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王牌間諜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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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徐增壽已經被他兄長徐輝祖扣押，朱高熾又一直待在太祖孝陵，朱高煦兄弟兩人在京城的活動大受影響，唯能倚靠的除了鄭三寶之外，只剩下其他寥寥可數的遭到聯一力打壓貶職的朱豬舊臣。若是聯再將鄭三寶也一併剪除，勢必引起朱高熾兄弟的高度恐慌，所以聯今日想交給你一個任務下了早朝，李修遠回到東暖閣里后，對余月瀅說道。

「殺了鄭三寶？」心思敏捷的余月瀅秀眉一蹙，反問道。

「不，與其殺了鄭三寶，還不如綁架他來的更有效果。因為殺了鄭三寶，就等於是真正削弱了朱高熾兄弟的實力，到那時他們將再無法與代王朱桂相較量，也更加違背聯的初衷李修遠搖搖頭，否決了余月瀅的看法。

「而若是綁架鄭三寶的話，則完全不一樣。

到時你以代王朱桂門下的身份向朱高煦威脅恐嚇，索取高額贖金，且你還要在無意中向鄭三寶泄漏朱桂與李景隆之間的關係，使朱高煦和朱高熾兩人從與李景隆的矛盾對立轉為與代王朱桂和李景隆的對立。以鄭三寶在燕王府中的地位，以及鄭三寶和朱高煦的私人關係，朱高煦必然會使出吃奶的力氣去解救鄭三寶。但他們在京城勢單力薄，想要有所作為的話，唯有藉助他們的舅父魏國公徐輝祖的力量李修遠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李修遠正在準備繼續說下去，門外響起昌盛稟報魏國公徐輝祖已在殿外候旨的聲音。

「傳李修遠立即對昌盛說道。下早朝之時，他就已命人通知徐輝祖到東暖閣面聖。除了徐輝祖之外，李修遠同樣還命人通知了吏部尚書侯泰、兵部尚書茹瑞、禮部尚書陳迪、翰林侍講方孝孺，翰林學士黃子澄，反貪司局長卓敬等十餘位朝廷大臣，只不過李修遠刻意讓他們面聖的時間比徐輝祖晚一些。

「微臣徐籽祖參見陛下，躬請聖艾徐輝祖一進入東暖閣，先是不著痕迹的將東暖閣掃了一眼。然後才帶著一絲疑惑的叩拜道。

「聖躬安，平身吧李修遠微微頜道，然後示意徐輝祖可以坐下回話，接著才繼續問道，「增壽情況如何？」

「已經比以往安分了許多，只是脾氣越來越暴躁了一些。」徐輝祖苦笑道。

「只是脾氣暴躁了一點而已。總比將來丟了性命，又玷污了中山王府的名聲要強上百倍。」李修遠好言安慰道。說起來若非因為徐輝祖是堅定不移的支持自己這個皇帝的大臣，李修遠想讓他無後顧之憂的為自己辦事，他才懶得花時間在那個徐增壽身上。

「陛下體惜臣子之心，實令微臣無顏面對，只恨不得將那大逆不道的畜生斃於刀下，以報陛下聖德仁愛之情徐輝祖面紅耳赤，一連慚愧之色的說道。

從知道自己的親弟弟徐增壽有私通朱林的嫌疑開始，他這個魏國公就當的相當窩囊。因為在明知徐增壽已經通敵的情況下，皇帝還這麼百般維護自己和中山王府的名聲，又為了保住徐增壽的一條性命給自己出謀劃策。這等不計前嫌愛惜臣子的皇帝，古往今來屈指可數。他徐輝祖何德何能能得皇帝這麼愛護。所以他在王府中親手將徐增壽軟禁之後，心中已抱定了為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外的決心，否則就真的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和當今天子了。

「罷了，你也無需再細細計較。令弟終究尚未鑄成大錯，就當是給他一次機會躬省自身吧。倒是徐愛卿，聯有一任務要交付與你，不知你是否願意李修遠擺擺手，先是安慰了一番，然後神情凝重的說道。

