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使般的投資人

經驗告訴我們，景區和商業街那些飯館，大多是為人傻錢多的遊客而準備，真正地道的美食，往往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入夜後，袁林全家來到位於白象街的小店，找了張露天的桌子，袖子一卷，山城啤酒和冰鎮豆奶喝起來，任憑紅油火鍋翻滾出火辣誘人的味道。「過癮過癮，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嘛。」袁林喝下一大口冰鎮啤酒，又夾起一大片鮮毛肚，放在鍋中涮了十幾秒鐘，趁熱咀嚼起來。這些年在外上學，袁林也算去過許多地方，但無論外面的美食再誘人，他最愛始終還是家鄉的火鍋。「你少喝點，啤酒對腦子不好，萬一影響你考編製怎麼辦。」袁林母親在旁邊念叨。「編製是必須要考的，不過我打算先去深圳一趟。」袁林說道，他剛剛咽下毛肚，又迫不及待夾了一片黃喉。「深圳？你去那裡做什麼？」「什麼時候去？」幾乎同時，父母望向袁林，目光困惑，而年幼的袁月依然在大口喝著豆奶，還不忘得意的咂咂嘴。「時間沒定，估計就這兩天吧。」袁林解釋道：「在家呆的有點悶，我打算去散散心，順便看個朋友，諮詢點有關天使基金的事情。」再好的技術也需要變現途徑，需要有人投資。在這方面袁林沒有任何資源，所以便想起一位久違的故人，想找她幫忙，至於成不成的，總要儘力試試嘛。向來沉默寡言的父親皺了皺眉，他似乎要說什麼，但想想兒子畢竟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於是又閉上嘴，端起酒杯默默喝了起來。袁林母親好奇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朋友在深圳？是同學？還是附近的街坊？」「天使基金又是怎麼回事？我看抖音上說，現在網路詐騙可多了，你別讓人給騙了。」袁林樂了，手指自己說道：「騙我？瘋了吧，就我這情況，哪怕把我榨乾也榨不出二斤麻油來，誰會打我的主意？」「再說我那朋友平時很忙，還不一定能見上面呢，反正先去了再說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深圳那地方資本發達，只要是金子，早晚總會發光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袁林心中興奮，晚飯時多喝了兩杯，但酒精似乎在今晚失去了魔力，回到家中，袁林不僅沒有任何睏倦，反而格外精神。賺錢可是一件大事，宜早不宜遲。想到這，袁林帶著眼鏡躺在床上，召喚出系統界面，選擇虛擬現實。虛擬現實是一項複雜的技術，分為動作捕捉，數據同步，神經網路，結構搭建，等等許多不同的子項目。在這個世界上，越強大的科技組成越複雜。例如波音公司最新型號的777飛機，Sundstrand公司為其開發電力控制系統，寫了足足8萬行代碼，霍尼韋爾公司為其研發客艙管理系統，動用五百五十名程序員，寫了61.3萬行代碼。到最後，為了能讓波音777成功起飛，總計動用了數以萬計的高水平程序員，寫了超過六千萬行代碼，這還僅僅是飛機運行需要的軟體。虛擬現實作為頂級黑科技，自然也複雜無比，需要袁林像搭建積木一樣，把所有子選項一個個模擬出來，才能成為終極完整版本。袁林定了定神，用意念命令道：「開始模擬動作捕捉技術。

」隨後，系統發出聲音，「請管理員再次確認，是否開始模擬動作捕捉技術？」「確認。」袁林語氣堅定道。「任務下達成功，系統將自動模擬動作捕捉技術，預計耗時十小時二十七分鐘。」系統再次說道。呼～袁林看著視線中出現的研發進度條，整個人終於放鬆下來。他摘下量子眼鏡揉了揉鼻樑，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了一個年輕女生的頭像。精緻？幹練？傾國傾城？袁林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辭彙來形容夏秋雨，因為他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看夏秋雨的朋友圈，不是在參加全球投資峰會，就是在代表畢業生在大禮堂發言，全是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事情。而袁林的朋友圈裡凈是些小龍蝦和棒棒茶，最上檔次的場合，大概就是在星巴克喝咖啡。袁林熟練的用拼音打字，「過兩天我去深圳，你總說請我吃飯，現在有機會了。」想了解一個女生對你的真正態度，就要看她回複信息的速度。如果她在乎你，無論多晚都會立即回復，如果她表現的愛答不理，最好就此別過，不要再浪費生命了。夏秋雨回復倒是很快，約莫一分鐘后，袁林手機便傳來叮的一聲。「什麼時間到？飛機還是火車？需要去接你嗎？」「還沒決定呢，到時候聯繫你。」「好…」放下手機，喝多了啤酒的袁林倒頭就睡，當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上了三桿。「糟糕！怎麼睡這麼久，動作捕捉技術的研究應該已經結束了吧？」袁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戴好眼鏡，進入系統界面。果然，關於動作捕捉技術的研究已經結束，進度百分之百。「系統，研究全部結束了？」「是。」「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您可以選擇提取研究成果，動作捕捉技術從理論到實驗的完整過程，將自動存儲在您的大腦記憶區間，另外，通過量子眼鏡自帶的無線傳輸介面，您還可以將數字內容轉入計算機存儲器…」不愧是未來黑科技，量子眼鏡考慮的可真周到。如果大腦中存儲下研發全程的話，袁林就不僅僅是拿來主義，而是真正完全掌握了全套技術，能夠隨心所欲的加以應用的發明家。抄襲和發明，這兩者之間有本質的區別。「牛逼！」想到這，袁林興奮的揮動手臂。……三天後，深圳。袁林按照約定，找到這家名叫葉莉婭的西餐廳，它坐落在摩天大廈頂層，擁有一百八十度無敵海景。氣勢，奢華，服務，所有一切都是頂級的。