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陸乘舲記下了謝安瀾喜歡的味道,大熱天的也不閑熱,日日頂著烈陽出去籌備果糖坊的事。
整日晒得小臉通紅回來,每天都要鬼鬼祟祟地先去浴池洗漱過後,才會出現在謝安瀾面前。
陸乘舲從浴池出來,洗去了一身燥熱,從陸初一手中接過帕子,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閉上眼微微張唇,意味顯而易見。
陸初一看著手中的一包才做好的檸檬糖,猶猶豫豫,「少爺,還吃啊?」
「嗯。」陸乘舲應了聲,用眼神示意陸初一快些。
陸初一這才不情不願的捻了顆檸檬糖遞到陸乘舲唇中。
又酸又澀的滋味在唇中蔓延開來,陸乘舲酸得眉心一蹙,正在擦拭頭髮上的手微微一顫,手上的帕子差點落了地。
「王妃,我來吧。」秋棠眼疾手快地接下從陸乘舲手中滑落的帕子,墊起腳尖要去幫他擦拭。
陸乘舲沒在堅持,找了個椅子坐下,任由秋棠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著頭髮,細細品味著唇齒間的那股酸意。
「這味道不對。」一顆糖品完,陸乘舲搖了搖頭,伸出手又朝陸初一要了一顆。
陸初一顫巍巍地看了眼他,又不太情願地掏出另外一包糖來。
陸乘舲接過迫不及待地丟了一顆進唇,這顆更是酸得他小臉皺了皺。
「少爺,試了這麼多比例的糖還是不行嗎?」陸初一是真替陸乘舲酸啊,本來他們家少爺的味覺就吃不得酸,這接連幾日下來,一直在嗜酸,味覺還能嘗得出其他味道嗎。
「不行。」陸乘舲端起桌邊的茶杯,大飲了幾口,淡去唇中的酸意,肯定地說道。
陸初一看了看手中的糖,嘟囔道,「這不味道都差不多,再怎麼做,它也還是這個味啊。」
陸乘舲放下茶杯,看向他,「不一樣,殿下是喜歡這個味道,可他也不喜歡這類的。」
「那王爺喜歡的究竟是何種味道。」陸初一皺了皺眉,想不難道酸還得分很多種嗎。
「殿下喜歡的是那種初入口時微酸,待一會微苦,餘韻卻能帶一點點回甘的酸味。」陸乘舲細細品味著這些天他偷偷喝謝安瀾檸檬水時品嘗過來的味道,笑了笑說道。
陸初一愁苦了臉,看著桌上被陸乘舲試過的一包又一包糖,「這一顆顆試下去,得試到什麼時候去。」
「總能試出來。」陸乘舲抿了抿唇,將桌上一一試過的糖,朝立在一旁的秋棠推了推,「這些拿下去給下人們分了吧。」
「是。」秋棠福了福禮,抱起桌上的糖,下去與眾下人分食了。
雖然這糖酸,可它也是糖,外面的一斤紅糖有多貴,下人們都是清楚的,更別說王妃賞賜的還是只供權貴之家的冰糖,因此這糖再酸,下面也有的是人搶著要。
陸乘舲吩咐完,又看了看陸初一,想了想道,「果糖坊那邊剩餘的此糖也都讓他們分了吧。」
「還分……」陸初一皺了皺眉,不同意,「少爺,這果糖坊才開沒多少日子,你就分了好幾次糖了,固然這糖在我們手中不值什麼錢,可在那些工人的前中就值錢多了,比開給他們的工錢還要多。」
「也就這幾批了,等我要的味道出來,就是想分也沒得分了。」陸乘舲不傻,這用檸檬做的糖總共也沒做多少,工人如此多,一人至多也就分得一兩顆罷了。
一兩顆糖能換得工人賣力幹活,值了。
陸初一縱使心裡再不願意,但他們家少爺發話了,他也得照例去做。
果糖坊才開辦沒幾日,工人都是從帝都郊外的平民百姓中招來的。
有士農工商這個階級地位在此,工坊想招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多數願意來的百姓,還是沖著宸王府的名頭。
隨著宸王府開辦得產業越來越多,需要的工人也越來越多,而謝安瀾和陸乘舲都不是什麼小氣喜歡剝削之人,工錢給得大方不說,遇上節日還能有額外的福利,因此不少百姓不僅不覺得自降身份做工匠有什麼不妥,反而還以能進宸王府名下的工坊為榮。
