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是，我要回去呀。"我說。
"那是你的事。你知道和國家利益相比，人有時是不能這麼自私的。老實告訴你，你現在是回不去。沒辦法，我們現在是對人才是如饑似渴，不能再耽誤了。我就做那麼一回綁匪，不過你也得明白這也是為了國家最高利益……"他說，就是這樣，我糊裡糊塗地上了肉丸子教練的賊船。
朋友，不管怎麼說，你得承認射擊比起其它活來說是一件比較體面和舒服的事。關於這一點，我相信如果小花會說話的話，它都會同意。忘了告訴你，小花是我後來收養的一隻有嚴重智障的流浪貓。這是我有一次突然發現它以為自己是狗，半夜學狗吠才知道的，吶。連動物也會智障，真的是造物弄人啊。
還是言歸正傳。我入隊不久才發現射擊其實也是一件蠻好玩的事。除了第一次，我不小心把射擊場的燈泡當成訓練目標一槍將它們全部報銷。除此以外，其它的事例是小事--如果說經常把飛在訓練場上空的信鴿打下一為當夜宵這些算小事的話，我沒話可說。不過那段時間，軍隊經常抱怨有歐美間諜不知用什麼妖術抓走我方信鴿竊取情報，弄得一時人心惶惶，我躲在一邊嚇得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生怕被吃的白鴿怨魂不散從我屁眼爬出來告狀。不久我被派去廁所，原因是有次我不小心把一架飛機打了下來，機上的飛行員緊急跳傘才沒有選成機毀人亡的慘劇。但是，你知道，有些時候一一件意外總是難免的，對不對？
到了八三年，我們訓練逐漸減小。原因是連他們也認為沒有必要再教我什麼--因為我已經能夠每一槍準確得像"機器人操作一樣"，所以我們只有靜待漢城奧運會的到來。
光陰似水，轉眼間又到了八四年。那次運動會好像在韓國，一個叫漢城的地方舉行。提起韓國，我想起了新中國曾和號稱世界第一強國的美國在那裡干過一仗，那場仗叫朝鮮戰爭。結果好像是大家握手言和又或者是中國取得了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當然，這要看你的消息是來自美利堅的報紙還是中國的報紙。總之一句話，韓國人對我們一定還記憶猶新。
比賽進行得還算順利。預賽的那天，我基本兵不解刃就解決了問題。第一個和我比賽的是一個歐洲小國的全國射擊冠軍，據說他名氣很大架子也不小，老是整天神經兮兮地隨著攜帶一個裝槍的子母盒。他的盒子十分講究，分有九層，每層都設有二十位數的密碼鎖。等我砰砰碎地把問題決完的時候,他還在開第三層鎖.我想他可能是記錯了密碼又或者老是按錯密碼。結果裁判將他拖了出去，他為此大發雷霆，又哭又鬧，在地上滾來滾去。
接下來，我又碰到一個小男孩。他臉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少年老成的樣子。我心裡有點緊張。可是當俘準備拿槍射擊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槍太重又或者后衝力太大，他竟然被槍砸在自己的腳趾上。醫生檢查他是骨折了，要提前退出比賽。就這樣，我又一次輕鬆過關。
到了複賽，我遇到了一個不列顛的老傢伙。他太神奇啊，前面的幾槍他竟然百發百中。我的心情一時掉進谷底，因為我的成績和他最貼近，得是我最後三槍沒打好。等到他胸有成竹地向著靶心"砰、砰、砰"！地連發三槍的時候，我看到計分版顯示他每槍都有是滿分。我剛想轉身收拴東西退出，誰知道這時候一群穿醫生服裝的人急急忙忙沖入賽場將他綁走。他們說他是冒充的，昨天才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打暈了原來的參賽選手頂包，直到今天人們才發現真相。
嗯，原來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他只得先回到隊該去的地方去了，畢竟，瘋子和傻瓜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們說對不對。那老傢伙被拖走的時候，還朝著我吼道；"我沒有病，我很正常。你等著瞧！下次我出院了，我要和你再比試一次......"我點點頭，看著他連自己是一個瘋子也搞不清楚，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到了第三天，我被去知正式進入決賽。肉丸人教練在送我到比賽場地的路上還特意買了很多榴槤作為我的獎勵。"阿福"，他摸著我的頭說，"你要好好乾！只要你今天把金牌給我拿回來，我送你一車榴槤都行。"坦白地說我不討厭香蕉，但他的語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猩猩、人猿之類的玩意。不過他的意思我還是明白，那就是：金牌！
等我們到達會場的時候，各國的選手早已在那裡準備就緒。肉丸人教練告訴我，這次金牌最有力的競爭者是一個叫謝林科夫的蘇聯人。因為據說他從來沒有失手過。我走到自己的指定位置的時候，發現他就在我旁邊。他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盯住我，好像我是他的獵物又或者其它什麼的。
謝林科夫在外國人裡面屬於小個子，頭尖額窄，嘴巴他老鼠一樣尖尖的，看人的時候老是用餘光瞟人，活像俄國電影裡面的小偷。我走過去做準備，然後一個應該是裁判是傢伙向我們咕嚕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由我決定。於是，我就決定射了。
我氣定神閑地打了幾槍，感覺不錯。然後我就手打，一切順利，除了最後幾槍有點急以外。一會兒。計分牌上顯示我是五百三十四環，這成績打破了大會記錄！那一刻，我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似乎已經看到自己丫在最高領獎台上。你得承認，即使是傻瓜，也會有他的虛榮心。
謝林科夫神色不太高興，顯然他對目前情況感到有點所急敗壞。他搔了一下他那鳥蛋似的頭，然後開始像二百五似的吮響應著他的手指，我以為他一事實上是想瘋了。但他很快過來，沉著地應對。而且，他是那種一點過失也不犯的人，總之，情況看來他是拿定冠軍了，我看了看他，他似笑非笑地對著我撇撇嘴。現在他的成績離我只差一環，他只要完成最後一槍就可以輕易刷新奧運記錄並走上最高領獎台上。
