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只是想嚇一嚇她

第十八章 只是想嚇一嚇她

寧小仇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已經許多天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整日只能跟那女囚嘮嗑嘮嗑度日。

「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地牢的飯菜好像變得可口了許多,兩人吃飽飯之後,躺在那高高的天窗下,懶洋洋的閑聊著。

「朱炎燁垂涎我的美貌,愛而不得,所以惱羞成怒把握打入地牢。」寧小仇抱著圓滾滾的肚子,慵懶的曬著太陽說道。

「呸,怎麼可能,人家皇上喜歡的是鍾清初,這整個大銃的人都知道!」那女囚哂笑說道。

「什麼?」寧小仇愣了愣,睜圓了眼。

「你不知道?哎喲,人家鍾清初在皇上還是信王的時候便深得信王喜歡,據說,信王府上的兩個夫人都不及鍾清初得到的一半的寵愛呢。」那女囚一邊剔著牙,一邊說道。

「對哦,我差點忘了,她是他的長寧皇后,他們早就是情投意合的戀人。」寧小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乎在大銃待久了,她自己都忘了真實的歷史了。

穿越這種事情都會發生,那歷史是不是也會出現錯誤呢?寧小仇忽然抱著一些小心翼翼的期待想到。

「啪——」哎呀,我想什麼呢,真不要臉,他愛誰管我什麼事,我只不過是暫時倒霉罷了,等我回去了,大把多的男人排著隊等我挑,他朱炎燁算什麼東西。

「啪——」又打了自己一耳光,哎呀也不是,他朱炎燁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跟他較什麼勁啊!

那女囚楞呼呼的看著寧小仇左右開弓扇自己耳光,眼中多了幾分同情來。

「唉,年紀輕輕的,還如花似玉的,腦子怎麼就壞了,真是可惜,不然去我的紅袖院里掛掛牌,定是張頭牌啊——」那女囚滿臉橫肉的,但此時陷入憐憫之情,眼神好像也柔和了許多。

紅袖院雖然不是上京最大的青樓,但卻是最具風情的,那裡面的姑娘來自五湖四海,個個都是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舞,還有不少的胡姬,萬種風情,只不過五年前,那紅袖院的老鴇媽因為私自買賣人口,被捉了個現行,如今還剩幾個月便可以刑滿釋放了。

寧小仇的食困症有些嚴重,她向來也不愛想那些複雜的問題,腦子裡念叨著朱炎燁怎麼一次都沒來看自己,念著念著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這些日子她的身體有些奇怪,好像總是犯困,腦子時常不記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本以為自己將要在地牢里度過餘生的寧小仇,卻在某天照常午休的時候,被一陣喧鬧聲給吵醒了。

「咦?你們幹嘛!」寧小仇一睜開眼,發現眼前突然出現了幾張陌生的面孔,一群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二話不說,直接把她牢里拎了出來。

「哎哎,喂喂——」那隔壁的老鴇媽嚇得瑟瑟發抖,眼睜睜的看著寧小仇被拎走。

冷酷的錦衣衛們把她帶上了一輛囚車裡,寧小仇滿臉懵,被關了好幾天的她一到外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卻不斷的咳起來,但是那些錦衣衛卻鐵面無私,完全沒有人在乎她,只是面色嚴肅的趕著囚車往前走。

「咳咳,喂,這是要去哪裡啊——」寧小仇坐在那囚車上,囚車外面罩著黑色的布罩子,她艱難的掀開一個縫來,緊張的問道。

「刑場。」那押解囚車的錦衣衛冷冷的回應道。

「刑、刑場?那不是殺人的地方嗎?」寧小仇呆住。

「沒錯。」那錦衣衛面不改色的說道。

「不,我不要去,我要見朱炎燁,我現在就要見朱炎燁!」寧小仇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激動喊道,可是那囚車全都是鋼鐵加固的,不論她怎麼使勁拍打,硬是紋絲不動。

「朱炎燁不會殺了我的,他還要找鍾清初呢!」寧小仇不相信朱炎燁真的會殺了自己,她懷疑是這幫錦衣衛要針對她。

可是卻無人再應答,直到她自己喊不動了,囚車裡才安寧片刻。

而在馬車顛簸好一陣之後,她發現,她被帶到了刑場上,讓寧小仇震驚的是,她居然在這裡見到了朱炎燁,以及修離三人!

