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富岳百景（十六）
富岳百景（十六）
01.
綠之王臨時基地內部,Reborn已經順利到達了綠之王面前，綠之王的手下本傑明立刻擋在了自己上司的面前，攔下了Reborn的第一顆子彈。他的異能力是震蕩空氣,這是一個攻防一體的異能力,他對這個異能力開發得不錯,由此成為了綠之王的得力手下之一。
「這是來自高杉先生的問候。」Reborn毫無起伏的語調里有著屬於殺手的森然寒氣。
「高杉先生……」綠之王的手下本傑明愣了一下,下意識就想回頭看綠之王,但他即使遏制住了自己的這個衝動,然,破綻已出。
——嘭。
又是一槍。
本傑明通過對異能的絕佳控制再次擋下了Reborn的攻擊，他心想到如果是其他異能者的話八成已經命喪黃泉了,不過只可惜這位殺手遇到的是自己。
「這是太宰先生的問候。」Reborn對這槍的失利沒有絲毫意外，他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聲音沒有那麼森然了,而是多了頓挫的優雅。
那可怕的兩槍只是對方的問候嗎？不，這不可能的。本傑明在心裡想到。通過這把他驚出冷汗的兩槍他自然判斷出對方是世界第一殺手Reborn來，但是同時他對自己也有著極佳的自信——他可是綠之王的忠實手下,他一直認為他是王權者下面的第一人。
「我知道你是世界第一殺手，但你的身體強度也不過如此，而且力量強度也明顯不夠,你可能技巧出眾,但是在絕對的力量下，再多技巧都是枉然。」
本傑明沉聲說道。
Reborn繼續說道——他直接無視了本傑明的話,彷彿是群聊中將對方屏蔽了一樣,他換成額義大利語,以優雅的聲線說道：「那麼接下來,是我的問候。」
再次開槍。
本傑明充滿信心地調動了異能力,打算在Reborn兩槍之間的空隙里發動進攻。對，就像這樣，先攻擊他的腿，接著直接攻擊他的心臟，他肯定要躲避，但對心臟的攻擊只是個幌子，實際上他要廢了他拿槍的手，這種人物最好是活捉了，這樣才能讓綠之王更重視自己。
但下一秒，所有的思考都停滯了。
他緩緩地仰面栽倒，腦袋上多了個血洞。
Reborn走過了他的屍體，輕嗤：「你把世界第一殺手當成了什麼啊。」
然後他與綠之王面對面站定了：「用手下的命來作為觀察我攻擊的代價，你真的是個合格的領導者。」
「謬讚。」綠之王說：「我知道你很強大，你也可能殺的死我。但是更可能的是我殺死你。彭格列難道現在要與帝國為敵嗎？還是這是你接的其他單子？」
「我現在已經不在彭格列了，目前我在【罪與罰】的麾下。」Reborn回應道。
罪與罰……這個名字，由此第一次正式進入帝國的視野中。
兩人和外面戰鬥的那兩人不同，都不是羅嗦的人，做了最基本的交流后戰鬥立刻開始。【罪與罰】的成員可謂都是位於世界頂端的人，而Reborn的戰鬥力在【罪與罰】中都是名列前幾的。綠之王招架得有些辛苦，更別提在一旁一直放冷槍的旗木卡卡西了。
綠之王正心裡想著時間久了怕是要出問題，乾脆直接放個大招把他們倆擊倒吧。他心裡正盤算著這事，突然看到門口又走來一個人。
對方帶著黑框眼鏡，有著相當英俊的相貌，他一步一步走來，所有的燈光似乎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的黑眸隨著陰影流轉變幻呈現出一種讓人心驚的魅力，他的眼眸下有一顆淚痣，這讓他整個人多了一份妖冶的氣質。他就這麼普普通通地走來，但每一步都和綠之王的心跳契合……不，綠之王驚恐的發現，不是正好踩在了他的心跳上，而是他的心跳下意識和那個男人的腳步重合了！
這是高手！這絕對是高手！不行，如果只有一個Reborn的話還好，但多了這樣一個一看就是絕頂高手的男人，他絕對頂不住的！
綠之王心裡已經萌生了退意，他爆發了力量暫時將Reborn擊退，然後看向來人：「你是誰？」
那人推了下眼睛，普通的動作被他做的相當有氣質：「在下坂本。」
綠之王將這個名字深深地映入了腦海中：「我們會再見的。」他說，接著他按了兜里的基地自毀裝置，再次爆發出了強橫的力量，他準備逃了。
