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咚
許躍見裴恆沒明白楚亦寒的意思,解釋道:「楚總是請您住下來。」
裴恆雀躍了一下下,又覺得不好意思:「這不方便吧……」
走在台階上的楚亦寒回頭,神色漠然地反問:「你回家就方便么?養了這麼幾天,傷非但沒好,反而還越來越嚴重。你得什麼時候才能去上班?想敲詐我誤工費到什麼時候?」
原來是心疼誤工費。
裴恆心間父慈子孝的感動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哼哼道:「我住你這裡可不會交房租和生活費的哦。」
「窮鬼。」楚亦寒諷刺一句,壓著嘴角的弧度步入屋內。
裴恆就這麼在楚亦寒的別墅住了下來。
這段時間楚亦寒工作很忙,經常加班,裴恆見到他的次數不多。
裴恆琢磨著這是主線劇情開始了,楚亦寒和呂臨的感情線應該也有進展。他怕破壞了這段好姻緣,不敢多問。
原文中,呂臨在一年後與楚亦寒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因公殉職。
呂臨不信鬼神,如果裴恆毛毛躁躁告訴他會在那時候出事,呂臨非但不會躲開,反而有可能迎難而上,堅持要把罪犯繩之以法。
這讓裴恆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呂臨才能保證他的安全。
踏踏實實在楚亦寒家養了幾天,裴恆的手傷終於痊癒。
這天是周末,晴空萬里,裴恆一頭扎進泳池,遊了幾圈。
從淺藍色的泳池中探出頭,裴恆看到楚亦寒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望向自己,沖他招了招手:「楚總,有空不?我教你游泳呀!免費的!」
他身無長物,沒什麼東西能用來感謝楚亦寒,這是唯一實用的技能。
陽光將泳池照得波光瀲灧,水光映在裴恆臉上,晃動著他的笑臉愈發燦爛。
楚亦寒勾了勾唇:「等我。」
他很快換好衣服下來,裴恆望著他勁瘦的腰身與馬甲線,露出了深深的羨慕。
「來,先熱身。」裴恆從水裡爬起來,帶著楚亦寒熱身。
他站在前面帶動作,楚亦寒從身後望過去,能看到裴恆光潔的背。他身上的水珠沒有干透,折射著陽光的絢爛。
楚亦寒略一出神,被裴恆抓住:「快熱身,不然下水容易抽筋,那就危險了。」
楚亦寒應了一聲,心猿意馬地跟著裴恆熱身。
吳伯辦事妥帖,得知楚亦寒要學游泳,除了請好游泳教練,還買了相關器械。
裴恆遞給楚亦寒一塊浮板,簡單講解過後,給他做示範。
楚亦寒瞧著他趴在浮板的樣子,像是只小烏龜,忍不住問:「要不要再給你弄個殼?」
裴恆板著臉從浮板上下來:「教學呢,嚴肅點。我示範完了,現在你來。」
楚亦寒望著手裡的浮板陷入沉思。
他不想學小烏龜。
「來吧來吧。」裴恆走到他身邊,把浮板鋪好,示意楚亦寒爬上去。
楚亦寒:「……算了,我不學了。」
「不行。」裴恆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經地說,「做人要有始有終。」
楚亦寒:「……我覺得我還沒有開始,談不上有始有終。」
裴恆倔強的握著他手腕:「熱身都做完了,怎麼不算是開始?」
楚亦寒望著他澄澈的雙眸,掙扎片刻,退步了:「能不用板嗎?」
「你如果不用浮板就能在水裡保持平衡的話,可以不用這個。」裴恆說著做了個示範,俯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自由泳朝前劃了幾步。
這對完全不會水的楚亦寒來說有點難,他無法在水中做到完全放鬆自己。
裴恆將他領到岸邊,示意他戴好泳鏡后,雙腿蹬著池壁朝水中游去。
楚亦寒大長腿一蹬,身子便能躥出去一大截。
裴恆連忙跟上,趁著楚亦寒雙腿還沒落地,托住的身子:「放鬆,別下沉,我扶著你呢。你滑動雙手往前游。」
火熱的手臂托在楚亦寒小腹與胸-前,令他下意識緊繃,沒游幾米便沉下去,站了起來。
初學者經常這樣,裴恆只以為他是緊張,寬慰道:「我們在淺水區,我看著你呢,不會有事的。你只要放輕鬆,往前游就可以了。」
他的手已經在楚亦寒站起來的一瞬間離開,但那雙手彷彿有魔力,火辣辣的觸感依舊徘徊在剛剛被裴恆觸碰的地方,並且順著經脈蔓延至四肢百骸。
楚亦寒面色緊繃,壓著嗓音道:「不用扶我。」
裴恆一向尊重客人的選擇:「那你別掉下去。」他拿了浮板過來,見楚亦寒蹙眉,搶先解釋,「不是讓你趴上面,你拿著這個在前面做支撐,學起來會容易些。」
他做了個示範,終於不再讓楚亦寒有小烏龜的既視感。
楚亦寒是個很有天分的人,很快便學會了基礎,脫離浮板也能在淺水區游泳,並且能自由換氣。
裴恆教課以來,楚亦寒是學得最快的一個。
「游泳的精髓在深水區,我看你淺水區游得不錯,我們去深水區試試吧?」裴恆見楚亦寒沒意見,引著他往深水區游去。
