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扉
良久,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
簡瀾依然靠在傅妄胸前,唇瓣嫣紅,氣息不穩。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她眼裡泛著水汽,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再哭出來。
傅妄滿心不解。
是易時說了什麼嗎?
弄清狀況之前,他不敢貿然開口,生怕把事情搞砸。
簡瀾看出了他的緊張,輕笑一聲,「在你是蔣朝的時候,我突然對你冷淡是因為,我以為那次在酒店那些人,是你叫過去的。」
「不是我。」傅妄皺眉。
他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情。
就算他很想得到簡瀾,也絕不會把她置於那麼危險的境地,更不會讓那些人的臟手碰到她。
他巴不得把她藏起來,只讓他一個人看,只讓他一個人觸碰。
「我現在知道不是你了。」簡瀾雙臂勾著他的脖子,認真地看他黑漆漆的眼眸,還有挺直的鼻樑,柔軟的唇瓣,還有精緻的下頜線條。
陽光打在他身上,襯得冷白的皮膚幾乎透明,是充滿了少年感的長相。
簡瀾越看越喜歡,「你比蔣朝好看多了。」
所以,能穿到書里,並且遇到書里的他,真是太幸運了。
因為這句突如其來的誇獎,傅妄耳根不自在地泛起了紅。
在他是蔣朝的時候,偶爾也會覺得,不能用自己真正的身體跟她認識有些遺憾。
還好現在所有的遺憾都得到了圓滿。
「你也好看。」他痴痴地看著她,聲音清朗。
兩個人一路膩歪著去了機場,坐飛機回到家裡。
傅妄那天以後就很少回家,朱助理過來也只會幫他喂貓,不會碰別的東西,所以現在那張畫了別墅的紙還在地上。
一進屋,看到那張紙,傅妄又想起了那天她離開的場景,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
「對不起姐姐。」他慌張地把紙撿起來,想要團起來丟掉。
「別丟啊。」簡瀾從他手裡,把那張紙接了過來。
她仔細地看上面那棟別墅,其實還挺好看的,有種歐式貴族的浪漫。
「臭弟弟,雖然酒店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但是後來是你把我騙進別墅關起來的吧?」簡瀾抬眼看向他,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
傅妄緊張得手心出汗,卻無法否認,「......是。」
他受不了她跟別人傳緋聞,更受不了她對自己突然的冷待。
所以就一氣之下,把她關進了別墅。
讓她成為了自己的金絲雀。
「好玩嗎?」簡瀾輕聲問,面上看不出喜怒。
傅妄疑惑地抬眸,對上她淡淡的目光,摸不清她的意思,就選擇了說謊,「不好玩,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的不喜歡?那你之前看到我戴腳鏈,露出那麼變態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簡瀾懶洋洋地問道。
她早就知道,這個小變態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或者說,是因為病態的佔有慾而衍生出來的癖好。
傅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又緊張又害怕,不知道說什麼。
這是天生的喜好,他也沒辦法。
他能做的,只有努力剋制這種想法,避免傷害到她。
還不等他想好說辭,簡瀾就把那張紙放到一邊,開始在屋裡轉悠,像是在尋找什麼。
「姐姐,你在找什麼?」他疑惑出聲。
「找繩子。」
傅妄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幫她找。
可惜最後沒找到繩子。
「姐姐,你找繩子幹什麼?」
「讓你把我綁起來啊,你不是喜歡嗎?」
傅妄的身形立刻僵在了原地,呼吸急促了幾分。
綁,綁起來。
他沒聽錯吧。
真的可以嗎?
「這次是我不好,我誤會了你,你把我綁起來吧,怎麼綁都行。」
簡瀾背對著他,坦然地承認了錯誤。
她對不起他,讓他難過了那麼久。
既然如此,就配合他一下,讓他高興高興吧。
她說完沒等到回應,奇怪地轉身,就對上了傅妄亮晶晶的黑眸。
「真的?」他不確定似的又問了一句。
「真的。」
「我做什麼都可以嗎?」他的嗓音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嗯。」簡瀾沒注意他換了個用詞,隨口應下。
剛說完,她就看到傅妄開始解最上面的兩顆襯衫扣子,凸起的喉結滾了滾。
簡瀾:???