這不才開沒幾日的果糖坊就惹來了矚目,實在是這果糖坊的待遇太好了些。
這才幾日,王妃就給工人們分了好幾次糖,儘管這糖酸澀不堪,但細細品味還是能品出絲絲甘甜的。
尤其是酸過後再品味到甜味,那甘甜比起吃蜜還要舒爽。
況且這糖還不是普通的糖,而是這兩年新起來的冰糖,冰糖此物比糖霜還要珍貴,見者甚少。
乍一出現在這些工人的手中,聚集在帝都的不少商人瞬間就盯上了。
他們不缺錢,就是想見識見識冰糖此物,於是沒花多少錢就從工人手中買到了。
品嘗過後驚為天人。
這果糖比起果餞來要好太多了,也比果餞的甘甜來得純粹,雖然工人手中的這糖它酸,但他們聽工人描述,這酸糖他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別的果糖。
這些商人很快就把目光盯上了其他的果糖。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這果糖坊還沒開幾日,陸乘舲手中就接到紛至沓來的果糖訂單。
這其中下訂單最多的還是別國的商人。
得益於邕朝得天獨厚的天然環境,一年四季都有果樹,而別國可就不一定了。
像雪國的百姓如果不來邕朝的話,從出生到死恐怕都見不著幾顆果樹。
而像果子這類生鮮品又是最不容易運輸的,因此別國的商人有心想要做這類生意,卻找不到門路,至多也就買些果蜜餞回去,但帶的數量也不多。
因為果蜜餞這類貨物也不容易儲存,帶太多了,他們也怕砸在手中。
但果糖不一樣,他們發現即使在如此高溫的環境下,只要不剝開外面包裹的油紙,在烈陽下暴晒一天一夜,也沒有絲毫要化的跡象。
這就意味著,果糖可以經受住路途的遙遠和長途跋涉,可以讓他們帶回到自己國家去。
想想,糖在他們國家也是珍貴之物,而這混合了果子口味的糖就更顯得珍貴了。
他國商人內心顫慄不已,這果糖生意他們必須要做。
陸乘舲手中拿著一摞訂單,也覺得驚奇不已,朝一旁的陸初一問道,「初一,我們的果糖坊開了多久了?」
「不足一月。」果糖坊是由陸乘舲親手操辦的,陸初一自然也在。
「我怎麼覺得,我這開了好幾年了。」陸乘舲一張張翻看著果糖坊那邊遞過來的訂單,每一張所需要的數額都不菲,略略震驚地說。
「這是少爺心善所致。」對於外面的事,陸乘舲可以不用去打聽,但陸初一作為陸乘舲的耳目,不得不去打聽。
當得知少爺賞給那些工人的糖被商人們爭相購買的時候,他也是震驚了好一會。
震驚過後,他一邊敲打工人,一邊推波助瀾,有如此多的訂單並不稀奇。
逐一翻完訂單后,陸乘舲搖搖頭,「不成,數額太大,我們工坊吃不下不說,邕朝也產不出如此量大的甘蔗。」
邕朝現在生產力低下,如果他要接下如此多的訂單,勢必就要佔用百姓們的農田來種,此法並不可取。
陸初一聽他家少爺說完,小臉一白,確實,他當時推波助瀾的時候,只想著多吸引些人的注意,好多更多的人來下訂單,卻沒有往民生上想過。
思維還停留在商人的思維上。
完全忘了,他們宸王府如此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商人了,而是已經發展成了龐然大物,跺跺腳帝都都能震三震的那種,考慮的東西不得不長遠。
「什麼事,愁眉苦臉成這樣。」謝安瀾今天心情大好,買了個風箏在王府里放著玩,沒風風箏吹不起來,玩了會覺得索然無味,正好看見在涼亭里商議事情的主僕兩,帶著風箏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卻見陸初一面色發白,問了一句。
「王爺。」陸初一趕緊行禮。
「免了免了。」謝安瀾擺擺手,把風箏放在涼亭欄上,走到陸乘舲身邊看了看他手上的單子,樂道,「這不生意挺好,苦著臉做甚。」
陸乘舲沒他的話,先看了看涼亭外的日頭,再看了看謝安瀾有些微汗的臉,從衣袖中掏出帕子來與他擦汗,「熱不熱。」
