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做壞事也有負擔
說到底，每一個掉下深淵的人，其實都是自己造成的，你不走到深淵的邊上，誰又能將你推下去呢？或許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深淵，愛惜生命，遠離深淵。
第二天謝軍晚上上班的時候，再次看到了王禿頭，看上去，這傢伙的精神狀態很差啊，無精打採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就要發財的奸商，看來做壞事還是很有些負擔的，並非只有自己是這樣的，人人皆同，不管做什麼，總是需要不斷成長的，即使是做壞事也是這樣，只是，王禿頭的成長恐怕是沒有時間進行了。
嚴笑正在等著他訂購的那些地溝油到貨，到時候，一個匿名舉報電話，就能徹底將自己老闆的宿敵徹底、完全的摧毀，扔到十萬八千里之外，永遠也不會再出現了。
這才叫壞人啊！先鼓動你做壞事，然後在以做壞事為把柄收拾你，太爽了！
夜市的時候，嚴笑站在燒烤攤前，看著對面的麻辣燙攤子後面，王禿頭有些神思不屬的坐在那裡收錢，看上去，他的思想鬥爭還么有完全結束啊，雖然，嚴笑的推銷成果都已經通過簡訊確認了他該乾的事情都已經幹了，此時王禿頭還能感到困擾，說明這個傢伙的良心還沒有完全喪盡。
做壞事所產生的負擔，來自於做了之後，因為對後果的擔憂，以及對自己行為的否認，從而在心靈層面上產生的困擾，這事是嚴笑在自己親身經歷了一次痛苦的掙扎之後，才深刻的體會到的。
在做壞事之前就困擾的，只不過是膽小罷了，那是不同的，這也是嚴笑親身體驗過的。
到了第三天，嚴笑已經發現，王禿頭的愧疚和困擾已經統統消失不見了，這說明，他的心理建設也已經完成了，至於地溝油，那肯定已經在用，不然他老婆的臉上也不會笑得那麼燦爛。
老實說，嚴笑覺得王禿頭的老婆似乎更有做壞人的潛力，不過卻沒有看到她頭上出現過紅色的感嘆號，難道這個老太婆是個善良的人？只是怎麼看也不像。
本來嚴笑還想繼續培養一下這個客戶的，可是看到每天都有附近的租住的年輕人在對面的快餐店進餐，這地溝油的威力萬一發揮出來，又要捲入大量的無辜者，更可惡的是，這些被捲入的受害者，根本就不能給嚴笑貢獻哪怕是一點的惡念點數。
於是，趁著中間休息，嚴笑用一張新的手機卡，撥通了市場監管的投訴電話，以一個熱心好市民的身份，確切的舉報了家旺快餐廳大量使用地溝油的惡劣行為，並敦促市場監管部門儘快予以查處。
完了之後，嚴笑意猶未盡，又給電視台的都市報道打了個報料電話，稱在樂新路的家旺餐廳查出大量的地溝油，有關部門正在做進一步的調查。
不到一個小時，先到的居然是電視台的外景隊，看著一副正常經營的家旺餐廳，電視台的人有些傻眼，還以為是有人在惡意的散布假消息，但是隨後到達的市場監管執法隊的人卻改變了他們的想法。
調查的結果是很明顯的，家旺購入的食用油沒有正規的發票，也提供不了明確的進貨渠道，雖然食用油的樣本要等待化驗結果，但是僅僅是這些問題，已經足夠市場監管執法隊開出封閉調查的處罰單了。
更何況，消息已經傳開，家旺這裡恐怕即使還能開業，也不會再有什麼生意了。
「老闆，主動要求執法隊來我們這裡檢查一下，證明一下咱們的清白，不然，顧客心裡產生懷疑的話，生意會越來越差的。」
嚴笑悄悄的湊到正在看熱鬧的老闆身邊，輕聲的提醒了一句，正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的老闆頓時醒悟過來，趕緊扒開人群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執法隊帶隊的人。
「各位食街的老闆，我建議趁著執法隊在場，大家都主動的讓執法隊檢查一下食街的其他餐廳吧，不能因為出了一粒老鼠屎，就毀掉了我們整個食街的聲譽，大家覺得如何？」
「好！」
「對，對，都檢查一次，我們是問心無愧的！」
「…….」
「好，好，既然各位願意配合，我們執法隊也會將食街的所有食肆餐廳都檢查一遍，為了讓廣大的消費者放心，也為了創造一個良好的經營環境，這也是我們執法隊存在的意義。」
「你好，劉隊長，請問你……」
嚴笑翹了翹嘴角，不再繼續聽這些沒有營養的場面話，自己回店裡休息去了，趁著現在店裡沒事，不然一會忙起來可就沒有時間休息了。
「嚴笑，今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應該的。」
老闆很少到後門外面，這裡本來是員工們聚集偷懶的地方，不過這事老闆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管的太嚴了未必就是好事，所以平時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解決了前面的事情，老闆拎著兩罐啤酒在後門這裡找到了正在發獃的嚴笑。