還不等她問出來,傅妄直接拿起旁邊桌上放著的領帶,過去把她的雙手綁了起來,綁在身後。
動作熟練,一看就是在心裡演練過很多次的。
「弟弟?」簡瀾一臉茫然,到現在還有點沒回過神。
傅妄沒理她,直接把她打橫抱起,粗魯地扔到了床上。
像個冷酷無情的霸道總裁。
還好床墊很厚實,一點都不疼。
簡瀾側躺在床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眨了眨琉璃般的桃花眼,眼睜睜地看著他解襯衫扣子,然後是解皮帶的聲音。
「弟弟,你冷靜一點。」
「閉嘴。」
傅妄這時候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一點都不奶了,板著臉,又冷又凶,沉斂的眸子也深不見底。
簡瀾頭一次被他凶,但是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動。
這是在跟她玩什麼扮演遊戲嗎?
那她要不,配合一下?
簡瀾很快調整好表情,咬著下唇,眼裡泛著水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聲音嬌弱婉轉,「傅老師,你不能這樣。」
操。
傅妄的動作停了一下,眼尾逐漸泛紅,呼出的氣息都開始發燙。
他壓抑著悸動,狠狠地把簡瀾壓進了軟綿綿的被子里。
*
簡瀾現在的心情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不是腦抽了,為什麼要配合他演戲。
導致這傢伙跟瘋了一樣,興奮得要死。
簡瀾一開始是裝哭配合他,現在是真的哭了,哭得眼眶鼻尖都開始泛紅。
傅妄趴在她耳邊喘著熱氣,氣聲忽遠忽近,「繼續喊我。」
「變態。」
她罵完,就發現某人更興奮了。
他真的是變態。
*
酣暢淋漓。
傅妄饜足地把簡瀾抱進懷裡,默默抱了一會兒后,他抱著她去洗澡。
之後,他們兩個躺在卧室的床上。
簡瀾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偏偏因為剛才太激烈,她現在頭腦很清醒。
「你瘋了嗎。」她狠狠地瞪了傅妄一眼。
他又恢復了那個奶里奶氣的樣子,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軟聲撒嬌,「姐姐,我已經很克制了。」
她那樣喊他,他怎麼可能忍得住,只想狠狠撞她。
現在簡瀾已經不相信他這幅無害的樣子了。
都是裝的。
他的本性明明就是狼,裝什麼小奶狗呢。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呢。」
回想起剛才他冷著臉,只有眼眸深處燃著火苗的樣子,簡瀾又開始覺得臉頰發燙。
不得不說,弟弟那副禁慾冷漠的樣子,還挺性感的。
傅妄含著她的指尖,用牙齒輕輕磕碰,「姐姐喜歡嗎?」
他喜歡這種完全掌控她的感覺。
如果她真是柔弱的金絲雀,一切都被他所掌控就好了。
「還行吧。」簡瀾沒臉承認,紅著臉含糊過去了。
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聊到了易時身上。
簡瀾摸著他柔軟的頭髮,說道:「易時跟我說,他站在酒店門口的時候,突然失去了意識,後來就成了易時。」
傅妄湊過去,想要親她的唇。
他的皮膚饑渴症好像變嚴重了,總想時時刻刻都跟她親密地貼著,唇齒交織。
或者,更親密一些,最好是負距離接觸,負十九公分那種。
簡瀾把他推開,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在沒在聽我說話啊?」
「在聽。」
但他想一邊聽一邊親她。
「那你變成蔣朝的時候,誰是你?」簡瀾想不明白。
傅妄是最近半年才被A大特聘為教授的,他成為蔣朝那段時間,應該還在攻讀博士學位,如果突然換了個人,科研水平肯定會有差距,會被人看出來的。
「還是我自己,」傅妄趴在她肩頭,熱乎乎的吐息伴著低磁的聲音送入她的耳廓,「我白天還是我,晚上喝了藥劑,就會變成蔣朝。」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是藥劑讓自己出現了幻覺,多嘗試了幾次才發現,那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真實存在的世界。
他一開始是想好好研究一下這種藥劑的作用,每天睡前都會喝下一點。
到了後來,他過去是為了多陪著簡瀾。
「但是那樣的話,時間不對吧,沒人懷疑你嗎?」簡瀾記得,那時候蔣朝並沒有出現嗜睡的癥狀。
一個人白天清醒的時間,怎麼都比十二個小時要長。
反觀休息的時間,大概只有八.九個小時的樣子。
所以他同時成為兩個人,肯定有一個人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既然「蔣朝」一切正常,那麼會嗜睡的那個,只能是傅妄自己的身體。
「那段時間我在國外進修,每天只有八個小時的清醒時間,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陪你了。」傅妄說道。
他用那八個小時,匆忙完成自己每天的學習和科研任務,然後就會去找她。
一時間,簡瀾心裡泛起酸酸麻麻的感覺,像是被羽毛掃過。
「那易時呢?」
「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那段時間正好也在國外。或許我喝下藥劑的時候,觸發了什麼關聯,讓蔣朝趁機奪走了他的身體。
