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攻佔惠州 下

二十 攻佔惠州 下

就在葉舉和楊坤如繼續謀划如何堅守可以守到方本仁來援的同時,惠州城內的另一處公館內羅翼群也在和駱鳳翔密談。

「逸公,蔣軍長的意思我已經知曉,此事容我再考慮一二。」駱鳳翔思慮再三還是下不了決心。「如果蔣軍長願意接受達波將軍的投誠,鳳翔有把握可以說服達波將軍和葉參謀長。」

「冠宇兄,你以為達波將軍會做對不起陳競存的事情嗎?達波將軍有今天都是陳競存一手提

拔的。達波將軍要做關雲長,我們可不想做曹孟德。」羅翼群笑了笑又說:「我也知道冠宇兄你和達波將軍親如兄弟,不忍相背,可冠宇兄想過沒有,憑著達波將軍手下的一萬人能守得住這惠州孤城嗎?總不成冠宇兄也在指望江西方本仁的半個師?」

吳佩孚的援閩和援粵都未經全力,拿了駐江西的北洋第十二師一拆為二,周蔭人領一混成旅和孫傳芳的北洋第二師的七千多人一同去援閩,方本仁則領了十二師另一個混成旅援粵。現在廣東忠於孫中山的軍隊少說也有七、八萬,吳佩孚派了個三千多人的旅來豈不是要做打狗的肉包子?

想到吳佩孚的「援粵」,駱鳳翔也只好苦笑著搖搖頭。「逸塵兄,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達波將軍待我不薄,我也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呢。」

「介公的三萬大軍不日就要兵臨城下,等到打下了惠州達波將軍還會有什麼好下場?他當日可是帶著兵去攻打大總統府的,介公恨不得生啖其肉!冠宇兄,你深受達波將軍厚恩,到時候可要為達波將軍準備一副上好的壽材,以後每年達波將軍的忌日也不要忘了上香燒紙錢!」

羅翼群的話就像一把刀子,一刀刀的割著駱鳳翔的心頭,說得駱鳳翔心驚肉跳。「逸塵兄,事情何必要做得這樣絕?達波將軍也不過是聽了競帥的話嚇唬孫先生一下,並不是真的要取孫先生的性命。」

「冠宇兄,這次只要你肯棄暗投明,我羅翼群可以向你保證達波將軍的人生安全,私人財產和行動自由,哪怕達波將軍要去香港投奔陳競存。」羅翼群拍著胸脯保證楊坤如的安全,實際上這個主他倒是能做的。蔣介石沒有那麼狠心要吃楊坤如,倒是羅翼群的侄子想要把楊坤如當肉票。

聽到這裡駱鳳翔終於鬆了口:「好吧,不過我還能動員第二旅旅長鍾子廷,你們也要給他一個師長做,這樣惠州城不用貴部動手,我們自行解決,而且我們也需要地盤駐紮保證軍餉,惠州最好還是由我們駐紮。」

「唉,介公這次鐵了心要挖掉陳炯明的根,哪怕打得惠州片瓦無存,他也在所不惜!所以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一個師加二十萬大洋這是我們的底線了,如果你們想要地盤,介公可以把你們推薦給汝帥,汝帥在福建打出一片天地,正需要我們廣東老鄉過去相幫。」羅翼群頓了頓又說:「你在勸勸子廷,師長到了福建汝帥也會給的,要是在這裡把實力打光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能去許崇智麾下效力,駱鳳翔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粵軍中陳炯明是大佬,許崇智就是二哥,現在大佬垮台了,二哥自然就是大佬了。能跟隨許崇智去福建打天下自然要比在蔣介石手底下受氣強,想到這裡駱鳳翔點點頭答應道:「好,一言為定!逸公您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最多三天我就能把惠州城交給你們,不過在這之前,還要麻煩介公帶兵圍城,給子廷兄一點壓力。」

1923年1月22日蔣介石親率東路討賊軍第一軍三萬之眾渡過西枝河,挺進至惠州城南的南塘口一線。面對蔣介石大軍壓境,楊坤如思慮再三,決定放棄飛鵝嶺天險,把全部兵力集中在惠州城內,準備依託惠州城的堅固城牆頑抗到底,以博得一線生機。

1月23日發現楊坤如放棄飛鵝嶺不守,蔣介石立即命令羅耀國帶15旅佔據飛蛾嶺修築陣地,並且將錢大鈞的炮兵團也部署到飛鵝嶺上,準備居高臨下轟擊惠州城內的目標。

「轟!轟!轟!」一發發炮彈不斷的落在惠州西門附近,著彈點離城門越來越近......

