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紅顏禍水?她可不像!

第167章 紅顏禍水?她可不像!

「祁歡!」秦頌直接喊了她名字。

祁歡微微一愣,循聲回頭,等看到是他,就更是詫異。

只這人瞧著還是以往那副冷淡疏離的矜貴模樣,精神也很好……

卻肉眼可見的較之前些天清瘦許多。

之前武成侯府的秦太夫人登門,是有說過秦頌著涼生病,神情言語之間滿是憂色,後來外面傳閑話的時候又說他因為被宮裡逼著退婚的事,氣病了,這話祁歡就只一笑置之。

但——

外面傳,說他有幾日不曾上朝,這卻應該是真的。

「上回秦太夫人過府,聽她說秦小侯爺病了。」祁歡盡量偽裝真誠的扯出一個笑容來,「如今看著應該大好了吧?」

秦頌也算看透了她的本性,她說話是真是假,他一目了然。

他負手踱步走到近前,保持在一個三步之外,相對禮貌的距離站定。

唇角勾了勾,語氣卻微透出幾分嘲諷:「假惺惺的話說來可沒意思,本侯與你還不算熟?若是當真有半分關心,怎不見你去探病?」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這麼個不近人情的臭脾氣。

祁歡被他噎了一下。

但是小孩子才沒事找事,和他這種人抬杠鬥嘴。

她只乾笑一聲,直接掩飾過去:「我家裡最近事情也多,自顧不暇。」

這話出口,卻又頂得秦頌胸口一陣窒悶。

他明知道她就是個尋常的託詞,並無任何映射與深意,可——

這幾天坊間傳言,以及她與顧瞻之間來往的種種,他是盡數知曉的。

她的確是事情很多又很忙,顧瞻每天都往她府上跑。

雖然秦小侯爺不苟言笑,彷彿生來就是一張冷臉,可在其他場合,或者對著旁人,他偽裝情緒也都是遊刃有餘,收放自如的。

卻獨獨……

現在在祁歡面前,總是容易情緒波動,並且很難掩飾。

祁歡明顯看見他臉色又沉了幾分下來。

但隨後,他卻並未發作。

秦頌只是深吸一口氣,表情又強行冷靜下來。

他神情慎重的正視她的面孔:「之前種種,是我剛愎自用,行事過於偏激了,很有些……對你不住。」

他這——

守株待兔等在這,居然是特意為著來道歉的?!!!

這還是那個從來狗眼看人低,高高在上的秦小侯了嗎?

祁歡大為意外,一時接不上茬兒。

她身邊,祁長歌則更直接,盯著秦頌在看的眼神活像是在看鬼!

誠然,秦小侯爺確實不是個習慣服軟之人,他所謂的道歉……

也僅限於此!

要他直接說「對不起」「原諒我」之類的話,大概無異於活剮了他!

所以,緊跟著他話鋒一轉,繼續道:「還有前幾天的那件事,本侯說話算話,欠著你的人情不會賴,你有需要,儘管說話就是。」

祁歡聞言,立刻點頭:「好啊。」

其實秦頌道不道歉,她從來就無所謂。

只是……

這回她真把祁正鈺惹毛了,很是需要秦小侯爺這個統一戰線來提升安全感,他沒打算賴賬,那便最好不過。

秦頌看的出來,說這話時,她一雙眸中的光彩瞬間就被點亮幾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最真實的愉悅和歡喜。

但是這裡人來人往,祁歡也不便與他多說:「今日也不很方便,旁的事,咱們以後再聊吧。」

說著,想到了點什麼,忍不住又隱晦的提醒了一句:「我祖父近來年歲大了,脾氣更是見長,小侯爺留神。」

那老頭子才不會消停。

現在和秦頌之間結了仇,保不齊又要想什麼陰招,先發制人。

秦頌扯了下唇角。

上回的經歷的確叫他如鯁在喉,很是不愉。

他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

祁歡於是又道:「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可是,秦頌站著不動,似乎也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祁歡狐疑四下掃了眼,這才注意到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還停著武成侯府的馬車。

這是——

有女眷隨行?

祁歡不由的更加詫異,試探提醒:「怎麼,秦小侯爺今日也是來瑞王府吃壽酒的?」

秦頌挑了挑眉,沒言語,算是默認。

祁歡心裡便微微開始有點慌:「這……不太好吧?」

秦頌這人,在朝中也屬於和自家三叔一樣,比較有個性的那種,只兢兢業業辦自己的差事,從不站隊。

他手握著京畿防務,雖說只是個副指揮使,也是握有實權,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

甚至於——

在兩位皇子眼裡,他可比祁文晏要吃香的多,是他們正想拉攏的對象。

今日他來雲珩府上赴宴,不管他自己是怎麼想的,落在外人眼裡,都會覺得這是釋放了某種信號。m.

