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石家大哥

楚窈見狀，嘆了口氣，也知道已經阻止不了石老婆子了。

她看了一眼石家那些親戚，只希望他們聽到之後不要太驚訝，以及羞愧。

石老婆子看了一眼眾人，深知自己這一次說的話，就是再把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扒開來給眾人看，她也明白楚窈對她的好意，可這麼多年了，這些人，還不放過她，甚至連不知情的人也人云亦云，覺得是因為她的錯才會被從族譜除名。

她從未給自己正名過，一直守著自己的傷口，但今天，她不知道是放下了還是無所謂了，不然要說那邊全部說出來。

石家的清譽？石家從來沒什麼清譽！

她還記得那一晚，她在苦苦思索著，如何逃出去，去跟自己的心上人周桁報信。

可沒想到的卻是，門被打開了。

「大哥，是你嗎？你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

當時的她心中一喜，還以為是自己的大哥，忽然想明白了，願意成全她和周桁了，卻沒想到，門一打開，她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緊接著，她就被她大哥撲倒在了床上。

她當時只以為大哥是醉了，所以才會站不穩，但是男女有別，她本想把她大哥扶起來，叫人送回房間去。

可隨後，她大哥就對她動手動腳，就連埋在她頸間的腦袋也不安分地轉來轉去，最後竟然埋首在她脖間親吻。

當時的石老婆子並沒有多想，只是被嚇到了，陣陣戰慄，皮膚上也起了一堆雞皮疙瘩。

「大哥！大哥！」

她一邊推搡著他，一邊大聲喊著，試圖喚醒她大哥的理智。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只是覺得她大哥可能只是喝醉了，把她當成了某個相好的女人，所以才會這樣。

可很快，她大哥嘴裡一遍遍呢喃著，讓她改變了這個想法。

「玉兒，玉兒……」

他在呢喃著她的名字。

當時的石老婆子完全被嚇呆了，反應過來之後，便是更加劇烈的掙扎著，推搡著。

可她大哥根本就力氣比她大，再加上喝了酒之後，連平時的偽裝都撕破了，拉扯著石老婆子，滿是酒氣的嘴也壓了下來。

當時的石老婆子雖然被嚇到了，但最終還是反應了過來，摸起床邊的刺繡時用過的剪刀，直接扎在了她大哥的手上。

事發突然，她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只知道她大哥在那一瞬間疼得尖叫了一聲，鬆開了她，然後她也成功推開了她大哥，跑了出去。

夜半時分，又是夏季，當時的石老婆子只覺得自己被嚇壞了，出了一身汗，被夜風一吹，更覺得身上全是涼意。

可看著昏暗的夜晚，連路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現在解除了宵禁，她恐怕沒走幾步就被人抓到了。

她自己也是頭一次在晚上離開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可想一想，家裡她大哥那個樣子，她更是打了個冷戰，怎麼也不願意再回到家裡去。

最後，石老婆子一咬牙，跑去找了自己的愛人周桁。

周桁更是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會在大半夜出現在自己家門口，這時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原因，就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眼淚嘩嘩的就流了下來，處處可憐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心疼。

「阿沁，你怎麼了？」

周桁顧不上詢問他為何會大半夜跑過來，連忙把她抱在了懷裡安撫著。

心裡卻在猜測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時的石老婆子已經被嚇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只是在周桁的懷裡哭著，她心裡想要把之前在家裡的事情告訴周桁，可又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雖說不知道她大哥為何會對她那樣，但是她的家人只剩下這麼一個了，她不想跟大哥的關係變僵硬，實際上，心裡更擔心的是周桁會對這件事情有什麼別的想法。

只是她不說，周桁也在無意間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心中大震。

「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周桁壓抑著的聲音讓當時的石老婆子一怔，淚眼矇矓地抬頭，就看到周桁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在家裡的時候，她大哥似乎在她脖子上埋首……

一瞬間，當時的石老婆子臉色都白了。

她生怕在周桁眼裡看到嫌棄的目光，可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急的又要哭了。

這樣，反倒是讓周桁誤會了。

他以為當時的石老婆子是為了找他，所以在路上受到了欺辱，心裡自責不已，對心愛的女人更加憐惜，再也顧不上其他，低頭親吻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心愛之人。