五分鐘后，卡卡西護住了差點被掉下來的石頭砸死的坂本大佬（……），說道：「這可真驚險。」
「沒有辦法，」坂本大佬拍去身上的灰塵：「一次性對上這麼多人，我們的戰鬥力還是不夠，所以Boss就讓我來湊數了。」
「不過我們的目標本來就是把綠之王嚇跑。」卡卡西說。
「嗯，Boss算無遺策，他知道綠之王生性謹慎，所以才會怕我過來嚇他。」坂本說：「若換成其他人恐怕會先對我試探一番，那我就露餡了。」
卡卡西笑了起來：「不過你剛剛看起來真的很唬人。」
坂本大佬推了推眼鏡，沒回答。
綠之王逃出了基地后立刻與主戰場進行了聯絡，不知為何赤之王聯繫不上，只聯繫上了審神者，審神者把壓切長谷部派到了綠之王身邊，這讓綠之王心裡得到一些安慰。
如今叛軍組織的實力居然這麼強了嗎？【罪與罰】又是什麼組織？回去得好好查查。綠之王在心裡想到。
壓切長谷部希望綠之王回到主戰場，但綠之王擔心自己有問題（……）所以拒絕了。結果他們轉了個彎，迎面碰到了倚在樹上的砂瀑我愛羅。
壓切長谷部心裡一突，想到，果然綠之王有問題，他拒絕回到主戰場，故意帶領我找到敵人，這是要滅口么……
「果然，你有問題。」綠之王凝重地說道：「蠕蟲的巢穴那裡你並不是偶然出現的。」
砂瀑我愛羅當然沒有聊天的想法，他五指成抓橫臂於胸后猛地打開，帶著血腥味的沙子便鋪天蓋地向綠之王襲去。
綠之王本來就受了點傷，三下兩下之後壓切長谷部也受了輕傷。綠之王只好爆了個種逃跑了，壓切長谷部跟了上來，說道：「你沒有盡全力，綠之王。」
那個砂瀑我愛羅是人柱力，自那之後他們對人柱力的研究深了一層，後來他們發現人柱力擁有一種完全失去理智的狀態，那時候的人柱力會瘋狂暴走殺掉周圍的一切，實力呈幾何倍的增加。歷史上發生好幾起這樣的事件。所以綠之王才沒興趣和我愛羅打，再說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他不會對壓切長谷部解釋這些，一是因為他現在心煩的不行，堂堂綠之王居然被攆著到處跑；二是因為他們這些上位者對待刀劍之靈都是這個態度，他們並不將其視為生命，而致使將其視為工具而已。事實上刀劍們平日里也有著被當做工具、隨
時犧牲的覺悟，但今天壓切長谷部的話似乎有些格外的多，綠之王心事重重，一時間沒有在意。
「閉嘴，你只需要聽我命令就可以了。」綠之王說。
剛剛砂瀑我愛羅將他們逼到了一個森林裡，綠之王沿著小路往裡面走，一直走到了森林深處。鳥雀啼鳴，空氣清爽，綠之王感覺心胸開闊。
被攆著跑又怎麼樣？我還活著，我還是綠之王，我得堅持活下去，回到帝國，告訴帝國現在的叛軍是多麼可怕，告訴帝國【忍者】的砂瀑我愛羅和旗木卡卡西已經明確站在叛軍這邊了。如果【忍者】叛亂的話那麼這將是個災難。還有【罪與罰】這個新興組織，現在綠之王懷疑蠕蟲的巢穴和【罪與罰】有關。不過那個組織真能沉得住氣，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聲不響的，換成其他黑暗組織，早就到處去宣稱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了。
……當然綠之王那時還不知道【罪與罰】的確是宣稱了，可惜沒人信，汗。
雖然這次他失敗了，但是他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他還能為帝國做很多事。綠之王想到。
然後他突然笑起來：「壓切長谷部，我們還是從敵人的層層包圍中出來了。」
「是。」壓切長谷部淡淡地說道。
「如果我是高杉晉助，我就在這裡設埋伏。」綠之王笑著說，「看起來他還是……卧槽。」
他話還沒說完，樹林那邊便鑽出幾個人來，【鬼兵隊】的河上萬齊和其他幾個得力幹將。
河上萬齊從背上取下三味線：「果然來這裡了啊……那位大人說的是真的。」
綠之王：……
壓切長谷部默默看向綠之王。
綠之王嘴角一抽，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上吧，壓切長谷部。」
