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亂葬崗
我叫木萬里,天生陰陽眼。
在我八歲那年,我遇見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那一年晚上,大雨磅礴。
因為我家住于山村偏落處,來迴路程需要一個小時,從小住在這裡的我自然是沒有遇見過村內說的鬼魅、妖物靈異事件,自然也就不怕。
最近村內也是在傳聞山中鬧鬼,隔壁村的多名男子在上山砍柴之時被吸成了乾屍,若不是有人發現的早,恐怕連屍骨都無法保全,此時的我自然也沒有太在意。
因此習慣了自己上學回家的我,今天因為作業問題被留下六點后才得以回去,還抱怨著今天的天氣「怎麼好端端就下了這麼大的雨!」
撐著一把雨傘的我在被大雨沖刷的泥路上緩步前行,泥水的洶湧滲透了我的鞋底,腳底傳來的冰涼讓我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秋天之意,晚上來的總是太快。
在我上學或回家的路上,都會經過一處亂葬崗,聽村裡的老人說,這處亂葬崗所葬之人都是下山除魔驅妖的道士,因為不知身份、不知家人何人,每次村裡的人看見道士的屍體都會將其埋在這裡,立一個無字碑。
從小就聽老人說道士的是怎樣除魔驅妖、護其一方平安的我自然對道士產生了強烈的敬意和嚮往,所以每次經過這處地方時,我都會發自內心的拜上三拜。
從我讀書開始就形成了這樣的習慣,持續到了現在。
天色逐漸轉黑,儘管是加快了腳步,可是我依然能感覺到鞋底粘著的泥土彷彿甩不掉一般,讓我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
那粘在鞋底的泥土混合著雨水,讓我感覺到了像是如同冰窖般的寒冷。
我此時渾身打顫的一步步緩慢走著「怎麼會這麼冷?」
就在我經過亂葬崗時,習慣停下來三拜的我還未行第一個拜禮,突然一陣陰森的寒風呼嘯而過、呼吸一緊,脖子處傳來一陣冰涼,我整人被凌空提起,手中的傘也隨之掉落在一旁,耳邊也傳來陰森的女聲「就是你了!」
我此時雙腿亂登,難以呼吸的我雙手不由自主的亂打在將我提起來的手臂,似欲掙脫而去。
「這小孩……我等了百年之久!」
陰森的笑聲響徹在這大雨夜色中,給寂靜之處更添一絲詭異。
我胡亂掙扎之際,也看清了抓住我的是什麼人。
一位身穿古式嫁衣、相貌極美的女子,女子眼瞳內泛起鬼火般的光芒、亦是詭異,脖子處有一道極為明顯的刀劍傷,顯然這已經非是人。
第一次遇見原本只是存在故事中的鬼物,恐懼和害怕瞬間充斥著我整個內心。
磅礴的大雨也將我的身體淋濕,而那女子彷彿是透明一般,雨水在她身上無法留下任何痕迹。
呼吸逐漸微弱的我意識也隨之模糊,只覺得身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逐漸吸去,這讓我想起了老人常說的「鬼物以陽食為生,脫陽者、屍如干、風吹即散。」
無法掙脫的我也明白,失去的正是陽氣。
就在我瀕臨垂死之際,一道金色的光芒破空而至,速度極快的劃過女子提起我的手臂,將其斬斷。
那掐住我脖子的手臂也隨之消散在空中。
掉落在泥水中的我顧不及其它,大口大口的喘氣以緩解心臟微薄的跳動。
一道白光也隨之落在了我的身上。
唯有一臂的女鬼見我白光護體,勃然道「老道士,中了我一掌你居然還沒死!」
只見在亂葬崗內,一位面容蒼老,身穿道服的老者從中爬起,嘴角之處滲透的黑血竟然連雨水也無法衝去,胸口之處的衣裳出現一個大洞,尋之望去會發現,一個黑色掌印印在了老者胸膛處,絲絲黑氣也在這黑印中不斷冒出。
老道喘息道「你罪孽深重,老道今天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將你降服。」
「天!」
「地!「
虛弱的聲音從老道的口中傳出,護體白光也宛如熱水翻騰,蒼老的雙手結著一連串的道印「玄!清!」
……
女鬼見狀臉色陰沉,自然知曉老道所施展的是何術,想要以命換取女鬼的魂飛魄散,看了一眼不斷咳嗽呼吸的我,極為不甘的慌逃離去。
「老道士,這個小孩我吃定了!」
女鬼的聲音徐徐回蕩在這片天地,待到迴音消散,老道突然一掌拍向了地面,濃郁的白色氣息瞬間擴散在天地之間,彷彿清晨白霧一般,讓人無法看清視線。
在這白色氣息籠罩下,磅礴的大雨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
感覺到有人向我靠近,喘息回神后急忙抬頭,只見那位老道此時已經站在我的身前。
老道緊緊的看著我的雙眼,許久后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然而這話剛落,一口黑血從老道的口中噴吐而出。
我眼神中依舊是驚恐未定,急忙回道「天師,我叫木萬里,我家就在前面,村裡有醫師可以為天師治療。」
