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自作聰明的蠢貨!

第242章 自作聰明的蠢貨!

雲澄說完,又直接收回視線看向了雲崢。

她沒問雲崢怎麼會是這麼一副裝扮,只先說道:「二哥不必擔心,我手底下有分寸,她那傷仔細養上三五個月基本看不出來。」

雲崢被她堵得一時語塞。

葉尋意的臉,根本不是他此時最關心的。

而葉尋意聽聞雲澄對雲崢的稱呼才終於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小姑娘如此囂張,原來她就是皇室最神秘也最得皇帝寵愛的那位嫡出公主嗎?

由於上輩子的昭陽公主就是個永遠遊離在大局之外的「無關人等」,所以就導致這輩子葉尋意壓根沒研究過或者琢磨過她。

但是明顯——

這位小公主恃寵而驕,皇族宗室的人包括雲崢都對她極為忌憚和忍讓!

葉尋意捂著流血的臉,抿緊了唇,神色已經從輕蔑的打量變成謹慎的戒備。

雲崢那裡憋半天,終究還是怒火難平,沉聲斥責了一句:「昭陽,你太放肆了。」

昭陽公主沒應聲。

既沒有反駁,卻也更沒打算道歉。

她不過就是傷了雲崢的一個妾室而已,就算出師無名,也沒人敢咬著此事追究她。

何況——

雲崢此時關注的重點也不在她。

他匆忙扒了貼身侍衛的衣裳穿了追過來,卻沒發現高雲渺而只剩下祁歡在這裡,此時便是目光狠辣,陰沉沉的盯著祁歡。

只——

也沒辦法開口詢問高雲渺被她弄哪兒去了。

橫豎不該得罪的也得罪了,祁歡也沒怕他,面色比他更冷的直直的瞪回去。

場面僵持片刻,還是雲澄先開口:「小舅舅出京之前託付我關照祁大小姐,既然好巧不巧今天被我遇上了,不管二哥與她之間有什麼過節……人呢,我先將她帶走,若是她衝撞或者得罪了二哥,你們別私底下解決,去找父皇或者母后當面對質。」

頓了一下,她又解釋:「一切公斷了結,省得二哥和小舅舅之間生出什麼誤會或者生出嫌隙。我外曾祖父至今還在為朝廷守著西北邊境,不要為了二哥的私事寒了他老人家和邊境將士的心。」

她說這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說完,甚至也沒額外多看祁歡一眼,抬腳便走。

祁歡自然見好就收,當即跟上她去。

雲崢的一張臉,黑如鍋底灰,卻到底也沒有公然與她搶人。

現在在這裡動起手來,那就不是他和祁歡或者高家之間的事了——

高雲渺那事,他籌謀多時,準備詳盡周密,即使功敗垂成,稍後就算祁歡不依不饒鬧到御前,他也自有辦法開脫,還有脫身的機會。

可——

如果和這位小姑奶奶起了正面衝突……

毫無疑問,他父皇的立場絕對要直接跑偏,他沒事也要變有事。

所以,雲崢即便現在連撕碎祁歡的心思都有了,他卻是捏著拳頭暗中忍了又忍,盡量不叫自己當場發作出來。

眼見著一場鬧劇就將收場,終究是不肯受氣的葉尋意心一橫,果斷站出來,聲音清晰的揚聲道:「昭陽公主殿下,妾身與您只是初見,人所共見,我對您也並無衝撞冒犯之舉,您卻貿然動手損毀我容貌……縱是陛下寬縱於您,公主殿下您這般行徑難道就不怕往陛下臉上抹黑,損毀他英明聖德嗎?」

她這一字一句,可謂質問的擲地有聲。

祁歡不曉得昭陽公主的口才如何,心裡微微一個咯噔。

她本能的抬眸去看走在她前面的昭陽公主,昭陽公主腳步一頓。

但她刻意緩了片刻,沒等到雲崢出面喝止葉尋意,她也這才轉身,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望定了葉尋意。

