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鴨子捕不成

「哎喲，這花開了之後是不是就能採蓮子了呀！」喬正站在喬家的池塘旁邊，看著七月荷花盛開的情形，興奮的說。

一旁的陳家花聽到他這話就不高興了，一巴掌拍在喬正後腦勺，「你這小子，恁好的景兒你不看，瞎想什麼呢！」

陳家花畢竟是個女人，就喜歡這種滿塘花開的樣子，站在池塘邊上，看著就喜慶。

「大伯娘，三哥說得對，花落了之後要趕緊採摘蓮子，別讓蓮子掉水裡去了」，花半夏提醒陳家花道。

好不容易說親的事兒過去了，陳家花也沒有那麼嚴格的要求她一定要待在家裡，所以今兒才跟著一家子來到池塘里。

因為塘里的鴨子已經大了，現在不賣的話那肉就老了，肉老了就很難賣出去了。

喬里村的人知道今兒喬大要趕鴨子上塘了，都來湊個熱鬧。春種的時候大伙兒跟著喬大一家種田，現在田裡的稻子都長得粗粗綠綠的了，再過幾天就要開花。

比起其他村子里的水田，喬里村的水田是一片綠油油的，就這事兒還被府衙大人誇讚了一陣，可讓其他村的人羨慕。

還有就是，現在花半夏已經定親了，村民們覺得一個樓里出來的姑娘都能嫁到官家當太太，捕頭大人也和喬家走得近，大伙兒自然也就慢慢接受了喬大一家，明面上也不會為難花半夏了。

所以今兒喬家要捕鴨子了，大伙兒都沒見過一下子捕恁多鴨子的，反正地里莊稼長得好，大伙兒都有空過來瞧瞧。

「你說這喬大啊，還真有心思，種這一大片水花，塘里還能養鴨子，漂亮，漂亮！」一個村民誇讚喬大道，他是真的佩服喬大這麼做，一舉兩得啊。

另一個站在旁邊看的村民馬上露出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和旁邊人討論起來。

「哪兒啊，俺可聽俺家阿水說了，喬大這種的可不是水花，人那叫荷花，這東西能吃！」那村民煞有介事的說道。

「喲，這東西能吃？」大伙兒不相信，這不就是普通的水花嘛。

「能吃能吃，喬大這是啊，要賣到酒樓的！」阿水爹繼續分享著自己從兒子那裡聽來的八卦。

這個喬阿水和喬樂是村裡同齡的夥伴，幾個半大小子的感情好著呢，就喜歡跟自己一樣年紀的人玩，喬樂也是不經意間就透露了這個事情。

不過花半夏並不在意，反正今年挖藕都會弄出動靜，大伙兒也都會知道，如果可以，她還希望村裡能有多些人種荷，有機會做一個風景區也不錯。

「真的啊，這東西還能賣錢？」大伙兒心動了，喬大家不是一次兩次的成功了，要是他們能跟著喬大家幹活兒，那他們不是也能有錢？

「是啊，俺這正尋思著呢，看看能不能讓喬大帶著俺干」，阿水爹早就動了這心思了，只是喬大家裡最近不是忙呢嘛，他一直沒機會。

阿水爹這麼一說話，大伙兒也都躁動了，「哎哎哎，俺也想干，幫俺也說說」。

大伙兒一陣議論，還要跟著阿水爹報名什麼的。他們站的地方啊，是一陣的熱鬧非凡，引得其他地方的人也走過去看熱鬧。

「堂姐，他們這是幹嘛呢」，喬義拿著長長的竹竿，一會兒準備幫著趕鴨子。可那頭現在這麼吵，怎麼趕鴨子啊。

花半夏搖搖頭，池塘那麼大，他們離得又遠，她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不能讓他們繼續這麼鬧下去了，不然今兒的鴨子就收不成了，「大伯，要不你去看看吧」。

最近喬大家幾個長輩跟村裡人關係都不錯，喬大出面的話還能說上幾句話的，要是花半夏去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她又要鬧事兒了。

喬大點點頭，放下手裡的竹竿，重新穿上鞋朝著熱鬧的那邊過去了。

因為鴨子大了會撲騰，所以池塘邊都用麻繩織網，搭著竹樁攔著，花半夏抓著麻繩細細的賞花。不知道喬大跟他們說了什麼，氣氛好像還不錯，大伙兒有說有笑的樣子。

詩詞里寫的真好，看著眼前這一大片盛開的荷花，花半夏真的有一種「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感覺，遠處藍藍的天空，微風吹走日頭的燥熱，舒服極了。