「陛下但有所命，微臣肝腦塗地無所不從。」徐輝祖見皇帝表情嚴肅，心知自己回報皇帝的機會終於來了，當下雙膝一跪，擲地有聲的說道。

「聯要你私通朱林！」

李修遠語出驚人道。

「啊？」徐輝祖和余月瀅聞言都不可思議的驚呼了一聲，爾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徐輝祖緊鎖著肩頭沉吟一番后。望著皇帝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精光閃爍的雙眼，堅定的點頭道，「微臣萬死不辭！」

「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除此之外，不得向任何人透漏半分。哪怕是令弟增壽也不得說明其中一二。以你的聰明才智。聯相信你定能正確妥當的處理。此外，聯會安排專人隨時等候你的消息，若有什麼緊急事情，聯也會另行通知於你。只不過為了計劃更加順利實行，你還需和聯好好演一場戲才行。」李修遠淡淡的說道，語氣雖然顯得很平靜，但徐輝祖和余月瀅都感受到了皇帝成竹在胸的強烈自信。

「謹遵聖意。」徐輝祖此時已大抵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欽佩之色，只是欽佩之中還夾雜著幾分憂慮。

皇帝想讓自己借著妹妹姻親關係假意和朱豬合謀，從而打入朱悚高層內部，這的確是一個相當高明的策略。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該怎麼打入朱豬內部？一直以來自己和皇帝的關係都走的比較近，還受封當上了太子太保，如今突然想要讓朱豬相信自己反水，難度著實有點大，必須要拿出「真實的」「夠份量的，誠意才行。而且以朱沫多疑的性格，徐輝祖實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把握能完成皇帝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聯知你心中多有疑慮。放心吧，在你取得朱林百分百的信任之前，聯會不惜代價的全力助你。你只要順勢而為便可李修遠一看徐輝祖的臉色，就知道他心中有所顧慮，於是輕聲笑著說道，「計劃前期聯或許會有所損失，但到後期，聯相信你將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從而為聯取得至關重要的勝利「陛下既將此重任委與微臣，微臣必當竭心儘力以報君恩有了皇帝的保證，徐輝祖的憂慮確實少了許多，當下信誓旦旦的說道。

「聯相信你不會辜負了聯的厚望。往後有的你忙了，先回府安排一下吧

「微臣告退。」徐輝祖行了一禮，便躬身退出了東暖閣。自行迴轉中山王府去了。

「不怕他反水嗎？」余月瀅看著徐輝祖的背影蔣失，微微皺眉道。

「呵呵。這你可就不明白了。」李修遠聞言，不由笑道，「他徐輝祖是什麼人？大明鼎鼎有名的中山王府主人，還是朝廷的魏國公，如今又深的聯的恩寵，幾乎可說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還需要造反嗎？即便他要反水，他也要考慮一下，一旦換了一個新皇帝，他是否還能有如今這般榮華權勢。且聯還饒恕了徐增壽一條命，保住了中山王府的威名，可謂恩重如山，他有什麼理由造反。」

「既然有這麼多他一定不會造反的理由存在，朱豬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又怎會輕易相信徐輝祖？」余月瀅繼續問道。

「是啊，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聯方才會對他說聯會不惜代價的全力助他。」李修遠悵然嘆了口氣道，「要想有所得，必然要先有所付出，得與失總是相互存在的。聯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這麼做，就表明聯早已有了做好付出代價的思想覺悟。」

「在你看來，徐輝祖要想打入朱豬內部很困難，事實上在聯看來，此事卻是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李修遠忽而神情一變，自信滿滿的說道，「一切源於兩個字：利與親。中山王府在大明的地位是屬於皇權之下然的存在，在民間的地位極高，加上徐輝祖魏國公的身份，人脈關係網極大，朱豬遠在北平，要想隨時掌握京城的情況，必然迫切希望能找到一個。得力的助手，此時魏國公徐輝祖半推半就的送上門，對他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如此即為利誘。」