她原就是個被寵壞了的驕縱姑娘,鋒芒畢露。

葉尋意居然覺得是被她這鋒利的眼神刺了一下,心裡本能的微微一個顫抖。

但這樣的場面,也不足以鎮住她。

她努力平復了心緒,梗著脖子,站出一份大義凜然不卑不亢的姿態來。

昭陽公主的站姿卻很隨意,甚至還有點懶散,她挑著眉梢冷冷的笑了:「自本宮與你照面到現在,你給本宮見過禮嗎?膝蓋彎過一下嗎?你藐視皇族,藐視本宮,尊卑不分,僭越無禮,莫說本宮只是劃破你的臉……」

她拇指摩挲在劍柄上。

葉尋意本能的感知到了一絲危險,立刻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才有些慌張的跪了下去,極不甘願的改口道:「妾身與殿下只是初見,並非有意冒犯,只是提前並不知曉殿下身份。」

語氣倒是不慌不忙,甚至還邏輯清晰的很。

雲澄看著她,就覺得很可笑。

這女人彷彿自視甚高?把旁人都當傻子糊弄了!

她以為她是誰?也就是自己懶得與她計較,否則就算一劍刺穿她的喉管也理由正當。

她居高臨下俯視著葉尋意,玩味著再開口:「本宮是父皇的親骨肉,父皇偏袒本宮一點兒就被你說成有損英明聖德寬縱於我,你既是如此公私分明識大體,當初你在瑞王府設計毀我四哥和黎燕華清白,事後父皇對你網開一面的時候,你怎麼不當面拒絕他的偏私之舉,義正辭嚴的求他秉公處置,將你降罪凌遲?」

葉尋意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又會被人當眾翻出來,臉上勃然變色。

當時當著她的面,太子云湛並沒有將大理寺查案的結果稟報皇帝,之後皇帝也沒提,那件事就無聲無息的揭過了,她便只當是雲湛因為一時私心將事情隱瞞下來,皇帝是並不知情的。

可現在——

既然連這小公主都將內幕知道的一清二楚,總不能就瞞著皇帝一個人不知道吧?

意識到自己確實是上了皇帝的黑名單,葉尋意當即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猛然抬起頭,嘴唇動了動,下意識的想要否認,可是好在臨時打住,沒有說出那些只會自取其辱的話來。

屋子裡那些女眷看著院里的這一幕,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雲崢實在看不下去,終於上前一步擋在了葉尋意麵前,沉著臉道:「昭陽,夠了!父皇當初網開一面,是因為她檢舉老四的罪行有功,功過相抵罷了,哪有什麼偏私?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不要亂說話,這話傳出去,不明真相的百姓還真當父皇是處事不公存心包庇了。」

葉尋意死死的咬著唇,這回倒是一聲不吭了。

雲澄臉上依舊是一副閑適又自在的表情。

「話茬兒還不是你女人先提的?」她聳聳肩,語氣也說不上是語重心長多還是幸災樂禍多,沖著雲崢笑道,「心術不正又喜歡自作聰明的蠢貨,留在身邊遲早要闖禍的,我勸二哥你好自為之。」

「昭陽!」雲崢再次厲聲喝止她,臉色越發陰沉難看。

雲澄自然不怕他的,反而變本加厲的繼續道:「忠言逆耳,我說的是實話,二哥覺得這女人是有幾分喜歡你?若是你們彼此情深似海,那這話就當我沒說,如若不是……她曾經不擇手段怎麼對四哥的,日後有朝一日也有可能用同樣的手段對你。」

雲崢啞口無言。

葉尋意卻因為在無形中被她三言兩語揭了老底,整個心裡翻江倒海,混亂恐慌成一片。

可是——

她沒法反駁,也不敢反駁。

因為她與雲崢之間較勁到今天,雲崢是很清楚她心裡對他就只有恨意的,只是這個男人自負,總以為他是天潢貴胄天之驕子,她即使再恨也只能屈服,並不敢報復。

現在這位昭陽公主拿了雲珩舉例……

毫無疑問,這會刺激到雲崢。

葉尋意跪在他身後,能清楚看到他捏著拳頭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因為隱忍,已經在微微發抖了。

而——

雲澄說她「自作聰明」和「蠢貨」……

這些話,聽起來卻叫她感覺莫名的熟悉。

再細想——

便記得是那位性情乖張不可一世的大理寺少卿祁文晏,他曾經幾乎也用一模一樣的言語辱罵過她!