然後——

祁歡同時想到的還有顧瞻所說,上回他沿路設伏截殺,意圖將太子置之死地一事。

祁歡心頭一緊,心裡立刻就又開始有些亂。

秦頌面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扯了扯嘴角,剛要說話,隨後卻是目光一冷,視線直直看向她身後方向,涼涼道:「這地方,顧世子都來得,本侯就來不得了?」

祁歡下意識回頭。

果然就看顧瞻從巷子另一邊打馬過來。

他翻身下馬,卻直接從瑞王府的大門口穿行而過,先走了過來。

祁歡不知道這倆人之間真正的過節和彼此的想法,如今是一看他倆撞在一起就頭皮發麻。

「見過顧世子。」是祁長歌先行見禮之後,祁歡才如夢初醒。

顧瞻卻是自出現開始,視線就鎖定在她身上,沒等她開口,便是垂眸溫聲道;「來多久了?」

祁歡本能的回:「也就剛到。」

顧瞻:「那進去?」

祁歡點點頭,轉身就跟著他走。

誠然——

這會兒她是緊張的腦子幾乎忘了轉,全是本能的反應。

沒辦法,顧世子的神情語氣都溫和的太能蠱惑人了!

秦頌登時目色一寒,臉色刷的就沉了下來。

祁長歌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不禁有點慌了,暗中去扯了扯祁歡袖子,低聲叫她:「大姐姐……」

祁歡如夢初醒,驟然一個回神。

她腳步刷的頓住。

顧瞻側目,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

祁歡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的秦小侯爺現在一定是正在試圖用眼神殺死她!

可端水大師這活兒,她著實做不了,就只想先把自己摘乾淨了:「您二位不單獨聊聊嗎?一會兒進去了,就是人家的地方,動起手來……怕是不太好?」

誠然,她這陳述的絕對是客觀事實。

此言一出,顧瞻與秦頌就齊齊變了臉色。

祁長歌更是羞窘的臉上通紅,差點沒暈過去……

恰在此時,巷子外面又有轎子抬進來。

有人噗嗤笑了一聲。

轎子落地,有護衛掀開轎簾,著蟒袍玉帶,束著金冠的二皇子云崢走了出來。

顧瞻和秦頌於他而言,都是老熟人。

他視線卻先刻意掃了眼「閑雜人等」的祁家兩姐妹,眼中略略閃過一絲驚艷,但這神情也不動聲色的飛快收斂。

最後,還是望定了顧瞻與秦頌二人,笑道:「老四這府上今日好大的面子,顧世子與武成侯都來了,這可……當真是稀客!」

他那語氣,就拿捏的很耐人尋味。

刻意緩了一下,有意咬重了最後幾字的讀音。

顧瞻原也不需要澄清自己的什麼立場,可即便他就是為著祁歡來的,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公開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

