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七夕番外

七夕專場港黑雙黑番外

01.

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辦公室門口，看著門上貼的「太宰與狗不得入內」的字樣，半天沒有動彈，然後他開始嘆氣。

「唉……」

「唉…………」

「唉………………」

辦公室里，中原中也是在批改公文的，他剛剛感受到了太宰治的氣息，心裡想著他馬上就要進來騷擾自己了，於是他加快了看這份文件的速度。然後太宰治的氣息只是停留在了門後面，中原中也心裡想著這傢伙搞什麼，不過不進來的話正好，他能再安靜一會兒了。

結果，他聽到了招魂似的嘆氣聲。

一聲，兩聲，三聲……

中原中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聽力要比普通人類好很多這個事實。

「唉~~~~」

這一聲嘆息千迴百轉，恰似高猿長嘯，屬引凄異，空谷傳響，哀轉久絕。

嘎嘣。

這是中原中也捏碎了鋼筆的聲音。

下一秒，他直接打開門，沖著門外怒吼道：「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啊？走廊對面就是窗戶覺得無聊的話跳下去一了百了就可以了啊！」

「那我可以申請弔死在中原幹部辦公室門前的房樑上嗎？」太宰治興緻勃勃地說道：「剛剛起我就覺得那個房梁光滑明亮，很適合用來上吊了。」

中原中也直接握住太宰治的圍巾然後繞了一圈直接拉緊：「那我就讓你更乾脆利索地死！」

「哇咳咳咳哇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太宰治手舞足蹈地掙扎著。

兩人正在走廊里激烈的亂搞，恰好廣津柳浪走了過來：「呃……兩位幹部……」

「廣津老爺子你來的正好！」因為中原中也的手放鬆了下，太宰治趁機掙脫了他，然後對著廣津柳浪指著脖子上的紅痕：「你看，中也剛剛搞出來的！他居然對同僚做出這等事來！是不是應該稟告首領召開五大幹部會議接著下絕殺令呢？」

廣津柳浪忍不住又咳嗽了聲，這，這玩笑話他可不敢接。

「那個，太宰幹部。」他說：「關於CKF那件事，目前遇到一些困難……」

「隨隨便便處理就行了，」太宰治打斷了廣津柳浪的話，「反正以芥川的腦子也只能做到那一步了。」

「呃……」這話廣津柳浪同樣不敢接。

「對芥川不爽的話揍他就行了。」太宰治露出了清爽的笑容：「我記得早些年廣津老爺子年輕時候在黑蜥蜴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鐵血啊。」

於是太宰治對廣津柳浪說了三句話，沒一句是廣津柳浪能接的。

「別聽那個傢伙胡扯。」中原中也終於聽不下去了，「既然他說讓你們自己決定那就決定吧。」

「是。」廣津柳浪舒了口氣，對兩人行禮后離開了。

廣津柳浪走後中原中也轉過身瞪著太宰治，兇巴巴地說：「所以，你為什麼在我辦公室外面發出鬼叫？」

「哪裡是鬼叫，分明是美少年的呻丨吟。」太宰治說。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轉身走向辦公室，準備把門重重的關上，他真的不想和太宰治說話了。

結果太宰治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腳往門縫一卡，下一秒他跳了起來，因為腳被門夾得好痛。

中原中也深呼吸：「所以，你到底要幹什麼？」

「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太宰治問。

「可能是我殺了你的日子吧。」中原中也隨口道。

太宰治笑了起來，他趁機鑽進了中原中也的辦公室，然後很自來熟地往沙發上一坐：「首先，第一個問題，我嘆氣的原因是你門口貼著的那張紙，我感覺有點難過，所以就沒有進去。」

「得了吧。」中原中也返回自己的辦公桌，將桌上放著的紅茶拿起來喝了一口：「那張紙什麼時候真攔住過你。」

「雖然吧，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無視的。但畢竟我和你都認識這麼久了，我雖然很多時候有些鬧騰，我自己也知道，但是唉……」

中原中也盯著太宰治看了幾秒，說：「四十五天前你也對我說過類似『掏心掏肺』的話，結果我和你一起上電梯時電梯直接從二十樓砸了下來。」

「我以為這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太宰治輕咳了一聲。

「算了，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中原中也放下茶杯，看向太宰：「這次有什麼事么？希望你是有真正的事來找我。」

太宰治原本真是出於無聊所以溜達過來準備捉弄中也的，但中原中也這表現讓他沒了捉弄的興趣，他想了想，把二郎腿一翹，說：「那麼我現在回答你第二個問題，今天是什麼日子。嗯……雖然好像是我自問自答。」