只是花半夏總覺得，這樣美好的景色光他們看真的太對不起這片荷塘了。

「爹，娘......」遠處喬爭一路跑來，嘴裡還喊著喬大他們。

喬爭本來應該在家裡等著酒樓的人上門收鴨子的，所以今早沒跟來，現在怎麼就看到他一人過來，沒看到酒樓的人啊。

「不好了，娘，我爹呢？」喬爭慌慌張張的，想要找喬大幾人說事兒。

花半夏定親之後，喬家就一致決定，讓她好好待嫁，家裡的事兒少給她添堵，所以今兒喬爭才沒有直接找花半夏。

喬爭嘴裡的酒樓是城裡的宜人樓，是南城排名前十的酒樓，生意還不錯。因為「探花速遞」的名氣，花半夏去談生意的時候還是很順利的，不過，現在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發生啥事兒了？你爹在那頭呢」，喬爭慌張的樣子，讓幾人也都擔心起來。

喬大這時像是也說完事兒了，樂呵呵的一臉笑容的朝他們走過來，他身後的村民們也是一臉的笑容。

走進看到喬爭幾人一臉著急，喬大便跑了過來，「怎麼了？你們咋都苦著一張臉呢！」

喬爭看到喬大跑來，拉著他的胳膊就說，「爹，不好了，酒樓那邊剛才來人了，說是不要咱們的鴨子了」。

「什麼！」幾人聽到，都放下手裡的竹竿圍了過來。

「酒樓來的人說他們東家的朋友已經給他們供鴨子了，咱們家的就不要了」。

「啊，這......」，既然是東家的朋友，那酒樓肯定會優先他們的，喬家拿什麼去跟人家爭啊。可鴨子不能耽擱，再養下去就老了。

喬大和喬二幾人頓時慌了手腳，喬大更是埋怨不已，「這可咋整啊，俺剛才答應大伙兒下半年帶著大伙兒養鴨子呢，現在咱家鴨子都賣不出去，俺咋跟大伙兒交代啊」。

原來剛才那頭熱烈的氣氛，是村民們央求著喬大帶他們發家致富，喬大看著池塘里養的肥肥嫩嫩的鴨子，覺得難度不大，便同意了。這下好了，這可怎麼交代啊。

「啥？大哥，你，你剛才那是跟人說這事兒去了？」喬二還以為啥事兒呢，那些人真的願意讓他們帶？

喬大又著急又後悔的拍了拍腿，「是啊，你瞧這事兒鬧的，咋辦啊」，剛跟人說要帶著大伙兒養鴨子，一扭臉就說養不成，那叫啥事兒啊。

南城裡養鴨子的不少，當初花半夏建議喬大養鴨子也不是因為鴨子是個啥稀有東西，只是不想浪費池塘里的資源，要是現在沒有買家，那是要虧本的啊。

「大伯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去城裡問問清楚」，花半夏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糟，不過還是要去城裡弄弄清楚。

當初去談生意的時候，因為鴨子沒出塘，所以花半夏沒有和宜人樓簽什麼合同，只是口頭上的承諾，這事兒難辦了。

「堂妹，我跟你去吧」，喬羽追上已經邁開步的花半夏，兩人之前可是經常一起去城裡的。

看著兩人走後，喬大已經不知道現在要幹嘛了，今兒要是不捕鴨子，大伙兒會看出什麼端倪來的。

「沒事兒，爹，堂妹出馬不會有問題的，今兒咱們依舊下水，看看塘里的泥鰍長的多大了」，喬爭安慰喬大道。

「這......」這能成是能成，可今兒大夥都是因為捕鴨子來的，這要怎麼跟他們說啊。喬大的死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去跟人解釋。

「爹，你就去跟叔叔伯伯他們說，咱們今兒只是來看看情況，過兩日才真的捕鴨子」，喬爭對花半夏有信心，過兩日一定能捕上鴨子的。

花半夏和喬羽騎著自行車一路趕到宜人樓，正巧碰上喬爭說過的那個東家的朋友在送鴨子，酒樓側門停了兩個的鴨子，嘎嘎的叫喚著。

「這都沒俺們家鴨子好」，喬羽看了一眼，那車上的鴨子毛髮髒亂，眼睛無神，就連叫聲都不響亮，一看就是因為飼養地方太小，鴨子沒過舒服的。

花半夏也覺得自家的鴨子好一些，他們家的看起來不缺吃食，但缺少活動，肉質肯定不咋地。

而喬家池塘里的鴨子，整日在荷間水上游來游去，日光曬得充足，熱了就躲到荷葉下，渴了餓了就自己在水裡找吃的，活得好不自在。這樣養出的鴨子才漂亮好吃。

「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花半夏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一進後院，后廚的小工們已經開始斬殺那些鴨子了，鴨血灑了一地。看到這情形，花半夏覺得他們應該沒什麼希望了，人家鴨子都殺了，哪還要你的鴨子啊。

宜人樓的掌柜白掌柜看到花半夏進來，臉上馬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花姑娘，你們來啦」。

「白掌柜，聽說樓里已經進了一批鴨子了，現在看來，是真的了」，花半夏淡淡的笑著，沒有質疑和責怪的意思。

那白掌柜不自在的點點頭，他知道是樓里不講信用了，可東家已經下令，現在鴨子也殺了，他也沒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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