是這樣的，前面我說過肉丸人教練在送我到賽場途中給我吃了很多榴槤，而且還有一塊我放在口袋裡，而可能天氣比較炎熱它慢慢在裡面化了。我是說它有那種氣味開始在慢慢散發出來。
這時候，謝林科夫似乎也覺得有些蹊蹺。他端起槍的手臂放了下來，對我咕嚕了幾句。我明白他的大意是問我聞不聞到怪味。我搖搖頭，然後他又舉槍瞄準。可是他又拿下來，問我是不是聞到怪味，我還是搖頭，其他人也說聞不到。他也只好第三次舉槍了。
我望了一下肉丸人教練，他正拿著偉大的旗手的語錄向他老人家祈禱。而我呢，大概是比賽時間太長，肚子里有點餓。二是我便偷偷將口袋裡那塊快融化掉的果王"榴槤"塞到口裡。這時候謝林科夫再決把手放下來，這次他是因為拿槍時間太長，所以要休息放鬆一下。
到他第四次舉槍，整個現場都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也可以聽到的聲音，但是就在這千犯錯鈞一發的關頭，我聽到全場一陣輕呼，謝林科夫他居然倒地人事不醒了。我距離他最近，連忙上前扶起他給他做人工呼吸。他不一會兒開始有點知覺，然後我看到他慢慢張開眼。
我看到他終於醒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這個出身在寒帶的俄國人大概從來沒有問過榴槤這種熱帶水果的味道，他看到我將深呼吸對著他吹氣的時候居然神色驚恐地尖叫一聲："你-嘴巴-毒氣！"然後我不知發生什麼事，我只記得謝林科夫又暈了過去，而且到第二天才蘇醒過來。
我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間我聽到歡呼聲倍響，讓人根本聽不清轉播員在說些什麼，等到叫嚷聲安靜后，才聽出是怎麼回事。原來大會宣布謝林科夫可能由於過分緊張而昏倒，無法進行正式比賽，因此大會裁定以我們的最後成績作為評比，確認我為冠軍。也就是說我陰差陽錯地取得了中國本屆奧運會的第一塊金牌。
聽說後來蘇聯方面向奧委會提出抗議，說比賽場地有不明氣體入侵，懷疑是受到國際恐怖分子的襲擊，要求重賽。奧委會十分重視他們的意見，找了有關方面的人進行調查但取證未果。而有記者卻在那天拍到謝科夫昏迷前我倆的表情，後來登上了美國報紙頭版上。
"俄國人和中國人在賽場大搞同性戀？"圖片上這麼寫著。但是在此之前，我始終沒有告訴任何人當時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取得了奧運金牌，這幾乎不可能的構想居然實現了！捷報傳到北京的時候，全國自然陷入了一片歡樂的海洋。我們回國的時候自然少不免受到人民群眾的熱烈歡迎，肉丸人教練在下機的時候小聲地對我說："坦白說，我實在是不相信我們此行居然會滿載而歸。我竟然培養了一個世界冠軍，這麼多年以來中國奧運史上的第一塊金牌。你用力捏我一下，好讓我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發夢？喲，我不是在做夢！這真是一個美妙的時刻。不過比賽那天情況實在複雜。阿福，你知不知道蘇聯佬謝林科夫為什麼會突然昏倒的嗎？這一切實在讓人覺得莫明其妙！
"或者是我們偉大的偉大的旗手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吧。"我說。如果我告訴他謝林科夫是被我無意中給我熏暈的話，他一定找塊豆腐撞死。
"對，一定是這麼一回事。"教練念念有詞地說。看來教練比我更像一個傻瓜，這麼容易就被我騙過了。
從飛機上下來，我們被接待官員正告：我們將接受中國新一代的領導人接見。而且，這次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我們雙腳剛接觸地面，十幾輛軍車已經將我們護送到北京來了。
等我們到了大會堂，我以為會碰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不過，中央似乎換上了一批新面孔。肉丸人教練告誡我，待會兒出來走在前面的迎接我們的矮個子就是我們新的領導人，叫我注意不要出醜。
嗯，我記得對這位共和國新的領導人並不陌生。我最喜歡看兩本有關他的書，一本書名叫《劉鄧大軍風雲錄》，另一本叫《南方驚雷》具體的情節我倒記得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它們的確很有趣。雖然後來他們曾給我做了個小測試發現我成績不怎樣，不過我確實喜歡它們。至於他一生中遭遇"三起三落"的傳奇經過，我很替他難過。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他，因為他是極少數敢和偉大的旗手意見相右的人。尤其是他一九七八年發起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敢於否定"兩個凡是"的錯誤觀點這件事，這種勇氣本身就足夠讓其他人望塵莫及！
呃，到了大會堂我們終於見到這位將在來給中國帶來勃勃生機的偉人。他拿著一身整潔抖擻的中山服像彌勒佛老爺一樣笑呵呵地迎接我們。他說話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又句句話有理有據。總之一句話，大家都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他是屬於那種處變不驚，做事深思熟慮的鐵腕式人物。這樣一來我對他的印象感到大為改觀，看到人不能光看表面，濃縮就是精華，短小精焊這道理放置四海皆準。
這時候，一個傢伙開始在台上宣讀一份歡迎稿，稿子很長，也沒有什麼道理。然後所有人都興奮地鼓掌，我猜想不是因為他演講行鼓掌，倒像是為它終於結束而鼓掌。其實這篇長達一萬字的講稿讓我說的話一名話就可以說清楚，那就是：我們為國家爭取巨大的榮譽，應談受到嘉獎。果然，一會兒國家領導人就在一個托著裝有勳章、獎狀的隨從陪同下來到我面前給我頒獎。然後我們握手，周圍的人開始拍照、鼓掌。
頒獎完畢后，他又帶我參觀他的書房，他的書房和偉大的旗手的不一樣，我意外地看到書桌上還放著一條橫帽，上面寫著"改革開放"四個大字。我看了心裡叫好，因為據我所知俄國的彼德國大帝就是通過改革對外開放發展貿易才使俄國崛起。還有很多例子我舉不出來，不過我知道晚清滅亡與他們自譽為天朝大國，實行閉鎖國有莫大關係。
