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殺人滅口
昏暗低沉,只有微弱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
灰褐色的石牆外表大部分已經完全剝落,留下的斑駁痕迹,給人冰冷陰森的壓抑感覺。
陰暗的角落中,捲縮著一個人,腦袋深埋在膝蓋之上,雙手環繞想要將目光死死堵住。
似乎這樣做,就看不見那些讓人感到害怕跟恐懼的地方。
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微弱的抽泣聲出賣了他。
這樣的場景不止一處。
而他們有著一個響亮的稱號,那就是瀟湘會的成員。
這裡就是讓所有人感到驚恐的地方——城防營的大牢。
失去了家族的庇護,他們就如同在喪家之犬,只能捲縮在陰暗的地方,乞求那些人的目光不要注視在他們的身上。
或許這樣做,能讓他們感受到一絲安慰。
隨著鐵鏈嘩啦啦的聲響,他們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身軀瞬間劇烈顫抖起來。
泛白的嘴唇上還在念叨著聽不清的聲音,恐懼再次瀰漫他們心頭。
腦袋再次低得深沉,如同遇見危險得鴕鳥一樣,將腦袋深埋進沙裡面。
這樣危險就遠離他們。
「你,出來跟我們走」
走進來兩個獄卒,平靜的聲音如同黑夜中索命的厲鬼,嚇得捲縮的身影驚恐萬分。
整個人如同正在搖擺的不倒翁一樣。
「快點出來」
見到此人遲遲不動,獄卒加重的語氣。
然而這麼做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讓他們更加害怕。
「媽的,等我進去看我怎麼收拾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
獄卒有些慍怒,用力的打開牢門,邁著矯健的步伐朝著那個身影而去。
一把粗魯的抓著他就要往來走,門外還有士兵在等著他們。
「啊……」
突然起來的一身尖叫,嚇了獄卒一大跳,連忙鬆了手後退數步。
知道後背靠著牆壁上,慌張的眼睛不斷看著四周,還以為見鬼了。
過了一會,見沒有任何詭異的事情出現,獄卒鬆了一口氣。
目光看向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身影,雙眸充滿了寒冷,上去就是一腳。
力度有所收斂,嘴上還在罵罵咧咧,顯然是對剛才的驚嚇有所生氣。
不管那個身影如何顫抖,獄卒用力拉著他的胳膊朝著外面走過去。
光線變得明亮起來,灑在那個驚慌失措得身影上,任由他掙扎,可是身體還是不斷朝著外面而去。
直到明媚的陽光如同炙熱的光芒刺進他的雙眼,伸手擋著眼睛,逐漸睜開。
抬頭看著天空,隨後目光看向四周,這裡他很熟悉。
城防營的大牢,明明就是過去了幾天,可偏偏有一種待了數年的感覺。
淚水掉落在黢黑的手心上……
「走,走快點」
士兵推搡著他,步履蹣跚朝著未知的地方而去,而他心中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來到大牢這幾天,並沒有發生任何原本應該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各種恐怕的事情。
然而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總會傳出來詭異的嘶吼凄厲之聲,還夾帶著瘮人的怪笑,讓他盡乎崩潰。
原本清爽的面容此刻變得消瘦蠟黃,錦衣不在,沾滿了污漬還散發著臭味,頭髮也變得跟枯草一樣。
「跪下」
來到乾淨寬敞的地方,在他茫然的時候,身後傳來士兵的厲喝。
一聲厲喝,讓他腦海中的充斥的想法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害怕跟恐懼。
身軀一彎,跪了下來,低著頭如同處刑的犯人一般。
端坐在椅子上面,雲玄看著此人如此害怕的樣子,閃過一絲怪味的神色。
不就是派人嚇唬一樣,至於就跟見鬼一樣。
胡作非為的時候腳踩律法,頭撞大宗師,如此不可一世的模樣;可稍微嚇唬一下就跟死狗一樣,真是令人看不起。
「你叫什麼名字」
打量一會後,雲玄問道。
「白白……月蘭……大」
白月蘭低著頭,面色蒼白,雙后微微發抖,喉嚨見滾動著難以出口的話語。
哽咽間,聲音變得顫慄起來,彷彿是從牙縫裡擠了出來,變得艱難無比。
白月蘭大?
還有這名字?
「把你加入瀟湘會的經歷說出來,若你態度好,可以酌情處理,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聲音平淡無奇,可是在白月蘭的心中,卻如同驚雷炸響,心中駭然。
「大……大人,草民數年之前跟朋友閑聊的時候,無意中聽見瀟湘會。
得知它勢力通天,神秘莫測,凡是能夠加入其中都可以得到它的庇護。
所以心生好奇,然後便加入其中了「白月蘭說道。
「何人允許你成功加入其中」
聞言,大體情況上不出雲玄所料,這些最外圍的成員基本上都是沖著瀟湘會的名頭去的。
至於瀟湘會是什麼絲毫不知情,真是豬鼻子上夾大蔥,裝叉不成反變階下囚。
「是莫大人」
「他是誰」
「草民不知道,我們都稱呼他為莫大人」
「你們瀟湘會成員聚集的地方在哪裡」?
