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特殊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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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三十一年十一月初七。大明鼎鼎有名的中山王府迎來了一個極為特殊的客人。
說這個客人特殊,不是因為他的權利或財富有多特殊,而是他的身份比較特殊,當今日休學在王府中休息一日的朱高煦聽到管家報上客人姓名之時,臉上亦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然後在王府大廳呆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才命管家將客人帶到王府中。
「李都督駕臨本府,當真是稀客啊。」朱高煦高坐在主位上,看見來人在新管家徐政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廳,也不起身行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下官前軍都督府左都督參見郡王殿下。」朱高煦雖然沒給來人好臉色。但身為曹國公李景隆之弟的李增枝卻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向朱高煦行了一禮道。
「不知李都督突然造訪本府,所為何事啊?」朱高煦頭朝天,腳點地,端著十足郡王爺的架子,高聲問道。語氣顯得很不客氣,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大明朝廷的一品大臣李增枝,而是他家裡養的一條狗。
「哦,其實也沒什麼事,只定剛好路過這裡,特意過來看看郡王爺是否還安然無恙。」一看朱高煦那恥高氣揚的囂張模樣,李增枝心裡立馬就來氣,當下大馬金刀的兀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用同樣的語氣毫不客氣的反駁道,言語之中還特意帶著幾分嘲諷之意。
反正李增枝之前已經按照有數給朱高煦行過禮了,現在他們待的地方是中山王府,並非燕王府小且朱豬的勢力又是在北平而不是在京城,身為南京一大地頭蛇的曹國公府二當家,又身兼朝廷一品都督之職,李增枝自是不會將朱高煦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放在眼裡。且目前兩家又是死對頭,能和睦相處那才叫見鬼。「呵呵,若是專為此事而來的話,那倒是不擾李都督掛懷了。本郡王如今正直年少,精力充沛,身強體壯的很。起碼彎弓射箭殺人什麼的,都沒什麼問題。若是李都督不嫌棄,本郡王十分樂意屈身一試。只不知閣下兄長曹國公李景隆能否獨自一人前來本府瞧瞧?」朱高煦聽出李增枝話中的嘲諷之意,頓時心頭火氣,嘴角一揚,立即以牙還牙的反諷道。
「嘿嘿,若是下官沒記錯,中山王府的主人應當是魏國公吧,不知何時竟易主變成郡王殿下的了?」李增枝嘿嘿一笑道,眼中露出幾分戲虐之意。
「你」李增枝這句話實實在在的踩到了朱高煦的痛腳,滿京城誰不知道他郡王爺朱高煦在京城沒有任何府邸,只能一直寄住在中山王府。雖說魏國公徐輝祖與自己是舅甥關係,無所謂這些,但和李增枝這地頭蛇相較起來,在所謂「天時小地利,人和,中的地利這一點上立時就差了許多。至於「人和。這一點。在京城沒有任何根基的朱高煦就更不用說了。
沒辦法,朱林雖是燕王,手握重兵,威名赫赫,但當初朱元璋為了平衡藩王和皇帝之間的關係,在朱豬赴藩之後,立刻將他在京城的府邸賜給了其餘還沒到年齡去封地上赴藩的藩王。因此每個在封地上的藩王在京城裡都沒有府邸。更加簡單明了的說,所有藩王在沒有皇帝諭旨宣召的情況下,他們連京城都不能踏進一步。
第一回合贏得了勝利,李增枝這個紈絝子弟心中難免有些沾沾自喜。正準備繼續飆讓朱高煦嘗嘗厲害,陡然想起自己此次前來可不是為了和朱高煦鬥氣,連忙神色一斂,四處張望著查看了一番。才對那管家徐政問道:「魏國公如今可在府上?」
「回大人的話,老爺還尚未回府。」徐政似乎對李增枝和朱高煦之間的爭鋒相對熟視無睹,見李增枝向自己問話,便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李增枝點點頭。眉頭微微一皺,瞧了一眼一臉不岔之色的朱高煦,又看了看徐政。神色顯得有些猶豫。
「你先退下吧。」朱高煦怎麼說也是郡王爺,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一看李增枝面有難色吞吞吐吐的模樣。立即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說,於是便朝侍立在一旁的徐政揮手示意道。
