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樊辰

瀾沫收回手腕，再看向依舊目露探究的樊辰。

「看來樊大夫，心中有很多疑問，不瞞您說，我也有，不知，樊大夫可否給瀾沫解個惑。」

樊辰點頭：「你即是瀾太醫的後人，那在下也不用再隱瞞什麼，你想知道什麼，在下如實相告。」

「聽聞樊大夫曾在大理寺任過職，只不過突然失蹤，卻沒想到，卻已經回歸江湖，四處行醫，懸壺濟世，不知，當年的事，樊大夫還知道多少，能否如實的告知。」瀾沫倒了杯茶，遞到他的面前。

樊辰表情凝重了起來，目光也閃過一絲悲痛。

「樊大夫，您慢慢的說，我們有很多時間。」瀾沫再道。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好像，看到了當年瀾漢青的那雙深沉的眼睛。

他動搖的心，再次定了下來，一口將茶飲盡后，放下杯。

「那在下所說的話，還請小姐斟酌，兩位殿下，也可以自行理解，不過，在下以性命擔保，我所言的，絕無虛假。」他堅定的道。

晉王伸了下手：「樊大夫儘管說來。」

「十二年前，我剛入太醫院，年少氣盛，卻也在那裡看到了妙手回春的高手，讓在下大開眼界，心中佩服萬分，可這種日子，也沒讓我過上多久，二年後，先皇突發急症，太醫院大亂。」樊辰抿了抿嘴。

「先皇的病，很難醫治嗎？」瀾沫小聲問。

樊辰搖頭：「先皇突然暈倒，眼斜口歪，嘴解流涎，雙腿無力，是明顯的中風癥狀。」

「中風！」瀾沫輕點了下頭。

樊辰點頭：「是，其實這種病，並不難治，而且發現的及時，想著經過幾個月的治療，應該有明顯的好轉。」

凌湛楠這時抬眼看過來：「應該？」

「對，就是應該，可是卻沒有。」樊辰對他點頭道。

「為何？」凌湛楠追問。

樊辰看向晉王，再抿了下嘴角：「在下接下來所說的話，請各位保持鎮定的心態來聽，莫要激動，也莫要怪罪於在下，因為，在下說的都是實情。」

在得到大家的點頭后，他剛要說話，房間的門被推開，明月公主與長平候走了進來。

待他們都坐好后，樊辰再喝了一杯水，清了下嗓子才道。

「十年前，先皇的病，其實並不難治，太醫院的眾位太醫，也制定出了很多的治療方案，就算是最為保守的方案，只要按期治療，有半年，也可以見效果，但這些方案，也只是治療了不到十日，在先皇蘇醒后，就被終止了。」

幾人互看一眼，沒人接話，也不敢打擾他。

樊辰再道：「原因不是因為我們這些太醫不作為，而是有人不讓再治療了，同時，一直堅持主治派的先皇后，也不見再現身，後來才聽說，她被軟禁了。」

凌湛楠的目光陰寒著，長明公主也差不多。

晉王面露震驚：「何人所為，膽子也太大了。」

樊辰輕揚了下嘴角：「晉王殿下，這種事，誰的膽子大，您應該能想到。」

「你繼續說。」凌湛楠對他揚了下頭。

「所有的方案全都停止了，只是維持了先皇的清醒，這種情況，持續了近十天後，就傳來了先皇駕崩的消息。」樊辰淡淡的回答。

「傳來，樊大夫當時身在何處？」瀾沫看向他。

「在宮裡，我們被圈禁了，所有參與救治先皇的太醫，沒有一個被放出去，一直都在宮裡待命，直到我被瀾太醫，換了太監裝帶出太醫院，送走。」樊辰難過的道。

瀾沫詢問著他：「樊大夫，您的意思是說，當年，是家父給你換了太監的衣服，偷偷帶出太醫院的，還把你送走了？」

「確是如此。」樊辰對她點頭。

「你可是為何如此做。」瀾沫就要是他親口說出來。

樊辰深吸了口氣：「瀾太醫告訴過在下，這是當時太醫院首，及眾位被禁的各位太醫集體的決定，就是為了留下我這個活證人，並要求在下，一定不能露了行跡，遠走江湖。」

瀾沫再為他倒了杯茶：「樊大夫，您這話中有矛盾之處，既然他冒此危險，將你救出太醫院，遠走江湖，為何您不改名換姓呢，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你為何，會是個活證人？」

「活著的證人，證明當時，所有太醫院的太醫們，不是不作為，而是有人不讓太醫用藥，治療先皇的病，而且當時的皇宮中，已經被他所控制，過後聽聞，當時所有參與救治先皇的太醫全都意外溺亡一事，我就知道，他動手了，只因他已經登位，先皇駕崩了。」樊辰聲音輕顫的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露出行跡，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危險嗎？」瀾沫問他。

樊辰卻苦笑著：「在下的這條命，是瀾太醫所救不假，可也是苟活，心中所背負著沉重的壓力，雖然在下進入太醫院的時間不長，可在太醫院的那段日子，是在下最快樂的時光，那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在下的恩師，他們救會了在下太多的東西，可這些師長，卻全都身亡，這個冤，誰來伸。」

瀾沫盯著他：「所以，在你得知晉王身份后，主動亮出了你真實的身份，就是為了引他注意你。」

「是，可在下低估了晉王殿下，他不但沒有揭露，也沒有對在下不利，還想著辦法，把在下再次送離，去了個更安全的地方，可在下同時也得知了，瀾太醫被殺的消息。」樊辰面色沉重的道。

他再深吸了口氣后，抬起頭來看向瀾沫：「所以，在下得知寰王殿下來了慕雲城后，冒險前來這裡找尋，就是想把當年的事，說與寰王殿下聽，因為，在下聽過先皇與皇后談起過寰王殿下，知道他才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和寄託，而非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

凌湛楠這時冷冷的道：「樊辰，你可知道，胡言亂語的下場，是什麼。」

「在下知道，可在下所說的是實話，絕無半句虛言，寰王殿下相信，自然就信，如果選擇不信，在下也無他法。」樊辰坦然的看向他。

「可有證據。」明月公主瞪著他，眼中已經淚影。

「有！」樊辰肯定的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