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食為天

「很貴？有多貴？難道它還賣龍肉不成？」

見宋陽不相信，牛護衛扭扭捏捏的小聲道：「不...不是飯菜貴...是...是姑娘們貴...」

「嗯？姑娘？」

宋陽聽出來了，牛方的意思這裡不止是酒樓，而是一家青樓。

可....既然是青樓，怎麼沒看到倚在樓上搔首弄姿的青樓女呢？

門口也沒有招攬客人的「龜公」。

不但如此，而且這家「醉仙樓」作為青樓來說就顯得過於清雅了。

「和想象中的青樓不一樣啊....」

既然是座青樓，那這點碎銀肯定是不夠的。

宋陽有些抱歉的笑笑道：「那...就委屈牛護衛跟在下去吃碗面吧。」

「嘿嘿嘿~沒關係！俺愛吃面！俺知道有一家打滷麵味道不錯，就在內城牆根底下，距離質子府不遠！」

「好！麻煩牛護衛帶路。」

兩人沿著鳳都內城城牆根一路往回走，遠遠地，宋陽就看到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麵攤。

「就是這了！老闆！五碗打滷麵！要大碗的！」

牛方人還沒到就扯著嗓子大喊。

估計牛方是這家麵攤的常客，那攤主見到是他還笑著打招呼。

「是牛護衛來啦？快坐快坐~小人這就去準備！」

宋陽坐下之後疑惑道：「牛護衛，咱們只有兩個人，你為什麼要五碗面？還是大碗？」

牛方被問得一愣，隨即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懊惱道：「哎呦！看看俺這破記性！對呀，咱們兩個人呢！老闆~~~再來一碗面！」

牛方喊完還看著宋陽問：「公子要大碗還是小碗？」

似乎想到了什麼的宋陽失笑搖頭：「小碗，在下小碗就好。」

麵攤老闆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把香氣撲鼻的打滷麵端了上來。

牛方看到食物雙眼放光，也不管是不是燙嘴，西里呼嚕眨眼的工夫就幹完了一碗。

「這...牛護衛，慢點吃，小心燙著...」

宋陽見牛方吃的香，自己也感覺肚子有些餓。

打滷麵，顧名思義，最重要的就是那滷汁。

這家麵攤滷汁晶亮粘稠，裡面能看到雞蛋花、蘑菇粒、木耳碎和小香蔥。

雖然配料比宋陽之前吃的少了些，但在這種年代也算豐盛了。

宋陽用筷子挑起一塊頭麵條放進口中細細咀嚼。

麵條雖然勁道有嚼勁，可這滷汁....是否也太過寡淡了？

宋陽忽的想起一件事來，似乎這大鳳朝還沒有流行起在飯菜里添加佐料。

之前在周朝做太子時候，宋陽就因為吃飯寡淡而大傷腦筋。

不過這種痛苦並沒有維持多久，他就在一次大石國使團貿易的貨物里發現了「寶貝」！

是的，宋陽發現的「寶貝」正是香料。

他相信大鳳的國庫應該也積攢了不少香料，只是他們不知道怎麼用罷了。

要知道在宋陽所熟悉的那個大航海時代，胡椒可是有一個「黑色黃金」的名字。

一兩胡椒一兩金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吃飯的確是個大問題...這附近又沒有大海，用海帶製作味精不可取...那麼...香菇應該不難找到吧？」

宋陽一邊思考調味料問題，一邊吃完了這碗寡淡的麵條。

而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牛護衛面前已經堆起了八個空碗。

「這...都是你一個人吃的？」

牛方用袖子抹了把嘴，揉著肚子道：「今日有些餓了，吃的比平時多了些，公子別見怪~俺平日里五碗就夠了的。」

好吧，宋陽在見識了牛方的飯量之後，兩人這才付錢回到質子府。

質子府門口，小白打著燈籠，焦急的來回踱步。

在看到宋陽和牛方之後，小丫頭這才快步迎了上去。

「公子！牛護衛！你們兩個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人？」

「我們...去跑步了。」

宋陽指著自己喝一旁的牛方說。

「跑步？」

小白一臉不可置信，還指著牛方的腦袋：「跑步把頭都跑成這樣了？」

「小白！公子他們既然回來了就快些關門歇息吧。」

管家老黃忙走上來將小白拽到一邊。

他對著宋陽躬身道：「公子，以後要是出門就帶上小白這丫頭，府里的月銀都在她手上。」

宋陽點頭稱是，心想原來這小丫頭還是府里的財政總管？

質子回府，萬事大吉，閉門睡覺。

....