他本來打算閉關研習，沒想到心愛的人竟然在半夜來跟他幽會，這份心情再也按捺不住。

當時的石老婆子也沒想到。周桁竟然突然變得這麼孟浪，只是稍一發愣，就生了破釜沉舟的念頭。

如果她跟周桁生米煮成熟飯，那她大哥應該不會再反對。

正是因為這個瘋狂的念頭，石老婆子每每想起來，都覺得這是最快樂的一夜，可之後卻也是最讓她痛苦的。

當時的石老婆子卻單純地以為這就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隨著心愛之人的有意無意的縱容，周桁自然是樂在其中，於是兩人自然而然地翻滾到了一起。

只是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周桁確實滿臉後悔。

他以為心愛的人是受了欺負，所以才會這樣，沒想到她並沒有，剛剛他還看到了床上的那一抹殷紅，今晚跟他在一起，還是她的第一次。

周桁滿臉愧疚。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他懊悔地直錘自己的腦袋，恨不得時光倒流，這樣他就能理智一點，不會這麼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

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葯，他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明日我就去府上提親，你放心，我一定會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也一定會給你想要的生活，絕對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罪的。阿沁，我此生定不負你。」

他知道，雖然這件事情是他為了安撫心愛的女人才會這樣做，但是也清楚這件事情已經關係到了她的名聲，因此第一時間向她表明自己的想法。

誰知，心愛的女人卻是臉色一變，原先的喜悅也變得有些僵硬。

「怎麼了？你不相信我？」

他有些不解。

「不！我沒有，我一直都相信你！」

當時的石老婆子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跟他說明原因。

她心裡在想，如果明天周桁真的去了府上，她的大哥應該就不會反對了吧？

可她之後每次想起，都會後悔當時的決定，因為她說了好字，並沒有把她大哥做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拒絕周桁的提議，也正是因此，害死了周桁。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石老婆子多麼希望，當初自己沒有讓他去府上提親，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不要名聲，跟著他浪跡天涯，也好過此生痛苦一生。

「你胡說！表哥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分明是你這個女人不知檢點，餘人私定終身也就罷了，還未婚生子，毀了我石家的清譽，所以才會容你不得，把你踢出了石家的族譜！」

石家親戚中，那個老一輩的男人想也不想就反駁了石老婆子，臉色也有些發青，顯然石老婆子的話惹怒他了。

這麼多人要說出這種話，石老婆子當然是已經豁出去了，但是這些石家的親戚們臉色卻是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他們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他沒有想到，他們那個已故的長輩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石老婆子卻是冷笑一聲，眼裡泛起了淚花。

楚窈知道，她這麼久了都不曾說出來，一直都在給她大哥掩飾著，就是為了石家的名譽，可這些所謂的石家親戚們卻從來不會給她好臉色，且對她步步緊逼，這才逼得石老婆子什麼都不顧，都說了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石家人已經全部死了，石老婆子也不需要給他們留面子了。

「不可能？你們當年只知道是我與人私訂終身，未婚生子，可這些全部都是你表哥告訴你們的吧！他那種人又怎麼會把自己做過的噁心事情說出來呢？」

石老婆子說著，手都有些顫抖，如果不是抱著孩子，楚窈覺得她此刻幾乎都要抖散架了。

「反正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當然是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可是我們是斷然不會讓你如此污衊我表哥的！」

那個人還是不服氣，覺得石老婆子在胡說八道。

石老婆子也沒有跟他計較，臉上露出了痛快又悔恨的神情。

「是啊！他終於死了，他殺了我最心愛的人，還有我的親生骨肉，卻在你們石家扮演了一個大好人，每次想到這些，我都覺得太噁心。」

當初，周桁因為愧疚便跟她提出了要去府上提親的事情，而她也答應了。

是以，第二天一早，她就帶著周桁回到了府上，與他們一起同行的，當然還有周桁請的媒婆。

雖然倉促了些，但是在石老婆子看來，只要是自己心愛的人提親，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