一會兒，他問我平時訓練辛不辛苦，有什麼興趣。我說：我有時會看點電影。他很高興地點點頭，他說他喜歡看看電影，中國的和外國的都可以。其實電影和外國的許多東西一樣，不管他是姓"資"還是姓"社"，只要是它們對我們有益的我們都有可以大膽地拿來用。我一個勁地點頭，雖然我不明白他的話是另有所指。
之後，他有問我有沒有看新聞，知不知道自從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們已經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為主要形式的責任制，發展鄉鎮企業和非農產業。我說有，摔碎了過去"大鍋飯"，農村再也沒有"干不幹一個樣，干多干少一個樣"這種事，現在每個人要靠自己雙手搞飯吃，生產比以前積極多了。他聽了很高興，又問我還有什麼趣事。
雖然出來的時候肉丸人教練千叮萬囑我要謹言慎行，不要亂談話。但是我想既然他問到我其他事，我照實說。反下他要是不想知道他就不會問，於是我就將唐僧因為多養幾雞被人誣捏為搞資本主義版復辟的事講出來。他聽了以後語重心詳地對我說過去"越貧窮越興榮"這種想法在現在一定不能要，貧窮不是社會廣義等等。嗯，他其它話總是有幾個高深莫測的詞，我每次分清楚那些字眼，就疏忽了他別的話。不過他總的意思我還是明白：他是很有熱情地想把中國經濟搞上去，改變中國貧困落後的面貌，這是我理解出來的。
總之，我們兩個相淡甚歡。最後，他忍不住問我認為城市經濟體制改革是公有制好還是其它形式的所有制好。我聽了嚇得真吐舌頭。因為我對政治那玩意可是一空不通，而且我生怕像上次那差點惹下馬蜂蜜。但是我見他對我充滿期待，於是我只好儘力而為。我記得我每次張開笨嘴的時候總會惹禍，不過這次我反而愛到了領導的表揚。
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給他說了一件我家的趣事。我說我家的一段時間耔子特別多，於是決定買一隻貓回來治鼠。可是到了集市后，我和周大爺意見產生分歧。我認為該買一隻白貓回去，可是周大爺卻堅持要抓黑貓。因為有人說黑貓是灶神爺托世，最能治鼠。你子倆相持不下，最後買了一隻白貓和一隻黑貓回家看那種貓最能治鼠。
"結果怎麼樣"？他聽到這裡饒有興緻地問。
我說："結果證明兩隻貓都能鼠。自從有了它們以後，我家再也沒有鬧過鼠患。"
他聽了這個故事後呵呵地笑了一會兒，突然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腦門說："對了，我怎麼一直沒想到呢？"然後又是握我的手雙是拍我的背，拍得我的背都痛了，。他對我說："阿福，你這個故事對我實在太有用了，簡直好像上天特意派你來告訴我的。老廣呀，你真的是聰明絕頂的傢伙呀！"吶，我又一次驚訝了！
我向天發誓，我給他說這故事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它有什麼狗屁的內涵的。即使有人說有，那也是與我無關，過了不久，有中外記者問到他關於經濟體制改革問題的時候，他說了句：
"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像好貓！"
想不到，這句話居然上了世界各同的頭版頭條，各大報紙對這新廳的論點大書特書。一時，"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成為了人們變論的話題，人們在街上、公共汽車上、自行車上、飛機上廣泛地討論，很多西方研究中國當代問題的專家學者紛紛以高昂的熱情熱情投入大量的時間去闡述"貓論"的深層含義。有人宣布"貓論"裡面的白貓、黑貓就是喻社會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第二天有朋要威專家進行反擊說它們不是指國家，而是指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兩種經濟制度。到了第三天，又有人發表和上面兩種說法截然不同的觀點。他說白貓黑貓其實不是具體指某物，它是一種精神上的載體，是放諸四海皆準真理，然後又有第四個、第五個學者站出來發表他們的看法。
"可是，我要回去呀。"我說。
"那是你的事。你知道和國家利益相比，人有時是不能這麼自私的。老實告訴你，你現在是回不去。沒辦法，我們現在是對人才是如饑似渴，不能再耽誤了。我就做那麼一回綁匪，不過你也得明白這也是為了國家最高利益……"他說，就是這樣，我糊裡糊塗地上了肉丸子教練的賊船。
朋友，不管怎麼說，你得承認射擊比起其它活來說是一件比較體面和舒服的事。關於這一點，我相信如果小花會說話的話，它都會同意。忘了告訴你，小花是我後來收養的一隻有嚴重智障的流浪貓。這是我有一次突然發現它以為自己是狗，半夜學狗吠才知道的，吶。連動物也會智障，真的是造物弄人啊。
還是言歸正傳。我入隊不久才發現射擊其實也是一件蠻好玩的事。除了第一次，我不小心把射擊場的燈泡當成訓練目標一槍將它們全部報銷。除此以外，其它的事例是小事--如果說經常把飛在訓練場上空的信鴿打下一為當夜宵這些算小事的話，我沒話可說。不過那段時間，軍隊經常抱怨有歐美間諜不知用什麼妖術抓走我方信鴿竊取情報，弄得一時人心惶惶，我躲在一邊嚇得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生怕被吃的白鴿怨魂不散從我屁眼爬出來告狀。不久我被派去廁所，原因是有次我不小心把一架飛機打了下來，機上的飛行員緊急跳傘才沒有選成機毀人亡的慘劇。但是，你知道，有些時候一一件意外總是難免的，對不對？
到了八三年，我們訓練逐漸減小。原因是連他們也認為沒有必要再教我什麼--因為我已經能夠每一槍準確得像"機器人操作一樣"，所以我們只有靜待漢城奧運會的到來。
光陰似水，轉眼間又到了八四年。那次運動會好像在韓國，一個叫漢城的地方舉行。提起韓國，我想起了新中國曾和號稱世界第一強國的美國在那裡干過一仗，那場仗叫朝鮮戰爭。結果好像是大家握手言和又或者是中國取得了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當然，這要看你的消息是來自美利堅的報紙還是中國的報紙。總之一句話，韓國人對我們一定還記憶猶新。