「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待徐政退下去之後,朱高煦神情有些不耐的說道。
「話倒是沒什麼話,只不過是有件事想跟郡王殿下商討商討。不知郡王殿下有沒有興趣?」李增枝一改先前盛氣凌人的氣勢,客客氣氣的問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朱高煦對李增枝的態度轉變並不買賬。很不客氣的說道。
「嘿嘿,郡王殿下若是再這麼口出惡言,只怕你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李增枝這回倒是沒動怒了,但語氣卻陰陽怪氣的,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你威脅本郡王?」朱高煦臉色一變,霍然從椅子上站起,厲聲質問道。
「下官只不過是個。都督而已,哪敢威脅郡王殿下。只是這大半個月來,想必郡王殿下一直都不安生吧。」李增枝對朱高煦的憤怒不以為意,臉上帶著一抹微笑,從容淡定的說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某些人的狼子野心,終有一天會明見日月。」朱高煦臉色再度變了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強抑制住心頭竄起的怒火。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冷不熱的冷哼一聲道。
「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下官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將某個人的狼子野心告知於郡王殿下,不知郡王殿下可願聽之一二?」李增枝彷彿沒察覺到朱高煦話中所謂的某些人其實特指的是自己和李景隆一般,兀自神情自然的接下話茬說道。
「閑來無事,本郡王聽一聽也無妨。倒要看看你都能說出個什麼東西南北來。」朱高煦一聽李增枝話中有話。立即意識到方才李增枝方才之所以沒有對自己咄咄逼人。顯然是另有隱情,心中不由微微一動,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
「其實此次下官前來,主要就是為了這半個月來將郡王殿下以及吾兄弄的滿城風雨的刺客事件而來。」李增枝仔細觀察了一番周圍情況
「還是到本郡王房裡說吧。」果然不出朱高煦所料,李增枝此次前來,確實是為了最近那頻頻刺殺兩家的刺客而來,雖然無論是朱高煦還是李景隆都大力加強了守衛。但那些守衛面對武功深不可測又神龍見不見尾的刺客。基本就跟紙糊似得沒起多大作用。由於先前徐輝祖有跟他提過刺殺事件的一些事情,這次李增枝又主動來找自己。朱高煦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個名字:代王朱桂。因為他的舅父徐輝祖曾經著重提起過這個小人。「也好。」李增枝見朱高煦終於變得認真起來,當下點頭表示同意。
然而就在兩人起身準備去朱高煦的房間之時,王府大門突然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朱高煦和李增枝抬頭望去,見那人影赫然竟是魏國公徐輝祖,心中不約而同的同時緊了緊。
「舅父回來了。」朱高煦迎上前去打了個招呼道。
「下官見過魏國公。」李增枝同時上前行了一禮。雖然李增枝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是朝廷的一品大臣,和堂堂的國公爺相比,還是差了一籌。需以下官之禮行之。這是大明的慣例。
只是這大明的慣例有時候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比如魏國公徐輝祖和曹國公李景隆這兩個小明明都是爵位頂天的公爵了,但在朝廷里卻只掛著五軍都督府二品金事的職位。而沒有爵位的李增枝和徐增壽卻又都是位列朝廷一品武將的大臣。開始的時候李修遠也對這一點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才了解到這些王公侯爵只是在朝廷掛虛職而已,尋常大臣遇到王公侯爵都要以下官禮相待,屬於地位然的存在。
尤其是中山王府在京城的勢力和威望要遠勝於曹國公府,加上徐輝祖的年齡和威望都要高於李增枝,即便讓李增枝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在徐輝祖面前放肆。
