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中元節番外
港黑中元節番外主織田作
01.
橫濱的全年氣候是比較溫暖濕潤的,當然冷的時候也是有的,到二月份時驟降的氣溫會讓這裡的居民感受到不亞於北方的寒冷,甚至可以用「酷寒」來形容,再加上透骨的海風,那滋味簡直令人銷魂。不過幸虧這樣的時間一般都很短,基本上是湊不足一個月的。仟仟尛哾
下雨最多的是九月份,八月份的話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橫濱的皮卡丘節了,太宰治特別喜歡這個節目,有一次他還穿著皮卡丘的衣服跳水,其他皮卡丘見了后紛紛過來救他,一時間河裡滿是爬來爬去的皮卡丘,當天還上了新聞。太宰治總是這麼鬧騰。
末了后罪魁禍首還開開心心地說道:「今年的皮卡丘節很愉快,皮卡丘們很可愛,所以我決定再活一年。」
然後他就被A幹部給瞪了,港黑因為這事還賠錢了,負責財政大權的A自然是氣得不行不行的。
那麼再說回現在,七月中旬正是橫濱梅雨期的尾巴,這段時間相對來說比較舒服,不過斷斷續續的小雨總是令人有些煩悶的。
織田作完成今天的任務時已經晚上八點了,他在那個不肯搬走的大媽那裡耗費了太多時間,任憑他怎麼說對方依舊不為所動,所以他最後只好拿出槍,將槍拆成碎片,接著又用幾秒的時間將它裝好。「希望您可以再考慮一下。」織田作用方才那種不卑不亢的聲音說道。三分鐘后他走出那家店,他已經成功拿到了那個大媽的許諾。
今天的我終於像個黑手黨了。織田作讓外套自然垂落將槍蓋住,然後撐起一把黑色的傘時,同時在心中吐槽道。
該回去了,今天回去得買好所有需要的東西,然後明天去老闆那裡看孩子們。明天一早先去碼頭送東西,接著再兜幾圈風直到十一點左右再去店裡吧,雖然不太可能有人注意到他這種小角色,但還是謹慎行事比較好。織田作在心中想到。
織田作收攏傘將其放在便利店外面,然後從外套兜里摸出了列好的購物清單。他沒意識到這是他做殺手時的習慣,即使他能輕而易舉地把所有事項都記在腦子裡,但是他總是要在紙上寫一遍,然後再看一遍,在看的時候他的思維處於一種很奇妙的天才般的狀態中,他會靈感迸發,會迅速的進入殺手的狀態。
織田作之助不做殺手已經好多年了,但殺手的很多行為習慣和思維方式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里……不,甚至是靈魂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一輩子都難以擺脫這些了。更可怕的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以為他不再殺人的話一切就結束了。然而並不是。
織田作之助看著清單上的內容,給幸助的玩具手丨槍,給克己的零食,給優的小恐龍……他覺得如果是父親的話,在看這些清單的時候目光應該變得溫柔才對,然後他看向鏡子,發現自己的目光還是和往常一樣,帶了點木訥的沉靜。
他總是這樣,即使在和孩子們打鬧的時候也只是說自己應該說的話做打鬧時應該做的事情。曾經店老闆說他應該露出更多笑容的,「你應該和你朋友學一學,他總是笑得很燦爛,你應該多對孩子笑笑。」店老闆這麼說道。他說的「你朋友」指的自然就是太宰治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什麼,於是他看向清單的最後一行字:
「蟹肉罐頭10份.」
他忍不住搖頭,嘆息。
太宰那個傢伙可真能吃……這樣肆無忌憚的吃罐頭的話,會吃壞肚子吧?
他在轉身之際瞥了一眼鏡子,發現自己的眼裡似乎多了一絲笑意。
……朋友嗎。
02.
織田作用鑰匙開了門,家裡是帶著木頭味的潮氣。梅雨季總是這樣,感覺都濕在了骨子裡。接著他摸索著開了燈,看到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人,準確來說是躺著一個假裝自己是屍丨體的人。
織田作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干自己的事情,他先把傘擱置在玄關處讓其自然幹掉,不幹也沒關係,反正明天一大早還得被淋濕。然後他將手中的大包放在桌子上,接著脫了外套。
床上的那人認為織田作沒有體會到自己的意思,於是開始唱歌——大概是唱歌:「我是一個屍~體~我是一個屍~體~是一個會唱歌的屍~體~」
魔音穿耳。
倘若是中也在這裡的話會忍不住一拳打穿牆板也說不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證明織田作住的房子質量的確不怎麼樣。
但織田作依舊很淡定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我是屍~體~」
織田作將給孩子們的禮物單獨放好,然後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洗手。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並不能阻擋外面的魔音。織田作也沒有介意,他隨著歌聲走出了浴室,然後走到桌前,打開了一個蟹肉罐頭。
「……」
方才的歌聲戛然而止,床上的「屍體」復活了。
「是蟹肉罐頭嗎絕對是蟹肉罐頭吧!我聞到那個味道了織田作~!」
織田作這才看向對方,說道:「是蟹肉罐頭,太宰。」
當然,那個在織田作家裡胡作非為的只能是太宰治了。
除了他沒人會注意到織田作這樣的底層成員並住進他家。
除了他也沒人敢肆無忌憚的在第一殺手家裡幹這種事。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太宰治突然給織田作打電話——這很罕見,因為他們一般都是隨緣聯繫的,在電話里他神經兮兮地稱自己最近被追殺了,所以需要一個避難場所,懇請織田作幫助。
