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沐浴

深夜，南宮飛揚牽著雲兮往東宮走去，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她見雲兮臉色不是很好，便問道：「在想些什麼？」

「在想語璇和霖王的事情。」雲兮淡淡地說道。

「你似乎因為我的提議不是很高興。」南宮飛揚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雲兮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道：「也不全是，只是覺得兩人可能性不大。」

「霖王兄人不錯，裴表妹跟她會幸福的。」

雲兮頓了頓，語氣不容置疑，「語璇要是有喜歡的人呢？」

「不......。」南宮飛揚本想說上一世裴語璇就是霖王的王妃，又覺得雲兮不會平白無故地說這話，便看了她片刻說道：「她心儀的人是誰？」

雲兮抬頭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沉聲說道：「天色已晚，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吧。」

南宮飛揚倒是不在意她的不回答，笑一笑便牽著她往東宮走去。

翌日大清早，兩人前往錦華宮給蕭氏請安，又去岑府給岑柏請安。如今年節時分，朝廷官員都休沐在家，雲兮回了岑府就和安濘說話去了，留下南宮飛揚在前廳和她父親、哥哥說朝廷的事，最後兩人在岑府用了晚膳之後才回了東宮。

轉眼就到了正月初三，太子的生辰日，南宮飛揚並沒有想要辦生辰宴，也不想聲張，便吩咐梓言，只在自己府里和雲兮簡單慶祝一下即可。

然而真到了這一天，東宮人絡繹不絕，京中各個世家朝臣們都紛紛進宮帶來豐厚的禮物，恭賀生辰之喜。

身在朝廷，總有些人覺得太子的生辰是難得的機會，想要趁著這一次太子生辰，不少朝臣想通過這次機會來表現自己。

是夜，月涼如水，東宮卻一片燈火通明。平日里想巴結太子的人就數不勝數，今日獻貴禮的人更是門庭若市。

深夜，摘星樓樓內，南宮飛揚沐浴完，拖著疲憊的身體往摘星樓二樓走去，走至二樓看到雲兮站在窗邊抬著頭望著星星。

「兮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南宮飛揚詫異地問道。

「你的生辰禮物，我還沒有給你。」

「呵呵，兮兒想送給我什麼禮物呢？」南宮飛揚美眸中眸光熠熠。

「我給你縫了一件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雲兮走到床邊，拿起放在床榻上疊的整整齊齊地一件白色衣服。

「雲兮縫的？你給我縫製的？喜歡，太喜歡了。」南宮飛揚走過去抱住她，高興地說道。

「不試試就喜歡？萬一我縫製的不好看呢？」雲兮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不管是什麼樣子，只要是雲兮縫製的，我都喜歡，我都會穿！」

雲兮看著她拿著衣服開心的樣子，覺得幸福不過如此，永遠地這麼和她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打攪，只是靜靜地在一起也好……

「你試試，看一下合不合適，要是尺寸不合適，我再回去改。」

南宮飛揚依言，走至屏風后換上雲兮給準備的新衣服。白衣質料佳，縫製手工也極為出色，出自雲兮之手，衣服在搭上南宮飛揚的身架，樣式立顯不凡。

雲兮見她穿的正合適，說道：「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穿上雲兮親手做的衣服，南宮飛揚的心裡別提有多美。她甚至原地轉了一圈，然後一把將雲兮攬在懷裡。

「嗯，我也覺得。辛苦了娘子，我很開心。」

「真是不知羞。你怎麼變得這麼快！」雲兮不解地看著她，印象中的她是沉穩冷靜，可是後來越來越幼稚，越來越無賴了。

「兮兒，你這樣說我，我好傷心啊！」南宮飛揚賴皮地拱入雲兮的懷抱，抱著她的腰，嘟囔道：「那你今晚能留下嗎？」

輕輕往後退了一步推開那抱著自己的手，輕描淡寫地道，「不能。」

「為什麼？我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你生氣了？你為什麼從回來就不跟我一起住呢？」南宮飛揚委屈地看著她，彷彿被人欺負了一般。

明知道她是假裝可憐，還是不忍心看見她委屈，心軟下來，說道：「我不和你一起住，並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而是我發現東宮內有寒王的人，具體是誰我不清楚，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要保持點距離的好。「

卻見南宮飛揚收斂了笑容，看不出喜怒與否，眼神微微上揚，帶著身居高位的一股子張狂，漫不經心地說道：「兮兒，何必在意他呢？我不會有事的。」

撇過頭不看她，繼續一貫的冷漠，認認真真的說道：「可是我擔心，這樣他有何動作，你可以小心提防。」

南宮飛揚沉著臉頓了頓，語氣不容置疑：「兮兒，我並不喜歡你和他有任何聯繫，一點也不喜歡。」扶著她的肩膀，很鄭重地直視她的眼睛。

南宮飛揚一想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裡便酸酸的，口氣也不好了起來。

這還是成婚來，南宮飛揚對自己最嚴肅、最強勢的一次了，雲兮看到那樣冰冷的南宮飛揚，真的從頭到腳都透著讓她不舒服的疏離感。

冰冷的眼睛閃爍著讓她看不透的眼神，一向對自己溫柔體貼的人周身的氣息顯得那樣的陌生。

雲兮合目思忖，良久才道：「好。」

雲兮說完這話后，就不再言語，一時之間，那氣氛竟然有點尷尬起來，南宮飛揚因自己剛剛的態度也是很不好意思的低垂著頭。

兩人之間的沉默只有片刻的樣子，但對於南宮飛揚來說，絲毫不下於經過了一輩子般的感覺，終於到了某個臨界點，南宮飛揚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又出聲道：「兮兒，那你......你沐浴了嗎？」

