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宿敵

一方通行略微皺眉——這個空間給她的感覺十分的矛盾，就像是……完全不應該存在卻明明出現了。

"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前方聚集的金色晶體終於凝結成了實質，組成了與真人無二的形象——淡金色偏灰的碎發遮住了大半個額頭，修長剛勁的眉毛，碧色鑲灰紋的眼瞳，還有臉上掛著的…十分惡劣的假笑。

無數的記憶化為數據子腦中一一掠過，一方通行猛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垣根帝督……」

「這是沉淪、痛苦、虛無的世界……作為你的墳墓，再好不過了。」

「切！」並不理會前方的垣根帝督，一方通行抬起左腳向前走去。

「？？？」

並沒有向前移動哪怕是一點，甚至連腳都沒有抬起來。一方通行低下頭，在雙腳上隱隱透著金色的光澤，金光淡而朦朧，如果不細看很難現。就是這些『異物』阻攔了她的感覺神經。甚至她連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都不清楚。

「這是同化……我特別為你準備的『盛宴』。這就像墨汁滲入清水，清水最終也會黑一樣。屬於世界的你，在接觸了不屬於世界物質之後，自然就會被我的未元物質慢慢同化，最終成為我世界的一部分。」

一方通行平靜的臉上終於掀起一絲不安的波瀾。她的雙腳開始麻木，垣根帝督的金色世界彷彿滋生出肉眼難見的細絲不斷腐蝕蔓延。這麼拖延下去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呢，無論是規則、物質還是其他的東西，看來需要重新計算矢量的規律……然後打破這世界的禁錮！

「嘎吱吱。」

地底下忽然傳出細微的聲音，金色的冰層出現了裂紋。「轟」的一聲巨響，一朵透明的水晶花奇迹般地破冰而出。晶瑩剔透的花蕊中悠悠吐出了一朵新的水晶花，從新的花心中又不停歇地盛開出水晶花，宛如長槍直刺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只能舉起手無奈的擋在前方，能力失效的她，或許連一個不良少年都打不過吧！

水晶花在一方通行的面前猛然破裂成無數的碎片，每一枚碎片都深深地刺進血肉里，然後再一次破碎，一方通行的雙臂也隨之變得血肉模糊。

「嗚——」自從能力覺醒之後就再也沒有感受到疼痛，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一方通行不由得悲鳴起來。但是…痛苦還沒有結束呢，每一顆碎晶彷彿是寄生蟲一般，竟然化成了無數絲線，深深刺入了血肉中，不停的蔓延。

——雙手也被侵蝕…了？必須…加快計算呢！我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就算死…也必須、必須……好好的對他說一句話呢！

突然間整座水晶迷宮突然猶如風車急旋轉起來。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垣根帝督的聲音。

「痛苦么？這僅僅是你是加在別人身上的痛苦的千分之一而已……感受痛苦吧！然後…在死亡的深淵中，懺悔吧！」

水晶牆紛紛移動，原有的格局被改變無數條通道，眼花繚亂般地消失又形成，最終化成了無數的刀鋒。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攪拌機，迴旋切割著。

必須必須必須…活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存在的光芒自一方通行身體中射出，接觸到她的水晶刀刃層層飄落化作黑色的碎末紛紛破碎。原本已經變成水晶的雙臂雙腿也恢復了血肉之軀。

「還是像…原來一樣愚蠢呢！的確，你能操縱這世界上不存在的未元物質。我沒有見過這種物質，自然無法相對應的構建矢量規則，自然也就無法防禦……不過，你最不應該的就是使用『同化』，將『未元物質』注入我的體內，將我的身體同化成『未元物質』，那就是給了我解析它們的機會啊！」

一方通行半跪在地面，鮮血一點一點的滴落，左手慢慢按在了水晶地面上，

「現在，就讓我把你連同這個世界一同粉碎吧！！」

「嘎嘎——」

巨大的裂縫突然出現在水晶牆上，並且飛速蔓延著，知道整個水晶迷宮都遍布裂縫。

「那麼……粉碎吧！」

一切的聲音突然消失。

整座水晶迷宮變得一片漆黑、空洞、深邃，四周寂靜得可怕，像是一個恐怖的噩夢正從深淵裡無聲浮起。然後，整個水晶迷宮突然破碎成無數晶點，化成四散的流光。

光芒之後……一方通行靜靜地站在一座晶體組成的山峰之上，山下是無盡的大地，抬頭看不到天空，在視野範圍內都是無窮無盡的晶體。這到底是一個何等廣袤的世界啊！

垣根帝督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果然還是小看了你啊……一方通行！不過雖然無法殺死你，但是你能擊潰著整個世界嗎？你啊……就在世界中孤獨的死去吧！」

一方通行猛然一跺腳，整座山峰驟然塌陷，但是高山之下就是無盡的大地，沒有一點出口的摸樣，破碎的山峰化為晶體，如同時光倒流一樣，又重新組成了山峰。

沉寂了半晌，一方通行開口說話了。

「世界…總是在混亂中孕育，在秩序中誕生。」

「就算是我們的宇宙——無窮無盡般，也擁有著大爆炸的基點。」

「就算是你的世界，也不可能違背世界本源一樣的規則。」

「就像是最開始，由點至線至面，最後形成世界，那麼只要擊潰那一個『點』是否就擊潰了你的世界呢？」

「垣——根——帝——督！」

一方通行猛然抬起頭，猩紅色的眸子在金色的世界中竟然如此閃亮。

剎那間，天瀑布倒卷而下化作呼嘯的流星雨，狂風般擊向一方通行。剎那間世界彷彿生了大爆炸冰川、河流、山脈紛紛炸開，激濺的金色光雨四處橫飛。

「終於忍不住了嗎？」

「不過……已經晚了啊！」

一方通行猛然向前衝去，無論是光雨還是流星甚至是山峰，在碰觸到她的一瞬間紛紛炸裂，完全不能阻攔她的腳步。

手猛然插進地面，用力抓去——

「給我…破碎吧！」

隨著一方通行隱隱的嘲笑聲，四周地面崩裂，山峰倒塌，冰層融化——垣根帝督的世界消失了。

「久違的…夜空呢——」

重新站在派車場中心的一方通行，不由得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