然而這些卻並非袁林今天的重點，他在進門稍做觀察，便看到不遠處落地窗邊，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夏秋雨。夏秋雨也看到了袁林，揚起白凈細膩的手腕，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見。」袁林笑著坐下說道：「從你離開重慶到現在，有七八年了吧？」「準確來說，是六年零十一個月。」夏秋雨淡淡道：「我還以為你大學畢業前就會來找我呢，結果竟一直拖到現在，都七月了。」袁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不是打算考個編製嘛，在家努力學習呢。」「編製？」夏秋雨露出不解的神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學專業是計算機，按照道理來說，不是應該進華為，騰訊之類的高科技企業嗎？為什麼會想到考編製？難道是怕高科技企業待遇不好？」袁林認真的搖了搖頭，「相比其他行業，科技圈工資蠻高的，可我覺得吧，還是有個編製比較穩妥，至於原因嘛，不解釋。」「明白了。」夏秋雨善解人意道：「如何選擇是你的自由，這次你來深圳是剛好路過嗎？」「不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袁林回答道。他低頭看菜單，發現連一份普普通通的蔬菜沙拉都要兩百多塊，實在有夠宰人的，還好是夏秋雨請客，如果是自己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專門來找我？」夏秋雨愣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驚訝。「是啊，我搞了一個用於動作捕捉的小程序，正打算找人投資，你不是剛好在投資公司嗎，認識的人多，所以就想找你幫幫忙。」「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給我幫忙的，將來我要是賺了大錢，少不了你那一份。」袁林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道。原來如此…找我拉投資的…我還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呢，結果…分不清究竟是厭惡還是失落，夏秋雨心情忽然變的十分糟糕，她暗中攥緊拳頭，用一種帶著距離感的聲音問道，「如果我答應給你投資呢？」袁林哪知道夏秋雨的內心戲，頓時大喜說道：「你如果投資那自然最好了，說真的，我這人有點社恐，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要是你把其他投資人介紹給我，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但要是你的話就沒問題了，畢竟咱們一起在江邊游過泳，一起吃過火鍋和小面，是老交情了。」夏秋雨道：「好一個老交情，所以你來找我之前就已經想過，認為我一定會投資你？」袁林愕然道：「沒錯啊，你的工作不就是找投資項目嗎？不瞞你說，這也就是因為咱們倆有交情，這麼好的投資機會，我才第一個想到你，否則一旦公開出去，不知多少人會追著我投錢呢。」「唉，我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胃疼啊？」「我沒事。」夏秋雨怒極反笑說道：「你說的對，尋找有潛力的投資項目，的確是我的工作，如果你希望我以工作態度對待你的話，那好吧，就如你所願。」「不麻煩的話，現在我想看看那個，被你稱為一定能賺大錢的小程序。」這…袁林遲疑道：「現在就看？要不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夏秋雨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沒有吃飯的心情，你先吃吧，我看看項目。」「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袁林把手機拿出來，調整好交給夏秋雨，自己則打開菜單。「鵝肝是著名法式大餐，不過冷的鵝肝會不會像豬肝一樣，-比較油膩呢？」「咦？這個戰斧牛排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嘛，就是價格有點貴，反正這頓飯夏秋雨請客，以她的身家，應該不會在乎吧？」一路坐火車過來，此刻袁林真有點餓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點菜方面，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夏秋雨表情的變化。夏秋雨從一開始帶著怒意接過手機，到後來深情漸漸專註，最終她嬌嫩的小嘴微微張開，滿臉震驚，露出不可思議般表情。「就這麼決定了，我要一份戰斧牛排，一份西班牙海鮮飯，再加上馬賽魚湯。」「咦？你怎麼這副表情？是不是因為我點的東西太貴了？要不，把牛排去掉？」直到袁林合上菜單，才發現夏秋雨一臉震驚到極致的表情。袁林以為是因為自己點了餐廳里最昂貴牛排的原因，於是急忙改口，要把牛排去掉。「這就是你的項目？」夏秋雨聲音激動問道。「是啊。」袁林點了點頭說道：「在科技圈，動作捕捉技術現在很熱門的，它不僅是虛擬現實的基礎，汽車自動駕駛，三維動畫電影，這些全都需要動作捕捉技術。」夏秋雨咽下一口吐沫，沉聲說道：「雖然我不太懂科技方面的事情，但你這個動作捕捉技術真的很厲害，無縫切換，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告訴我，究竟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這…袁林猶豫，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不是我瞞著你，只是就算我講了，你也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