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開眼
大學的下課鈴聲響起。
我將書本裝進書包，書包里自然裝有道袍和《天地玄清》。
起身離開教室之時，一位女生突然喊道「萬里，一起去吃飯唄！」
我轉身望去，是剛開學之時，我給她畫過一張符籙的女生，名叫秦詩語。
作為都是今年剛升上大學的新生，在第一堂課上，我的陰陽眼看見站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的秦詩語頭頂浮有靈魂物體。
這靈魂物體個頭不大、似睡非睡，其模樣正是《天地玄清》內所記載的「噬夢妖」。
這等靈妖暫時無攻擊性、靠以夢為食，只是會帶給人一直想要睡覺的衝動，但是卻無法進入深入睡眠。
但是若噬夢妖得到進一步的進化，那為食的就是人的精氣神，使人會逐漸的蒼老。
出於好心，下課後我拿著畫好的符籙後來到秦詩語的身邊，誰料想秦詩語竟開口說道「你也是來要聯繫方式的么，沒有！」
我只是微微一愣，旋即笑著說道「你應該失眠跟久了吧，每次快要入睡之時，是不是會感覺到頭頂像是被小孩踩了一腳一樣無法入睡？」
秦詩語亦是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我將手中對摺好的符紙遞給了她，秦詩語接過後打開一看「符籙！」
「你怎麼會有這個？難道你是天師？」秦詩語說道「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被什麼鬼物纏身了？」
我說道「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頭底下就好了。」
此時，我確實沒有心情接受秦詩語的邀請「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事，下次來吧！」
我轉身離開了教室。
在十年的時間裡，《天地玄清》這本書籍的內容我已經可以做到倒背如流，繪畫符籙的能力也在十年裡進步飛速。
可是如今雖平穩的渡過到第十年，女鬼的身影卻一直纏繞著我，只有在完全了解《天地玄清》這本書後，才會發現，當年的女鬼道行是多麼的可怕。
據《天地玄清》記載里的一張「百鬼業火符」足以平定世間內的所有鬼魅魍魎，只是這張符籙需要極深的道行才能所繪。
當年以老道的修為道行來講，是完全可以繪畫出這張符籙，可是依然跟女鬼斗的兩敗俱傷，甚至還用出以命換天機的「天地玄清，萬鬼歸納」的道家禁術。
只不過，老道為什麼當時沒有將這個道家秘術用出來，現在也無從得知。
否則那晚就算是女鬼逃離也會落到魂飛魄散的下場。
我邊走邊想到「天師雖說十年後道袍可保我性命，可是如今的女鬼修為道行定然變得更加可拍，到時候道袍是否能抵擋的住還很難說。」、
「如今天師也不再，我必須要準備後手來確保自己性命的萬無一絲。」
我背著書包走出大學校門，需要去購置「九天神靈陣」的材料，來到這所城市最大貿易交易市場。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購買后，普通常見的材料已經全部購買完畢，還差幾件特殊物品需要自己製作，可是就在我準備離去之時。
我的陰陽眼竟自主開啟，耳邊也隨之傳來一陣聲音「木小友，過來。」
我倍感震驚之時，也循著聲音的指導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小屋前，屋內的聲音隨後傳出「木小友，不必害怕，我是茅山第六代傳人，茅一毛。」
「受你師傅所託，前來助你渡過十年大劫。」
「我師傅？」我神情微愣，旋即就想到了救我一命、傳我道袍和書籍的老道，如此大恩叫師傅也是理所當然。