比賽進行得還算順利。預賽的那天，我基本兵不解刃就解決了問題。第一個和我比賽的是一個歐洲小國的全國射擊冠軍，據說他名氣很大架子也不小，老是整天神經兮兮地隨著攜帶一個裝槍的子母盒。他的盒子十分講究，分有九層，每層都設有二十位數的密碼鎖。等我砰砰碎地把問題決完的時候,他還在開第三層鎖.我想他可能是記錯了密碼又或者老是按錯密碼。結果裁判將他拖了出去，他為此大發雷霆，又哭又鬧，在地上滾來滾去。
接下來，我又碰到一個小男孩。他臉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少年老成的樣子。我心裡有點緊張。可是當俘準備拿槍射擊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槍太重又或者后衝力太大，他竟然被槍砸在自己的腳趾上。醫生檢查他是骨折了，要提前退出比賽。就這樣，我又一次輕鬆過關。
到了複賽，我遇到了一個不列顛的老傢伙。他太神奇啊，前面的幾槍他竟然百發百中。我的心情一時掉進谷底，因為我的成績和他最貼近，得是我最後三槍沒打好。等到他胸有成竹地向著靶心"砰、砰、砰"！地連發三槍的時候，我看到計分版顯示他每槍都有是滿分。我剛想轉身收拴東西退出，誰知道這時候一群穿醫生服裝的人急急忙忙沖入賽場將他綁走。他們說他是冒充的，昨天才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打暈了原來的參賽選手頂包，直到今天人們才發現真相。
嗯，原來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他只得先回到隊該去的地方去了，畢竟，瘋子和傻瓜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們說對不對。那老傢伙被拖走的時候，還朝著我吼道；"我沒有病，我很正常。你等著瞧！下次我出院了，我要和你再比試一次......"我點點頭，看著他連自己是一個瘋子也搞不清楚，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到了第三天，我被去知正式進入決賽。肉丸人教練在送我到比賽場地的路上還特意買了很多榴槤作為我的獎勵。"阿福"，他摸著我的頭說，"你要好好乾！只要你今天把金牌給我拿回來，我送你一車榴槤都行。"坦白地說我不討厭香蕉，但他的語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猩猩、人猿之類的玩意。不過他的意思我還是明白，那就是：金牌！
等我們到達會場的時候，各國的選手早已在那裡準備就緒。肉丸人教練告訴我，這次金牌最有力的競爭者是一個叫謝林科夫的蘇聯人。因為據說他從來沒有失手過。我走到自己的指定位置的時候，發現他就在我旁邊。他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盯住我，好像我是他的獵物又或者其它什麼的。
謝林科夫在外國人裡面屬於小個子，頭尖額窄，嘴巴他老鼠一樣尖尖的，看人的時候老是用餘光瞟人，活像俄國電影裡面的小偷。我走過去做準備，然後一個應該是裁判是傢伙向我們咕嚕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由我決定。於是，我就決定射了。
我氣定神閑地打了幾槍，感覺不錯。然後我就手打，一切順利，除了最後幾槍有點急以外。一會兒。計分牌上顯示我是五百三十四環，這成績打破了大會記錄！那一刻，我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似乎已經看到自己丫在最高領獎台上。你得承認，即使是傻瓜，也會有他的虛榮心。
謝林科夫神色不太高興，顯然他對目前情況感到有點所急敗壞。他搔了一下他那鳥蛋似的頭，然後開始像二百五似的吮響應著他的手指，我以為他一事實上是想瘋了。但他很快過來，沉著地應對。而且，他是那種一點過失也不犯的人，總之，情況看來他是拿定冠軍了，我看了看他，他似笑非笑地對著我撇撇嘴。現在他的成績離我只差一環，他只要完成最後一槍就可以輕易刷新奧運記錄並走上最高領獎台上。
是這樣的，前面我說過肉丸人教練在送我到賽場途中給我吃了很多榴槤，而且還有一塊我放在口袋裡，而可能天氣比較炎熱它慢慢在裡面化了。我是說它有那種氣味開始在慢慢散發出來。
這時候，謝林科夫似乎也覺得有些蹊蹺。他端起槍的手臂放了下來，對我咕嚕了幾句。我明白他的大意是問我聞不聞到怪味。我搖搖頭，然後他又舉槍瞄準。可是他又拿下來，問我是不是聞到怪味，我還是搖頭，其他人也說聞不到。他也只好第三次舉槍了。
我望了一下肉丸人教練，他正拿著偉大的旗手的語錄向他老人家祈禱。而我呢，大概是比賽時間太長，肚子里有點餓。二是我便偷偷將口袋裡那塊快融化掉的果王"榴槤"塞到口裡。這時候謝林科夫再決把手放下來，這次他是因為拿槍時間太長，所以要休息放鬆一下。
到他第四次舉槍，整個現場都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也可以聽到的聲音，但是就在這千犯錯鈞一發的關頭，我聽到全場一陣輕呼，謝林科夫他居然倒地人事不醒了。我距離他最近，連忙上前扶起他給他做人工呼吸。他不一會兒開始有點知覺，然後我看到他慢慢張開眼。
我看到他終於醒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這個出身在寒帶的俄國人大概從來沒有問過榴槤這種熱帶水果的味道，他看到我將深呼吸對著他吹氣的時候居然神色驚恐地尖叫一聲："你-嘴巴-毒氣！"然後我不知發生什麼事，我只記得謝林科夫又暈了過去，而且到第二天才蘇醒過來。
我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間我聽到歡呼聲倍響，讓人根本聽不清轉播員在說些什麼，等到叫嚷聲安靜后，才聽出是怎麼回事。原來大會宣布謝林科夫可能由於過分緊張而昏倒，無法進行正式比賽，因此大會裁定以我們的最後成績作為評比，確認我為冠軍。也就是說我陰差陽錯地取得了中國本屆奧運會的第一塊金牌。
聽說後來蘇聯方面向奧委會提出抗議，說比賽場地有不明氣體入侵，懷疑是受到國際恐怖分子的襲擊，要求重賽。奧委會十分重視他們的意見，找了有關方面的人進行調查但取證未果。而有記者卻在那天拍到謝科夫昏迷前我倆的表情，後來登上了美國報紙頭版上。
