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成為昌平君后,公子扶蘇成團寵了(
第435章成為昌平君后,公子扶蘇成團寵了(二十)
(二十)
安陵國的使團,已在咸陽城外。
在秦王嬴政的屬意下,蓀歌與扶蘇負責接待使團的一應事宜。
嬴政是動了心思想鍛煉扶蘇一番的。
加之蓀歌坐鎮,嬴政更是放心。
「唐雎?」
蓀歌看著站在安陵國使團最前方的老人,有些幻滅。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發須皆白,膚如樹皮,身型乾癟消瘦,活脫脫一個小老頭,腰間跨著一把半人高的劍,使得其越發踉蹌,風吹過,竹竿似的在衣衫里晃動。
她單知道唐雎不辱使命極有可能是虛構是臆想是抹黑,但她不知道,誇張到這種地步。
以唐雎的高齡,路都走不利索,說話還大喘氣呢吧。
威脅正值盛年的秦王嬴政?
真是極盡敷張揚厲!
簡直就是在想屁吃!
過於驚訝,一時間,蓀歌的表情有些外露。
蓀歌愣了片刻,旋即回神,迎了上去。
「昌平君認識老朽?」暖陽下,唐雎的銀髮還閃著光。
蓀歌眸光微動,抿抿唇,收拾好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八風不動,沒有露出任何端倪「唐使節的大名,唐堯後裔,早有耳聞。」
「唐使節有言,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於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於人也,不可不忘也。」
「本相深以為然。」
「請入城。」
扶蘇跟在蓀歌身邊,附耳低聲道「外祖,這就是你日夜等待的臆想嗎?」
蓀歌:……
不是一般的尷尬。
「意外,意外。」
「人生,本身就充滿著意外。」
扶蘇輕笑不語,眉目間少年意氣飛揚,惹眼的很。
蓀歌表示,她就是愛極了這股子少年感。
或許不夠沉穩成熟,可偏生如清晨初現的微光,山間清爽的風,初秋剔透的露珠。
淡定!
淡定!
這可是親外孫啊!
蓀歌收回視線,目不斜視,走的鏗鏘有力。
哼,她的心早就像唐雎的佩劍一樣冷了。
扶蘇摸摸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外祖年紀大了,心情越發善變了。
還能怎麼辦吧,當然是好好孝順著啊。
在踏入咸陽宮時,唐雎及使團的一行人就被卸了佩劍,甚至在經歷了荊軻一事後,連搜身嚴格了很多,隨身小匕首也無處可藏。
唐雎被召入殿,蓀歌和扶蘇不遠不近的站著。
秦王嬴政眸黑如墨,如看不到底的深淵。
五十里安陵國,魏國的小小附屬國,在嬴政看來,實在微不足道,甚至都不值得他揮軍征伐。
更莫說,魏國已經滅了。
若非他想在南下攻楚前,徹底掌控中原地區,根本不屑與安陵國使臣一談。
這老者的眼神,著實令人不喜。
好似,他是什麼人人喊打的髒東西。
「秦滅韓亡楚,安陵以五十里土地存之,寡人慾易地於安陵,為何不允?」
秦王嬴政沒有長篇大論,神色巋然不動,聲音里是不容置疑的權威。
這種壓迫感似一根緊繃的弦,讓人忍不住心中發緊。
蓀歌眼睛瞪的像銅鈴般,豎起耳朵聚精會神。
唐雎不卑不亢,彷彿秦王嬴政的威嚴和震懾只是一股耳際清風。
「安陵君受地於先王而守之,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
沙啞又蒼老的聲音,猶如錦帛撕裂。
嬴政神色淡淡,不見怒意。
他劍指天下,又豈會被安陵國使臣激怒。
先禮後兵,無人能指摘他。
「這是安陵君的意思?」
唐雎頷首「大王,安陵君言受地於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絕非忤逆輕視大王。」
「無需解釋。」秦王嬴政安靜的聽完唐雎的話,緩緩道「是寡人強人所難了。」
蓀歌:!?(_;?
這麼平易近人好說話?
不會是唐雎這個小老頭兒給她的政哥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吧?
目光所向,皆應為秦土。
說實話,安陵國君或許是有志氣風骨的,但絕不算聰明人。
魏王假都稱降,魏國納入大秦版圖。
安陵國作為附屬,饒是苟延殘喘都沒幾日好活,明明擁有不死一人的選擇,可惜……
在蓀歌狐疑的目光下,嬴政冷厲威嚴的聲音響起「不願易地,那便降吧。」
「請降,還是寡人派大軍攻滅。」
大秦銳師一出,安陵不堪一擊,只有城毀人亡一個結果。
「安陵並無與大秦對抗之心,大王何不予安陵一條活路。」
唐雎俯首,半是質問半是懇求。
嬴政不為所動「寡人所求,你想象不出,寡人不怪你。」
他要打造的是一個空前絕後的大一統國家,絕不會允許國中之國的存在。
「同樣的話,寡人不願重複。」
「你不能決定,寡人就派兵叩問安陵君。」
唐雎臉色大變,蒼老的臉龐上乍青乍白,一層薄薄的虛汗覆在其上。
「大王可曾聞布衣之怒?」
唐雎猛的抬頭,目如利箭,看向嬴政。
蓀歌本以為她要聽到那句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
卻不曾想,嬴政不慌不忙「火可暖人亦可焚身。」
「寡人從未小看布衣百姓,孟子有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反之亦然。」
「不知你口中的匹夫之怒為何?」嬴政反問。
「想效仿去歲燕太子丹尋的刺客嗎?」
「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
「寡人死,你安陵國舉國上下絕無一活口,這是你挑釁寡人挑釁大秦的代價。」
唐雎怔在原地。
嬴政起身,拔出王劍,拖著在地面上劃過,留下一簇簇火花。
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王劍架在唐雎的脖子上「你現在可以表現你的匹夫之怒了。」
蓀歌和扶蘇面面相覷。
唐雎強撐鎮定「有些事明知不會有任何改變,也得表明態度。」
「為安陵亡,甘之如飴。」
他倒是想同歸於盡,可秦王的劍都快有他高了。
在秦王面前比劃,勝負一九分。
一刻鐘,他被分屍九次。
「死在寡人的劍下,好成全你鎮定自若不畏強暴的美名嗎?」
嬴政不知,他暴在哪裡。
他征伐不假,可東方六國哪一個不是在不斷征伐吞併中屹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