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牢獄之災

刑部大牢。

「喂，那邊兒的，起來吃飯了。」

獄卒提著食盒走到牢門邊，也懶得開鎖，直接將碗里簡陋的飯菜和清水隔著牢門的縫隙塞了進去，全然不顧裡面的食物因為這樣的動作灑了大半在骯髒的地面上。

有路過的同僚瞧見了，打趣道：「李四，這位在外頭可是有人罩的，你這般怠慢於她，不怕上頭怪罪下來？」

「嗐，可省省吧，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時候了！她可是殺了離火宗四長老愛徒的殺人兇手，指不定哪日就要廢了修為送去處死了，誰還管她的死活？」

李四不屑地撇嘴，將手指上沾染的油漬都蹭在衣服上，站起身來，看向那蜷縮在草垛中一動不動的嬌小身影，眼中流露出一絲畏懼。

「你說，這女人生得如此嬌弱美麗，修為也不過煉體，怎生就是個能下那樣狠手的人呢？我聽說那人的屍身被戳得稀巴爛，跟個篩子似的，抬的時候腸子都流了一地，怪怕人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死得這樣慘倒怪不得這女人，只怪他命不好，碰上了個拿著孔雀翎的主兒，讓孔雀翎貼著肚腹鑽了臟腑，可不就成了那般模樣嘛。」

提到那離火宗弟子凄慘的死狀，獄卒張三也有些唏噓，卻因其當差的時間久，見過的世面比李四多的緣故，對此並不十分感興趣，反而將目光落到了那身陷囹圄的美人身上，笑得曖昧。

「我說老弟，你看這夜深人靜的，也就咱倆在這當差，那美人獨自躺著想必也寂寞難耐，不如……」

李四瞪大雙眼，對他的大膽感到不可置信：「你瘋了？那女人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日後要讓他知道你睡了他的女人，豈不會扒了你的皮？！」

「慫貨，太子都多久沒來看過她了？離火宗為了這事已然鬧了多日，連陛下都驚動了，他那般尊貴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想必早就棄了她了。」

李四看了一眼那受了鞭刑，氣息奄奄卻仍舊難掩曼妙風情的女子，眼中閃過邪念。

「再說了，她與那花名在外的衛振興在山上，孤男寡女一整夜，誰知道有沒有被染指？反正都是個說不清的破鞋了，臨死前讓咱哥倆爽一爽又能如何？」

「你不說我不說，別說太子，就是皇上他也知道不了。」

李四：「……」

大概是從沒見過張三這般狂妄的人，這一時半會的他也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對方，憋了半天才哼了一聲，瓮聲瓮氣道。

「她都多日沒洗澡了，又是血又是泥的，要搞你自己搞，老子沒興趣。」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身後一臉鄙夷的張三。

「呸，裝什麼窮講究，就是不敢罷了，孬種！」

沒有理會獨自離開的李四，張三在褲腰上掛著的鑰匙串中摸索了一會兒，將牢門打開，走進去對著那一身狼狽的少女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正欲上下其手，卻聞得身後一道森冷低沉的嗓音傳來。

「刑部的人當真是好膽子，連本宮的人都敢動！」

藍紫色電光襲來，那尚來不及反應的獄卒瞬間就被雷電劈得渾身焦黑，倒在一邊的地上生死不知了。

一旁跟著軒轅連城進來的的刑部官員見狀，也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在收拾了獄卒之後，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那仍舊處於昏迷中的少女。

看見沐夜笙那滿身的傷痕和臟污，軒轅連城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本宮不是說過，不許對她用刑嗎？你們刑部便是這樣對本宮陽奉陰違的？！」

面對太子的責問，官員一臉苦相，乾巴巴答道。

「回、回太子殿下的話，在您下令之後，臣等確實未曾對九小姐用刑……這些傷，乃是前幾日離火宗三長老來審問的時候……」

「您也知道，離火宗的人素來霸道，他們強行要闖進來審問，下官們實在是……攔不住啊！」

「一群廢物！」

軒轅連城伸手摸了摸沐夜笙的額頭，只覺觸手一片滾燙，不由心疼無比，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她身上，又將人一把打橫抱起，竟是要直接將她帶走。

那官員頓時就變了臉色，連忙上前阻止。

「殿下！不可啊！此人乃是朝廷要犯，您這般將她帶走了，微臣無法與陛下和離火宗那邊交代啊！」

「人都成這樣了，還關什麼關？即便要行審問也得先找醫者保住她的性命才是！父皇那邊若問起，自有本宮頂著，何須要你給什麼交代！」

軒轅連城一腳踹開牢門，看也沒看那目瞪口呆的官員一眼，直接抱著昏迷的沐夜笙出了大牢，餘下之人只覺眼前藍紫色的靈光一閃，便已不見了人影，不由面面相覷。

「上頭只是說找到了新的證物，要再傳人犯問話，可殿下就這樣將她帶走了，只怕……」

一旁的小吏看上去十分擔憂，瞧見自家上官那同樣愁眉不展的模樣，心頭更是打起鼓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官員顯然也對這件事感到棘手，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你們也聽到太子說的話了，這女子是他的人，離火宗動用私刑雖有不對，但咱們刑部未能阻止亦屬失職，殿下不怪罪也就罷了，他要帶人去醫治……且由得他去吧。」

「左右這事陛下是交由太子處理的，咱們這些小官也說不上話，無非是聽憑上頭差遣罷了。」

……

房間內，身體還十分虛弱的沐夜笙剛剛醒轉，正坐在床上喝葯，便已然有仵作帶著隨從走了進來。

西涼重視男女之防，沐夜笙又是軒轅連城的人，因此刑部那邊也多少給了他幾分面子，派來的是個女仵作。

那仵作娘子進門之後先是行了禮，而後才拿出新找到的證物給沐夜笙辨認，從頭到尾的態度都是客客氣氣的，大抵也是上頭吩咐的意思，對刑部的人先前沒能攔住離火宗三長老對沐夜笙用刑一事聊作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