「如果要秘密的避難場所的話,安吾知道的地方更多吧。」當時織田作耿直地說道。
「萬一安吾出賣我呢?」太宰治嚴肅地說道:「我可值錢了我給你說,安吾那個社畜每天都忙得和陀螺似的,好像很缺錢的樣子。」
織田作想了想,問:「那如果我出賣你呢?」
「織田作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過去的織田作殺人,現在的織田作不殺人了。但無論是過去的織田作還是現在的織田作都不會出賣人的。」太宰治說。
若是他人聽到五大幹部太宰治這樣的話估計會非常感動,如果是中也的話估計會狂吐不止,但織田作只是「哦」了一聲,說:「好像是這樣。」
「但我不同,我會出賣人。」太宰治清了清嗓子唱道:「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此時此刻太宰治是在港黑名下的貨船上,他站在船頭,黑色的西服隨風飄揚,身後是幾個絕對稱得上危險人物的彪形大漢,這一幕叫任何普通人看了都會讚歎一句氣焰滔天的黑手黨——如果不聽太宰治此時在對電話說什麼奇怪的話的話。
他身後的黑手黨們已經冒出了冷汗。
無論多久都適應不了他們幹部的
離奇行為。
而織田作對此的回答是:「如果是『出賣我的愛』的話,那麼是你的愛被出賣了,所以也不是你出賣對方。」
太宰治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果然是織田作的感覺,認識織田作真的是太好了!」
織田作想了下,「嗯……謝謝?」
反正總之,當晚太宰治就到了織田作的家,當時織田作的房子離港黑大廈還有些遠,他的工作也沒有後來那麼多。
織田作也沒過問什麼,只是就這麼讓太宰治住了下來。
——就有了開始那一幕。
「說起來織田作,明天就是中元節了,你知道嗎?」太宰治突然抬起頭說道。
「盆舞節嗎?」織田作說。
「嗯嗯,會有很好看的節目,到時候一起去吧?」
織田作看著太宰治亮閃閃的眼,把『你不是來避難的嗎』這句話咽了下去,說道:「好。」
本來計劃的好好的,結果當晚就發生了變故。
夜裡突如其來的味道讓織田作警惕地睜開了眼,然後他就看到太宰治坐在床上似乎在沉思什麼,他下意識向太宰治打了個手勢,殺手中流行的『有情況』的手勢,這和港黑的手勢是有一些差異的,織田作一般用後面的手勢的,但遇到緊急情況時下意識就打前面的手勢了。
太宰治卻搖了搖頭,說:「繼續睡吧。」
織田作意識到了什麼,於是再回到床上,在空氣中催眠藥劑的作用下迅速陷入沉睡中。
再睜眼,兩人已經被綁在了某個廢棄的工廠里。織田作醒的更早些,因為他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當即先叫醒了太宰治,太宰治醒來后第一件事是……大吵大鬧。
「你們到底是誰?居然敢對我下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織田作也沒有詫異,他只是想,這就是太宰所說的『避難』嗎?
「最年輕的港黑幹部,不過如此。」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想必也做好了承受綁架我後果的準備吧。」太宰治冷靜了下來,但是能看到他的目光還是有些波動的。
「這才像話嘛……」對方轉著圈,企圖攻破太宰治的心理防線。
「我們都是生意人,所以一切都是生意,相信我,我無意傷害你的。當然如果不做生意的話就不好說了,我們也不介意傷害幾個非生意夥伴。
太宰治沉思了一會兒:「你很理智。但在談判前我有一個建議,先放了我旁邊的那人,他不過是個底層成員而已,我們BOSS對他不感興趣。」
「哦?底層成員?或者說……是你的情人?」
話音剛落,織田作和太宰治同時露出點微妙的表情。
接下來就是很符合綁架流程的先是審訊情報,當時太宰治表現的非常逼真,就連織田作都有那麼一剎那懷疑太宰治是不是被誰替代了。
到了夜晚時分太宰治忽的嘆了口氣:「本來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為什麼不能效率再高一些呢?我和織田作明明已經約好今晚去逛慶典的。」
「你,你怎麼……」
「動手吧,織田作。」太宰治打了個響指,手銬應聲而落。
在這整整一天的審訊中,他透露的都是假消息,而卻把對方的真情報反過來刺探了不少了。
織田作反手握住那邊人的脖子將他的頭拍到了牆上,然後拿走了他的槍,接著才說道:「好的。」他說這話的語氣好像剛接下了個協調街坊矛盾的任務一樣。其實對於他來說後者更難。
「我還以為他們會更棘手一些,所以需要一個生面孔作為保障,於是就想到了織田作。」太宰治說:「不想見中也,芥川最近太出名,黑蜥蜴最近也沒啥新面孔……」他嘆了口氣:「早知道就隨便叫個人過來了,不麻煩織田作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邊一人的腦袋崩了。
大約幾分鐘后,港黑部隊便趕到了。接下來就是理所當然地大戰了。
月上中庭,太宰治冷淡地看著槍林彈雨,火舌吞吐的畫面。
「既然害我和織田作看不了慶典里的鬼的話,那就麻煩你們都給我變成鬼吧。」
他當時冷淡的眸子里什麼都沒有。
後來有人回憶起這一幕,說那場戰鬥死了很多人,留下了很多屍體,但要說最像惡鬼的,那種扭曲的,森然的,恐懼的……是太宰治本人。
當時所有人都想離他遠點,所有人對他那時的表情都驚懼不已。唯有港黑低級成員織田作站在他旁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些不相關的話,甚至包括生活瑣事。
這一點同樣令所有人感覺詫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