「你也知道啊。」中原中也說。

太宰治絲毫不覺得尷尬，繼續說：「今天是七夕，晚上還有橫濱港還有煙火，要一起去看嗎？中也。」

「不去。」中原中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太宰治蹦了起來：「你回答的也太乾脆了！」

「哦。」中原中也說，然後他看向窗外的陽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思考完了，還是不去。」

太宰治難得感覺吃癟，「我這次是真心誠意發出邀請的。」他委委屈屈地說。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所以我說啊，我們兩個大男人在七夕夜看焰火算什麼啊？」

「兩個大男人怎麼了？你難道歧視同性戀嗎？各種性別都可以一起過七夕的。」太宰治問道。

「倒也是……不重點不是這個啊，」中原中也差點被太宰給繞進去，「重點是那不是情侶一起過的嗎？」

「這也只是其他人的規定罷了。」太宰治不以為然地說，「我們可是黑手黨，不用去遵循外面那些人的規定。」

於是中也說了第二個「倒也是」。

太宰治明白，儘管中也口頭說著那種感情攻勢對於他沒有用，但每次太宰治這樣的時候，中也還是無法強硬起來。這傢伙遲早栽在他手裡，真的栽，不是開玩笑的那種栽。太宰治不無快意地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一個人在熟知他秉性的同時依舊對他抱以信任和惻隱之心……中原中也這個傢伙啊，嘖。

02.

總之到最後就演變成了一起去橫濱港看煙花的局面了。

橫濱的夜晚繁華到了令人迷醉的地步，橫濱港未來21區的夜景美到了舉世矚目的程度，遊客只消看一眼便會對其念念不忘。摩天大樓、酒店、購物中心、大摩天輪Co□□oClock21，所有的一切都散發出自己的光芒來，這些光芒又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橫濱特有的迷人夜景，讓人完完全全地墜入夢境中。

這夜太宰治穿了一條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中原中也依舊是平日里的黑西服，太宰治抱怨了句：「雖然答應了和我的約會，但中也顯然並不上心呢。」

「……注意你的措辭。」中原中也其實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嘴硬了，幸虧只是嘴硬，不是其他地方硬，等等這是哪門子突如其來的車（……）。

「夏天啊，煙火節啊，和和服正配。」太宰治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強求，「走吧，我們沿那條街轉轉。」

中原中也沒什麼意見，事實上他出來就有點後悔，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也不怎麼喜歡熱鬧。

曾經他是羊之王的時候每次打了勝仗那些少年們都會開宴會慶賀，在篝火邊跳舞啊唱歌啊喝酒啊什麼的，或者在KTV里狂歡，每當這時中也就會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注視著某處放空思維等待著時間過去。他不喜歡熱鬧，但他也不想掃大家的興。偶爾柚杏或者是白瀨會過去找他說話。

今天他感覺依舊如此。

不過既然答應了太宰陪他出來，那麼就要做到。

那邊太宰治興緻勃勃買了好多小零食，名古屋風味的醬油章魚燒、水信玄餅、花見糰子、灑滿熟白芝麻的烤魷魚……他一邊吃還一邊分給中也，中也本來沒興趣的，但人家都遞到他嘴邊了，他只好張嘴吃了。

接著就看到太宰治稀奇地看著他。

「……你這什麼眼神？」中也嘴角抽搐了下，問道。

「我的意思是遞到你面前你自己接過來吃，沒想到你直接動嘴了。」太宰治說，「你可真不見外。」

「……和你有什麼好見外的。」中原中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逼著中也說出這話太宰治還是挺心滿意足的，然後他隨口說：「不過幸虧不是你吃了我手中的糕點后順便用調皮的舌尖舔一下我的手指撩撥我的心緒啥的。」

中原中也露出了嘔吐的表情：「你瘋了嗎你這是什麼鬼你大腦里裝的是什麼？」

「這不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么。」太宰治其實自己也有些噁心，但看到中也這個表情他覺得值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兩人就這樣鬥嘴打趣地往海邊走去，太宰治的眼神突然變了。

中原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黑影。

「CKF的……」太宰治低聲說道，「算了，中也你先和我走一趟。」

中原中也表示沒有意見，事實上他很開心不用和太宰治繼續鬥嘴了，因為他說不過太宰（……）。他們快速穿過人群，七拐八拐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太宰正要張口的時候中原中也卻說了句「閉嘴」。太宰治彷彿預料到了什麼，下一秒，在透明的漣漪滌盪開之前，中原中也高高躍起，他的西服也隨之揚起。他用手按住了太宰治的頭頂，然後直接將他整個人拍在了地上的同時自己覆蓋了上去。