"俄國人和中國人在賽場大搞同性戀？"圖片上這麼寫著。但是在此之前，我始終沒有告訴任何人當時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取得了奧運金牌，這幾乎不可能的構想居然實現了！捷報傳到北京的時候，全國自然陷入了一片歡樂的海洋。我們回國的時候自然少不免受到人民群眾的熱烈歡迎，肉丸人教練在下機的時候小聲地對我說："坦白說，我實在是不相信我們此行居然會滿載而歸。我竟然培養了一個世界冠軍，這麼多年以來中國奧運史上的第一塊金牌。你用力捏我一下，好讓我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發夢？喲，我不是在做夢！這真是一個美妙的時刻。不過比賽那天情況實在複雜。阿福，你知不知道蘇聯佬謝林科夫為什麼會突然昏倒的嗎？這一切實在讓人覺得莫明其妙！
"或者是我們偉大的偉大的旗手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吧。"我說。如果我告訴他謝林科夫是被我無意中給我熏暈的話，他一定找塊豆腐撞死。
"對，一定是這麼一回事。"教練念念有詞地說。看來教練比我更像一個傻瓜，這麼容易就被我騙過了。
從飛機上下來，我們被接待官員正告：我們將接受中國新一代的領導人接見。而且，這次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我們雙腳剛接觸地面，十幾輛軍車已經將我們護送到北京來了。
等我們到了大會堂，我以為會碰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不過，中央似乎換上了一批新面孔。肉丸人教練告誡我，待會兒出來走在前面的迎接我們的矮個子就是我們新的領導人，叫我注意不要出醜。
嗯，我記得對這位共和國新的領導人並不陌生。我最喜歡看兩本有關他的書，一本書名叫《劉鄧大軍風雲錄》，另一本叫《南方驚雷》具體的情節我倒記得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它們的確很有趣。雖然後來他們曾給我做了個小測試發現我成績不怎樣，不過我確實喜歡它們。至於他一生中遭遇"三起三落"的傳奇經過，我很替他難過。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他，因為他是極少數敢和偉大的旗手意見相右的人。尤其是他一九七八年發起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敢於否定"兩個凡是"的錯誤觀點這件事，這種勇氣本身就足夠讓其他人望塵莫及！
呃，到了大會堂我們終於見到這位將在來給中國帶來勃勃生機的偉人。他拿著一身整潔抖擻的中山服像彌勒佛老爺一樣笑呵呵地迎接我們。他說話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又句句話有理有據。總之一句話，大家都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他是屬於那種處變不驚，做事深思熟慮的鐵腕式人物。這樣一來我對他的印象感到大為改觀，看到人不能光看表面，濃縮就是精華，短小精焊這道理放置四海皆準。
這時候，一個傢伙開始在台上宣讀一份歡迎稿，稿子很長，也沒有什麼道理。然後所有人都興奮地鼓掌，我猜想不是因為他演講行鼓掌，倒像是為它終於結束而鼓掌。其實這篇長達一萬字的講稿讓我說的話一名話就可以說清楚，那就是：我們為國家爭取巨大的榮譽，應談受到嘉獎。果然，一會兒國家領導人就在一個托著裝有勳章、獎狀的隨從陪同下來到我面前給我頒獎。然後我們握手，周圍的人開始拍照、鼓掌。
頒獎完畢后，他又帶我參觀他的書房，他的書房和偉大的旗手的不一樣，我意外地看到書桌上還放著一條橫帽，上面寫著"改革開放"四個大字。我看了心裡叫好，因為據我所知俄國的彼德國大帝就是通過改革對外開放發展貿易才使俄國崛起。還有很多例子我舉不出來，不過我知道晚清滅亡與他們自譽為天朝大國，實行閉鎖國有莫大關係。
一會兒，他問我平時訓練辛不辛苦，有什麼興趣。我說：我有時會看點電影。他很高興地點點頭，他說他喜歡看看電影，中國的和外國的都可以。其實電影和外國的許多東西一樣，不管他是姓"資"還是姓"社"，只要是它們對我們有益的我們都有可以大膽地拿來用。我一個勁地點頭，雖然我不明白他的話是另有所指。
之後，他有問我有沒有看新聞，知不知道自從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們已經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為主要形式的責任制，發展鄉鎮企業和非農產業。我說有，摔碎了過去"大鍋飯"，農村再也沒有"干不幹一個樣，干多干少一個樣"這種事，現在每個人要靠自己雙手搞飯吃，生產比以前積極多了。他聽了很高興，又問我還有什麼趣事。
雖然出來的時候肉丸人教練千叮萬囑我要謹言慎行，不要亂談話。但是我想既然他問到我其他事，我照實說。反下他要是不想知道他就不會問，於是我就將唐僧因為多養幾雞被人誣捏為搞資本主義版復辟的事講出來。他聽了以後語重心詳地對我說過去"越貧窮越興榮"這種想法在現在一定不能要，貧窮不是社會廣義等等。嗯，他其它話總是有幾個高深莫測的詞，我每次分清楚那些字眼，就疏忽了他別的話。不過他總的意思我還是明白：他是很有熱情地想把中國經濟搞上去，改變中國貧困落後的面貌，這是我理解出來的。
總之，我們兩個相淡甚歡。最後，他忍不住問我認為城市經濟體制改革是公有制好還是其它形式的所有制好。我聽了嚇得真吐舌頭。因為我對政治那玩意可是一空不通，而且我生怕像上次那差點惹下馬蜂蜜。但是我見他對我充滿期待，於是我只好儘力而為。我記得我每次張開笨嘴的時候總會惹禍，不過這次我反而愛到了領導的表揚。
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給他說了一件我家的趣事。我說我家的一段時間耔子特別多，於是決定買一隻貓回來治鼠。可是到了集市后，我和周大爺意見產生分歧。我認為該買一隻白貓回去，可是周大爺卻堅持要抓黑貓。因為有人說黑貓是灶神爺托世，最能治鼠。你子倆相持不下，最後買了一隻白貓和一隻黑貓回家看那種貓最能治鼠。
