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俗天使（九）
俗天使（九）
01.
伽馬和太宰治的第一次見面非常難忘，在短短十分鐘內太宰治讓伽馬體會到了什麼叫五味雜陳，這就叫五味雜陳，戰術後仰.gif.
總之二十分鐘后，太宰治就坐上了去基里奧內羅總部的加長黑色轎車，為什麼黑手黨總喜歡這種老掉牙的東西，這些古老黑手黨們的一切陳設太宰治閉著眼睛都能從以前看的老電影中想到，陳朽的如同長年累月積水的而長滿青苔的下層瓦片。
在看起來出很貴的轎車中期間他看了一會兒窗外的大雨，塔蘭托和其他義大利南部的城市很像，都是古典和現代混合起來那種。也都有一個破到令人望而止步的老城區和舊遺迹，這裡的政府對保護文物有著口頭上的重視以及現實中的無視，他們對舊址的保護方式是不拆了它們，當然他們也沒錢拆。咳，看破不說破。
大雨和這樣的老城很配，外面的景色模糊成了一片，黑色的路燈看起來都不再筆直了。
在去基里奧內羅的路上太宰治接了一個電話，他對著手機說：「那就動手吧，讓渣滓們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說完后太宰治感受到伽馬看了他一眼，於是他立刻做了解釋：「守護者大人，我是在盡職盡責處理家族事務，我認為工作高於一切。」
接著他看到伽馬的從若有所思表情變得無語，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哦，守護者大人抓到他的時候他貌似正在撩妹（……）。
這就有點尷尬了。太宰治想。於是，他果斷地掠過了這個話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最擅長這個了。呵呵呵。
到了基里奧內羅總部后經過了層層疊疊的通報，太宰治終於見到了基里奧內羅的BOSS艾莉亞。
其實太宰治原本對預知未來不是很相信的，但是他在見到艾莉亞，看到她臉上表情的一剎那，太宰治忍不住皺了皺眉。
哎呀，居然是這種類型的人。看起來傳言是真的了，看起來乘以二，他能從基里奧內羅這裡得到比自己原計劃還要多的東西。仟仟尛哾
02.
誰都不知道太宰治和基里奧內羅的BOSS艾莉亞到底聊了什麼，總之這次會面之後太宰治就成了艾莉亞身邊最信任的人，而且很快，他憑藉自身絕佳的才能順利獲得了大量的權力。
比起和白蘭對峙的特例，這才是屬於太宰治的正常情況。
順便一提，太宰治地位的火速拔高讓基里奧內羅家族內出現了一些BOSS被小白臉迷惑了的風言風語，畢竟艾莉亞看起來太聽太宰治的話了，而太宰治長得……嗯……的確挺像小白臉的。咳。
不過這類流言很快被太宰治的血腥手段給湮滅了，太宰治倒沒有刻意去針對這些流言，他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於是其他人按步照班地被嚇個半死。
其他守護者也都隨波逐流地聽太宰治的話，畢竟對方有能力，而且BOSS非常信任他，那就這麼著唄。儘管太宰治的一些做法過於血腥，換成艾莉亞的話絕對不會製造那麼多流血事件的。
守護者們反對的只有電光伽馬。他好幾次公開對太宰治的決定提出意見，並且私底下多次找了基里奧內羅的BOSS艾莉亞。
艾莉亞每次都安撫了他，但有一次可能是不耐煩了還是怎麼，她直接擺出了教父的架勢，淡淡地說：「伽馬，這是我的決定，我希望……不，我命令你聽從太宰先生的話，就如聽從我的命令一般。」
「但是，我，屬下認為，太宰並不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伽馬企圖讓自己的BOSS回心轉意，他不知道太宰治是使了什麼手段才讓艾莉亞那麼信任他的，要不是看到艾莉亞神色非常清明，他都懷疑那個傳言是真的了。雖然太宰治的確有能力吧，但是他看起來也是能做出以色侍人那種勾當的人來……
伽馬沒想到艾麗婭聽到他的話后卻露出了些許疲憊的表情，她用手將墨綠色的頭髮往後攏了攏，垂下眼眸說：「我知道太宰先生的確是個靠不住的人。」
「既然您知道那麼……」
艾莉亞打斷了他的話，她凝視著伽馬的眼睛，說：「但我別無他法。」
這句話讓伽馬憤怒了起來：「您可以告訴大家，大家一起想辦法，為什麼您總是要一個人承擔這些呢？」
艾莉亞輕輕地笑了，「照顧好尤尼。」她說。
這句話抽空了伽馬的憤怒，伽馬和她對視了幾秒，然後垂下了頭：「好。」他說。他向來拒絕不了艾莉亞的任何要求，無論對方是BOSS還是一個女人，都是如此。
從此以後伽馬就不再阻礙太宰治的行動了，於是太宰治順利地將艾莉亞的位置架空，將基里奧內羅的大部分權力都納入懷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傑索家族正式對基里奧內羅家族伸出魔爪，伽馬出差，回來看到的卻是艾莉亞的屍體以及基里奧內羅同意與傑索家族合併的現狀。此時主持基里奧內羅大局的是太宰治。真相似乎顯而易見。
憤怒的伽馬在艾麗婭的葬禮上直接拽住了太宰治的領子：「你這個混蛋，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是個混蛋，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宰治也沒掙扎，任憑著伽馬拽住他晃來晃去，他臉上的笑容挺懶散的，帶著點頹廢的感覺，「可能和你想的差不多。」