「李都督駕臨本府,徐某有失遠迎,見諒見諒。」徐輝祖看到李增枝居然出現在自己府中時,心裡微微訝異了一下,爾後立即猜想出李增枝此行的目的所在,不由溫和的笑了笑道。
「國公爺千萬莫說此話,倒是下官突然造訪國公府。還請國公爺原諒則個。」李增枝連忙擺手道。
「呵呵,客氣了。先坐下說話吧。來人,上茶。」徐輝祖朗聲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李增枝和朱高煦坐下。王府的真正主人已經回來,朱高煦便沒了坐主位的資格,當下和李增枝分列左右坐於下,
看著坐於主位的徐輝祖,不論是李增枝還是朱高煦都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徐輝祖當真不愧是中山王府的國公爺,單單他這麼一坐,自然而然間流露出的氣勢就遠非常人可比,直接將李增枝和朱高煦兩人都當場鎮住。誰也不敢大膽放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不知李都督今日突然造訪小所為何事?」徐輝祖坐下后,掃視了一眼大廳上的兩人,見他們都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眼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嘴上卻故作不知的說道。
「呃,其實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只是覺得近日來鮮少來拜訪國公爺了。今日閑暇,就特意過來看望一番。」李增枝最怕的就是徐輝祖問這句話,但他也知道徐輝祖一定會這麼問,所以心裡早就有了說辭,同時他亦將目光不斷的望向朱高煦,想看出朱高煦心裡究竟是怎麼打算。
因為他對於中山王府的事情並不是很熟悉,尤其是徐輝祖和朱高煦之間的關係,雖說他們都是舅甥,但方才自己說起那刺客一事時。朱高煦卻讓自己到他房裡再詳談,顯然是在王府里有所顧忌,至於他顧忌的是下人還是徐輝祖,作為外來客的李增枝自是不知道的。不過一切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畢竟自己準備和朱高煦談的話里涉及到一個敏感人物。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呵呵,看來李都督這是在敷衍徐某啊。」李增枝打算虛以委蛇進行試探,徐輝祖卻是懶得去花費這功夫。直接單刀直入的說道,「徐某添為高煦舅父,分屬一家人,這半個月來高煦與貴府之間似是有些誤會,徐某一直想找個機會和曹國公談談。只是公務纏身,沒有閑暇。今日李都督特意駕臨本府,若徐某猜測不錯,想必應當也是為了此事吧。」徐輝祖一邊說著,一邊笑容滿面的看著李增枝。
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彷彿要將李增枝的心中所想都全部看透一般。
「既然國公爺都已說到這份上,那下官也就不藏藏捏捏的了。」李增枝沒想到徐輝祖竟能一語道破自己此行的目的,臉色一凜,心中悚然一驚。爾後一直注視著朱高煦的眼角餘光見他神色似乎有些猶豫不絕。卻沒開口阻止徐輝祖的意思。便知道朱高煦應該是和徐輝祖有談過這件事情的。心裡立即有了主意。
只是徐輝祖和朱高煦終究身份有別,李增枝又猜不透徐輝祖的立場究竟是哪一方,只得將原本計劃好和朱高煦的談話做了一番調整和修改。他可不想因為不恰當的談話而莫名其妙的為自己和曹國公府招來滅頂之災。
「有什麼話,李都督儘管說,徐某必定洗耳恭聽。」徐輝祖抿了口茶,鄭重其事的說道。
「正如國公爺所說,下官兄長與郡王爺之間的確存在著誤會,而且這誤會還被某些狼子野心之人藉機利用,攪得京城滿城風雨。而且不管是吾兄還是郡王爺,這半個月來都時刻遭受威脅,流言蜚語更是滿天飛。吾兄本欲早些日子就來拜訪國公爺和郡王殿下,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更怕加深兩家誤會。所以直至今日,下官才硬著頭皮前來。只為能解開兩家誤會,免得冤結越結越深。希望國公爺能給下官一個解釋的機會。」李增枝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的說道。
待李增枝的話音落下,身為主人的魏國公徐輝祖並沒有當場回答,而是用那炯炯有神的雙眼一直盯著後背不斷冒冷汗的李增枝,眼角餘光則停留在神情也有些緊張的朱高煦身上。
於是,王府大廳里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沉默。只有李增枝和朱高煦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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