刑場上,禁衛重重把守,那些長矛與刀劍在春光下,泛著懾人的冷光,而刑場外,是圍觀著的人山人海,人們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但是卻不失好奇,而那些被圍觀的是一排排的囚犯們,他們一個個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已無完好,而在囚犯身旁,站著好些個五大三粗的劊子手,他們神情陰冷,而手上捧著一把把粗獷沉重的大刀。

寧小仇身上穿著破舊寬大的囚衣,她雙手被反綁得生疼,那一頭及腰的青絲此時也凌亂不堪,她就這樣被兩名高大威猛的士兵押上了刑場,並跪在朱炎燁面前。

寧小仇滿臉震驚的看著朱炎燁,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坐鎮刑場,而且那架勢好像還是在這裡等著她的。

朱炎燁身著龍袍,威嚴而端正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微微的冷笑,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全是冰冷與漠然,他的目光掃過她,卻彷彿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

這時候的朱炎燁,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不再是那個因為重要的心腹失蹤而暴躁抓狂的男人,也不再是那個會跟她吵架拌嘴的小氣男人,他唯一剩下的是冰冷的決絕。

此刻的他,喜怒不形於色,宛若主宰天地的神袛。

寧小仇就這樣怔怔的望著他,以卑微的姿態,仰望著朱炎燁,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他,也興許是因為這刑場的壓抑氣氛使然,寧小仇好像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朱炎燁。

「喂!朱炎燁!你抽什麼風!」寧小仇被綁的難受,她壯著膽子喊道。

而朱炎燁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儘是冰冷之意,甚至還有幾分嘲諷,就連一旁的修離李慕雲,還有那向小逸好像都不認識她了一樣,一個個的都冷眼旁觀著,寧小仇感覺周身冷冰冰的。

「咔嚓——」突然,正準備繼續質問朱炎燁的寧小仇察覺到身旁有陣冷風掃過,隨即聽得一聲清晰的斬斷聲,與此同時,寧小仇感受到自己的臉上被某種溫熱的液體濺到了。

「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人群中便爆發了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骨碌——骨碌——」寧小仇愣神呆望,她眼睜睜的看到一顆人頭滾到自己的腳下來,而她的身體卻無法動彈。

朱炎燁冷眼俯視著這一切,他將寧小仇的任何一絲反應都盡收眼底,看著她滿臉恐懼,甚至當場被嚇得昏死過去,他尤為的得意,甚至忍不住揚起了笑容來。

「皇上,她被嚇暈了——」良久,確定寧小仇這次真不是裝的之後,修離悄聲提醒說道。

此時只見那寧小仇臉色慘白的倒躺在地,已然不省人事。

「呵呵,這回她肯定老實了。」朱炎燁心情大好的說道,他看著那昏死在刑場上的寧小仇,心裡頭暗暗解氣不少,不過看她那個樣子,活生生的被嚇暈了,原本嬌媚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血色,倒也是讓人心生幾分憐惜。

修離三人不敢在說話,他們不太清楚朱炎燁到底想幹嘛,如果只是想要嚇嚇她,用得著玩這麼大的場面嘛,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非要跟她一個小姑娘較真,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把她送回大牢,好好看著。」朱炎燁站起身來,揚眉吐氣的命令道。

寧小仇的夢魘便是在這時候種下的,在夢中,血淋淋的人頭,跟朱炎燁猙獰的面孔不斷浮現,將她纏得喘不過氣來。

她本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連手指破了流血都不敢看,可是她竟然親眼目睹了囚犯被斬首,那些溫熱的腥血似乎在不斷的提醒她,下一個便是她自己了,