壓切長谷部只好拔出了刀：「是。」
綠之王心裡想著速戰速決，所以壓榨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力量。
我是第五王權者，綠之王。我雖然主司變革，我雖然有著不同的想法，但我仍然忠於帝國。
我要履行我身為王權者的職責，等回到帝國后我會親手斬斷自己的另外一面。
為了帝國——
鋒利的綠光如同刀刃一般將河上萬齊旁邊的鬼兵隊成員胸口切開，血腥彌散於林間。其餘的綠光沿著閃電裂紋似的軌跡四處亂射，河上萬齊不得不後退一步做出防禦，等他睜開眼后，發現綠之王已經趁亂逃跑了。
此時此刻綠之王已經在幾公里之外了，剛剛的爆發讓他疲憊不堪。他心裡想到，如果再有一次的話他就只能墜劍與敵人同歸於盡了。
這個世界的王權者墜劍有兩種情況，一是濫用力量，二是主動墜劍同歸於盡。而這個世界的王權者墜劍所造成的傷害遠遠不如原世界的大。
綠之王帶著重傷的壓切長谷部狂奔了好一陣子后才停下，接著他哈哈大笑。任憑敵人有多少埋伏，可他還是出來了。
「我還活著，哈哈哈，我還活著！」
他俯下身大口大口喘氣，接著對自己的力量有些沾沾自喜：「如果我是高杉晉助和【罪與罰】的首領，在這裡埋伏的話，我肯定會絕望的；但他們沒有埋伏，這說明他們不是料事如神。這次雖然輸了，但我仍然是帝國綠之王！」他給自己打氣。
壓切長谷部在旁邊看著，只感覺他的表情和台詞太浮誇了。這是專門演戲給自己看嗎？壓切長谷部想到。
綠之王繼續說道：「等我回去……」
「——嘭。」
綠之王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緩慢轉過頭來，看到樹林邊緣走出個暗紅頭髮的男人。他看起來很普通，穿著打扮和氣質都像個普通的上班族，是社畜那個級別的上班族，他的下頜還有鬍子茬。
但他出現在這裡就標誌著他絕對不普通了。
更何況，那一槍讓壓切長谷部直接重傷。
綠之王都快瘋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多埋伏？為什麼這麼多強者？世界第一殺手用槍那麼厲害也就罷了，怎麼突然跑出來個上班族模樣的人打槍也這麼厲害？這世道還能行嗎？
「怎麼說呢，你的心態挺好的，我挺羨慕你的。」織田作之助舉起槍說道。
其實他真心說這話的，但是綠之王卻感覺織田作在嘲諷他。
作為王權者，綠之王感覺自己也許大概應該憤怒一下，爆發一下氣勢啥的，但綠之王真的提不起興緻來。
那邊壓切長谷部看到織田作扣動扳機的剎那做出了躲避的動作，結果還是中槍了。
「怎麼會……」綠之王有些震驚。
織田作解釋：「原理很簡單，我有兩把槍，一把子彈比一把快，所以用一顆子彈去碰撞另一顆子彈就行了。」
綠之王的表情愈發凝重：「這是異能？」
「這是技巧。」織田作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扣動扳機，壓切長谷部又中了一槍。與此同時壓切長谷部更加肯定綠之王就是為了弄碎他才這樣的。
「我要是你，」綠之王說，「我會選擇直接攻擊我而不是刀劍，你選擇錯了。」綠之王深吸一口氣，他拚命壓榨著體內殘餘的力量，默念著為了帝國，準備繼續戰鬥。
「我知道你是綠之王，而有人讓我對你手下留情。」織田作說：「其實我不是很擅長手下留情啦……」他側身躲開綠之王第一發攻擊，說道。
「你到底是誰？」綠之王怒道。
「【罪與罰】，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說。
這是綠之王今天第二次聽到【罪與罰】的名字。
戰鬥開始，從一開始綠之王就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織田作之助的子彈彷彿能預知一切似的。槍。無數不在的攻擊，子彈和子彈碰撞，刁鑽的角度，天羅地網。只是一個人，但綠之王卻覺得自己被一群高手包圍了。
到底該怎麼辦？要墜劍嗎？要同歸於盡嗎？不行，自己得回帝國，自己得對帝國稟告發生的一切。