道完了謝，老闆也不再多說，兩個人都默默的喝著冰鎮啤酒，品味著難得的悠閑和美味。
嚴笑終於慢慢的適應了自己的身份，開始逐漸的擴展業務，不過，自然是要避免在學校內開展業務，上次的錯誤不能再犯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嚴笑看著手機上的簡訊，欣賞著自己這些天來的業務成績，說起來，惡念點數也差不多有一百點了，嚴笑一直都沒有兌換任何東西，當然，除了貨幣外還能兌換什麼嚴笑現在還不清楚。
令嚴笑困惑的是，兌換列表之類的東西是不存在的，既然推銷員手冊里沒有說明，那麼嚴笑認為，到了一定的時機，自己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你認為是手冊里漏掉的，那麼只能說你的智商太成問題了。
嚴笑有意識的將惡念點數存下來，主要就是想弄清楚這個疑問，他一直覺得，應該是惡念點數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能兌換的東西就會有人主動的告知自己的。
「這十點是王老闆使用地溝油的收入，這兩點是引誘一個小偷出手盜竊的，這個是鼓勵那個中學生向家長撒謊的一點……這最後的五點是誘使兩個混混大打出手的」
哎呀呀，算下來，這幾天做的業務足足有十幾件啊，果然是個努力的業務員。
嚴笑很負責任的將每一件事情都回想了一次，仔細的研究了一下每件事發生當時自己的想法和心情，還有當時使用的勸說方法，一方面，他要弄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和心意，另一方面，也要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心理素質和業務水平。
清早，嚴笑精神十足的晨跑，遠處的樓頂上，正有一雙眼睛，通過望遠鏡觀察著他，雖然嚴笑盡量的避免在校園內開展業務，但是，有的時候你不去惹事，事會來惹你。
……………………………
上午上課的時候，嚴笑就發現有些不對了，大家平時也會偶爾的打量一下自己，不過多是戒備和好奇的目光，特別是那些女同學，看向嚴笑的眼神里還帶著一點恐懼。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看向嚴笑的目光特別多，而且還是多是戲虐的眼神，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而嚴笑自己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情況放在一般人身上，會覺得很困擾，但是在嚴笑身上則不會，他已經被孤立慣了，所以，信息不暢帶來的各種麻煩他都用辦法應對，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反正如果事情是涉及到自己的，最後總會顯現在自己眼前的。
「嚴笑，你行啊！居然在校園網上公開說我向你表白，然後遭你拒絕，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太過分了吧！」
事實果然很快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第一堂大課剛下，劉羽虹就氣呼呼的站在了嚴笑面前，將桌子拍得啪啪響，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
嚴笑皺了皺眉頭，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沒有。」
「什麼嗎？你這……沒，沒有？你居然不承認！難道是有人故意栽贓給你不成，誰跟你有這麼大的仇啊？」
劉羽虹說著說著，語氣軟了下來，要說起來，這學校里跟嚴笑有仇的似乎沒有，但是討厭嚴笑的可是隨手一抓一大把，至少王宏信就很可疑。
「確實是栽贓，你被人利用了。」
嚴笑頭向後仰了仰，盡量離開劉羽虹的臉遠一點，倒不是他討厭劉羽虹的氣味，原因恰恰相反。
不過這個動作看在劉羽虹的眼裡，意思就不同了，她認為嚴笑是在討厭自己，所以要盡量的拉開跟自己的距離，想想自己傻乎乎的跑來興師問罪，倒是確實有被人利用的嫌疑，這下，嚴笑會討厭自己了吧？
「那，那，對不起，可惡！我一定要找出造謠的傢伙！」說完，劉羽虹用力甩了甩頭，將心裡的那絲怪異的感覺甩掉，咬牙切齒的去找周文育，也許他會有辦法找出製造謠言的傢伙。
嚴笑看著劉羽虹走遠的背影，玩味的在周圍的同學身上掃視了一眼，森冷的眼神讓正在偷偷圍觀的同學們身上直冒雞皮疙瘩，真不愧暗影魔狼的稱號。
到底是誰？這恐怕不僅僅是個玩笑吧，到底是什麼目的？或許，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