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崛起 193 在黑暗中前行（下）
?「有什麼好辦法？」王承澤抬起頭來，臉色有些難看。
莫言無辜攤著那比女人還要漂亮的手：「糟老頭。別這麼看我行嗎，我不是美女，而且我的性取向完全正常。」
王承澤似乎正在嚴肅對待他的忠告，雖然此前不能說他不認真，只能說還不夠認真，不然憑王承澤的智商，眼鏡蛇這點手腕不足以騙到他。某種程度上，莫言說的沒錯，王承澤，包括他，從一開始就嚴重低估了韓興權。
「說實話，我們手裡的信息太少。我也沒有什麼好點子。不過，你還記得那個小鬼嗎？」莫言突然笑了笑。
「那個叫牙五的小鬼？」王承澤皺了皺眉。雖然他承認，這個小鬼曾在他的計劃中是枚引蛇出洞的棋子，但那個計劃在莫言現在這番判斷面前似乎失去了該有的作用，他有些弄不明白他現在這句話的具體意圖。
「對！當然，我也沒有多大把握。我只是覺得，那小鬼或許是韓興權手裡一枚有必要存在的棋子，雖然這棋子價值可能並不高，但多少與韓興權這老狐狸存在瓜葛，或許，如果我的預感沒錯的話，他是個拔起蘿蔔帶出坑的角色。想想看，斯圖亞特早不脫離，晚不脫離，偏偏在這關鍵時期找了個不輕不重的借口。」
莫言自信的舔舔嘴唇，略作思考：「最關鍵的是這裡頭可有韓興權一番功勞。如果不是他派坎布爾去獵殺牙五，那麼坎布爾就不會死。反過來，即便坎布爾不死，那死的可能就是牙五，或者至少會被抓，想想這種後果！」
王承澤的面色變了一下，兩條眉毛聳起，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為什麼我一開始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這就是韓興權高明的地方，我們都著了道。他很好利用了斯圖亞特長久以來對南方議會的不滿，讓你，包括我，甚至絕大多數人認為斯圖亞特脫離南方區不過是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即便這個借口是自己主動製造的。因此我們很自然的被轉移了視線，認為是斯圖亞特耍的手腕，而羅格的出現恰好增強了這種效果。」
「一切看起來太完美了。這簡直就是藝術。」莫言感嘆道：「而且牙五與這些事情有擺脫不了的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我甚至認為，這件事情上，斯圖亞特可能很早就與韓興權相互眉來眼去。各取所需。」莫言繼續嘆道：「我希望，斯圖亞特不至於成為這副錯綜複雜棋局中的一份子，如果有那一天，誰都救不了南方區。」
「希望不是……」到了此刻，即便王承澤未免有些心驚肉跳。其實他很想說，按照這個邏輯得出來的一系列分析和判斷，是不是因為他們過分高估了韓興權的能力，但他沒有說出口，畢竟他前一次已經吃了暗虧：「我需要韓興權的所有資料，即便是吃什麼東西，用什麼筷子，玩過幾個女人，越詳細越好。」
莫言點頭：「都準備了，我就知道有今天。」
王承澤眼神中有讚賞的光彩跳動。這就是莫言的厲害之處，總能將事情做到最前面，這是個讓他滿意的部下。也不得不承認，雖然莫言的判斷未免牽強，但足夠引起他的重視。這一切看起來的確太巧合了。表面上看都那麼自然，沒有破綻和漏洞，但這時候，這個關鍵點上，一系列事情似乎都與牙五那小鬼有關。
這就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也許關鍵點就在這些最合理的銜接上。
「繼續說下去。」王承澤安靜下來，能讓南方區赫赫有名的智囊、實力派人物王議員關注的事不少，但也不多，可每件都足以影響南方區這個龐然大物的走勢。
現在牙五算一個。
「我的建議是，拉他入局，成為這波潮流中的一粒棋子。我想，我們或許會看到一些變化。」莫言道：「如果他真是個拔起蘿蔔帶出坑的角色，我們應該不難根據這些變化判斷出蘿蔔下面到底是個什麼坑。」
王承澤表示贊同，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但他很快想到了某種擔憂。
莫言顯然注意到王承澤臉上神情的細微變化：「有一種情況，這些變化沒準會和韓興權，甚至韓興權背後的鐵幕直接有關。」莫言冷靜分析道：「當然，這也是一步險棋，我們這樣做就等於橫衝直撞的進入了對方的局，或許會打亂局勢，但同時，也許…韓興權背後的鐵幕也會將我們同時拉入他們的局。」
