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崛起 192 在黑暗中前行（中）
?南都市東北面，垃圾圈外圍十公里處。一個統一制式車隊，正沿著崎嶇的道路向南都市方向徐徐推進。車隊由五輛六輪裝甲運兵車組成，厚達15公分的合金裝甲在餘暉中閃著猙獰金屬光，車速不快，25碼左右。
寂靜中，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
運兵車車頂都架著一挺CQW12.7型重機槍。突前和斷後兩輛，車身兩側還裝載025式100毫米火炮。這種配置，加上今天這特殊日子，無疑是參加大選會議的大人物車隊，而且能毫無忌憚的動用這種裝甲制式車隊參加南都市四年一屆的議會大選，除了軍隊里頂尖實權派人物，南方區沒有幾人有這等氣魄。
突然，行使在最前方的運兵車來了個急剎車。
「吱—嘎—」厚實橡膠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一陣呻吟，煙塵蓬揚。
後面的車輛並沒有因為最前方車輛突如其來的急剎而有絲毫手忙腳亂，相反車輛幾乎在零點幾秒的時間內，規整的陡然停下。就這一手，這些車輛駕駛員的神經發射能力和身體敏捷能力都算得上是頂尖里的好手。
而他們，現在只是此次車隊的駕駛員。
最前面運兵車後門被一腳踢開，車門上顯眼的凸出一個腳印，走下來一人，布鞋，中山裝，滿頭銀髮，頭髮很長，垂到背部，身形魁梧，脖子處有青筋虯結暴跳。他手持一本線裝古書，上面四個楷體大字：列國傳！此人深吸了口氣，露出一嘴黃牙，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臉不爽的罵了句：「他媽的，老色鬼又遲到！」
這人，是南方區議會議員，王承澤！
緊隨王承澤走下車的還有一男子，短髮，戴了一頂白色鴨舌帽，身高175cm左右，皮膚白皙，鵝蛋臉，面相有些陰柔，看上去還有些玩世不恭。整個人似乎很安靜，有些沉默，但認識他的人知道，這些都是假象。他慵懶的伸了個腰，活動了一下身體。嘴邊依稀還有哈喇子的痕迹，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老頭兒，你來早了！」他看了看時間：「還不到點！」
看情形，他們似乎是在等人。王承澤不爽的回過頭來，不滿的瞥了一眼這個陰柔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痰：「莫言，你他媽的怎麼一點不像你那位大哥呢。看看你這德行，老子說出去也是南方區有頭有臉的人物，能不能給老子一點面子，在家裡叫老頭就罷了，在外面能不能改改你那副二流子脾氣。」
「讓你叫老闆有那麼難嗎？」王承澤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被叫做莫言的男子無所謂的點點頭：「好吧，下次我會注意的。」他撓了撓鳥窩一樣的頭髮，似乎覺得這句話總覺得哪裡不對，不屑說：「老頭兒。我可不是那個殺千刀的大哥，他身來就是一副古板呆脾氣，缺乏樂趣。你要是想把我改造成我大哥一樣，還是省省吧，與其喋喋不休啰嗦給我聽，不如殺了我。」
王承澤嘴角在抽：「王八羔子。老子今天沒心情跟你扯。」
兩人說著，後面四輛運兵車門同時打開，下來一支二十幾人的荷槍實彈隊伍，迅捷散開，向四個方向做出警戒。同時四個哨子，繼續往前走了幾百米才停下，作外圍的第一線探測。看氣息，都是好手中的好手。
莫言嘲諷的看了一眼警戒隊伍：「多此一舉！」
「老子喜歡。這叫排場，知道不。排場！」他著重強調排場二字，深怕對方不知道他顯赫的身份：「南都市這鬼地方一個個都是勢利眼，狗眼看人低，如果不亮一下排場，老子走出去都要被懷疑是不是冒牌貨。」
莫言腹誹，還不是你自找的，總是一副暴發戶形象。現在估計不弄出這陣仗，的確大有人會懷疑你是不是正牌的。
王承澤對莫言不屑的神態嗤之以鼻，不耐煩看了看時間：「狗日的，老色鬼出門不戴手錶嗎，他娘的我可不想錯過今天的議會大選。這麼熱鬧的場面，四年才有一次。」他突然轉過來：「你大哥那邊有沒有消息？」
「沒消息，最後一次聯絡是一星期前。」
莫言這句話讓王承澤皺了皺眉：「老子總有不好的預感。韓興權那王八蛋，是不是給咱們下了什麼套？。」他似乎摸不到關鍵。
「2號區新月地域本來就戰事緊張，聯絡不到也正常。我早告訴過你，韓興權在新月區出售核彈這個消息看起來就不靠譜，今天我可以斷定，何止不靠譜，簡直是個大忽悠。」莫言無奈道：「你呢，還真跳坑裡去了。白痴。」
王承澤很有一巴掌拍死莫言的衝動。整個南方區還真沒有人敢當面罵他白痴。
「問題是，雖然新月區緊張的戰事能給運輸核彈提供一定掩護，但白痴也清楚，三枚戰術核彈如果沒有內應幫他們開方便之門，想要從2號區偷運出去相當困難。」莫言將全身骨頭弄的劈啪作響：「要知道，那是咱們的地盤，外人滲透進來瞞不過我們。因此，如果缺乏內應策應，他們想做這趟買賣。很難！」