"結果怎麼樣"？他聽到這裡饒有興緻地問。
我說："結果證明兩隻貓都能鼠。自從有了它們以後，我家再也沒有鬧過鼠患。"
他聽了這個故事後呵呵地笑了一會兒，突然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腦門說："對了，我怎麼一直沒想到呢？"然後又是握我的手雙是拍我的背，拍得我的背都痛了，。他對我說："阿福，你這個故事對我實在太有用了，簡直好像上天特意派你來告訴我的。老廣呀，你真的是聰明絕頂的傢伙呀！"吶，我又一次驚訝了！
我向天發誓，我給他說這故事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它有什麼狗屁的內涵的。即使有人說有，那也是與我無關，過了不久，有中外記者問到他關於經濟體制改革問題的時候，他說了句：
"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像好貓！"
想不到，這句話居然上了世界各同的頭版頭條，各大報紙對這新廳的論點大書特書。一時，"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成為了人們變論的話題，人們在街上、公共汽車上、自行車上、飛機上廣泛地討論，很多西方研究中國當代問題的專家學者紛紛以高昂的熱情熱情投入大量的時間去闡述"貓論"的深層含義。有人宣布"貓論"裡面的白貓、黑貓就是喻社會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第二天有朋要威專家進行反擊說它們不是指國家，而是指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兩種經濟制度。到了第三天，又有人發表和上面兩種說法截然不同的觀點。他說白貓黑貓其實不是具體指某物，它是一種精神上的載體，是放諸四海皆準真理，然後又有第四個、第五個學者站出來發表他們的看法。
"可是，我要回去呀。"我說。
"那是你的事。你知道和國家利益相比，人有時是不能這麼自私的。老實告訴你，你現在是回不去。沒辦法，我們現在是對人才是如饑似渴，不能再耽誤了。我就做那麼一回綁匪，不過你也得明白這也是為了國家最高利益……"他說，就是這樣，我糊裡糊塗地上了肉丸子教練的賊船。
朋友，不管怎麼說，你得承認射擊比起其它活來說是一件比較體面和舒服的事。關於這一點，我相信如果小花會說話的話，它都會同意。忘了告訴你，小花是我後來收養的一隻有嚴重智障的流浪貓。這是我有一次突然發現它以為自己是狗，半夜學狗吠才知道的，吶。連動物也會智障，真的是造物弄人啊。
還是言歸正傳。我入隊不久才發現射擊其實也是一件蠻好玩的事。除了第一次，我不小心把射擊場的燈泡當成訓練目標一槍將它們全部報銷。除此以外，其它的事例是小事--如果說經常把飛在訓練場上空的信鴿打下一為當夜宵這些算小事的話，我沒話可說。不過那段時間，軍隊經常抱怨有歐美間諜不知用什麼妖術抓走我方信鴿竊取情報，弄得一時人心惶惶，我躲在一邊嚇得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生怕被吃的白鴿怨魂不散從我屁眼爬出來告狀。不久我被派去廁所，原因是有次我不小心把一架飛機打了下來，機上的飛行員緊急跳傘才沒有選成機毀人亡的慘劇。但是，你知道，有些時候一一件意外總是難免的，對不對？
到了八三年，我們訓練逐漸減小。原因是連他們也認為沒有必要再教我什麼--因為我已經能夠每一槍準確得像"機器人操作一樣"，所以我們只有靜待漢城奧運會的到來。
光陰似水，轉眼間又到了八四年。那次運動會好像在韓國，一個叫漢城的地方舉行。提起韓國，我想起了新中國曾和號稱世界第一強國的美國在那裡干過一仗，那場仗叫朝鮮戰爭。結果好像是大家握手言和又或者是中國取得了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當然，這要看你的消息是來自美利堅的報紙還是中國的報紙。總之一句話，韓國人對我們一定還記憶猶新。
比賽進行得還算順利。預賽的那天，我基本兵不解刃就解決了問題。第一個和我比賽的是一個歐洲小國的全國射擊冠軍，據說他名氣很大架子也不小，老是整天神經兮兮地隨著攜帶一個裝槍的子母盒。他的盒子十分講究，分有九層，每層都設有二十位數的密碼鎖。等我砰砰碎地把問題決完的時候,他還在開第三層鎖.我想他可能是記錯了密碼又或者老是按錯密碼。結果裁判將他拖了出去，他為此大發雷霆，又哭又鬧，在地上滾來滾去。
接下來，我又碰到一個小男孩。他臉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少年老成的樣子。我心裡有點緊張。可是當俘準備拿槍射擊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槍太重又或者后衝力太大，他竟然被槍砸在自己的腳趾上。醫生檢查他是骨折了，要提前退出比賽。就這樣，我又一次輕鬆過關。
到了複賽，我遇到了一個不列顛的老傢伙。他太神奇啊，前面的幾槍他竟然百發百中。我的心情一時掉進谷底，因為我的成績和他最貼近，得是我最後三槍沒打好。等到他胸有成竹地向著靶心"砰、砰、砰"！地連發三槍的時候，我看到計分版顯示他每槍都有是滿分。我剛想轉身收拴東西退出，誰知道這時候一群穿醫生服裝的人急急忙忙沖入賽場將他綁走。他們說他是冒充的，昨天才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打暈了原來的參賽選手頂包，直到今天人們才發現真相。
嗯，原來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他只得先回到隊該去的地方去了，畢竟，瘋子和傻瓜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們說對不對。那老傢伙被拖走的時候，還朝著我吼道；"我沒有病，我很正常。你等著瞧！下次我出院了，我要和你再比試一次......"我點點頭，看著他連自己是一個瘋子也搞不清楚，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到了第三天，我被去知正式進入決賽。肉丸人教練在送我到比賽場地的路上還特意買了很多榴槤作為我的獎勵。"阿福"，他摸著我的頭說，"你要好好乾！只要你今天把金牌給我拿回來，我送你一車榴槤都行。"坦白地說我不討厭香蕉，但他的語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猩猩、人猿之類的玩意。不過他的意思我還是明白，那就是：金牌！
