊金條的編號。到時候查起來,只要拿著那塊金條跟宮中的冊子對比起來,便能夠知道究竟是從誰的手中傳了出去。」
謀士輕笑了一聲,捻了捻鬍鬚,又繼續道,「大皇子不必遮掩,那金條的確是從您的手裡出去的,可是誰又能保證,不會遇到個什麼小偷呢?」
夏澤宇的眼神瞬間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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