王承澤聽出莫言的話裡有話：「那你的判斷呢？」
「我認為，新月區的交易是個幌子。新月區核彈早就被偷運出去了。那些消息不過是釣魚的煙霧彈，轉移我們注意力。真正交易或許另有地點，或者已經實現交易。」他眯起了眼：「老頭，你別忘了，新月董事會主席坎迪費斯，當初與韓興權可是走的相當近。也只有那段時期，新月公司的情況幾乎是隱形的。」
王承澤對於老頭兒那三個字嘴角狠抽。
「你不用說那麼好聽，坎迪南斯的行為，已經屬於背叛。他只是個精明的糊塗蟲。」王承澤道：「這事，我有責任。」
「你承認就好。用人不當，感情用事。」莫言直接指責道。
王承澤思手扶額頭，黑著臉，這種並不光明的糗事他可不願意多談：「好了，好了。不談這個。」他思考著莫言的話：「那麼，按照你的意思，當初坎迪南斯夥同韓興權已將核彈運輸出2號行政區的區界。」他很快惘然搖了搖頭：「雖然我承認坎迪南斯缺乏頭腦，小事精明，大事糊塗，但他沒那個膽子。」
無論怎麼說，坎迪南斯雖然貪婪，起碼還算得上忠心勤懇。
「不！」莫言打斷王承澤，也只有他敢在這個火爆脾氣的王議員面前毫無顧忌：「我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韓興權的頭腦夠聰明，掉包計對他來說不難，我想當初一個半解第八鍵能量配方足以讓坎迪南斯頭腦發昏。」
王承澤安靜下來，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依舊點了點頭。
這就是他願意帶一個讓他很不爽的莫言在身邊的理由，這男人的頭腦很好用，有時候，的確可以給他提供出其不意的想法：「你這分析倒是有一定可能性。如果現在核彈不在2號區域，那麼這些東西會在哪裡？」
「或許就在南都市。」莫言嘿嘿笑了起來。
這句話，讓王承澤臉色瞬間大變。但接下來的一秒鐘，很快就恢復了原貌，他黑著臉，想都沒想，一腳就踹了出去，踹到了莫言的屁股上，莫言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個優雅拋物線，轟然墜地。他痛苦的哎呦了一聲，卻犯賤的繼續笑，起身，拍拍身上塵土，抱怨道：「不就開個玩笑嘛，用得著這麼認真嗎？」
「滾！這種事能開玩笑嗎？」王澤成氣不打一處來：「狗日的，你能正經點嗎？」
「好好好！不說這個！」他走到王承澤身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條，像是一封信箋，塞過去：「看看吧，這是什麼。」
看著王承澤一瞬間走樣的國字臉，莫言心中很解氣。
王承澤一臉訝異：「怎麼回事，你怎麼也有這封密信。」這封信，當初陳安從眼鏡蛇的手裡得到過，一模一樣。也正是因為這封信，王承澤才派遣莫問追查此事。沒想到，莫言手裡竟然有著相同的一封，事情越來越詭異了。
「這不可能，你哪兒得到的？」王承澤追問道。
「老頭兒，還不明白嗎。你這南方區高級智囊是怎麼做的。不是騙來的吧。」莫言看著王承澤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黑溜溜的陰影，打住嘴裡陰損的話頭，正經道：「什麼密信。勞資兩天前得到的。殺了一個眼鏡蛇二級成員。」他繼續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灰塵：「這樣的信，我估計不止你有，我有…」他意味深長。
「嗯？我們上當了？」王承澤不可置信的檢查著信箋內容和質地，沒錯，和當初他得到的那封沒有任何區別。
「不是我們，是你。估計，還有暗地裡的其他人。」莫言故作嘆氣：「這是個坑，眼鏡蛇的人都捂著嘴看我們笑話呢。」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王承澤終於理解了莫言的意思：「他媽的，眼鏡蛇這些混蛋，敢跟老子玩陰的。」他將信箋撕成粉碎，似乎還不解氣：「那麼…現在這種情況，等於是我們的線索到這裡斷了…？」
當然，對於莫問的安全，兩人倒不擔心。莫問什麼人物，兩人太清楚了。只是就這麼被涮了，的確令王承澤非常不爽，同時，他也漸漸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來，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核武器失竊問題了。
重重疑雲背後，似乎隱藏更大的鐵幕。
「沒錯，斷了。至少我們沒辦法繼續查下去。我擔心的是，那些向著坑裡跳進去的人，是不是還有更精彩的遊戲等著他們。」莫言眼神中有精光一閃而過，看向了一臉凝重的王承澤：「我只是預感，我們太小看了韓興權。這隻老狐狸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陰謀。」他停了停，等待王承澤將這些細節進行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