等我們到達會場的時候，各國的選手早已在那裡準備就緒。肉丸人教練告訴我，這次金牌最有力的競爭者是一個叫謝林科夫的蘇聯人。因為據說他從來沒有失手過。我走到自己的指定位置的時候，發現他就在我旁邊。他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盯住我，好像我是他的獵物又或者其它什麼的。
謝林科夫在外國人裡面屬於小個子，頭尖額窄，嘴巴他老鼠一樣尖尖的，看人的時候老是用餘光瞟人，活像俄國電影裡面的小偷。我走過去做準備，然後一個應該是裁判是傢伙向我們咕嚕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由我決定。於是，我就決定射了。
我氣定神閑地打了幾槍，感覺不錯。然後我就手打，一切順利，除了最後幾槍有點急以外。一會兒。計分牌上顯示我是五百三十四環，這成績打破了大會記錄！那一刻，我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似乎已經看到自己丫在最高領獎台上。你得承認，即使是傻瓜，也會有他的虛榮心。
謝林科夫神色不太高興，顯然他對目前情況感到有點所急敗壞。他搔了一下他那鳥蛋似的頭，然後開始像二百五似的吮響應著他的手指，我以為他一事實上是想瘋了。但他很快過來，沉著地應對。而且，他是那種一點過失也不犯的人，總之，情況看來他是拿定冠軍了，我看了看他，他似笑非笑地對著我撇撇嘴。現在他的成績離我只差一環，他只要完成最後一槍就可以輕易刷新奧運記錄並走上最高領獎台上。
是這樣的，前面我說過肉丸人教練在送我到賽場途中給我吃了很多榴槤，而且還有一塊我放在口袋裡，而可能天氣比較炎熱它慢慢在裡面化了。我是說它有那種氣味開始在慢慢散發出來。
這時候，謝林科夫似乎也覺得有些蹊蹺。他端起槍的手臂放了下來，對我咕嚕了幾句。我明白他的大意是問我聞不聞到怪味。我搖搖頭，然後他又舉槍瞄準。可是他又拿下來，問我是不是聞到怪味，我還是搖頭，其他人也說聞不到。他也只好第三次舉槍了。
我望了一下肉丸人教練，他正拿著偉大的旗手的語錄向他老人家祈禱。而我呢，大概是比賽時間太長，肚子里有點餓。二是我便偷偷將口袋裡那塊快融化掉的果王"榴槤"塞到口裡。這時候謝林科夫再決把手放下來，這次他是因為拿槍時間太長，所以要休息放鬆一下。
到他第四次舉槍，整個現場都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也可以聽到的聲音，但是就在這千犯錯鈞一發的關頭，我聽到全場一陣輕呼，謝林科夫他居然倒地人事不醒了。我距離他最近，連忙上前扶起他給他做人工呼吸。他不一會兒開始有點知覺，然後我看到他慢慢張開眼。
我看到他終於醒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這個出身在寒帶的俄國人大概從來沒有問過榴槤這種熱帶水果的味道，他看到我將深呼吸對著他吹氣的時候居然神色驚恐地尖叫一聲："你-嘴巴-毒氣！"然後我不知發生什麼事，我只記得謝林科夫又暈了過去，而且到第二天才蘇醒過來。
我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間我聽到歡呼聲倍響，讓人根本聽不清轉播員在說些什麼，等到叫嚷聲安靜后，才聽出是怎麼回事。原來大會宣布謝林科夫可能由於過分緊張而昏倒，無法進行正式比賽，因此大會裁定以我們的最後成績作為評比，確認我為冠軍。也就是說我陰差陽錯地取得了中國本屆奧運會的第一塊金牌。
聽說後來蘇聯方面向奧委會提出抗議，說比賽場地有不明氣體入侵，懷疑是受到國際恐怖分子的襲擊，要求重賽。奧委會十分重視他們的意見，找了有關方面的人進行調查但取證未果。而有記者卻在那天拍到謝科夫昏迷前我倆的表情，後來登上了美國報紙頭版上。
"俄國人和中國人在賽場大搞同性戀？"圖片上這麼寫著。但是在此之前，我始終沒有告訴任何人當時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取得了奧運金牌，這幾乎不可能的構想居然實現了！捷報傳到北京的時候，全國自然陷入了一片歡樂的海洋。我們回國的時候自然少不免受到人民群眾的熱烈歡迎，肉丸人教練在下機的時候小聲地對我說："坦白說，我實在是不相信我們此行居然會滿載而歸。我竟然培養了一個世界冠軍，這麼多年以來中國奧運史上的第一塊金牌。你用力捏我一下，好讓我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發夢？喲，我不是在做夢！這真是一個美妙的時刻。不過比賽那天情況實在複雜。阿福，你知不知道蘇聯佬謝林科夫為什麼會突然昏倒的嗎？這一切實在讓人覺得莫明其妙！
"或者是我們偉大的偉大的旗手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吧。"我說。如果我告訴他謝林科夫是被我無意中給我熏暈的話，他一定找塊豆腐撞死。
"對，一定是這麼一回事。"教練念念有詞地說。看來教練比我更像一個傻瓜，這麼容易就被我騙過了。
從飛機上下來，我們被接待官員正告：我們將接受中國新一代的領導人接見。而且，這次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我們雙腳剛接觸地面，十幾輛軍車已經將我們護送到北京來了。
等我們到了大會堂，我以為會碰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不過，中央似乎換上了一批新面孔。肉丸人教練告誡我，待會兒出來走在前面的迎接我們的矮個子就是我們新的領導人，叫我注意不要出醜。