「還行,」謝安瀾揚開扇子扇了扇風,指了指身上的蟒袍,抿了抿唇,「就是這衣服若不是玄的就好了。」
黑色太吸熱了。
陸乘舲笑了笑,「殿下,邕朝位立與南,南尚水,水以黑為尊,所以這蟒服都是玄色,若殿下覺得這蟒服穿著不舒服,何不如換一件常服。」
謝安瀾抿了抿唇看他,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不想換。
陸乘舲勸了兩句,對上謝安瀾不肯的眼神,訥訥笑笑,抽過他手中的扇子,替他扇著,由他去了。
坐在這涼亭中,四周都是湖面,靜下心來,再由陸乘替他打扇子,不一會身上的熱氣就散了去,涼爽了下來。
陸乘舲一邊扇扇子,一邊將手中不大不小的訂單挑選出來。
謝安瀾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些都是不打算接的嗎?」
「不是,」陸乘舲否認,「這些都是打算接下來的,剩下的才是不接的。」
「大單不做,做小單,有意思啊。」謝安瀾修長的手指挑起幾張單子,挑眉說道。
「工坊才開沒多久,一是吃不下,二是生產力也更不上,不能為了錢,都不管老百姓死活了吧。」陸乘舲說起來也無奈嘆了氣。
謝安瀾抱過陸乘舲手中不要的大單,逐一算了算,眉眼帶笑道,「這也沒多少,接吧。」
「不成,不成,不成。」陸乘舲搖了搖頭,「今年的塘坊我已經讓不少官紳種甘蔗了,能余出一點來做果糖以是不易,若是加上這些單子,那嶺南等地勢必要大規模佔用農田來種植,嶺南多水患,若不多存糧,到了災年必浮屍遍地。」
「而且,開了這個頭,訂單隻會越來越多,這才哪兒到哪兒。」好幾個國家呢,糖又是人生活中的必須品,口子一開勢必引來無數商人爭相購買。
謝安瀾呼出一口熱氣,抬眸看著一臉認真的陸乘舲,指尖在涼亭的石桌上敲了敲,「誰跟你說甘蔗只能由我們的百姓種植了。」
陸乘舲雙眸微眯,順著謝安瀾的思路想下去,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找楚國種植?」
雪國常常寒冬明顯不適合,草原部更不可能,南越國不缺錢,不會為了這點錢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其餘國家太遠,那就只剩下楚國了。
謝安瀾頷首,「為什麼不呢。」
楚國地勢好,常年夏季,沒有寒冬,許多作物都能一年兩季,但……
陸乘舲抿緊了唇,「殿下就不擔心資敵么。」
謝安瀾好笑道,「怎麼能說是資敵呢。」
「一旦他們大量種植了,邕朝的金銀勢必會向楚國流通,這不加速了楚國的發展,且一旦他們停了供應,我們勢必也會受到牽制。」陸乘舲覺得這樣實在是不划算。
謝安瀾從手中一沓單子中挑出一堆單子來,把他們放在陸乘舲面前,手指在上面前點了點,「可我們有這些,邕朝的金銀並不會因此而減少不是嗎?」
陸乘舲拿起謝安瀾替他挑出來的一摞單子看了看,全都是他國商人的訂單。
「初一,算盤。」陸乘舲心中隱隱約約有個懵懵懂懂的想法,即刻朝陸初一要了算盤。
陸初一常年袖中帶著一把袖珍算盤,此刻聽見吩咐,立馬取了出來,恭恭敬敬遞上。
陸乘舲清瘦的指節按壓一顆顆細小的算盤上,看上去好看極了,動作飛快地撥動著。
謝安瀾不快不慢地搖著扇子,使兩人都能感受到涼風,愜意地看著他埋頭打算盤。
「如果糖果能夠在別國高價出售,就能完美抵消流通去楚國的金銀,甚至還有富裕。」陸乘舲算了一出后,得到這個結論並不意外,可他心裡隱隱約約還是有些不快。
總有一種在幫楚國的感覺,且楚國比起他們邕朝來並不弱,他們有大量的糧食,與草原部和雪國都保持著良好關係,一旦他們強大起來,第一個盯上的定然是邕朝。
謝安瀾見他眉間鬱郁,猜出他心裡所想,指尖輕輕在訂單上的糖果二字上一劃,留下一行醒目的划痕,「你不還有糖果么,你拿出去的金銀,再用糖果換回來不就行了。」
