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雙方的算計

第六十章 雙方的算計

更新時間:2012-08-28

東昌城外三十里,遼軍大營內,天山勇和金福侍郎都穩坐在大帳內,只有小將軍阿里奇與楚明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地左顧右盼。忽地,小將軍阿里奇不禁搖頭道:「你們這幫文人墨士,說話遮遮掩掩的,如同雲山霧罩一般,一點兒也不爽快,急死某也!」

忽聽身後有人道:「小將軍此言差矣!謀士和武將如同一個人的左右手,缺一不可,怎麼能厚此薄彼呢?」

小將軍阿里奇回頭一看,只見那人年紀甚輕,卻是飄然有出塵之狀,一雙眼睛散發著睿智的光芒,正是金福侍郎,不由面色一紅,躬身道:「某出言無狀,還望侍郎大人莫要見怪。」

金福侍郎哈哈大笑:「你我交情莫逆,些許小事自不會放在心上。」

小將軍阿里奇伸出手掌,拍了拍金福侍郎的肩膀問道:「金福侍郎,快告訴某,國舅大人到底是何用意?」

金福侍郎皺了皺眉頭,忍著肩膀上傳來的疼痛道:「東昌知府童通和兵馬都監沒羽箭張清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雖說我軍能夠到此,童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他只是想利用我們除掉沒羽箭張清而已,並不想讓我們進入東昌城。如果我軍逼得太緊,他們就會合力抵抗。此番我軍後撤三十里,東昌城暫時得以保全,以童通的性子,有可能會先下手為強,沒羽箭張清!也有可能暗地代開城門,引我等入城。國舅大人此舉,一來是要坐山觀虎鬥,二來是等待洞仙侍郎解回來的糧草。因為,營無餘糧乃軍中大忌。」

「讀書人的腦子就是好使!某怎麼就想不到這些呢?」小將軍阿里奇一拍自己的腦袋,一臉的欽佩之色:「國舅大人真神人也!在這土丘上轉了幾圈,就想了這麼多!你金福侍郎也不差,隻言片語便猜到了國舅大人的心思!」

「某豈敢與國舅大人相提並論?」金福侍郎被小將軍阿里奇憨厚的樣子逗樂了:「自古人無完人,小將軍又何必自謙?你本就是斬將殺敵、衝鋒陷陣的一把好手,如再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那我們這幫人就要沒飯吃了!」

小將軍阿里奇一想正是這個理,也哈哈大笑起來:「如此說來,是某貪得無厭了。不該,不該,著實不該!」笑著笑著,他突然嘆氣起來:「計是好計,只是這段時間沒有仗打,要憋壞某了!」

「等不了多久的。」金福侍郎慢條斯理道:「童通此時正在觀望,國舅大人已經請一人前去拜見童通,想必童通很快就能做出決定!」

「誰有這麼厲害?」小將軍阿里奇好奇地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也!」金福侍郎也賣起了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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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昌城內,知府後宅,童通小妾張氏的卧房內。

「相公,您可要想好了!」張氏大驚失色,起身道:「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您與沒羽箭張清已經是水火不容,眼下遼軍兵臨城下,他才隱而不發,如果遼軍一退,張清必定在托塔天王晁蓋的幫助下反戈一擊,縱是相公有童貫大哥撐腰,只怕也是遠水難解近渴。唯今之計,只有與遼軍裡應外合,除去張清、晁蓋等心腹之患,把東昌府牢牢地握在相公手中,就是朝廷中宿元景想追究此事,也只能是鞭長莫及!俗話說,山高皇帝遠,何況他一個多年受童貫大哥壓制的宿元景?」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童通長嘆了一聲道:「我只是擔心引狼入室呀!遼軍入城之後,如果不聽號令,燒殺搶掠一番倒還罷了,怕只怕他們賴在東昌府不走了,到那時,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別說樞密使是我的堂兄,就是趙官家是我的親哥哥也救不了我的性命!」

「相公為何前怕狼,后怕虎?這可不是你的性格?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張氏笑了:「其實,相公的心裡比誰都明白,東昌府乃是大宋王朝的腹地,以區區三兩萬遼兵,豈敢在這裡久留?況且,遼軍的目的除了沒羽箭張清的項上人頭之外,就只有是糧草、金銀和女人了,只要相公滿足了他們這三個條件,以康里定安的精明,會一直呆在東昌府被殲滅嗎?」

