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詩氣爆發，摧枯拉朽
前方的黑霧當中，一個身穿黃衫的少女踽踽行來，輕聲喚道：「叔叔啊，你在哪裡？」
殷歌聽到這個聲音，神色微動，就看到嫂嫂朝自己行來。
「我的夢被夢魘入侵了，但在我夢中，嫂嫂應該是正常的，這個嫂嫂雖然是個幻物，但並沒有危險。」
與此同時，風水盤上指針所指向的坎位正好對應著嫂嫂的方向。
「別被它騙了，它不是幻物，它就是夢魘！」禇雲眠臉色一變，來不及將風水盤塞進百珍豹皮囊，只好迅速將風水盤丟給殷歌，緊接著短劍拔出，身影飄動，朝「嫂嫂」斬了過去。
那個「嫂嫂」轉身就往後跑，動作之快，根本不像一個弱女子能夠擁有的速度。
「禇雲眠！」殷歌急忙把風水盤塞入懷裡，拉著張晴向禇雲眠追去。
「嫂嫂」負傷之後，身體就迅速變化，恢復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樣，臉色慘白，渾身布滿屍斑，它朝著主宅跑去，身影很快就要消失在禇雲眠眼前。
禇雲眠清叱一聲，真氣鼓動，雙足在地上用力一點，腰肢一擺，就像風中的蒲公英輕輕一顫，輕飄飄地向走廊飛出。
殷歌剛剛跑出五六步，眨眼的工夫，禇雲眠和厲鬼都已經消失在漆黑的走廊中。
「禇雲眠這個丟下隊友的坑比！」殷歌心中暗罵，沒有詩氣加持的他與普通人無異，根本比不上禇雲眠這種有修為在身的高手。
「殷……殷先生，現在怎麼辦？」張晴緊緊拉著他的手，神色緊張地說道。
殷歌環顧四周，自己處身於走廊之中，四周越來越黑暗，只能分辨出正在主宅的方向。
「禇雲眠追夢魘去了，如果順利的話，她成功擊殺夢魘，我們就能離開夢境了。我們留在原地等她就好。」
這個時候殷歌並沒有急著追上禇雲眠，而是做出了最保守的決定。
「她應該能對付得了那個夢魘吧？但禇聖女好像智商不太高的樣子。」
殷歌在走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歇息，同時摸出禇雲眠丟給自己的天機盤。
夢中沒有光明，但殷歌看向天機盤卻發現上面的文字都一清二楚。
彷彿自己擁有了夜視能力。
天機盤由內到外是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爻、七星、八卦、九宮，而最外圍一圈則是刻著六十四卦。
當中的指針在臨卦、觀卦以及噬嗑卦這三卦中間輕微擺動著。
「這個東西怎麼用啊！」殷歌上輩子也曾看過一點周易，但對於卦象完全不了解，這輩子雖然每天都浸泡在書海當中，但所讀的都是關於考試的書經，對於這種道家的東西自然是看得滿臉問號。
忽然聽到走道的另一頭傳來了腳步聲，殷歌把天機盤收回懷裡，不動聲色地起身。
「是禇姑娘回來了嗎？」張晴緊張地道。
以禇雲眠的性子如果回來找我們，沒走近前就會開口了，來的要麼是鬼，要麼是夢境里的幻物……殷歌心念電轉，把張晴拉到自己身後：「張晴，你要緊緊跟著我，接下來無論遇上什麼怪物都不能和我走散。」
「嗯，我知道了。」張晴緊張不安地道。
踏，踏踏……
隨著腳步聲不斷接近，一個臉色陰沉的小老頭出現在走廊上，他手中拿著一口鋒利的殺豬刀。
這個小老頭又活過來了，不妙啊，在張晴夢裡這個小老頭體力比我還好，沒有武器打不過……殷歌緊緊盯著小老頭手上的殺豬刀，護著張晴緩緩後退，目光掃視著周圍，尋找著能夠當作武器的工具。
「剛才讓你逃走了，嘿，這一次沒有那麼容易，殺了你后，我就把你砌在牆縫裡。」小老頭一邊走近一邊獰笑，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沒有武器……殷歌的心微微一沉，說道：「幹嘛非要為難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和你又沒有什麼仇怨，不如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老頭嘿嘿冷笑，就在這時，殷歌身後也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一個被剝了皮的血人一腳高一腳低地走來，身上還在滴答著鮮血。
張晴看到這個血人，已經被嚇得臉上慘白無色。
「又來一個……我忘了他們兩人就住在張府的主宅。」殷歌暗道：「禇聖女去了這麼久沒回來，不會失手了吧？這個坑貨還以道家聖女自居。」
「跑！」
殷歌突然拉著張晴的手就從走廊躍出去，向庭院的方向躥去。