「城東南寧街區思講路錄引號林寶樓,我們都是在這裡聚集,然後聆聽莫大人的教誨」
「你們需要付出什麼作為加入其中的代價」
…………
「來人,將他帶下去」
片刻后,雲玄也算對這些外圍的成員有了一定的了解。
每年需要交納一千兩的銀子,沒有得到上級的允許不得泄露他們知道的一切關於瀟湘會的信息。
作為回報,但他們遇見無法解決的時候,可以請求瀟湘會出手替他們解決。
他們也有機會可以見識到比他們高一級的內部成員。
這些人身後都有著很大的勢力,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吊打這些外圍成員的家族。
可把小看這麼一個普通的機會,足以這些人感到瘋狂。
要知道出來混,最講究的就是背後勢力,要是背靠著一個強大的勢力,能讓人少走很多的路。
哪怕就是遇見一些惹不起的人,他們也會看在背後勢力的面子上不予計較。
如同吳盡一樣,為了得到血刀門的照顧,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跟他們搭上線。
只可惜航線剛剛開闢就嗝屁了。
略微思考之後,雲玄讓人帶下一個前來。
同樣的問題問著接下來的人,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以他們的身份能夠認識到最高的人物就是那個不知姓名的莫大人。
揮揮手,讓士兵將他待下去。
得知確切的消息之後,雲玄並沒有第一時間派人前去捉拿那個莫大人。
而是坐在這裡等,目光看向外面的天空……
一個時辰后,這才讓人去將那個莫大人帶回來接受審問。
單手托著下巴,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讓錢炎解決這件事。
說來也可笑,其實雲玄一開始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動瀟湘會,只不過為了能有一個理由加大巡邏力度。
既不讓那座府邸的人覺得有問題,有能派出士兵嚴巡城西,避免再有女人失蹤。
這才借著花朵組合鬧出一些小事情,只是出乎意料,讓他沒有想到。居然抓到一個瀟湘會成員身邊的下人。
既然遇見了,那就沒有理由放過,於是通過審問,得到了數個其他成員的名字。
之所以親自審問,就是為了避免他們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情。
事實證明雲玄想多了,他們壓根就不知道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至於那個莫大人,估計……
瀟湘會一定要剷除,但不是現在。
或許之前的時候雲玄有想過抽絲剝繭,如同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剝開,最後只剩下裡面的心。
這個方法是最溫和的,也是反彈力度最小的。
可奈何天公不作美,自從他發現那座府邸有著骯脹的事情之後,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
只需要一根導火索,就可以將瀟湘會,貴族,世家統統打壓得萬劫不復,再也沒有資格一手遮天。
只不過這個方法所帶來的反彈乃是前所未有的大,別說雲玄,就連皇上也無法承受。
想要不依靠武力血洗這些人,在雲玄的腦海中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思路。
也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所以才先震懾一些那些人,讓他們安分守己。
等到想到辦法的時候,徹底將他們一鍋端,讓他們再也沒有能力干擾朝政。
老老實實做一個普通的家族。
要是讓錢炎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會氣的吐血……
與此同時,一隊士兵朝著城東南寧街區思講路錄引號林寶樓而去。
「開門,開門」
士兵敲著門,大聲說道。
等了一會並沒有人出現。
「開門,我們是城防營的士兵」
響亮的聲音再次出現。
一邊的隊長眉宇緊縮,來到門前,想要用力敲門,可是突然空氣中傳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讓他瞳孔一縮,面色一邊,隨後一腳猛地踹開。
「搜」
「隊長,這裡有人被殺了」
一個士兵大聲說道。
「這裡也有一個」
「我這也有」
「我也有……」
不一會的功夫,就發現了九具屍體,隊長蹲著身體觀看著他們身上地傷口。
傷口細窄卻深,全都是一擊必殺,殺人者內力很厚,是個用劍的高手。
隨後打量一下,順著樓梯而上,遍地狼藉,凳子椅子還有燭台,全部倒在地上。
還有一地破碎的茶碟,如同被洗劫過一樣,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
「你們幾個留在這裡,不允許有人進去」
一炷香后,隊長帶著人離開了,準備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雲玄。
「大人,屬下趕到的實話,寶林樓裡面的人都被殺了,珍貴物品都消失不見」
隊長如實說道。
聞言,雲玄眉宇緊縮,雙眸閃爍,隨後說道:「封鎖寶林樓,將這些屍體帶回來交給仵作」。
「是,大人」
等到隊長離開的時候,一抹寒意從雲玄的雙眸中閃射出來。
「又死人了」
「沒想到季老爺這麼好的人也會遭到如此噩運,也不知道是誰如此惡毒」
「王爺一定會查出兇手,季老爺平日和善,樂於助人,我們一定不能讓他白死」
周圍的百姓見狀,悲憤不已,心中充滿了怒火跟傷感。
死去的人叫做季缶,乃是這條街有名的好人,仗義疏財,誰家有個困難都會伸出援手。
因此在百姓的心中,他是一個大好人。
然而他們不知道,季缶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莫大人。
…………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很快晚霞鋪滿了天空,落日的餘暉傾灑在行人身上。
照耀著他們回家的路,臉上掛著一絲淺淡的微笑,微風吹起衣角……
而當雲玄回到王府的時候,熟悉的馬車再次出現。
這讓他眉宇微皺,沒想到靜姝來的如此之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