老道將嘴角邊的黑血抹去「千年難遇、天生神眼。」
老道的言語也讓我回想到村內老人所說的話,除魔驅妖之人為何有如此本事,正是因為他們擁有一雙神眼,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陰陽眼。
陰陽眼可見天地邪祟,見常人不可見之物,是正是邪一眼就可辨出,是上天為維護天地正氣所賜予的眼睛。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天師,你說我是陰陽眼?」
老道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陰陽眼確實極為難求,但是你這雙神眼卻與平常的陰陽眼大有不同,你左眼可落九幽、右眼可通天人,千年難遇一對。」
言畢,老道此時卻又咳出幾口黑血,不等我繼續說道,一道白色氣息就將我的身體凌空托起,老道隨之指尖白光盛茂,一指點在了我的眉心處。
我只覺得此時體內流入道道溫暖之息,還未持續多久,老道的指尖隨之落在我的胸前,道道符文隨之老道的指尖滑動印入而去,隨之是後背、雙手、雙腿皆被老道以符文覆蓋。
老道做完這一切后,將我放下,我極為好奇的打開自己胸前的衣物查看,發現並未有符文蹤跡「天師,這是……」
我的話語還未出口,老道就將他身上所穿的道袍褪下,摺疊好后遞到我身前「你天生神眼,體內陽氣比尋常人高出數百倍之多,那女鬼定然是不會放過你,所以我在你全身畫下『鎮邪驅鬼符』,可保你十年無性命之憂。」
「這裡身道袍和書籍你以後不管去哪裡都必須帶著,十年之內我若沒來尋你,道袍就可保你性命,因為你天生神眼,我現在也沒有時間教導你,這本書籍里含有驅鬼辟邪之法,你自己可以熟悉學習。」
老道的話語說完,濃郁的白色氣息也隨之消散,接過老者手中之物的我此時卻感覺到頭腦突然昏昏欲睡,隨之倒地而下。
大雨依然磅礴,老道的身影也隨著這條泥路漸行漸遠。
等我再次睜開雙眼之時,我已經躺在家裡。
聽我父母口中講道,那晚見我久久未歸,血脈相連的父母心中也是莫名的恐慌,便叫上全村的人一起出門尋找,最後在亂葬崗發現昏迷的我。
昏迷的我手中還緊緊抱著道袍和書籍,無論怎樣都無法將懷中之物分開,唯有將你放在家裡的床上時才鬆開了手。
聽我父母說,這件道袍和書籍也不知是什麼做的,那晚那麼大雨,道袍和書籍竟然沒有一點濕跡。
可是在父母將道袍和書籍放到一邊后,我就開始發高燒,儘管是村裡的醫師前來診治后開的葯也無法將高燒退去。
在我昏睡的五天五夜中,高燒不退,口中還不斷念叨著「女鬼、女鬼……」
最後父母在心急如焚的情況下,突然將那件道袍和書籍放回我的手中,之後高燒竟開始逐漸的退去,我也慢慢恢復正常的體溫。
在跟父母的交談中,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顯然是已經猜測到我遇見了「不好的東西」。
我也跟父母如實講述了那晚的經歷,父母得知后嚇得抱著我直哭。
在我醒后,我看了那本書籍,書籍名是叫《天地玄清》。
書籍的內容里有很多隱晦複雜的字體,當時的我也不認識,是父母一字一字教我,當我父母也不認識的時候,我就會將字模仿寫在字上,去找村裡的醫師。
因為聽村裡人說,醫師是大學畢業,在父母和醫師的幫助下,書籍里的字體我已經認識了一大半。
隨後,我在村裡了解到,那晚我踩得的泥土其實是死後之人的「陰土」,所以才會渾身打顫、宛如冰窖。
傳言說,活人踩陰土、閻王拉著走。
正是因為如此,父母每次我上下學都會來接我,道袍和書籍也裝進我的書包里,我與道袍的因緣也正式由此結下。
但是因為我遇見女鬼的事情在村裡或隔壁村裡都傳開了,所以我在學校有了「陰土閻王」的稱號。
我也因這個稱號跟不少同學打過架,只是輸多贏少,我以前玩的好朋友也在我有這個稱號后越來越疏遠。
在父母的教導下,逐漸的我也不去計較這個稱號,但是身體不打嘴上的功夫可不能輸。
俗話說,吵架不輸陣,我那氣勢自然是杠杠的。
如今十年已到,我也考上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學,可是那位老道從始至今我再也沒有見過,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老道給我畫下『鎮邪驅鬼符』的十年之期。
十年的時間還算是順利,在高中之時,因為去旅遊遇見一位無法轉世的靈魂,我使用《天地玄清》內的「輪迴歸靈術」助其進入輪迴,因為勉強的使用此術讓我也大病一個月,然而道行卻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至此之後我明白,除魔驅妖不僅是為了保一方平安,更大的收穫是道行修為的提升,我也經常幫人出手解決一些鬼怪靈異事件,道行也穩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