我推門而入，只見屋內物品擺放簡單，唯一讓我注意到的是，一座靈台上擺放著茅山歷代各位茅山掌門的牌位。
「果然是天生神眼！」一位近四十的男子從屋內卧室走出，手中還端著一盆清水來到我的身前「木小友，你師傅在跟女鬼纏鬥后，儘管是調養了數年之久，可體內的陰毒之氣依舊是無法消除，在元壽耗盡之時找到我，讓我出手助你一臂之力。」
「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處保護你，如今十年期限快到，你的道行修為在這十年的磨練下也進步神速，是時候幫你『開眼』了。」
「師傅死了！」我心神備受震驚，心中的痛楚也逐漸浮現而出，大恩之情無以回報。
茅一毛說道「木小友，你師傅一生除盡天下妖魔、斷滅世間鬼魅，道德值早已圓滿，就算是元壽耗盡也只是助其飛升，不必難過。」
我點點頭問道「世間真的有飛升一說？」
茅一毛笑了笑「這是自然，人行其德、做其善，待圓滿之際就可感受到天人合一之境，這就是飛升前的徵兆，否則我們『請神』一說又從何來！」
「你天生神眼，待會給你開眼后就能感受到另一個世間。」
我不解的問道「我不是已經開眼了么？世間鬼魅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茅一毛卻是從腰間拿出七張符籙，符籙的顏色皆不一樣，分為金、綠、藍、紅、黃、黑、白七種顏色。
拿起金色符籙后，茅一毛左右雙指憑空冒出火焰，將符籙點然後放到一盆清水中。
只是點燃的符籙遇到清水后並未熄滅，而是火焰將整個清水層點燃，熊熊燃燒，金色符籙卻並未化為灰燼，而是化為白色液體融入水中。
茅一毛邊點燃符籙邊跟我說道「木小友，世間除魔驅妖之人除了天生陰陽眼外，還有一種是普通人對雙眼的修鍊，畢竟天生陰陽眼之人少之又少，像木小友這般的更是千年難遇，而這種雙眼的修鍊過程在術業里稱為『聚眼』。」
「聚天地靈氣與雙眼之內，從而修得陰陽眼。」
「在陰陽眼大成后，第二步就是開眼也稱為『神光』，現在木小友要進行的正是這一步。」
「普通陰陽眼開眼只需五行符籙即可，唯有木小友的這雙眼睛需要陰陽雙符，待到開眼完成後，木小友可謂是真正的溝通陰陽兩界。」
茅一毛將最後的黑、白倆符籙一起點燃，放入清水中，抬頭看著我「你師傅應該跟你說過，木小友的眼睛，左眼可落九幽、右眼可通天人吧！」
我點點頭，茅一毛隨後從腰間拿出兩片柳葉遞給我。
柳葉之色也是異常怪異，一片黑、一片白。
我不解的問道「茅前輩，這是……」
「這是你師傅留著你的陰陽柳葉。」茅一毛說道「黑色這片是從九幽之地所取，白色的柳葉則是問天人所拿，這兩片柳葉取之不易，若不是你師傅已到飛升之境，恐怕也無法為你取回這兩片柳葉。」
我驚訝的問道「我師傅去過九幽、見過天人？」
茅一毛回道「這是自然，道行修鍊達千年，就可神遊天外，去九幽和天人那裡自然不是問題。」
「好了，你將陰陽柳葉放入水中。」
我看著火焰逐漸消失的水盆，那清水還是清水，只不過似乎水中含蘊靈光，我將手中的陰陽柳葉放入清水中。
只見清水中的靈光分別匯入到陰陽柳葉中，只需片刻，清水再無靈光。
茅一毛說道「你先將黑色的柳葉放到左眼之上。」
我拿起黑色柳葉，在黑色柳葉觸碰到左眼之時，柳葉內的所有靈光不斷匯聚在我眼瞳中。
一時間，我左眼內看到了人們口中的奈何橋、閻王大殿、十八層地獄以及更深處的九幽之地，無數的鬼魂浮現在我眼瞳中，各色各樣的場景一一展現，有受酷刑、有冷漠、有生氣、有哭泣、有喊冤……
片刻之後，黑色柳葉的靈光皆被我的左眼全部吸收，我放下柳葉后，茅一毛問道「如何？」
我回答道「我看到了地獄。」
「普通陰陽眼就算是開眼后也無法直通地獄。」茅一毛說道「試試另一片。」
我將白色柳葉放入右眼，此時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直衝雲霄，一片五彩繽紛、瑞雲祥照宛如仙境，甚至有男有女凌空而行之人從我身邊飛過。