這次教的是自由泳,晃動的池水中,裴恆白-嫩的大長腿格外顯眼。
水波被他踢開,像是踢亂了楚亦寒的心湖。
他聽見裴恆在說話,卻聽不清內容,習慣性想要站起來,卻沒想到他們已經到了深水區。
楚亦寒直起身子的時候順手摘掉了泳鏡,在深水區一腳踩空,身體直接下墜。
池水不斷衝擊他的眼睛,令楚亦寒睜不開眼,他失去平衡怪異的漂浮在水中,完全分不清方向。
楚亦寒拚命想要抓住什麼,可周圍只有水,無論他抓得再緊都會流走。
這一瞬間他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剛被穆立新逼婚的時候,一無所有,四面楚歌。
窒息的感覺加倍傳來,久違的戾氣又一次在心底蔓延,楚亦寒撐著難受,費力地在水中睜開眼。朦朧間,他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靈巧地游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
漂泊無依的孤寂感一掃而空,楚亦寒的身子順著裴恆的力道重新在水中找到方向。楚亦寒一貫不是個被動的人,反手握住裴恆的手,找回平衡朝他撞去。
裴恆一聲悶哼,被楚亦寒撞到池壁。
楚亦寒一隻手壓在裴恆腰間,將他緊緊抱住,另一隻手則本能地握住池岸,把裴恆壓在池壁上動彈不得。
裴恆被他整個籠罩在身前,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沒有一絲縫隙,親-昵得連衣服的間隔都不存在。
微涼的池水中,彼此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暖。奇怪的情緒在心間湧起,又蔓延至四肢百骸,連手腳都在這一瞬便得酥-酥-麻-麻。
楚亦寒熾熱的呼吸落在裴恆臉上,染紅了他的臉頰。
裴恆怔怔的望著楚亦寒深邃的眼眸,彷彿看到了漫天星河。
他在這一刻產生了要獨佔楚亦寒的想法。
不不不,這是亂-倫。
裴恆趕忙把這個瘋狂的想法甩出腦海,堅持做他的親媽粉。
他發間的水珠灑在楚亦寒臉上,將楚亦寒驚醒。
他真是瘋了。
剛剛竟然想親裴恆。
楚亦寒撐著池壁鬆開裴恆,用冷臉掩飾自己的尷尬,硬-邦-邦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裴恆眼珠烏溜溜的轉著,別彆扭扭道:「我說你怎麼溺水了……」
「我溺水前你說什麼。」
「哦,我說快到岸了,你這次游得不錯,初步算學會了。」裴恆往邊上遊了一小段距離,生怕自己再和楚亦寒靠這麼近,會做出什麼禽-獸之-舉。
楚亦寒瞥了眼他一眼,重新戴好泳鏡,往回遊去。
裴恆擔心他出事,忙跟過去。
路過跳水台,楚亦寒停留片刻,問裴恆:「會跳水?」
裴恆想說不會,但簡歷上寫了,而且他原本的教學任務里也有跳水。
裴恆這個時候不敢得罪楚亦寒,只能點了點頭:「嗯……」
「跳一個我看看。」楚亦寒說。
「不用了吧,跳水不都一樣嗎?」裴恆擔心他認出自己就是當初跳護城河的人。
「你可以選擇自己走上去,或者我派人抬你上去。」楚亦寒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講理。
堅持不跳只會加重楚亦寒對他的懷疑,裴恆哼了楚亦寒一下,不服氣的小聲嘟囔:「我跳一場幾十萬上下呢。」
「怎麼?你還是專業跳水運動員?」楚亦寒問。
「是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能給我評獎?」裴恆拽呼呼地反問。
楚亦寒望著跳板思索片刻:「成啊,看你做的動作難度。」
裴恆眼前一亮:「那多少起步?只要老闆價格公道,接受指定動作哦。」
楚老闆大手一揮:「來個奧運冠軍級別的。」
這裴恆熟啊,他連拿了兩屆奧運冠軍呢。
「國家會給奧運冠軍發房子、發獎金,老闆給嗎?」
楚亦寒失笑:「可以考慮。」
「你等著。」裴恆爬上岸,蹭蹭蹭跑到跳板上,給楚亦寒來了個男子單人三米跳板表演。
他跳躍、旋轉、完美落水,水花只有一丟丟,絲毫不輸電視上的專業跳水員。
儘管裴恆這次機智的改了入水動作,但楚亦寒還是皺起眉頭。
怎麼就那麼像穆立新跳入護城河的那一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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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寒:噫,差一點就能親到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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