嗯，我記得對這位共和國新的領導人並不陌生。我最喜歡看兩本有關他的書，一本書名叫《劉鄧大軍風雲錄》，另一本叫《南方驚雷》具體的情節我倒記得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它們的確很有趣。雖然後來他們曾給我做了個小測試發現我成績不怎樣，不過我確實喜歡它們。至於他一生中遭遇"三起三落"的傳奇經過，我很替他難過。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他，因為他是極少數敢和偉大的旗手意見相右的人。尤其是他一九七八年發起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敢於否定"兩個凡是"的錯誤觀點這件事，這種勇氣本身就足夠讓其他人望塵莫及！
呃，到了大會堂我們終於見到這位將在來給中國帶來勃勃生機的偉人。他拿著一身整潔抖擻的中山服像彌勒佛老爺一樣笑呵呵地迎接我們。他說話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又句句話有理有據。總之一句話，大家都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他是屬於那種處變不驚，做事深思熟慮的鐵腕式人物。這樣一來我對他的印象感到大為改觀，看到人不能光看表面，濃縮就是精華，短小精焊這道理放置四海皆準。
這時候，一個傢伙開始在台上宣讀一份歡迎稿，稿子很長，也沒有什麼道理。然後所有人都興奮地鼓掌，我猜想不是因為他演講行鼓掌，倒像是為它終於結束而鼓掌。其實這篇長達一萬字的講稿讓我說的話一名話就可以說清楚，那就是：我們為國家爭取巨大的榮譽，應談受到嘉獎。果然，一會兒國家領導人就在一個托著裝有勳章、獎狀的隨從陪同下來到我面前給我頒獎。然後我們握手，周圍的人開始拍照、鼓掌。
頒獎完畢后，他又帶我參觀他的書房，他的書房和偉大的旗手的不一樣，我意外地看到書桌上還放著一條橫帽，上面寫著"改革開放"四個大字。我看了心裡叫好，因為據我所知俄國的彼德國大帝就是通過改革對外開放發展貿易才使俄國崛起。還有很多例子我舉不出來，不過我知道晚清滅亡與他們自譽為天朝大國，實行閉鎖國有莫大關係。
一會兒，他問我平時訓練辛不辛苦，有什麼興趣。我說：我有時會看點電影。他很高興地點點頭，他說他喜歡看看電影，中國的和外國的都可以。其實電影和外國的許多東西一樣，不管他是姓"資"還是姓"社"，只要是它們對我們有益的我們都有可以大膽地拿來用。我一個勁地點頭，雖然我不明白他的話是另有所指。
之後，他有問我有沒有看新聞，知不知道自從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們已經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為主要形式的責任制，發展鄉鎮企業和非農產業。我說有，摔碎了過去"大鍋飯"，農村再也沒有"干不幹一個樣，干多干少一個樣"這種事，現在每個人要靠自己雙手搞飯吃，生產比以前積極多了。他聽了很高興，又問我還有什麼趣事。
雖然出來的時候肉丸人教練千叮萬囑我要謹言慎行，不要亂談話。但是我想既然他問到我其他事，我照實說。反下他要是不想知道他就不會問，於是我就將唐僧因為多養幾雞被人誣捏為搞資本主義版復辟的事講出來。他聽了以後語重心詳地對我說過去"越貧窮越興榮"這種想法在現在一定不能要，貧窮不是社會廣義等等。嗯，他其它話總是有幾個高深莫測的詞，我每次分清楚那些字眼，就疏忽了他別的話。不過他總的意思我還是明白：他是很有熱情地想把中國經濟搞上去，改變中國貧困落後的面貌，這是我理解出來的。
總之，我們兩個相淡甚歡。最後，他忍不住問我認為城市經濟體制改革是公有制好還是其它形式的所有制好。我聽了嚇得真吐舌頭。因為我對政治那玩意可是一空不通，而且我生怕像上次那差點惹下馬蜂蜜。但是我見他對我充滿期待，於是我只好儘力而為。我記得我每次張開笨嘴的時候總會惹禍，不過這次我反而愛到了領導的表揚。
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給他說了一件我家的趣事。我說我家的一段時間耔子特別多，於是決定買一隻貓回來治鼠。可是到了集市后，我和周大爺意見產生分歧。我認為該買一隻白貓回去，可是周大爺卻堅持要抓黑貓。因為有人說黑貓是灶神爺托世，最能治鼠。你子倆相持不下，最後買了一隻白貓和一隻黑貓回家看那種貓最能治鼠。
"結果怎麼樣"？他聽到這裡饒有興緻地問。
我說："結果證明兩隻貓都能鼠。自從有了它們以後，我家再也沒有鬧過鼠患。"
他聽了這個故事後呵呵地笑了一會兒，突然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腦門說："對了，我怎麼一直沒想到呢？"然後又是握我的手雙是拍我的背，拍得我的背都痛了，。他對我說："阿福，你這個故事對我實在太有用了，簡直好像上天特意派你來告訴我的。老廣呀，你真的是聰明絕頂的傢伙呀！"吶，我又一次驚訝了！
我向天發誓，我給他說這故事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它有什麼狗屁的內涵的。即使有人說有，那也是與我無關，過了不久，有中外記者問到他關於經濟體制改革問題的時候，他說了句：
"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像好貓！"
想不到，這句話居然上了世界各同的頭版頭條，各大報紙對這新廳的論點大書特書。一時，"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成為了人們變論的話題，人們在街上、公共汽車上、自行車上、飛機上廣泛地討論，很多西方研究中國當代問題的專家學者紛紛以高昂的熱情熱情投入大量的時間去闡述"貓論"的深層含義。有人宣布"貓論"裡面的白貓、黑貓就是喻社會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第二天有朋要威專家進行反擊說它們不是指國家，而是指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兩種經濟制度。到了第三天，又有人發表和上面兩種說法截然不同的觀點。他說白貓黑貓其實不是具體指某物，它是一種精神上的載體，是放諸四海皆準真理，然後又有第四個、第五個學者站出來發表他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