伽馬臉上的表情愈加的森然：「你最好考慮清楚你在說什麼！」
太宰治依舊是懶散的笑：「這句話我還給你，電光伽馬。好了，客人到了。」他拍開伽馬的手，看向那邊的桔梗，以及桔梗身後的石榴。
「好久不見。」太宰治將凌亂的領帶整理好，對著他們頷首，「兩位。」
「太宰先生。」桔梗率先行禮。
「太宰……」石榴跟著叫了一聲，然後頓了頓，加了「先生」這個詞。
03．
怎麼看也是太宰治那個混蛋和傑索家族的人勾結在了一起害死了艾莉亞，不然自家BOSS怎麼會在這個巧合的時間去世。
伽馬站在艾莉亞的遺像前想到。真相到底是什麼？現在想想，艾莉亞當時絕對預見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才會說出讓他照顧自己女兒尤尼的話。正是基於此伽馬才獲得些許的冷靜，才不至於當場一球崩死太宰治。
而且太宰治那個傢伙居然毫不掩飾自己和傑索家族的人有貓膩的事實么。
他們到底在計劃什麼。
可惡。可惡。
伽馬看著黑白相片里艾莉亞淡淡的笑容，心裡想到，直到最後，直到最後您都只是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卻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么？也是，畢竟您BOSS的身份已足以代表一切。而我對您不切實際的奢望才導致了我會有更多的要求吧。
伽馬閉上眼。握緊拳頭。他經歷過太多人的死亡了。干這行的都是一個腳踩進棺材里的。他睜開眼對著艾莉亞的照片行了一禮，然後若有所感地轉過身來，看到艾莉亞的獨女尤尼正站在門口，夕陽將她幼小的身形拉得很長，她不知在這裡站了多久。她和她的母親很像。伽馬不禁恍惚了一下。
另一邊，太宰治正在和桔梗與石榴狼狽為奸。哦是的，伽馬的判斷沒錯，如今基里奧內羅這幅樣子的確是太宰治一手造成的。太宰治在拿到基里奧內羅權力后直接把家族給出賣了，和傑索家族勾結一起促進了合併的局面，不過艾莉亞對此算是默許。
這邊石榴看著桔梗和太宰治在談正事，石榴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太宰治，他印象中的太宰治大部分時間都是懶洋洋的甚至嬉皮笑臉的，但這時候他用低沉嗓音緩緩說著認真的話的時候，石榴感覺心裡有著點不自覺的滾燙。
認真起來的太宰治真的好有魅力啊。
或者說展現出一種不同於尋常的魅力。
對於他人來說，會下意識對基里奧內羅這樣龐大而古老的家族產生敬畏感和仰望感，但對於太宰治來說，輕而易舉地將這個家族給拆了與傑索家族合併的難度，和前幾個月挑動兩個小幫派差不了多少。反正說一句太宰先生牛逼就完事兒了。
其實連白蘭都不知道太宰治為什麼要這麼做，至於桔梗他們，都認為太宰先生大概和白蘭大人達成了一些協議，一切都是兩位大人計劃中的一部分。於是桔梗對他們更加敬佩，只有石榴心裡嘀咕，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太宰對他隱瞞了嗎？感覺太宰好像把他給耍了……嘛，反正這也不是重要的事了，他本來就不擅長思考且懶得思考，所以被人耍是正常的。更何況是那位先生。
然後在談完正事後，桔梗先出去了，石榴在原地坐了會兒，尋思著自己要不先溜了吧，卻看到太宰治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石榴沒底氣地說。
「欣賞小石榴現在可愛的表情。」太宰治說。
石榴覺得太宰治這個樣子和白蘭活脫脫地像，話說活脫脫這個詞重點是「脫」嗎。
「……似乎你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呢。」太宰治端詳著石榴的表情說道。
「也不是啦，只是……」石榴抓了抓頭髮，然後又抓了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理論上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這不是你的工作範圍。」太宰治突然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因為沒什麼事所以白蘭大人就讓我過來了。」石榴這次回答得很穩當，「畢竟對方是基里奧內羅家族，所以也需要一些武力上的保障。」
「回答得很順暢啊，心裡排練過好多次了吧。」太宰治說。
石榴發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露餡了。
其實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都會見好就收，給對方一個臉面，但太宰治顯然是個喜好窮追猛打的人：「所以這次是特意過來看我的嗎？」
石榴大窘，現在恨不得從地上扒條縫鑽進去了。
太宰治欣賞著他這樣的表情，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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