次日，宋陽為了照顧腦袋有傷的牛護衛，沒有選擇出門跑步，而是在院里打拳。

清晨到來之前的鳳都非常寧靜，除了零星的幾聲鳥叫，便只剩下小吃攤碗筷相撞的「叮咚」聲。

宋陽雙目微閉，一邊打拳一邊享受這清晨律動的煙火氣。

「公子，你這打的什麼拳？怎麼比老太太搖櫓還要慢？」

牛方站在宋陽身邊不遠處，兩手各提著一塊重約五十斤的石鎖。

「在下這是太極拳，不為快，只為慢....」

「這...」牛方一臉不屑絲毫不加掩飾：「這能叫打拳？俺放個屁都比這動靜大！公子你還是來和俺舉石鎖吧！」

「牛護衛，你頭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在下建議你還是不要做這種大重量的運動，很容易把傷口掙開的。」

「害！公子真不像個爺們~！這點小傷算個腎！你看俺給你耍個花子！」

牛方說著便將手中石鎖向天空一拋，接著又在地上抓起另一塊石鎖拋上天空。

宋陽無奈的看著這個方臉漢子，把三塊石鎖當做玩具似得拋上拋下，如同雜耍。

「啪~呲~~~~」

忽然一聲輕響，牛方腦袋上纏著的繃帶應聲而斷。

一股血劍自他額頭傷口處呲出，足有三米多遠。

「這憨貨....」

....

「公子~~~吃早飯了~~」

宋陽給這憨直的牛護衛重新包紮了腦袋，一院子人這才紛紛洗漱完畢聚在大廳。

「大家都坐，我吃飯的時候喜歡人多~熱鬧~」

宋陽看著圍站在自己身邊的幾人實在不自在。

「公子，規矩就是規矩，我們這些下人自有下人吃飯的地方。」

管家老黃凡事都喜歡講規矩。

「那...如果你們不跟我坐在一桌吃飯，在下....不吃也罷！」

宋陽一撂筷子作勢要走，老黃忙道：「公子！您這又是何必呢？」

「老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你們都不願意跟我這個質子同桌而食....我也不為難你們，在下自己去外面吃。」

「公子誤會了！我老黃斷然沒有那樣的想法！」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

「那不就好辦了，大家坐在一起吃~~快來牛護衛~小白，孟大嬸~！」

宋陽伸手招呼著，牛方倒是第一個坐了下來。

小白和胖廚娘猶豫片刻也坐了下來。

管家老黃一看就剩自己一個人站著，無奈長嘆一聲也坐下了。

「呵呵呵~~如此甚好~這樣吃飯多熱鬧~！來來來~大家都別拘束，動筷子~！」

宋陽這邊剛招呼一聲，牛方面前的一碗飯就已經空了。

「再給俺來一碗！」

「你這憨伙！要吃自己去盛！」

....

廚娘孟大嬸今早為大家準備了小米粥、饅頭，和幾碟小菜。

吃完早飯，宋陽幫著胖廚娘收拾碗筷，藉機鑽進了廚房裡。

「公子放著就行了，這裡不是你們男人該來的地方。」

「沒關係~在下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孟大嬸。」

宋陽在廚房翻看了一下調料，果真少的可憐。

「孟大嬸，我們大鳳沒有胡椒粉這種香料嗎？」

「胡椒粉？」

胖廚娘回憶了一下，不確定道：「公子說的...不會是黑香料吧？那些南陽島國人進貢來的？」

「對對對，咱們府上有沒有那種香料？」

「公子要那玩意做什麼？戴在身上一股子怪味...」

胖廚娘看向宋陽的，眼神裡帶著些奇怪的意味。

宋陽遲疑了一下道：「孟嬸的意思....那些胡椒沒有用在烹飪食物上？」

「什麼？公子說那玩意能吃？哎呦喂~~~那味道噁心死個人吶！」

這....宋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是真沒想到，大鳳會將如此珍貴的「黑色黃金」棄之如敝履....

大石人和南陽島國人之所以把胡椒戴在身上，根本就是一種炫富的表現啊...

宋陽無奈，只好換了個問題：「那...孟大嬸，咱們鳳都能否找到香菇和小蝦皮？」

「這個簡單！香菇多得是，只是公子要小蝦皮做什麼？那都是窮苦人家實在沒辦法才吃的東西。你想呀，那些蝦皮就米粒那麼大，吃多少才能吃得飽？」

「....呵呵~孟大嬸只管幫在下採購一些回來，我有大用。」

「哦...那好，我今日便去市場上買一些回來。」

宋陽走後，胖廚娘還趴在廚房窗戶上看著他的背影。

「這周朝質子到底要幹什麼？又是黑香料又是蝦皮....難不成這裡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嘶....不行！我得趕快告訴黃管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