「嘭——」

「嘭嘭嘭——」

中原中也的西服衣角還未落下就再次被可怕的衝擊波鼓動著飛揚起來。中原中也一手按住帽子一手按著太宰治的頭，他目光森然看著巷子盡頭，直到煙灰將整條巷子都填滿。

爆炸停止，但灰塵一時半會兒是散不去了。

中原中也身體表面浮現出了黑紅色的光，瞬間擴散出去的力量讓飛揚的灰塵為之一滯，而後那些灰塵迅速集聚一起變成一個堅硬的黑色球體。他緊扣著帽子的手指鬆開，然後打了個響指。那黑色的球體猛地砸向了另一邊已經被剛剛衝擊波弄得破破爛爛的屋子，令人牙酸的木頭碎裂聲之後，裡面鑽出了一隊真槍實彈的黑衣人來。

中原中也這才把太宰治放開，太宰治從地上起來，淺淺地抱怨道：「中也你下手也太狠了，剛剛我的臉和地面親密接觸了。」

「你的臉皮厚，在地上摩擦兩下沒事的。」中原中也盯著那些黑衣人說道。

「看在你剛剛救了我的份上，我饒了你這次，不然我一定把你打趴下。」太宰治說。

那些黑衣人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完成了包圍。

「我說你啊，做事真不利索。」中原中也嗤笑，「到頭來還讓我給你收爛攤子。」

「我會回去批評芥川的。」太宰治說，「他丟了我的臉，雖然我在你這裡也沒臉可丟。」

「你知道就好。」中原中也壓低了帽檐，眼裡迸發出了野獸的光，「哈，真可笑啊，一場爆炸，幾個拿著槍的玩意兒，覺得這樣就能傷害港黑的五大幹部么？」

「誰知道呢。」太宰治彈了彈外套上的灰，頗為優雅地後退了一步，「關門，放中也。」

「回去再找你算賬。」中也嗤笑了一聲，異能發動，殺戮開始。

03.

中也的戰鬥是很賞心悅目的，即使拋開異能不講，他也是絕對的體術大師，一招一式乾脆利落，即使不特意的耍帥也帥得不行。

他最近在留長發，橙色的頭髮和黑色外套一起揚起的時候還真有幾分瀟洒不羈的感覺。太宰治已經盤著腿坐在角落裡，像個局外人似的欣賞戰鬥了。

偶爾有人注意到他去襲擊他，他也不躲，就這麼坐著，然後那人被中原中也遙遙地踢來個木頭或者什麼的貫穿胸膛，緊隨其後的是中原中也的怒吼聲：「我說啊你這傢伙，好歹也動一下啊！」

「不要，好累，我這是新和服，動的話會弄髒的。」太宰治說。

於是正在戰鬥的中原中也額角蹦了十字路口。

最後一個人倒下，太宰治吧唧吧唧的鼓掌：「中也好帥，給中也打CALL。」

中也嗤笑了聲，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他和太宰治同時怔了下，接著若有所感地看向橫濱港那邊的天空。

煙花開始了。兩人難得都安靜了下來。

接連不斷綻放的美麗煙花，宛若一觸及碎的夢。每一朵花熄滅的都太快了，但這惆悵又很快被新的煙花所填滿。

然後中原中也說道：「啊，在這種滿是屍體的地方抬頭看天上的煙花，還真符合黑手黨的風格。」

「中也是在惆悵嗎？」太宰治探頭探腦。

「隨口一說罷了。」中原中也聳肩，他走到太宰治身邊，太宰治還以為他會踢他一腳，結果他卻挨著他坐了下來，摘下了帽子仰頭繼續看煙花。

「有沒有感覺和我一起看煙花挺不錯的？」太宰治問道。

「你太吵了。」

「呱呱呱呱呱……」

「……閉嘴。」

「嘿嘿嘿嘿嘿……」

中原中也抽搐了下嘴角，隨便他了。

煙花依舊在綻放，巷子里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偶爾有人不小心經過，看到這一幕後立刻溜了。而太宰治和中也則坐在屍體中間若無其事地抬頭看煙花。

末了，太宰治突然說道：「七夕快樂，中也。」

「七夕快樂，太宰。」中原中也回應。

「我的和服還是被你弄髒了，你賠我。」太宰治說道。

「……你非得在這種時候說這麼煞風景的話嗎？」

「我的和服~我的和服~我的和服~」

「你再這樣小心老子把你也給弄髒了。」

「誒？中也突然說了什麼色丨情丨狂的話？」

「……你個混蛋啊啊啊！」

「哈鉿鉿哈鉿鉿……」

嗯……結果最後氣氛還是被破壞了。

不過這也是獨屬於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港黑雙黑之間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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