我心中的想道「這難道就是天人所居之地！」
忽然，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瞳孔劇顫，因為這位老道就是自己可以尊稱的一聲師傅。
老道笑然道「你終於開眼了，說明你的時限也快到了……「
老道說了很久，我也聽了很久，最後老道說道「其實我感覺挺對不起你，我作為『玄清門』第八代門主，在找到傳人後卻無法親自教導你，若非那時我一半經脈盡斷、體內又有陰毒之息作祟，無法施展出『天地玄清，萬鬼歸納』之術，否則你今日也無需渡如此大劫。」
「玄清門作為一脈單傳，那件道袍名叫『乾坤袍』，是玄清門傳承信物，從今日起你就是『玄清門』第九代門主，切不可讓門派斷了傳承。」
「從我進入天人後，我曾查過那位女鬼的身份，可是不管是天人之地還是地獄九幽都無法查到此人的身份，聽聞在百年前，女鬼曾大鬧了地獄九幽，並且全身而退，應該是在那個時候毀去了存在的信息。」
「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能從地獄九幽全身而退，可見道行極深，儘管我請了茅一毛前來相助，可是想要消滅卻極其困難。」
「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出《天地玄清》禁術，在天人這段時間，我也得知在昆崙山中有一樣道寶至符，九字元。」
「此符可助你消滅女鬼。」
我牢記這些后問道「女鬼的道行如此之高，那為什麼還貪圖我這身陽氣的百年道行？」
老道回道「百年道行是小，主要的是你天生神眼，女鬼自然也知道，她需要的就是你這雙眼睛，將你吸干后，神眼的靈力會匯聚到女鬼的雙眼中，到時候，天生神眼的女鬼就真正的步入鬼仙之位。」
「只要天人不親自下凡，世間再無人能降服，到時候必定會生靈塗炭。」
老道說道「趁現在還有時間，以你神眼之通定能尋得九字元。」
言畢，老道的身形消失不見，我的右眼也恢復了平常的景物。
茅一毛見我放下柳葉問道「見到什麼了？」
我回道「看見我師傅了。」
我將師傅所講的話語講給了茅一毛聽，只是茅一毛聽完后，眉頭緊皺「修鍊至鬼仙難度極大，就算是百萬隻鬼物中也不見得可以修鍊出一位鬼仙。」
「按照你師傅的話語，那麼現在女鬼的道行修為至少超越了鬼王，無限接近鬼仙，棘手啊！」
我也從《天地玄清》書籍中了解到，世間鬼物分為「小鬼、大鬼、鬼靈、鬼將、鬼王、鬼仙」六大分類。
道行低於百年則為小鬼、一百年至三百年為大鬼、四百年至六百年為鬼靈、六百年至九百年為鬼將、鬼王則是千年道行修為以上，鬼仙則是可以跟天人相較的境界，成為鬼仙需要極大的機遇才有可能成功。
「唉！還是先去昆崙山中找九字元吧！」茅一毛說道「路上教你使用神眼的道印。」
然而，話語剛落，茅一毛突然將我一把拉開，一張符籙從腰間摸出，瞬間一揮而出，化為一道金光向著門口處飛去。
「砰！」
符籙與符籙的相碰產生了絲絲氣浪吹向了我和茅一毛。
此時，只見茅一毛神色嚴肅「既然鬼王來到寒舍何必躲躲藏藏！」
陰森的女聲在此時響起「茅山傳人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熟悉的陰森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正是十年前的女鬼。
「天地玄清、道法合一，天息鎮邪、地氣驅鬼……」
門口處此時卻傳來呢喃的話語聲，我聽聞神色震撼，這熟悉的字眼正是《天地玄清》內的「鎮邪驅鬼符」道符印語。
那熟悉的聲音和字眼讓我幾乎脫口而出「師傅！」
我眼神通紅，口含國粹「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