我前段時間嘗試喝藥劑,但是沒能再回到那個地方,兩個世界的聯繫已經被切斷了。真正的易時,可能去了那個世界,接替我,成為了蔣朝。」傅妄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猜測道。
蔣朝穿到易時身上的時候,易時本身的意識被蔣朝壓制了一段時間。
直到傅妄徹底跟蔣朝的身體切斷聯繫,蔣朝的意識卻沒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里,唯一的可能就是,蔣朝的身體後來被易時給佔據了。
現在相當於易時和蔣朝互換了身體,可兩個世界的關聯已經消失,他們這輩子都換不回來了。
「為什麼他們的意識會被壓制,你的意識這麼強?」簡瀾問道。
傅妄的意識一過去,立馬就把蔣朝的意識給趕走了。
而且傅妄本人的身體也沒被蔣朝佔據。
太奇怪了。
「可能跟我喝了藥劑有關。」傅妄親了親她的耳朵。
原本他跟蔣朝應該互換身體的,可是因為他喝了藥劑,實力很強,導致蔣朝沒辦法佔據他的身體,只能去奪易時的。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強盜。」簡瀾笑著打趣。
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過,易時突然被別人的意識佔據了身體,後來還被迫去了另一個地方,成為蔣朝,對於他來說應該挺難受的吧。」
傅妄說得篤定,「不會,如果他成為蔣朝,他會很開心。」
「為什麼?」
「因為易時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錢。」甚至在易時眼裡,家人朋友都沒有錢重要。
而傅妄做蔣朝那段時間,把明途的實力擴張到了最大,蔣朝那個身體現在是首富。
易時突然過去做首富,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這麼一看,還挺圓滿的,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簡瀾感嘆道。
蔣朝想待在有她的世界,易時想要錢,這些都實現了。
「嗯,我最圓滿。」傅妄收緊手臂,把她抱進自己懷裡。
他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她。
現在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他們終於來到了同一個世界,會在這裡過一輩子。
簡瀾心中感動,捧著他的臉,在唇角親了一下又一下。
過了會兒,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事情,「你知道,這是書里的世界嗎?」
傅妄搖了搖頭,「什麼是書里的世界?」
簡瀾跟他解釋了一下穿書的事情。
「這是有人寫出來的小說,還是為了黑你?」
簡瀾點頭,「那本小說當時很火的,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
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會在意的,怎麼會沒看過呢?
「我想起來了,我當時看過開頭,但是沒辦法記住書的內容。」傅妄皺起眉頭。
看過以後,書里的內容很快就會從他腦海中消失。
簡瀾注意到,他用的詞是「沒辦法記住」。
也就是說,有某種限制,讓他無法記住這些內容。
或許是對書里人物的限制吧,不讓書中人物得知劇情。
「不管了,反正我們現在過得很好,也不會受書中情節的束縛。」
簡瀾對現狀很滿意。
「嗯,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傅妄覆在她身上,含著她的耳垂,聲音有些含混不清。
「我們還沒見家長呢。」
熱氣不停往耳朵里鑽,簡瀾臉龐發燙,不自在地想要躲避。
卻因為身子被他壓著,無處可躲。
傅妄毫不猶豫地說:「那明天就去見。」
足以看出他的急切。
「我沒準備好,這也太快了。」
簡瀾剛說完,就發現傅妄停下動作,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姐姐,你是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我沒有啊。」
簡瀾冤枉死了。
「但是你睡完就不負責,不跟我結婚,就是在白嫖我。」
配上他一臉被始亂終棄的表情,顯得很認真。
簡瀾:......
他在說什麼鬼東西。
「我沒說不嫁給你,只是你總得給我一些時間來緩緩吧。」
「一段時間......那兩天?」看著簡瀾的表情,傅妄又依依不捨地加到了三天。
「做夢,慢慢等著吧你就。」
說著說著結婚的事情,傅妄忽然舊事重提,擺出一副要算賬的架勢,「姐姐,你那時候去明月軒,到底見誰了?」
「你還記著呢?」簡瀾驚訝地瞪大眼睛。
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傢伙還記得,他是不是天蠍座啊。
「嗯,你一直不告訴我,是不是不愛我了?」
「在你心裡,我還沒有那個人重要?」
「......」
「說吧,你到底跟哪個野男人私會去了?我這就去打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