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雙人舞

金屬櫃頂端忽然騰起一陣強風、旋即變成一股聲勢驚人的龍捲風衝天而起。而一方通行和上條當麻站立的地方正是風眼！升騰龍捲的強大吸力甚至將四周的地面都大片大片的扯碎，吸卷上來，瞬間布滿了風柱，將風眼中的景象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

一方通行揚手虛抓，連空氣都發出了極為尖銳的爆鳴聲，大量的氣體被壓縮在了她的身邊。如同護盾一樣保衛著她的身軀。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已經變成『異物』的上條當麻，甚至連達到了lv.5的矢量操控都無法給她心裡，帶來下一點的安全感。彷彿只有依靠著外物，才能讓她勉強停止住戰慄。

後退後退後退後退……腦中的本能不停地發出警告。

哈——讓我後退？

別小看人了！我可是……學園都市的最強啊！

一方通行這樣告誡自己，甚至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堅持不去後退的真正原因。

上條當麻舉起了已經變為龍首的右臂，兩顆暗紅色的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睛驀然睜開，中央有雲一樣的黑氣盤繞，冰冷地盯住一方通行。然後，震天的尖嘯聲猛然響起，龍首徑直向一方通行的頭顱噬去。速度是詭異的慢，甚至連普通人也能很輕鬆的看清運行軌跡，出手時更卻是詭異的沒有分毫的轉折和過渡，這完全顛覆了時代的物理學的常識。

一方通行睜大了眼睛，瞬間向身後平移過去。

然而上條當麻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過與目標的距離，身體依然佇立原地一動不動，就是這樣手臂平平的伸著，然後大張的龍口上下用力咬合在空處，參差的龍牙猛力的撞擊。很奇怪的，並沒有一點聲音傳來。

龍口咬合的地方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物質。

不，那並不是物質。

一方通行瞬間就否定了剛才的結論，

因為……那裡根本什麼都沒有！

無論是塵埃、光線、粒子、波動甚至連空間和時間都沒有！被龍首咬住的地方已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變成了虛無！所有的東西全部被吞噬進了龍口之中！

汗水…從臉上流淌下來。對於能夠控制一切矢量的一方通行來說…『流汗』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的一切只能說明，這裡——一部分固有的法則已經隨著上條龍化而改變了！

一方通行用力踩踏腳下的金屬櫃，無數變化的矢量將腳下的金屬櫃扭曲成了一桿巨大的長槍，隨著一彈手指，長槍射向了呆立的龍化上條。原本靜立不動的上條當麻，身體忽然向前方飛出，就象是要以自己的身軀去碰撞長槍的刃峰般。

上條當麻在飛行途中尚有餘暇，抬起已經化為龍尾的左手，然後閃電般向長槍撞去！他的手臂和長槍比起，大小相差懸殊，恐怕僅僅是一次撞擊就足以將他的手臂壓成粉碎，可是眼前情形卻完全背離常理，他右手上上有如寶石般的魔眼如有感應般驟然放出濃濃的血色光芒，發出的嘯叫也尖利了幾倍，龍尾撞擊在長槍上，然後金屬槍瞬間變成了一團碎屑，隨後繼續粉碎，一切甚至連最微小的粒子都被擊碎成了無數『小塊』，最後完全消失。中間根本沒有半點過渡，好象時間在這一點根本已不存在。

龍尾沖勢不變，依然擊向一方通行。

剎那間，一方通行的嚴重布滿了血絲，這是面對廣袤無比的未元世界也沒有爆發的超載計算。

lv.5矢量操控——全開！

一方通行雙手舉起，擋在了身體前端。

然後……如同流星撞擊地球一般，龍尾與雙臂相遇了。

無形的震波迅速從雙手與龍尾交匯的一點擴大，剎那間罩住了整座場地！一方通行忽然覺得腳下的地面重重地顫動了一下，在不可覺察的瞬間，震波已經變換了千萬次頻率，即使是她也無法立刻作出相應的反應，身體內部所有的肌肉剎那間陷入一片混亂，——先是騰空而起，然後重重栽倒在地上，一時間大腦完全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無法爬起來。

值得慶幸的是這道震波瞬息而過，否則她的身體觸地時震波尚在的話，那麼身體內第二次矢量的混亂反應就會讓她立刻重傷。

可惡……

一方通行勉力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

如果不是之前的作戰消耗50%的計算力…我怎麼可能這麼狼狽！

上條當麻就虛立在雲上，俯視著倒在塵埃中的一方通行。

這個混蛋、白痴！他瘋了嗎？

一方通行在心裡破口罵道。

一點點逼近的上條當麻渾然不覺，只是對著一方通行的頭顱伸出右手。彷彿低落著涎水的龍口用力大張。

一方通行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再次睜開，這一回，她的雙眼甚至已經看不見瞳孔，恐怖的血色瀰漫了整個眼睛。

大腦的神經線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悲鳴。

矢量操控超載運行——計算力提升200%！

沖著龍首，一方通行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指點去。

咣！

這一次發出的是如同教堂千年古鐘敲響般的長鳴，悠長深遠的鐘聲回蕩在荒蕪冰冷的廢墟上，顯得格外的蒼涼。場地上，無形的震蕩波恰好罩住整個廣場，在等同於殺神的上條少年腳下，有數米的地層突然變成了半透明，然後悄無聲息的崩解，化作無數細碎的塵埃，在無形的壓力下向四周擴散，冉冉裊裊如一團憑空而升的雲。

一方通行躺在地上，只有略微的呼吸能夠證明她還活著。

上條少年站立在一方通行的面前。如果細心觀察，可以看到龍首的形象略有一些不自然，原本和一方通行撞擊的地方。滿是四面延伸的龜裂，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網，有幾道裂紋特別的長，甚至延伸到了肩膀。右手魔眼中央恍若瞳孔的黑氣已經眯成了一條線，似是不堪忍受痛苦。龜裂中正不斷地滲出一顆顆紅色的液體，就象是一滴滴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