雲澄說到最後,還不嫌事大的又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當然,你們大可以互相安撫說我這是挑撥離間,橫豎你們是兩口子,我只是個外人。」

她說完,這回就當真再不滯留片刻,轉身便大步汪洋的揚長而去。

祁歡亦步亦趨跟著她。

雲澄的記憶力極佳,沿著來時路絲毫不差的直接在九曲十八彎的園子里尋到了大門口。

臨出門前,祁歡卻是腳步微頓,看向那個專管接待的小院。

她對雲澄道:「我剛燒了他們的屋子,得去櫃檯上交代一聲,另外再跟他們問點事,殿下您……」

雲澄揚言是替顧瞻關照她的,可她和人家畢竟不熟,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不敢一直麻煩對方。

雲澄似乎看穿她的顧慮,隨意解釋:「這個月初開始,西街的廟會將持續半月,我領了巡護治安的差事,最近都在這邊街上,這裡也算我管轄範圍。」

言下之意,她不是特意來的,叫祁歡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祁歡聞言,心裡果然放鬆了幾分。

她對皇室的人天然的不敢過分親近,雖是與雲澄之間隔閡消除不少,面上也依舊保持著該有的身份和客氣,面露感激的微笑頷首:「好,我就耽誤一會兒。」

園子里起了火,已經有很多人就近趕過去了。

消息報到掌柜這,好像園子里還有捷徑,據說掌柜的也親自帶人趕過去了。

「之前是我想溫酒,不小心打翻了炭火,引燃了屋裡裝飾的帷幔,這裡二百兩銀票你先收著,回頭你們核算完損失,還差多少都自管拿著賬單去長寧侯府找我,餘下的我再補給你。」祁歡找到櫃檯上,單刀直入把事情交代清楚。

那桌上有賬房記賬寫菜單的現成筆墨,她隨手抽了一張宣紙,打好欠條蓋了私印遞過去。

綺園雖然有錢也有背景,可他們做生意的,最懂看人眼色,既然祁歡這麼痛快的答應賠償一應損失,他們自然也沒必要為難。

所以——

櫃檯後面的賬房先生和夥計幾乎是滿臉堆笑招呼的祁歡,又噓寒問暖:「也是小店考慮不周,若是早知客人需要溫酒,我們應該安排婢子過去服侍的,小姐您沒有什麼損傷吧?」

也是確定祁歡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火燎的痕迹,他們才敢問。

「咱們運氣都不錯,我們都還好,只是與我同行的姑娘受了驚嚇,先去馬車上等著了。」祁歡也沒提高雲渺的事,鋪墊好了前面的事,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話鋒一轉:「今日我們那桌點菜的菜單麻煩你謄一份給我,還有今日午間你們這裡十桌客人的身份我也需要。」

那邊剛提筆的賬房先生動作一頓,神情立刻改為戒備:「其他客人的身份……這……」

祁歡道:「我們那邊出了事,我怕驚擾到別的客人,萬一他們有人受驚我也好打點安撫,大家同在京城裡住著,以後沒準還要再打照面,總不好為了吃頓飯給弄出什麼誤會和不愉快來。你放心,我只要每一桌預定宴席之人的姓名,至於他們請的誰,或者有什麼事……我不多問。」

她的態度實在太好,又加上後續還有債務糾紛,得要登門從她手裡拿銀子……

賬房先生權衡再三,覺得她要的這些信息確實不算隱秘,畢竟——

如果她真想查,一會兒蹲門口等著,看有哪些人從這園子里出去,也就知道中午都有誰在此用餐了。

不過就是個順水人情的事!