朱炎燁本以為經過這一次,寧小仇一定會乖乖的對他唯命是從了,可是他卻一直沒能等到寧小仇蘇醒過來。

「皇上,此女子的身體極其虛弱,又受了驚嚇,脈象混亂異常,只怕是命不久矣啊——」陰暗潮濕的地牢中,老太醫章韞皺著眉頭說道,他的話好像宣判了寧小仇的死刑一般。

章韞是太醫院的院使,多年來只給皇上瞧病,這還是第一次是來到這地牢裡頭給個女犯人看病。

朱炎燁臉色陰鶩著,他看了看那躺在牢中草席上的寧小仇,眼神很複雜,地牢里的氣氛也很陰沉。

「不該啊,自從中箭痊癒之後,她的身子一直很好,即使被關在地牢里,但是並未審訊,一日三餐照料良好,身體怎麼就虛弱了呢?」李慕雲不解的說道。

沒錯,寧小仇一直都上竄下竄的,精力旺盛得可怕,所到之處可謂是寸草不生,這麼一個混世魔王,怎麼會這麼不禁嚇呢?

「朕要她活著,章太醫,你看著辦。」朱炎燁瞟了一眼章韞,冷聲的命令道。

章韞是朝中的老臣了,但是面對這樣氣場冷冽的皇帝,上了年紀的的依然被嚇得身子顫顫巍巍的。

「這、這,皇上,臣有個猜測,只是如今還不敢下定論——」章韞發顫作揖說道,地牢里的氣氛實在是懾人,章韞不得不說起實話來。

「章韞,你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容易,有什麼就說什麼吧,即使錯了,朕也不怪罪——」朱炎燁耐著心裡的煩躁,冷靜說道,他看著寧小仇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裡的不安與焦慮一直揮之不去。

要是換了以前,他可能還真的以為這個寧小仇只是裝的,但是今天看到她被嚇成那個樣子,連太醫都說她驚嚇過度了,他忽然很害怕她就這麼死了。

她若是真的死了,那鍾清初怎麼辦?退一萬步講,且不說鍾清初如何,難道真的要讓寧小仇這個女人就這麼死了嗎?朱炎燁的目光落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上,舌上的味蕾卻忽然回味到了那道『紅燒豬鹽葉』的特別滋味,他的目光忽的沉下,變得陰幽複雜。

唉,這心裡怎麼百般不是個滋味!朱炎燁心中自顧懊惱。

「這女子的癥狀,像是中了白果的毒,只是她如今驚嚇昏死,要查清是否是白果中毒,臣一人不敢擔保,還請皇上召來太醫院院判,一同診治。」那章韞是個老古董的太醫了,做事但求謹慎,再說看到朱炎燁這般模樣,便可知這個女囚不是尋常人,他也不敢獨攬此任。

「速速找太醫院院判張靈來!」朱炎燁不假思索,直接厲聲喝道,牢門口的錦衣衛迅速奔出。

「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修離不解說道,聽聞寧小仇可能是中毒了,他們眾人都十分震驚,她住的地方可是飛魚閣,皇城重地,中毒一詞對他們來說是極為敏感的。

「白果雖然有毒,但是吃得少也沒事,但此女子若真是中了白果的毒,這個狀態,定是吃了不少了,此時毒火足以攻心,所以才久久不能蘇醒。」章韞認真說道。

朱炎燁的眉頭卻皺的緊緊的,他心底的煩躁莫名的如同浪涌一般,一波一波的襲來,讓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他也站了起來,耐不住的來回走動著。

「宮裡並不食用白果,她怎麼會中了白果的毒呢——」朱炎燁困惑不解的皺眉說道。

「臣也覺得困惑,所以才要請院判一同來診斷。」章韞嚴肅說道,白果雖然也能吃,但是畢竟都是平民百姓的食物,宮裡是不會吃那等粗食的,況且還是帶著毒的,所以說寧小仇是中了白果的毒的時候,連章韞自己都不相信。

眾人無解,只得沉默,在等院判張靈的時間裡,一直昏迷不醒的寧小仇在幾碗湯藥的作用下,竟然瘋狂的嘔吐了起來,但是整個人依然是未曾清醒的狀態,朱炎燁的焦躁幾乎讓寒冷的地牢變成炎夏。

很快太醫院院判張靈提著醫箱疾速而來,張靈雖然年紀比較輕,但醫術卻十分高超,所以才在三十餘的年紀便當上了太醫院的院判。

「回稟聖上,此女確實是中了白果的毒,而且毒量不輕!」張靈一番認真診斷後,他急聲稟告說道,眾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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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皇上:皇后最近有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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