帝國……
織田作之助忽的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殺了你了。」
綠之王沒有說話，他感受到了屈辱。他不想死在這裡。不想。而且對方如果是高杉那邊的人的話，應該不會殺他吧？綠之王心底里悄無聲息湧上這種想法，他感覺這種想法很可恥，但同時他又有點期待。
果然，織田作之助說道：「你走吧。」
綠之王猶豫了一下，厚著臉皮說道：「代我向高杉和【罪與罰】之主問好。」被敵人放過的屈辱……要忍耐這份屈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綠之王一遍一遍告訴自己。
「我會的。」織田作之助目送綠之王和壓切長谷部離去，他的目光里……有著同情。
綠之王走了一陣后心裡先到，總算結束了
，自己該回聖都了，該繼續效忠帝國了。就是不知道赤之王那裡如何了……他的話應該沒事吧，還有朽木白哉……他忽的感覺不對，回頭喝道：「誰在那裡！」
朽木白哉緩緩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朽木隊長，你……」綠之王怔了一下，朽木白哉在？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這個時候出現了？
「你和那個殺手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朽木白哉緩緩說道。
綠之王心裡有點難受：「嗯，我輸了，這都是我的錯。」
朽木白哉無視他這句話，繼續說：「我準備找機會出手幫你，卻不想聽到了你們的勾結之語。」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朽木白哉。」綠之王差點沒氣笑。
「我知道你背叛了帝國。」朽木白哉沉聲說道，「背叛之舉絕不姑息。」
「你這是斷章取義！」綠之王說：「好吧，高杉晉助是放過了我，但這並不能證明我和他勾結。」他說到這裡連自己也有些不信，莫非高杉是故意這麼作的嗎？讓他們起內訌？……也應該不是吧，說不定高杉只是單純地想放過他。啊啊啊好亂！
「就算我這是斷章取義，那你戰鬥時有所保留是怎麼回事？身為王權者，面對那樣的情景，八成想的是墜劍寧為玉碎吧。」朽木白哉說道。
綠之王默然無語，朽木白哉說的是對的，但是他當時想的是說不定對方會放過他，所以……「我無法解釋，但希望你相信我。」
「壓切長谷部。」朽木白哉說。
壓切長谷部：「在。」
朽木白哉：「同我共同拿下帝國叛徒綠之王！」
壓切長谷部：「是！」
「我是王權者，你該聽我的命令！」綠之王感覺有些情緒接近爆炸。
「背叛主公者殺無赦，在下雖然是刀劍，但也有自己的操守。」壓切長谷部回答。
「我不是叛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綠之王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
這些話在朽木白哉聽來無疑都是狡辯，「散落吧，千本櫻。」他直接說了斬魄刀的始解語。千本櫻的刀身立刻分解為無數個細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宛若飛舞的櫻花瓣。此等美景所隱含的卻是駭人的殺機。
「朽木白哉！！！」綠之王勉強擋下第一擊，但左臂已出現無數細小飆血的傷口。
接連的誤會……為了帝國……王權者們的冷言冷語……對帝國效忠……黃金之王從來都沒為自己特意說過話……帝國……帝國皇帝完全成了王權者的傀儡……效忠……「背叛主公者殺無赦」……最後的剋制完全消失，達摩克利斯之劍出現在頭頂上空，綠之王憤怒地吼道：「朽木白哉，我祝你有一天也像我這樣，撕心裂肺但無人信你！」
而朽木白哉的回應是：「卍解，千本櫻景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