陸乘舲眸光微微頓了頓,雖說可以這樣操作,可裡面還是有些不少的難度。
「不要怕,大膽地去做。」謝安瀾用扇尖點了點陸乘舲的手心,給予他信心。
陸乘舲握緊了手,歪頭想了想,「我倒沒有在怕,我只是在想,殿下這手好像也可以用到別的地方。」
「嗯?」謝安瀾似是疑惑,又似是驚訝與他能如此快的想到,驚了一聲。
陸乘舲目光灼灼道,「只要他國商人源源不斷地向邕朝輸送類似甘蔗這類可加工之物,我們再把加工后的成品高價賣與他們,長此以往是不是就能做到消減他國財力之勢,且隨著邕朝的產物越來越豐盛,他國就越離不開我邕朝的供給,無形中就能讓他們依附邕朝,從而做到不戰而勝。」
「不錯。」謝安瀾頷首,「可這不是幾年就能完成的,需要的時間很長,而是還得長到他國沒有你這麼聰明的人出現才行。」
陸乘舲眼尾微挑,「只要在這期間,邕朝能夠利用機會,重新強大起來,不就可以不怕了,況且商人逐利,這生意挖得是國家的牆角肥得卻是商人的腰包,即使有那聰明人,那些商人怎麼會允許有人來宰他下蛋的雞。」
陸乘舲一說到雞字,正在涼亭邊上尋食的金子,立馬伸長了脖子,咯咯噠,咯咯噠,咯咯噠地叫個不停。
逗得謝安瀾和陸乘舲兩人齊齊大笑。
笑過後,陸乘舲把所有訂單都收好,朝陸初一道,「去多聯繫些楚國商人。」
陸初一在邊上聽著陸乘舲與謝安瀾的對話,已經聽呆了,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視那小小的糖果了。
那是糖果么?
那可是少爺和王爺的千軍萬馬,一把撒下去,就能讓其他國家不攻自破。
陸初一走時,想了想又道,「這樣算來,果糖坊還是小了,要擴建么。」
「擴吧。」陸乘舲點了點頭。
「好勒。」陸初一這下眉開眼笑了,家國大事他不懂,但讓他把生意做大做廣他卻是懂的,滿臉興奮地下去辦了。
陸乘舲瞥了眼那放在亭欄上頗為顯眼的風箏,問向謝安瀾道,「殿下,還玩么。」
「不玩了,沒風。」謝安瀾伸出手去涼亭外探了探,也就些許微風,帶不起來。
「我帶你去放。」陸乘舲起身拾起風箏,豪氣衝天道。
難得見他這麼有自信,謝安瀾揚了揚眉,起身跟著他,看他怎麼在大夏天的把風箏給放起來。
然後……
兩人就爬牆上了宸王府屋頂,謝安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陸乘舲在屋頂上跑著放風箏,生怕他腳滑給摔下去。
「別放了,乘舲。」謝安瀾坐在屋頂上,手腳有些發虛地看著下面。
陸乘舲此刻已經把風箏放了起來,雖然飛得不是很高,但至少看起來就像從地面上飛起來的一樣,扯著線來到謝安瀾身邊,把線軸交給了謝安瀾。
謝安瀾看了看那比他在地上放得差不多高度的風箏,無語半晌,「這就是你說得放風箏,不要命了。」
「沒事,宸王府才翻新沒多久,堅固著。」陸乘舲拍了拍手,並排與謝安瀾坐在一起,看著天邊快要落下的夕陽,以及那飛得並不高的風箏信心滿滿地說。
「你可真能。」謝安瀾扯著風箏的線,睨了眼身旁的人。
「不是殿下想放么,我這不幫殿下放起來了。」陸乘舲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謝安瀾徹底拿他沒辦法了,看了看下面被他們的風箏吸引來的無數目光。
不僅有府中的下人,就連府外不少路過的平民百姓都在觀望,翹了翹唇笑道,「你這風箏放得夠高調啊。」
陸乘舲朝下看了眼,他沒看到那些好奇的百姓和下人,反而看到那些隱藏在房樑上房檐間的暗衛們。
此刻暗衛們也在悄悄打量他們,驟不及防與陸乘舲的視線對上,陸乘舲朝他們笑了笑。
謝安瀾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挑了挑眉,「怎麼看上我那個暗衛了?」
陸乘舲收回視線,輕輕捏捏謝安瀾的手背。