這聲音中充滿著些許小興奮與小激動。

而這時聽到這話的雲兮竟然神色一震，稍稍的愣了一下后，臉色有些不自然，雲兮輕輕的咬了咬牙，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那原本就有點低垂的額頭微微的左右搖了搖。

雖然幅度很小，但南宮飛揚還是看到了，輕輕一笑，「兮兒，那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會喜歡的。」

說完便帶著雲兮從摘星樓的後門走了出去，雲兮才發現，這裡好像是最近才打通的一條路，有些不清楚她到底是何意。

待兩人走進蘭亭水榭，南宮飛揚轉身，眼中清明如昔：「兮兒，以後你可以來這裡沐浴，純天然的溫泉，這是當年父皇為了方便我沐浴，命人修得，就是從旁邊那個山引來的泉水。」

雲兮點了點頭：「那你讓青兒把我沐浴的衣服送過來。」

「嗯，我這就去。府里任何人不能靠近這裡，你放心的洗，我在摘星樓等你。」說完南宮飛揚便朝外走去。

屋內寂然片刻，雲兮放下幔帳，衣裳一件件地褪去，氤氳的水氣中，修長的雪腿步入湯池。任溫熱的水浸沒過身子，全身放鬆下來，今天太子生辰從早上就一直精神緊繃，只有此刻才松適下來，輕靠著池壁，舒服的閉上眼睛，享受著。

她現在急需安靜下來，一想到一會兒要和那個獃子回摘星樓，心久久不能平靜，明明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仍舊如第一次那般的緊張。可心裡清楚，這次可能真的不是簡單地睡覺了。

雲兮洗得很仔細，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宛若漢白玉般清凈透明，白皙透明的皮膚上的跳動的水珠在她蔥玉般的手指在自己身上來回揉搓時灑落到水面，猶如那傾灑而下的甘霖！

「娘娘，青兒把衣服拿來了。」青兒站在門外說道。

「嗯，進來吧，放在屏風后的架子上。」雲兮說完，便把自己沉入水中，即使是自己的丫鬟，她也不習慣別人見自己沐浴。

青兒推門而入，低聲道：「娘娘，寒王的人傳來消息，說是讓你儘快拿到太子的令牌，寒王不久就會回來。」

那細緻白皙的香肩展露出水面，濕潤的長發垂飄在水面，錯愕的眼睛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什麼時候傳來的？」

「半個時辰前。」

「哼，越來越大膽了。」雲兮不屑地說道。

青兒睜著一雙略帶著急的眸色，低聲道：「我的小姐啊，太子殿下要是知道，會生氣的啊。剛剛來的時候，殿下還讓青兒明天把你的東西搬到摘星樓。」

「寒王那事她已經知道了，我心裡曉得。至於搬東西，你搬吧。」雲兮將自己沒入水中之前，淡淡地說道。

「是。」青兒轉身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等候。

雲兮聽見關門聲，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完全放鬆的靠在池壁上，剛才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心思再度席捲而來。她的心中很不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次這種不安的情緒是來自於南宮羽寒。

寒王對那個位置的心思一直未消，現在只是壓抑住了，一旦有任何人任何事阻擋了他的路，他就會爆發。

那麼引燃他導火索的又會是誰？又會是什麼事情呢？

這京城的人，為了攀上權勢的高峰，風起雲湧的大浪潮即將來臨。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雲兮睜開眼，緩緩地從湯池裡站起來，赤腳踩在光潔的雲石地板上，穿上放在屏風邊上的鞋子，轉身取過架子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頭髮濕噠噠地滴水，她隨手取了一條毛巾，擦拭頭髮，待黑色的秀髮不嘀嗒水才放下。

雲兮整了整衣裳，朝門外說道：「青兒，進來吧。」

青兒推開門，手裡拿著披風往雲兮身上披上，問道：「娘娘，今晚回承乾殿嗎？」

「去摘星樓。」

青兒微微詫異，卻也不敢問，默然跟在後頭。雲兮從蘭亭水榭的後門去往摘星樓的後門，這應該是南宮飛揚為了方便沐浴后避免受風，特意修的一挑封閉的長廊。

走進摘星樓，青兒將雲兮的披風脫掉，看著雲兮上了二樓卧室，便轉身往前門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南宮飛揚歪坐在床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淡然無欲，這是踏上二樓的雲兮看到這一幕想到的最好的詮釋。

「洗完了？」南宮飛揚在雲兮即將走近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書，驚喜的看著雲兮。

成親一年，這不是第一次見雲兮素顏的面容，可心裡不由得有點砰砰跳的感覺。

驚覺地發現，今晚的雲兮，肌膚潔凈，臉上有剛泡過熱水的緋紅，唇瓣紅潤光澤，泛著蜜色。濕漉漉的頭髮散在肩膀和背上，眉目分明，漆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

南宮飛揚片刻的失神，濃濃的愛意在她和雲兮之間親密流轉，旋即，開心地笑起來，站起身抱住她，感受彼此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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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起來床，病了，早上頭暈噁心，下午開始頭疼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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