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成為昌平君后,公子扶蘇成團寵了(
第436章成為昌平君后,公子扶蘇成團寵了(二十一)
(二十一)
楚國數百年,也先後滅了數十個諸侯國,才有後來的遼闊疆土。
就因為他要行的是自古未有之舉嗎?
就因為他比東方諸國都要強嗎?
或許,他不比東方六國國君高尚仁厚,但他也絕不比那些人卑劣殘暴。
這唐雎一入殿面見他,看似恭敬的姿態下儘是鄙夷和不屈。
與他對抗,方能顯露風骨氣節嗎?
嬴政只覺得可笑,卻不會迷茫,也絕不後悔。
他不是容不得風骨氣節,但他見不得這種自以為是的沽名釣譽。
真正的風骨氣節,絕非如此。
冷了臉色的秦王嬴政,通身上下瀰漫的氣勢,如同天邊翻滾而來的烏雲,濃稠如墨,讓人不由得心頭髮緊呼吸急促。
直面嬴政的唐雎,感觸最清晰最刻骨。
話說的視死如歸,可額間的冷汗慘白的臉色顫抖的鬍鬚,把唐雎的恐懼展露無疑。
這時候,再多豪壯的言語,也只是虛張聲勢,把自己顯得更像只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很顯然,唐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唐雎索性闔上雙眼一語不發,把生死做選擇的權利盡數交予秦王嬴政。
眼睛是閉上了,身體還在止不住顫抖。
秦王嬴政目光幽深的打量了唐雎片刻,深覺無趣。
打量久了,心念一轉。
這唐雎,長壽的很啊。
據載,曾祖昭王時,就名揚大魏。
如今,數十年已過,曾祖昭襄王、祖父孝文王、父親庄襄王都以長眠王陵,而這唐雎竟還老當益壯,經得起長途跋涉,為小小的安陵國周旋。
壽命、精力,都非常人可及。
若他能唐雎長壽之法,大秦基業定更穩固盛大。
他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縱觀大秦歷代君王,長壽者莫若曾祖,也不過七十餘載,壽命平平者四五十載,
他已經三十餘歲了。
一統大業,堪堪完成一半。
待掃滅六國,他十之八九到不惑之年。
那留給他治理親手打下的空前帝國的時間少之又少,他設想的種種,還有機會實現嗎?
這一刻,嬴政心中又不可抑制的冒出了對歲月的恐慌和急迫。
蓀歌微微皺眉。
她敏銳清晰的感知到嬴政的呼吸變了。
不止呼吸,還有眼神。
嬴政看向唐雎的實現,不再冷厲威嚴,取而代之的是濃郁難消的熱切。
蓀歌心中一沉。
唐雎身上有與嬴政一談的價值。
果不其然,下一瞬,嬴政就手執長劍移開了唐雎的脖子「唐雎,談判談判,自是有來有往。」
「若寡人對安陵國網開一面,安陵國又能給予寡人什麼?」
死裡逃生的唐雎連連喘了幾口氣,心有餘悸的摸著自己的脖子,半晌才平復了心情。
哪有人在死亡面前能真正淡定自若。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這一刻散的乾乾淨淨。
唐雎承認,他怕死了。
「安陵地小物稀,但願舉國之力結大王之好。」
王劍重新歸於劍鞘。
嬴政端坐在王椅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唐雎,神情頗有些玩味「舉國之力?」
「寡人要你。」
世上多的是想讓他死的人,嬴政並沒有打算直截了當的詢問長壽之道。
唐雎一怔。
他是地地道道的魏人。
生於魏國都城大梁,長於魏,哪怕入安陵,也是魏屬。
如今,百歲大關,卻又離魏赴秦嗎?
「大王,臣年事已高,實無法再為您分憂解難。」唐雎推辭道。
「大王若想尋謀士,臣願為舉薦。」
嬴政搖頭「寡人只需你留在咸陽宮,無需你排憂解難。」
「放心,寡人不會以你為質要挾安陵君。」
主要是安陵君不見得會在意一個一把歲數的謀士。
唐雎越發茫然,滿腹疑問,卻又不知該問些什麼。
「先生意下如何?」嬴政問道。
唐雎戰戰兢兢,試探「大王當真會允許安陵國存在。」
「寡人保證,不會對安陵動武。」嬴政聲音淡淡,難得的有耐心。
就算他不動武,夾縫中生存的安陵國遲早會消亡的。
這不是唐雎能改變的。
「寡人也不會問你安陵國隱秘之事,也不會要求你出謀劃策對付安陵國,你不必擔心晚節不保。」
嬴政這番話,徹底打消了唐雎所有的猶豫。
以他行將就木一把老骨頭換安陵國生存,快哉,快哉。
「君子一言。」
嬴政頷首「寡人一言九鼎。」
聞言,唐雎朝著嬴政拜伏,磕頭謝恩。
嬴政親自扶起了唐雎,一派禮賢下士「夫韓、魏滅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蓀歌:!?(_;?
結束語可真頑強啊。
都已經歪成這樣了,竟還能將安陵國倖存之功冠在唐雎頭上。
她服氣!
太服氣了!
五體投地的服氣!
扶蘇清澈的眼睛里閃爍著不亞於唐雎的不解疑惑。
偷偷挪動腳步靠近了蓀歌,無聲求解。
他到底是哪一步沒跟上,事情怎麼就突然發展成這樣了。
明明他在全程旁觀啊。
蓀歌嘆了口氣,對著扶蘇搖搖頭。
唐雎還未出咸陽宮,搖身一變成秦王宮的座上賓,區區五十里的安陵國因他得以安然無恙的消息就在極短的時間傳了出去。
唐雎的謀士之名,攀登雲霄。
……
空蕩無人處,扶蘇拉著蓀歌的袖子「外祖,這是怎麼回事?」
「外祖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你讓外祖先靜靜。」蓀歌煩躁的揉了揉扶蘇的腦袋。
原來,唐雎不辱使命是這麼來的。
好吧,是真沒辱。
上一個在嬴政面前大放厥詞的荊軻,已經戳成篩子了。
唐雎去成了座上賓,這不名揚天下引人遐想都難。
具體情節外人不知,自然就肆意創作了。
在扶蘇原本柔順的頭髮變的亂糟糟一團后,蓀歌的心氣終於順了。
「你覺得你父王會無緣無故發善心嗎?」
蓀歌沒有直接告訴扶蘇,依舊如舊引導著扶蘇動腦。
扶蘇搖頭。
父王都拔劍了,他以為唐雎註定命喪大殿。
誰知道……
誰知道……
「你覺得唐雎什麼有什麼是值得大王籌謀退讓的?」蓀歌捻這扶蘇的頭髮,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