他無暇辨別方向，拉著張晴在庭院當中四處亂躥，心中期盼著禇雲眠快點回來。
身後變成血人的素娥以及持刀的小老頭都是窮追不捨。
前面又是西南的院子，殷歌急忙帶著張晴剎住腳步，躲到院子當中，帶著張晴趴在草叢中當伏地魔，壓低了聲音說道：「張晴，你以前做噩夢哪裡最安全？」
張晴聲音顫抖道：「以前做噩夢我都會嚇醒過來。」
得，問也白問……殷歌又道：「那在你夢裡，除了素娥是鬼，張啟榮是殺人犯，張府下人是怪物，還有沒有其它東西？」
張晴道：「我……我還曾夢到過我父親的小妾……」
「你父親的小妾？」
「我夢見她變成了蛇，纏著我父親。」
所以說這些少兒不宜的東西不要讓小孩子看到，否則會留下心理陰影的……殷歌抬頭朝遠方看了一眼，說道：「是不是那種腰肢特別長，喜歡纏在樹上，跟蛇一樣的怪物？對了，還會吐信。」
「對……你怎麼知道？」張晴顫聲道。
「你看看那個是不是你父親的小妾？」殷歌指著前方說道。
張晴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跟蛇一樣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爬到前面的樹上，就掛在樹枝上，伸出腦袋，雙眼散發出猩紅的光芒。
「啊！是她，是她，就是她！」張晴嚇得大叫道。
殷歌道：「你年紀輕輕的幹嘛把家人都想象成怪物，現在我們在你噩夢中都出不去了，你說如何是好？」
張晴顫抖不已，沒有答話。
身後傳來腳步的聲音，以及滴滴嗒嗒的聲音。
殷歌回頭一看，張啟榮持刀追來，血人也同樣趕到。
「我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小老頭獰笑著緩步走近，手中的殺豬刀向前挺起。
血人一腳高一腳低地走來，雖然沒有說話，但身上陰冷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樹上的蛇形女人也朝著殷歌爬來，猩紅的雙眼折射出殘忍的光芒。
「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你們的追殺。我不跑了，我攤牌了，我是儒家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殷歌道。
小老頭獰笑不止，挺著殺豬刀已經走到殷歌身前五步的距離。
張晴死死抓住殷歌的手臂，她已經絕望了，如果在這裡死去，現實中肯定也會死掉的了。
殷歌道：「別怕，你父親花三百兩白銀為你驅邪，我就一定會保你平安無恙，不過三百兩白銀還是少了點，誰知道你做的噩夢這麼恐怖呢？做個春夢不好嗎？」
張晴不能理解身邊這個男人到了絕境還能這麼風輕雲淡地開著玩笑。
「去死吧！我會把你砌進牆壁里！」小老頭獰笑著沖了過來，殺豬刀朝著殷歌捅去。
猶記得上輩子某個遊戲女角色曾有一句台詞「我會把你砌進神像里」直接讓玩家抽爆卡池，但小老頭這句話怎麼讓人感到那麼頭皮發麻……
殷歌一正神色，朗聲誦道：「浩氣衝天貫鬥牛，英雄事業未曾酬。」
這兩句詩的水平固然只能算一般，但在念出的一剎那，殷歌胸口彷彿湧出一道清光，直衝天空。
張晴眼睛陡然瞪大，雖然身邊的殷歌仍是那個書生，但這一刻他卻彷彿變了一個人，身上充斥著一股浩然正氣。
「手提三尺龍泉劍，」小老頭手中的殺豬刀已經刺到殷歌胸前，而殷歌也在這時念出了第三句詩，在他掌心，竟然出現了一口寶劍。
這口寶劍出現得極為自然，彷彿之前就被他握在掌心。
龍泉劍「當」的一聲，直接架住了小老頭手中的殺豬刀，將他的殺豬刀震得倒飛了出去。
「不斬妖邪誓不休！」
隨著最後一句詩從殷歌口中緩緩念誦出來，他身上的氣息已經完成了蛻變，變得凌銳孤冷，如同一個正氣凜然的劍客！
下一刻，殷歌向小老頭快步衝出，手中由詩氣凝結而出的長劍輕輕斬出。
小老頭舉起雙手上前抵擋，瞬間雙臂被一劍斬斷，失聲慘叫著向後急退。
變成鬼魅的血人從左側朝著殷歌撲擊而來，血腥味撲面而來！
殷歌手中龍泉劍輕吟一聲，微微側身，長劍刺出，雖然出劍速度不算快，但仍是透過血人的胸口。
緊接著，殷歌拔出龍泉劍，蛇形女人已經從他背後襲來，張牙舞爪地抓向他後頸。
殷歌迅速向前一閃，躲過蛇形女人的攻擊，接著雙腳在地上用力一點，暴射而出！手中龍泉劍劃出一道紅色的劍光！
嘶！
蛇形女人的身軀直接被這一劍斬成了兩段。
摧枯拉朽！
只能以摧枯拉朽這四個字來形容這轉瞬即逝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