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富岳百景（十七）
富岳百景（十七）
01.
朽木白哉的戰鬥力在護庭十三隊隊長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即使在綠之王全盛狀態下，他也需要打起十分精神來應對朽木白哉。
所以如今，身上沒有多少殘餘力量的綠之王根本不是此時的朽木白哉的對手。
櫻花燦爛綻放。
血花燦爛綻放。
刀刃飲血後有了更美麗的假象。
「最後一擊。」朽木白哉冷漠地說道。
——會死的。
——即使不死也是重傷。
——自從成了王權者后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傷了。
冷汗在綠之王的脊背上爬動,如同千萬隻密密麻麻的螞蟻。
他不懼怕死亡,但他不想這樣不甘的死亡。
怎麼、可以。
下一秒，一柄刀出現在了他面前，他睜大了眼,這柄刀他很熟悉,是他幾年前送給某人的。
「呀勒呀勒,還真是驚險刺激的場面。」那人穿著燙金的紫色和服,細微的風拂起他的頭髮,唇畔笑容乖戾肆意：「好久不見,飛鳥。」
「高杉晉助！」朽木白哉冷冰冰地叫出了來者的名字。
「高杉晉助……」綠之王嘆息著說道,與此同時他意識到,自己再也回不去帝國了。
高杉晉助身邊還跟著幾個鬼兵隊的得力幹將,他在接住朽木白哉的一擊后兀自淡然地吸煙，那邊夕陽下緩緩又走來一人，米色風衣，普通的大叔臉——也許比一般的大叔要帥氣不少，但氣質相似——織田作之助：「怎麼又打起來了。」m.
「織田君。」高杉晉助看向織田作之助,神情依舊是綠之王記憶中的模樣，他緩緩吐息著白煙,淡然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高杉先生。」織田作頷首以作招呼,然後走到了高杉晉助旁邊，和他共同面向了朽木白哉。
眼下的局勢非常明晰,朽木白哉的表情接近忍無可忍,但最終又化為梅枝上凍著的凜冽寒冰：「我們走。」
再不走的話恐怕要被留下來,他也算當機立斷，最後卍解群攻后帶著壓切長谷部的本體刀瞬步離開了。
織田作和高杉晉助都沒打算攔他。
高杉晉助轉過身看向傷痕纍纍的綠之王，偏頭笑了笑：「你又是何苦。」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他的表情卻是接近悠閑的，毫無溫情可言。
綠之王也習慣他這樣，只是略帶苦澀地回應：「多謝相救。」
「既然你沒事了，這次鬧劇也該結束了。有沒有興趣加入鬼兵隊？」高杉晉助開門見山，直接作出了邀請。
綠之王搖頭：「我雖然主張變革，但我不支持你的做法。而且加入鬼兵隊無疑是坐實了我……」他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坐實不坐實又有什麼必要嗎？反正他現在回不去了。嘆了口氣，想，一切都沒意義了。
高杉晉助微笑，笑意淡薄：「好。那麼珍重，後會有期。」
說完后他毫無留戀的轉身而離，他身邊的鬼兵隊幹事對綠之王恭敬地行禮，隨後跟上了自己首領的步伐。
一時間夕陽下只留下織田作之助和綠之王兩個人。
「這裡還很危險，你現在的身份比較敏感，兩邊都會敵視你，我送你離開這裡吧。」織田作之助按照太宰治的吩咐說道。
「好。」綠之王的表情更苦澀了：「有勞。」
果不其然，帝國的人在看到綠之王后直接動手，織田作之助帶著綠之王一路殺了出去。綠之王注意到他沒有殺人：「你……」
「因為一些原因，我是不殺人的。」織田作解釋道。
這和高杉晉助與傷害平民的鬼兵隊形成了鮮明對比，綠之王不禁心中一動，【罪與罰】嗎？
當然，這也在太宰治的計劃中。不然為什麼是織田作去接綠之王呢？
他們到達港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暮色中的大海在發光，像是神不小心把星星灑落在上面似的。整個海面披著一層亮閃閃的灰藍色斗篷，那斗篷定是出自安徒生童話里，灰姑娘從鳥兒們手中得到的漂亮長裙。星海茫茫，風吹過海面波瀾起伏，搖曳出一簇一簇的微光。從遠方而來的海風彷彿海上水手的亡靈在齊聲歌唱，而海面之上只是無邊寂靜的混沌。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織田作之助問道。
「現在聖都回不去了，鬼兵隊那裡，我近期沒有打算再和他們接觸。」綠之王的表情是帶著茫然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換做其他時候他斷不會對第二次見面的人說出這種話來，但現在綠之王內心深處很多堅定的東西已經摧毀，新的支撐還沒重建，所以正是整個人防備最少、意志最薄弱的時候。
織田作之助想到，太宰推測的還真是八九不離十，接著他繼續說太宰吩咐的話：「那來我們組織看看吧。」
「你是說【罪與罰】嗎？」綠之王說，「你們也是反叛組織嗎？」
「不太好說，之我們不會做有損平民的事情的……事實上，我們只有幾個成員。」織田作回答。
「幾個成員？」綠之王失笑，「在這樣逐漸混亂的時代中，幾個人又能做什麼呢？」
織田作想了想說：「他們比我厲害多了。」
綠之王：…………
綠之王：「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去看看吧。」
其實織田作之助是真心說這話的，他是個低調謙虛的人，但客觀來說給【罪與罰】裝了個大逼。
黑夜更深，朦朧，昏沉，黑暗最終籠罩一切，天黑了。
「船很快就來……不過你真的挺可惜的，我知道你盡忠於帝國，但說實話，現在的帝國，」織田作說：「真的挺不行的。」他按照太宰治的布局繼續說道。
綠之王一時想到了很多，他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是的。」
織田作想到，太宰治告訴他說這個時候就該鼓勵他、誇他了，於是織田作用一張看起來不會說謊的臉說道：「但是你又是個很厲害的人。」
朽木白哉冰冷的眼神。
壓切長谷部正氣凜然的話語。
向他進攻的帝國軍隊。
還有眼前織田作之助真誠的話語。
這種鮮明的對比。綠之王出離憤怒了起來，他這麼效忠帝國，但帝國為他帶來了什麼？「等一下，我要聯繫一個人。」
織田作之助：「誰？」
「赤之王。」綠之王回答：「那個傢伙只要打架就可以，我知道他其實對帝國也沒有什麼忠誠的，我可以嘗試說服他，告訴他和我站在一邊會有
很多架打，讓他也加入【罪與罰】。」
織田作默默地張開嘴，過了幾秒后他閉上，昧著良心說道：「嗯……您覺得可以就可以。」
於是接下來，赤之王接到了綠之王策反的電話。
赤之王周防尊：…………
結束通話后，他打電話給了另外一個人：
「果然，如你所料，綠之王策反我了。」
電話那端的太宰治笑得前仰後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