「子廷兄,他們是在試射,看來最晚明天蔣介石就要攻城了,我說的事你想得怎麼樣?」西門附近是楊坤如第二旅旅長鍾子廷的司令部,他正好被派來防守西門,將承受討賊軍主要的壓力。

「轟!」一發炮彈終於準確的命中西城的城門樓,古老的磚木建築根本不能承受現代火炮的轟擊,城門樓的木製建築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幸好城門樓上的守軍已經提前轉移,不過等到明天敵軍正式進攻時,他們還有機會下城來躲避炮彈嗎?

「唉,達波將軍的忠義必將流芳後世,而你我將來在戲台上的樣子就是白臉的奸佞咯。」鍾子廷望了望遠方的惠波樓戲院,好像已經看到後人把自己賣主求榮的故事在這裡一遍遍地演繹。

駱鳳翔滿不在乎的搖搖頭說:「子廷兄你都在想些什麼啊?將來孫總理得了天下,你我都是開國的功臣!達波將軍的忠義最多也只不過是對陳競帥的愚忠罷了。」

「哦,冠宇兄對孫中山那麼有信心?這吳佩孚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鍾子廷不是不想做開國功臣,只是現在的革命形勢怎麼看都不景氣。

「好了,子廷兄,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反正現在有可能問鼎的就是孫總理,曹坤、吳佩孚還有張作霖三方,肯定是輪不到陳競帥了。說起來競帥也是怪可惜的,去年的今天還是孫總理的左膀右臂,將來總理不在了,他就是我們的領袖,說不定坐上北京城那張椅子的就是競帥,可是現在競帥已經是喪家之犬了。競帥出局了,我們可還要玩下去,還要做開國功臣,不能讓競帥再來扯我們的後腿!」

「競帥出局了,將來的革命領袖不知道是姓蔣還是姓許?想到姓蔣的那副嘴臉,老子就想跟他拼了!」聽鍾子廷的口氣也有些看不上蔣介石這個大BOSS。

「算了,算了,姓蔣總比姓吳好,姓蔣的總要管我們口飯吃,姓吳的恨不得拉我們去打靶!也只有競帥會想得出去和吳佩孚合作。要是吳佩孚真的統一了中原,到時廣東一隅哪兒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駱鳳翔想到陳炯明的作為總是有些惋惜,那麼簡單的事情,這個大佬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好吧,好吧,這個奸佞我鍾某人做了!」想到明天就要砸到自己頭上的炮彈,鍾子廷咬咬牙終於下決心幹革命了。「今天晚上達波將軍要陪葉參謀長去惠波樓聽戲,我們就在那裡動手吧。事成之後我和你一起去福建投汝帥,省得看蔣介石的嘴臉!」

楊坤如和葉舉現在也是過一日算一日,誰也不知道有沒有明天,所以趁著還能聽得見就來惠波樓聽聽自己最熱愛的廣東傳統戲劇。那個時代的中國沒有電腦沒有電視,娛樂活動除了上戲院就是上妓院。

「達波將軍,你對明天能不能守住有幾分把握?」葉舉沒有楊坤如看得開,人在戲院里心在飛鵝嶺上。

「若卿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不穿的?你我受競帥大恩,這些年論權,論錢,論利,競帥哪一點少了我們?現在該是報答的時候了。」楊坤如平靜的喝了口茶,繼續哼著廣東小調,看著大戲,一點都看不出憂愁的樣子。

葉舉還是放不開,遙望了一下被大火焚毀的西城樓,嘆了口氣問:「弟兄們的士氣怎麼樣?姓蔣的看來明天就要進攻了,你看是不是要給弟兄們打打氣?還有,城裡的幾個旅長、團長會不會有貳心?」

「但願他們幾個機靈一點吧,我楊坤如受競帥大恩,自當肝腦塗地,不過弟兄們不過混個溫飽,如果他們幾個能替弟兄們保住一條性命也好。唉,如果這次來的是許汝為我還可以替競帥保留一些種子,可是那個蔣介石,哼,他現在就好像是那個窮了半輩子的劉玄德,會放過競帥的那點基業?」

「什麼!」聽了楊坤如的話,葉舉「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我的達波將軍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再開玩笑了好不好?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葉舉用手掌做了個殺頭的姿勢。「你也說蔣介石不是許汝為,他會那麼好說話?我們可是帶兵攻打過總統府的!他會殺了我們的!你難道忘記了陶煥卿!」

「若卿,你就放心吧,我們又不是競帥,再說姓蔣的現在也是一軍之長了,他不會開這種先例的,誰知道他自己有沒有走背運的那一天?」楊坤如知道自己幾個小兄弟會幫著說話的,所以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就在這時吵吵嚷嚷的聲音從惠波樓下傳來,其中還夾雜著打鬥聲和槍聲......

「你們幹什麼!軍長和參謀長在上面看戲!你們是哪部分的?」

「啪!啪!啪!」

「誰都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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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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