「好吧,那姑娘您稍等。」賬房先生飛快的謄了她要的兩份東西給她。

而祁歡看著他謄寫的工夫,已經將所有信息掌握了。

之後她看也不看將兩張紙折好收進袖子里,又多問了一句:「我表妹下訂的時候要的是你家新出的神仙釀,我們今天就是為了這酒慕名而來,可惜沒喝成,你給我拿一壺吧,賬掛在走水的損失上,我會一併結給你。」

這不算什麼大事,賬房先生遞了個眼色,夥計很快就進后廚去抱了一個泥封的小酒罈子遞過來。

祁歡抱著酒罈道了謝。

其間,雲澄就一直站在身後等她。

見她事情辦妥,也一聲不吭陪著她出來。

大門口的馬車那,唐羽唐絮和雲兮都被塞進了馬車裡,在裡面陪著高雲渺。

衛風帶著一眾護衛戒備。

星羅則是焦急的在旁邊走來走去的不住朝大門裡面張望。

見著祁歡二人出來,她趕緊迎上來:「小姐……」

祁歡把酒罈塞給她,卻是率先發問:「雲渺怎麼樣了?」

「還沒醒,在車上。」星羅道。

如果是祁歡自己遇到這種事,她肯定就毫不猶豫的直接告狀去了。

可現在當事人和受害者都是高雲渺,這個時代女子將名聲看得大過天,她不能替對方善做主張。

祁歡咬著唇,微微斟酌片刻,就又轉頭對雲澄道:「我表妹的情況不太好,我得把她先送回高家去,方才……」

她看了眼綺園大門裡面,難免流露出幾分為難之色,最後還是實話實說,適當示意了雲澄一下:「寧王並未得逞,但畢竟事關女子清白,我得和高家我姑母商量過後才能處理後續事宜。今日多謝公主殿下援手,您就當是不知內情吧,之後的事我會自行處理,不會把您牽扯進來。」

雲澄臉上閑適的表情收了收。

她沒應聲,只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塞給她。

祁歡不明所以,也不曉得這令牌具體功效,拿在手裡不由的愣了愣。

雲澄就勾著唇角笑了:「先借你,不管用的著用不著你都先拿著吧,高家和寧王府的官司任何衙門都不敢隨便接,你若告過去,他們也得先進宮請示,還不如省了這道麻煩,你自己直接去找能管這事兒的人。」

可能也是怕祁歡誤會她的用心,她隨後緊跟著又解釋了一句:「當然,我不是慫恿你去鬧事,究竟要怎麼做,隨你。這塊令牌可隨意進出宮門,無論前朝後宮。事後……我一般都在京郊大營,若是偶爾不在,應該就回平康坊的宅子了,用完之後你還我就是。」

祁歡沒跟她求助,她也沒打算自主插手。

說完,就徑自走開。

翻身上馬,招招手帶著巷子外人一隊官兵直接走了。

祁歡手裡握著那塊令牌,一直目送她拐出巷子,消失在視野之外,這才重新收攝心神。

星羅還且震驚狐疑,扯著脖子吃吃的問:「小姐……這是哪位公主啊?」

「陛下就只一個女兒,你說是哪位公主?」祁歡這會兒心情好些了,回頭沒好氣的嗔了她一眼。

然後就也顧不上她,轉身先登上了馬車。

想了想,她又從車窗探頭出來吩咐跟車的衛風:「我表妹一直昏迷,我不是很放心,別直接回將軍府,我們先繞一下,去同濟醫館。」

「好。」衛風答應著,傳了話給駕車的老井。

馬車裡,高雲渺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怎麼叫也叫不醒。

三個小丫頭守著她,急得簌簌的直掉眼淚。

祁歡自知幫不上忙,也不湊過去添亂,只趁著有空將從綺園帶出來的那罈子酒拆開。

撲面而來的酒氣清冽中又帶幾分甜香,分明就是度數不高的清酒。

果不其然,這並不是高雲渺喝的那種一點就著的烈酒。

或是綺園的夥計被收買,也或者是雲崢的人用了什麼手段,從不知情的夥計手裡換了送過去她們那個院子的酒……

但總歸,這件事很嚴重!