說到這裡，李修遠略微停了一下，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潤了潤喉才繼續說道，「中山王府與燕王府有姻親關係，徐輝祖與他妹妹徐氏之間的感情更是極為親密，有他妹妹在，事情就等於成功了一半。如今朱高熾和朱高煦在京城孤立無援，聯只要稍微暗中施加壓力，讓徐輝祖雪中送炭拉他們一把，必定深獲他們二人的信任。你想想，一家四口，除朱豬本人外，其餘三人都對徐輝祖信賴有加，這枕頭風一旦吹起來，朱豬還會不相信嗎？要知三人成虎的力量端的不可小覷。此為親。所以徐輝祖可說是聯打入敵軍內部的至關重要的王牌間諜。」

「原來你都早已考慮的這般周金了。」余月瀅微微領道，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她一直很想能夠多幫助皇帝一些，但政治上的東西錯綜複雜，常常讓她顧此失彼，思慮不周，看起來好像一個十足的笨女人一般。

「不要想太多，有你在聯身邊，聯就已經知足了。」李修遠心細如，一眼就現了余月瀅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立即好言安慰道。昨晚自己雖然略施詭計讓皇后和余月瀅與自己的關係親密了許多，但就在他準備親身上陣的最後時刻，余月瀅卻突然閃身跑人了，導致他大被同眠的卻計劃破產，好在皇后昨晚留在西暖閣里為他泄火，要不然他肯定慾火焚身而死。

「嗯。」余月瀅眉頭漸漸舒展，輕輕點頭道。

「徐輝祖那邊暫時沒什麼問題，剩下的就是咱們這邊了。」李修遠翻開龍案上的一個本子，對余月瀅說道。

「可是我還有一點不大明白。」余月瀅兩手交叉於小腹前，邁著芊芊細步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湛藍天空，緩緩道。

「什麼問題？」李修遠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的看著余月瀅玲瓏有致的嬌軀問道。

「若只是一味的讓徐輝祖打入朱豬內部，使朱坎在京城的勢力得到提升，豈不無異於養虎為患，到時候你又該如何處置朱高熾和朱高煦兩兄弟？」余月瀅回過頭，望著李修遠說道。

「嗯，你說的這個問題雖然目前看來為時尚早，但的確不可掉以輕心。」李修遠的表情也漸漸嚴肅起來。

余月瀅雖然在計謀方面略顯不足，但提出的問題卻往往一針見血，為李修遠完善計劃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其實聯也一直擔心若朱悚要求徐輝祖幫助朱高熾和朱高煦兩兄弟平安歸返北平時，聯該如何應對。放了他們，聯就等於少了可以威脅到朱豬的籌碼；不放他們，只怕朱豬又不會輕易相信徐輝祖的誠意。的確是一個。比較難的抉擇啊。」李修遠閉上雙眼，手指輕敲著桌面，一邊沉思著一邊說道，「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現在也無需太過憂慮，說不定此事還能成為成就咱們計劃的一個重要契機。」

「怎麼說？」余月薦疑惑的問道。

「還記得聯曾說過，朱林喜愛的是朱高煦而非朱高熾嗎？」李修遠不答反問道。

「嗯。」余月瀅點點頭應道。「利用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做些大文章。一旦朱林真的要求徐輝祖幫忙放人，到時候聯就將選擇權下放給讓朱高熾和朱高煦二人，讓他們自行選擇一個可以回北平。以他們的性格來判定，他們是絕不會允許對方迴轉北平的。因為對於朱豬或他們二人而言，燕王府的繼承人只要有一個就已足夠，因此無論是誰順利迴轉北平，就預示著另一個人的地位將被完全取代。到那時，聯只需略施計謀，即可讓他們二人自相殘殺，最後聯再隨便找個理由，把他們再度扣留在京城便是。如此一來，即便他們二人誰都不能會北平，卻仍可明確表明徐輝祖的立場，同時也阻止了他們安全回到北平，算的上是一石二鳥了。」

李修遠詣滴不絕的說道。雖然整個計劃看起來還不夠完善，但已有了基本的框架，只要再補充一下就可以完美解決方才余月瀅提出的那個問題。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今日聯雖然有了應對之法，但一切還是需要到真正面對問題的時候才能知道結果。」李修遠悠悠的說道，「王牌間諜啊王牌間諜，但願不會讓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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