謝安瀾也就是與他開開玩笑,沒有當真,看著夕陽逐漸泛紅,把手中風箏線軸交到陸乘舲手中,自己顫顫巍巍站起來。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我去拿個東西。」謝安瀾扶著陸乘舲的肩膀,說道。
「殿下要什麼,我去取。」陸乘舲見謝安瀾腳下有些虛浮,擔憂道。
「沒事,我適應一下就行。」謝安瀾不是很恐高,他就是太久沒爬這麼高,一時有些不適應,活動了一下手腳后,緩慢地順著上來的路,翻了下去。
謝安瀾先去了庫房抱了一個裝滿檸檬皮的玻璃罐子,又吩咐人去找了些細小的竹管來,一個人在廚房裡搗鼓了一陣,再出來時,手中就剩一個裝滿水的玻璃罐子和幾隻長短不一的細竹管。
再帶著這些東西,慢慢地爬上房頂,剛爬到一半,一隻熟悉的手就伸了過來,謝安瀾想也沒想的搭了上去,借力上了房頂。
「喝的?」陸乘舲看清楚謝安瀾手中的東西后,問了聲。
他剛才在房頂上親眼看見謝安瀾去廚房折騰了。
「不是。」謝安瀾否認,把竹管放在自己的膝間,緩緩扭開玻璃瓶,一股很濃郁的檸檬清香味就飄了出來,還帶著一點點的胰子香。
謝安瀾把玻璃瓶遞給好奇的陸乘舲,拿竹管在裡面沾了沾,湊到唇邊輕輕一吹,不一會兒一個個透明且脆弱的氣泡就從竹管里跑了出來。
在光線的折射下,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彩,或是從屋頂緩緩下落,或是被微風吹得在空中蕩漾,好看的緊。
「漂亮嗎?」謝安瀾對上陸乘舲那雙漂亮且帶著熠熠光輝的眸子,笑了笑,問道。
「漂亮。」陸乘舲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
「給你。」謝安瀾將手中的竹管分了一根與陸乘舲,兩人就著夕陽,坐在屋頂上吹起泡泡玩。
一旁的風箏早就落了下來,垂在屋頂上無人關注。
「檸檬加了胰子就有這個功效么?」兩人吹了會,身旁聚集起不少的彩色泡泡,有些順著風飄了出去,引得宸王府外一些小孩子,爭相在下面碰著玩,陸乘舲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也不是那麼簡單。」謝安瀾伸出手指戳破了一個泡泡,「這是我用檸檬皮新做的清潔劑,加了一點胰子做出來的。」
陸乘舲不是第一次聽到清潔劑了,這會聽謝安瀾說臉上也沒有訝異的表情,稍稍有些好奇地問,「清潔劑有何作用。」
「與胰子一樣,不過不能用在身上,用來洗碗洗衣還是可以的。」謝安瀾解釋道。
陸乘舲點了點頭,又問,「那一次所用到的檸檬多嗎?」
「不多,一罐能反覆用好久。」謝安瀾拿竹管蘸了點水,點在陸乘舲的鼻子上。
陸乘舲也不介意,吹著泡泡笑道,「那造價就比胰子便宜多了。」
「嗯。」謝安瀾應了一聲,捏著下巴看著陸乘舲舒服地吹著泡泡。
陸乘舲察覺謝安瀾的目光,側過頭來,朝他笑了笑,彼時夕陽的餘光正在落在他臉上,映著他的笑容無限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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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一下評論里有個天天問生子的小可愛,之前在評論里回復你了,可能你沒看到,這本不生子啦,而且我沒有生過孩子,之前寫過生子文,但……一言難盡。
————感謝在2020-08-1123:56:08~2020-08-1223:56: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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