這一句話宛如一盆涼水潑在了童通頭上,讓他的旖旎郎情頓消,披衣起身道:「我心裡煩,到院里走一走。」

望著童通的背影,張氏的眼中射出了熾烈的怨毒光芒,咬牙切齒道:「托塔天王晁蓋,膽敢殺我兄長,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是與遼軍裡應外合,除掉張清與晁蓋?還是暫時隱忍,靜觀其變?」童通心亂如麻,獨自一人在院中徘徊。兩條路,無論選擇那一條都不那麼容易。院內沒有閑人,極其幽靜,只有幾棵老柳,給熱乎乎的晚風拂著,寂寞無比地搖晃著茂密的枝條。童通就那麼如一桿冰冷的長槍,筆直地佇立在柳樹下,抬頭望月,卻見那輪殘月如同他的內心一般清冷。

童通正在發獃,忽聽背後傳來一聲讓他心頭一熱的問候:「相公,莫非在為明日的戰局憂心?」聲音柔和嫵媚,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童通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小妾燕氏踏月而來。童通轉過身去,拉住了燕氏春蔥般的柔荑,望著她娟秀的容顏,不忍心對她隱瞞,輕聲道:「哪裡!我是在憂心沒羽箭張清和托塔天王晁蓋——」想到他和張清錯綜複雜的關係,童通滿腔的愁緒瞬間涌了上來,不由長長的又嘆了一口氣。

燕氏的眼波微微一盪,道:「嚴格說起來,托塔天王晁蓋乃是我等的大恩人,沒有他,只怕此時此刻,東昌府已經落入遼兵之手,相公為何要憂心於他?至於沒羽箭張清,乃是我東昌府的擎天一柱,豈能自相猜疑?妾身也知道你與張清之間的恩怨雖是多年累積而成,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相公,莫非您還有什麼難處?千萬莫要悶在心裡,說出來聽聽,或許妾身能相助一臂之力!」

「一言難盡呀!」童通深深望了燕氏一眼,剛要說,但見她靈動的雙眸在月色下熠熠生輝,不由看得呆了:「夫人,你真美!縱是天上的月亮,也被你比了下去。」

「妾身哪有那麼好?」燕氏玉頰生輝,月下看來別有一番溫婉韻味。可她話音剛落,月亮便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之中。童通笑道:「我沒騙你嗎?月亮都害羞了,看來它也有自知之明。」燕氏眼中的喜悅一閃而過,輕聲道:「相公,還是說正事吧。」

「依你。」童通見燕氏非要聽,就把自己為了除掉張清,暗中放遼軍入境之事老老實實地講了出來,末了還嘟囔了一句:「我只是想讓張力和黃凱獻了張清的人頭之後,再給遼軍一些金銀,打發走他們了事,誰知,半路殺出一個托塔天王晁蓋,將事情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擔心的是,遼軍退兵之後,張清會根據張力和黃凱留下的蛛絲馬跡,把矛頭指到我的頭上,如果真給他尋出證據來,只怕童貫大哥也保不了我。」

「相公,這麼大的事,你瞞得妾身好苦!」燕氏幽幽一嘆,正色道:「妾身聽說過張清的為人,雖說好勝心強了一點兒,但容人之量還是有的。只要相公到他府上負荊請罪,並與他齊心合力,守住東昌府,妾身相信,張清一定會既往不咎的!妾肺腑之言,望相公三思而後行。」

「讓我到他府上負荊請罪?我不去!」童通使勁搖了搖頭說道。

「一定要去!」燕氏斬釘截鐵道:「相公,是男人就應該有所擔當!你犯了那麼大的錯誤,僅僅賠個禮道個歉就做不到嗎?難道你的面子比性命還重要嗎?」

燕氏這一席話毫不留情地揭開了童通的傷疤,說中了他內心的痛處。童通的臉色由白變紅,又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白,終於,他向燕氏深施一禮道:「夫人,你金玉良言,為夫受教了。明日一早兒,我便當眾向張清道歉,並與他齊心合力,守住東昌城!」童通說著,還是心有所慮道:「可是,東昌城真的能守得住嗎?」

燕氏尋思片刻,忽地眼前一亮,道:「相公何不修書一封,將遼軍引進城來,再在城內設下埋伏,必定全殲遼軍主力也!」

童通喜上眉梢道:「夫人,你真是女中諸葛也!如果真能夠因此退了遼軍,相信張清也不會再找為夫的麻煩了!」

「相公從善如流,妾身心甚慰。」燕氏嫣然一笑,牽住了童通的大手,嬌聲道:「相公,夜已深了,我們還是回房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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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鐵漢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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