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
靈虛正色道:「你剛才做的不對。」
「不對?哪個地方不對?」安梓真的疑惑了。
「你說的那句,『崑崙氣數已盡』。唉,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靈虛的臉上滿是指責,並不嚴厲,就像是脾氣溫和的老師輕輕指責調皮搗蛋的孩子。
「哦?」安梓眼睛一轉,看到安軒他們個個緊張不已,笑了,「我可以收回那句話。」
「那就好。」靈虛放心了。「唉?」靈虛忽然擋在安梓面前,「師弟你幹什麼?」
原來空虛老祖剛才突施暗手,要不是靈虛擋著,安梓現在已經死了。
安軒幾個頓時驚怒不已,朝空虛老祖怒目而視。
空虛老祖桀桀怪叫:「你還在這裡廢話什麼?你沒發現這個女人才是頭兒嗎?殺了她!快殺了她!」
「唉,師弟你又暴躁了。」靈虛嘆氣,「總是想著殺人不好。」
「你!」空虛老祖大怒,朝靈虛破口大罵,其用詞之污穢不堪,讓所有人皺眉。尤其是安梓,很不爽的盯著空虛老祖。他們家安康安泰年齡還小,怎麼能聽這些污言穢語,把他們教壞了怎麼辦?
靈虛卻是對空虛老祖的辱罵習以為常,他一臉無奈,皺著眉聽著,還時不時的好言相勸:「師弟,你別生氣了。師弟,你這樣罵人不好。」連安梓聽了都覺得柔弱無力,更別提性情乖張的空虛老祖了。你的師弟都這種德性了,你還不好好管教他?
安梓朝安軒安陽他們看去,用眼神詢問。安軒和安陽對她輕輕搖頭,示意不可力敵。
安梓看著怒不可遏的空虛老祖,忽然說:「一個人老是生氣,對身體不好。生氣時血管收縮,心跳加快,影響腦部的血流供應,會產生頭暈的感覺。」
「而且生氣時激素分泌會出現異常,腎上腺素分泌旺盛,容易引起血壓升高,還會引起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毛細血管擴張。」
安梓說的一本正經,滿臉嚴肅,見靈虛詫異的看著她,又說:「嚴重時人的身體產生過激反應,甚至會被活活氣死。古往今來,被氣死的人不在少數。」
「啊?!」靈虛頓時一臉擔心。空虛老祖聽了安梓的話更加生氣:「你才會被氣死!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他的眼睛往外凸著,雙目通紅,面目猙獰,看起來確實被氣得不輕。
安梓露出擔心:「小心,他隨時有可能被氣死。誰能打暈他啊?他緩過這口氣兒就沒事兒了。」
安梓的話剛說完,靈虛就伸出一隻手,輕輕摁到了空虛老祖的脖子上。空虛老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被靈虛一把摟住。
終於清靜了。
安梓對靈虛豎個大拇指:「你厲害!空虛可是元嬰老祖,你竟然能把他制住。」
靈虛沒有絲毫自得的模樣,只擔心的看得空虛老祖:「師弟,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安梓打了個哆嗦。一個老頭擔心地看著另一個老頭,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你放心,他畢竟是元嬰老祖,很快就會沒事的。」
安梓眼睛一轉,看著空虛老祖暈過去猶帶猙獰的臉,面露擔憂的說:「最好給他用點兒清心寧神的葯,讓他好好休息,睡上十天半個月更好。」
「有,有。」靈虛連忙說,拿出來一個藥瓶,藥瓶的塞子一打開,就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好葯!給空虛老祖這個垃圾用,可惜了。
「靈虛你對你師弟真好啊。」安梓發出一聲感嘆。背在後面的手輕輕揮動,示意自衛軍離開。自衛軍得了命令,很快按建制分散,猶如水銀泄地,離開。
哪知靈虛突然著急地說:「別,他們不能走!」他右手正在給空虛灌藥,只用左手輕輕一揮。
安梓就看到自衛軍彷彿被施了集體定身術,全部按分散隊型定在了那裡!安梓的眼裡閃過著急,卻笑著問:「怎麼了?」
「不能動崑崙的倉庫。」靈虛一臉正色。
「好,不動,不動。」她馬上大聲說,「不準動崑崙的倉庫!」為了小命,先不拿。
靈虛這才滿意,左手又輕輕一揮,九萬自衛軍又能動了。
所有人一臉驚駭,這個脾氣怪異的老頭,恐怖如斯!
安梓有些明白了,靈虛雖然性格奇奇怪怪,卻有一個軟肋,那就是最關心崑崙和空虛。還有,這個靈虛老頭很厲害,安軒他們加起來也打不過他,要不然安軒他們早就動手了。
她朝安軒他們示意,讓他們先走。安軒他們不為所動,就是不走。安梓有些著急,再讓他們走,他們還是不走。安梓氣得朝每人狠狠瞪了一眼,敢不聽她的話,回去都好好收拾一頓!