這一切，一環扣這一環。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會暴露自己？」王承澤大致明白了莫言的意思，這無疑是一條危險的棋路，關係到他們所在的整個勢力。這步棋到底值不值得走，是否會有所收益，甚至說會不會出現完全虧損或破產的狀態——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風險很大。
「當然，暴露是毫無疑問的。這很可能等於告訴對方，這件事我們要插手了。」莫言補充道：「問題是，我們準備插手到什麼程度。如果信息量足夠到我們判斷和看清局勢，很可能導致開戰。」
一個區區牙五，曾經並不很在意的小鬼，如今可能會給潛在的行動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王承澤緩緩的揉*搓著下巴：「最要命的是，這是暗戰，明面上估計得不到額外助力。」
「同時，對方肯定不容許存在我們這個不安定的危險因素。一旦我們介入足夠深，開戰是必然的。」王承澤謹慎道。
「那是當然。你說的沒錯，我們會很孤單，很可能會被孤立。」莫言道：「那些大佬巴不得我們實力受到削弱。如果真有人跟我們斗，他們樂得看一場好戲。要知道多少人覬覦著咱們手裡的2號製藥，和5號行政區。」
王承澤對莫言的分析，再次表示贊同、。
莫言繼續說道：「你這些年，安插在2號製藥的陳安可得罪了不少人，不明不白死掉的估計就不下百來號，要知道這些人曾經是2號製藥的高層，都屬於南方區暗中各個派系的人物，現在被你連根拔起。」
王承澤似乎很滿意莫言現在拍的馬屁：「我為公，不為私。」
莫言不屑的「切」了一下：「現在陳安完全控制著整個2號製藥，而控制2號製藥等於控制了整個2號行政區。那是肥缺。加上咱們辛苦建立的HD001區，5號區也是咱們碗里的菜。這兩塊地方可是高產出區。」
「這沒什麼好得瑟的。」王承澤打斷莫言。
「老頭，這件事到底介不介入看你怎麼盤算。我們現在在明面，人家在暗處，走牙五這步棋，相當於我們一腦門兒扎進黑暗。要知道，黑夜的路可不好走。」莫言淡淡道：「如果這黑暗裡頭，除了眼鏡蛇，還有幕後更大的玩家。那麼，這就不是幾個勢力之間你爭我奪的問題，可能關係到南方區3000多萬性命。」
王承澤的神色變了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南方區的老玩家就這麼幾個。你知我知大家知，既然現在有人想橫插一杠，沒有厚實的底子估計也沒這個膽量。區區一個韓興權，沒資格跟眼鏡蛇平等合作，也就是說，能說服眼鏡蛇參與棋局，至少也是高過眼鏡蛇一等的勢力，而我實在想不出，南方區除了老A，還有誰具備這個實力。」
「說具體點…」王承澤面色越來越難看。
「沒法具體……這個時代。人類的對頭實在太多了。每一個，只要真正建立起群落，都足以與人類來個末日大戰。」莫言嘿嘿的笑，笑聲中有滄桑，也有看透：「有些話，老頭…即便在這個罪惡時代也是不能說的。我想說什麼，你心裡比我更通透…說實話人類不怕外敵，怕就怕仇怨蒙蔽了眼睛，忘記了自己還是人…」
「這…似乎不太可能…」王承澤很想反駁莫言的暗示，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反駁將會是如何的蒼白，這種事，並不是沒發生過。他只是希望莫言的這番暗示，只不過是杞人憂天的無妄之詞，他僅僅只能這麼希望。
「話我說完了，老頭，接下去，就看你的。希望我剛剛說的都是妄想症，可即便如此，我們也至少需要面對那幾個老玩家，當然，前提是我們也要跳進去。」莫言悻悻然，抬起頭來，遠遠看到一個黑點，黑點向著他們這個方向靠近，指了指遠處：「老色鬼來了，你們聊，我去車裡休息，出遠門真他媽的累。」
王承澤看到遠處的黑點，臉上的神采開始恢復，只是心中隱隱有濃重氤氳籠罩，不過他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更加正常些，嘴裡開始罵罵咧咧：「窮酸鬼，每次都讓老子等。還騎個破摩托，今天什麼日子，也不講究點。」
莫言仰天長嘆：「人家窮酸，你就是暴發戶！」
「狗日的你再說一遍。」王承澤抬起右腳，踹在了莫言屁股上。可憐他再一次劃出一個漂亮曲線，遠遠栽進了運兵車：「轟！」裡面傳來一陣誇張的「哎呦」聲響，那輛重大8噸擁有100mm地盤合金裝甲裝甲車，整個車架都發出吱嘎吱嘎的呻吟，車身搖擺得像一個不倒翁：「糟老頭子，尼瑪，不懂憐香惜玉嗎？」
「惜尼瑪，老子踹的就是你這個不懂尊老愛幼的小王八羔子。」王承澤毫無風度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