所以,他說:「太子殿下被陛下留在了宮中議事,要晚些過來,托臣先行過來替他打個招呼。」

秦頌也道:「素日里衛所雜物繁多,微臣也是脫不開身出來閑耍,正好今日因病告假,就隨舍妹出來走走了。」

他依舊是沒有站隊的打算。

就算雲崢懷疑他也沒關係,今日他既來的是瑞王府,下回他寧王府有事下帖,也去走一趟就是。

一碗水端平,之後他依舊可以獨善其身,冷眼旁觀這兩位皇子殿下鬥法。

雲崢笑了笑,也不打算過分糾結他二人的託詞。

只……

祁歡方才的話,產生了歧義,他款步上前,視線就又落在了祁家姐妹面上:「你是……」

他對祁歡的這張臉,多少有些印象。

上回在宮裡,因為那幅畫作的事,祁歡留在了最後。

雖然當時大家都忙著迎合帝后心意,並未過多關注這個姑娘,可雲崢雲珩這些人都不是草包,眼觀六路是起碼素質,還是有記住這個姑娘的。

他這是明知故問。

祁歡大大方方的帶著祁長歌見禮:「臣女姐妹是出自長寧侯府的祁氏,見過寧王殿下。」

如今退去了病容,祁歡的容貌在京城閨秀中絕對算的上出眾,何況身邊還站著個艷壓群芳的祁長歌。

男人大抵好色,這是如何掩飾都掩飾不掉的毛病。

雲崢與她問完話之後,目光明顯又在祁長歌面上多流連了片刻。

與男人的好色相輔相成的……

女子對男人太過侵略性的眼神也極為敏感。

雖然這位寧王殿下面相看似端方,目光甚至可以說是坦蕩無比的,祁長歌還是心裡感到了不適,下意識的垂眸,微微用力抓住了祁歡的手臂。

祁歡不動聲色挽了她的手,直接就對幾人屈膝一福:「不打擾殿下你們敘舊,臣女二人告退。」

顧瞻二人都站著沒動,雲崢縱然有一刻被美色迷了眼,也不至於本末倒置,扔了他倆在這兀自去追美人兒。

祁歡領著祁長歌順利脫身,在王府門口的管事那裡遞了帖子,奉上帶來的一份禮物,就有婢女引路,帶她們往花園裡去。

祁長歌平時出門少,但是她容貌確實出眾,事實上每回出來出局子都免不了被人打量。

這種事情,她習以為常,方才覺得害怕是因為雲崢的身份屬實太高了些,壓迫力實在太強。

等著離開了對方的視線範圍,她也就很快恢復正常。

四王府這日的宴席也辦得盛大,朝臣中,雲珩一黨的自然必須前來捧場,中立黨派,有些人並非真的正直,只想兩邊不得罪,也會為了做面子情前來,再有太子和雲崢的人,有些為了探聽消息之類,也會露面……

總之這開宴之前,他王府里已然是賓客如雲,熱鬧非常。

婢女將祁歡二人領到大花園的入口處便就退下了:「諸位姑娘公子們都在園子里遊玩,我們王爺說今日諸事隨意,請二位姑娘不必拘禮。園子里穿粉色和橘色的都是府上仆婢,姑娘如有需要,隨便吩咐他們即可。」

「好,多謝姑娘替我們引路。」祁歡客氣與她道了謝。

四王府里的規矩到底是沒有宮裡嚴苛,今日是准許帶貼身的僕役入內的。

這王府的園子也不是隨便就有機會來的,祁歡自然不會便宜外人,再加上她對雲芷那丫頭也信不過,所以就帶了星羅也雲兮兩個。

兩個丫頭,雖然一個精明,一個呆萌,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知規矩懂分寸的,跟著出門全都規規矩矩,斷不會惹事。

進了園子,兩人也是緊跟祁歡身後,只是有些興奮的四下打量而已。

祁長歌忍了半晌,這會兒避開了王府的婢女,這才半真半假的打趣起祁歡來:「大姐姐,你不擔心顧世子和秦小侯爺真打起來啊?老實說,他倆今天該不會都為著來見你的吧?」

這言語之間打趣的什麼,祁歡甚是明了。

顧瞻對她有意思,就差昭告天下了,至於秦頌……

他近來態度轉變有點大,她也不會察覺不到。

「那是他倆原來就不對付,打起來也跟我沒關係。」祁歡不想跟她這個小丫頭片子討論自己的感情問題,打著哈哈一語帶過:「而且我自己幾斤幾兩難道不清楚嗎?你看我長得像是紅顏禍水?」

祁長歌很認真的看了她兩眼。

她自家大姐姐確實生得不醜,就這個性格作風……

那位顧世子和秦小侯爺的品味和眼光多少有些與眾不同吧,要不然怎麼都覺得她這性格會敗男人好感!

於是,祁家二姑娘很是實事求是的中肯評價了一句:「好像……還是我比較像……」

噗!

身後兩個小丫頭聞言,頃刻間笑了個花枝亂顫。

祁歡也忍俊不禁,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對方。

祁長歌平時也不敢肆無忌憚開這種玩笑,但她最近心情抑鬱,今日出了門,開朗多了,多少有點放飛自我。

可祁歡這麼一打趣兒,她卻登時又有些受不住,拿著帕子去捂對方的嘴:「哎呀,你們小點聲……別鬧啊!」

羞的臉通紅。

主僕四人鬧在一起,正且開心時,星羅卻於瞬間斂了笑容,扯了扯雲兮,示意她注意儀態。

然後走上前去,又低聲提醒祁歡:「是三小姐。」

祁歡二人止了玩鬧,循著她視線看過去,還當真是看見了祁欣也在園子里。

祁歡倒是還好,祁長歌臉上笑容卻於瞬間淡了下來。

她看見跟祁欣在一起的高雲渺:「她是搭了高家表妹的路子來的?」

她雖然不知道家裡最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大房和二房之間的關係冷下來了,幾乎已經斷了明面上的來往,這一點卻是瞞不了人的。

四王府的門檻兒,不是這麼好進的。

他們帖子送去長寧侯府,也只點名是給祁歡的。

若在以前,祁歡是會主動叫人去問,祁欣若是想來,也不在乎帶一個還是兩個……

這次,一來是兩家關係不好了,二來也是她自認為這次壽宴也不是什麼好場合,所以就沒理祁欣那邊。

但是現在,這個祁欣也很有意思!

本來家裡就是因為二房不安分和老頭子偏心,才引得兩房之間起了嫌隙,她們一屋子姐妹到底還沒過直接衝突和翻臉的時候,自家有門路她不用,卻繞著家裡去找了高雲渺借光。

這是生怕外人不知道家裡兩房鬧翻了,還是明明白白給了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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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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