凌虛派師兄弟很想就此溜走,從此離崑崙遠遠的。可是安陽不走,他們也不能走。唉,萬一惹怒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出竅真君,他們的小命都得交代了。
安梓見靈虛對空虛異常關心,便帶著著急的說:「靈虛仙師,快讓我再看看空虛老祖!」
「怎麼了?」靈虛馬上說。
安梓卻不再說話,一雙眼睛盯著空虛看,從臉,到身體,甚至手,都細細打量。一會兒眉尖微顰,似乎遇到了不解之事;一會兒豁然開朗,似乎想通了;一會兒又眉頭深鎖,似乎更加不明白了。
靈虛的心隨著安梓的表情忽上忽下,忍不住說:「我師弟難道有什麼問題?」
安梓搖搖頭,又點點頭,眉頭微皺,問:「他是不是平時還算好,看起來比較正常,不會罵人也不會隨便殺人?」
「是。」靈虛連忙回答。
「但是他在熟人面前,比如說你面前,就不掩飾真實性情,顯得暴躁易怒?」安梓又問。
「是是。」靈虛連連點頭。
「他發脾氣的時候顯得火特別大,罵人,打人,摔東西,這些還是輕的,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殺人,有暴虐傾向,甚至會自殘,自己傷害自己?」
「是是是。」靈虛一直點頭,臉上完全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安梓又不言語了,只是眉頭深鎖,看著空虛老祖。
靈虛心裡一揪,師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他等著安梓接著說,安梓卻住口不言了。這下可把靈虛急壞了,師弟關乎崑崙根本,可不能出事啊!
他有些著急的看著安梓,等著安梓往下說,卻見安梓皺著眉頭看了空虛老祖半天,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靈虛的聲音都是顫的。
「很嚴重!」安梓說得很肯定,「據我初步觀察,應該是暴躁症,抑鬱症,狂躁症幾種病的集合體,非常難辦,而且得病的時間太長,不好治。」
「那怎麼辦?」靈虛一臉著急,「還有暴躁症,抑鬱症,狂躁症是何種病症,為何我從未聽聞?」
「都是心理疾病。」安梓見靈虛不明白,解釋,「人的身體會得病,心理也會得病。不過身體的病可以檢查出來,心理上的疾病卻要靠觀察得來。暴躁症的主要表現就是衝動易怒,而且在任何場合都有可能發生,不會主動加以控制,給人一種惹不得的感覺。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師弟他就是這樣,我都不敢惹他生氣。」靈虛點頭。
看你的樣子也知道不敢惹他生氣。「嗯。」安梓很滿意靈虛的上道,「這些只是初步表現,慢慢的,暴躁症患者就會有暴力傾向,比如傷人、毀物、縱火,像空虛老祖這樣,還會殺人。暴躁症患者有明顯的意識障礙,哦,意思就是他們做過了不想承認。」
「對對。」靈虛一臉「你說得太對了」的表情,「師弟他就是這樣。很多事我去問他,他總是不承認。」
他壞事做得太多了,當然不能每件都承認。安梓眉頭皺起:「暴躁症還算好的,抑鬱症比較難辦。」
「啊?」靈虛慌了,「抑鬱症是何病症?」
「抑鬱症的情況比較複雜。」安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抑鬱症的初期表現是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就是對什麼都不太關心。你想想,他是不是有過這樣的階段?」
靈虛回想了一下,然後肯定的回答:「有。」
廢話,誰都有過這樣一段時期。安梓繼續一臉為難的說:「抑鬱症發展到後期,就會有自殺傾向,也就是不想活了。患者往往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的,所以才會自殘,甚至自殺,而且是多次自殺。」安梓看了靈虛一眼,見他一臉凝重,試探著說,「會得抑鬱症的人往往有其更深的原因,大多是因為環境造成的。」
「靈虛仙師,看來空虛老祖平時的壓力很大,心裡很苦啊。」安梓做唏噓狀。他苦個屁,他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能贖其罪!
安梓這樣說是有理由的。靈虛毫不掩飾他對空虛的重視,可見他覺得空虛比他對崑崙更重要,儘管這個想法非常匪夷所思,但是靈虛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肯定會覺得是他平時給空虛的壓力太大了,或許是有些事情只有空虛才能背負,而正是這些必須由空虛背負的事情給了空虛巨大的壓力,才會造成他的抑鬱症。
果然,靈虛被安梓忽悠得心事重重,顯然跟安梓想到一塊兒去了,老臉皺成了橘子皮,為了他的好師弟憂心不已。
安梓見了,終於拋出了想說的話:「靈虛仙師,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找到了病灶,才能對症下藥啊。」
看我忽悠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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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寫完了,就放出來。
然後,糟了,要欠更了。
今天加更不了,評論過200的加更欠一次。
多說兩句,我最佩服的其實是金庸先生筆下的韋小寶,完全靠一張嘴行走江湖,贏得眾多美人。後來一想,若不是韋小寶從小生活的環境極為複雜,也不會有這樣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韋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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