雲崢既然做了,就應該會盡量抹掉痕迹,輕易查不出蛛絲馬跡。

祁歡正是料定了就算追查也艱難,並且在自己明顯勢單力薄的情況下,她便直接放棄,沒有咬住這個細節不放。

老井抄近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同濟醫館。

池雲川跟著顧瞻他們南下了,最近醫館里就只有胡大夫母女坐鎮。

彼時她那鋪子里還有看診的病人,加上祁歡還趕時間,直接就沒把高雲渺搬下車,而是請了她上車來給診的脈。

好在胡大夫查看之後斷言確實只是醉酒,並沒有被下別的葯。

然後,她回鋪子里給抓了一包醒酒湯的葯。

祁歡拿了藥包在手,只對她口頭道謝之後就命老井回將軍府。

確定高雲渺只是醉酒之後,幾個小丫頭也不哭了,就是個頂個頂著倆核桃似的紅腫的眼睛,大馬猴似的。

祁歡看看跟著高家那倆一起哭得打嗝的自家那個雲兮,心情頗有幾分一言難盡。

她定了定神,見她們幾個都冷靜了,這才問唐羽:「綺園飯莊新出了這種神仙釀的事,你家小姐是從哪裡聽聞的?姑母最近不是不讓她出門嗎?」

唐羽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抹了抹眼睛:「是我們府里,一開始是小姐偶然聽見下人們聊天的時候談論,後來打發奴婢去打聽,似是上個月我們二公子與人宴飲,剛好在綺園嘗過,然後就一直讚不絕口。」

高家夫妻恩愛,生了一兒一女,祁文婧的地位十分穩固。

可這時候的男人,幾乎就沒有幾個是不納妾的,夫妻和睦如高家……

高長捷也有兩個庶出的兒子。

大的二公子今年十七,是祁文婧懷長子高雲澤的時候,高長捷的通房丫鬟懷上的,只比高雲澤小半歲。

小的那個,好像只有七歲還是八歲,祁歡就記得不太清楚了。

祁歡的眼神暗了暗,沒接茬。

唐羽的腦子不算笨,兀自斟酌了片刻忽而便是低低的驚叫了一聲:「表小姐,您難道懷疑是我們二公子故意設計引誘小姐去的綺園飯莊嗎?」

另一個丫頭唐絮也驚恐的白了臉,全都緊張的盯著祁歡。

祁歡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只是面無表情的警告了一句:「今日之事事關你家小姐清白,無論你們看見了什麼或是經歷了什麼,回去之後都不要隨便往外說。我不是高家的人,輪不到我指手畫腳教你們做事,回頭……就聽姑母吩咐吧。」

兩個丫頭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又忍不住看了昏迷的高雲渺好幾眼,全都沒敢再吭聲。

祁歡送高雲渺回到高家,直接叫人去請祁文婧過來。

祁文婧這幾日身子乏力,似乎沒太有精神,正在歇午覺,一聽女兒出事也是不管不顧的立刻趕了過來。

她過來時,祁歡已經讓唐絮拿著藥包下去煎藥了。

祁文婧坐在床邊握著高雲渺的手,絮絮叨叨忍不住問了祁歡許多。

祁歡耐著性子先勸慰,告知她高雲渺就只是醉酒,不會有事。

等安撫住了祁文婧,她才看向祁文婧身邊跟著的那位娘子:「能麻煩娘子出去將院子里的閑雜人等都清一清嗎?」

那娘子聞言一愣。

祁文婧也意識到不對,登時將視線自女兒臉上移開,看向了她,卻發現她神情居然過分嚴肅。

祁文婧當時心裡就咯噔一下。

隨後,她側目給那娘子使了個眼色:「你去門口看著點兒。」

「是!」

待那娘子移步,去呵退了院子里的下人,祁文婧也直接問道:「渺姐兒今天……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這裡沒外人,有話你就直說吧。」

祁歡於是就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言簡意賅與她說了。

同時——

眼見著祁文婧臉上血色一點一點褪了個乾淨。

最後,她掐著高雲渺的一角被腳,眼眶通紅。

祁歡知道,對於一個疼愛女兒的母親而言,今天這樣的事已經差不多等於滅頂之災一樣殘忍。

她微微嘆了口氣:「寧王意欲何為,我想姑母心裡也很清楚,這次雖然僥倖被表妹逃過一劫,但這梁子也已經結下了,只怕日後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祁文婧強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眼神卻是一時震怒又一時彷徨:「可是渺姐兒……」

依著她的脾氣,自然不能忍氣吞聲。

可是涉及到女兒的名聲和終身,卻又叫她不得不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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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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