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論,男主光環的強大……

第355章 論,男主光環的強大……

祁文景依舊是不得已的艱難點頭:「嗯。」

祁歡後知後覺,突然明白祁文景要她發誓不能對顧瞻泄底的原因,也想明白了祁文晏為什麼會說他想用這個身份過一生。

姬氏一族現在在大成國中留下的也是個爛攤子,以他的能力手段,想要找回真正的身份並且為自己正名,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甚至按照原書裡面的劇情走勢,最終應該是他帶領他父親的舊部揭竿而起,滅掉了大成宇文氏皇族。

那時候,應該是受了葉尋意這個野心勃勃的所謂女主的洗腦,最後他直接取而代之了,問鼎天下了。

而這輩子,至少目前開看他是沒起稱帝的心思。

那麼到時候,他就可以帶著自己的戰果投誠歸順。

可是有個很嚴重的問題是大覲與大成兩國之間夾著國讎家恨,更有血債累累,他出身在大成曾經威名赫赫的武門世家,對大覲舉國上下而言他這身份本身就是帶著原罪的,即使他帶著巨大的利益前來投誠,曾經的那些國讎家恨也無法化解,在大覲的朝中他始終是個異類,是要被所有人警惕和防備的對象。

皇帝可以因為他帶來的巨大戰果,禮敬於他,卻永遠不可能真的完全信任。

到時候,如果雲澄只是個普通的公主,他要求娶,皇帝可以順水推舟當個人情和獎賞也就給他了,可事實上以雲澄的身份和皇帝對她重視寵愛的程度,一旦祁文晏的身份不能得他完全的信任和認可了……

他就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嫁給這樣一個人!

再有就是——

一旦他的真實身份公開,長寧侯府窩藏一個敵國貴族血脈的遺孤這麼久,還不遺餘力的培養,將他送入官場,更有甚者居心叵測的算計到了當朝嫡公主頭上?

皇帝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祁正鈺是對不起他,可現在的祁文晏內心並沒有完全的扭曲黑化,起碼他言辭之間還是極為敬重感激祁文景這個兄長的,想來他也是不想親手將這個兄長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甚至直接害死。

白天那會兒祁歡問他他想繼續保留祁文晏的這個身份,是否因為昭陽公主雲澄,那時候她的想法也簡單,以為可能是他真實的出身不夠體面,不如現在功成名就的長寧侯府祁三爺清白有分量。

現在看來——

卻根本就不是體面不體面的問題,而是一旦他原來的身份暴露,他除非照著原書的劇情去走,連帶著把大覲一國也一起打壓滅掉,否則他與雲澄之間就絕無可能了。

可即便他能狠下心來去走強取豪奪這條路……

以雲澄的性子,也不會屈服順從!

祁歡此刻思緒萬千。

她起身,拿起裡面祁文景書案上的火摺子點了燈,順便讓自己冷靜下來,儘快套取更多更詳盡的信息。

再坐下時,她就順便換了個座位,湊到祁文景身邊去:「那三叔的原名叫什麼?」

「姬氏宗族這一代男丁是從字輩的,他與那家人現在的家主姬從纓是族兄弟,取名從羽。」不該說的都說了,祁文景也沒有再隱瞞這點詳情的必要。

果然!

她這個深藏不露的三叔就是原書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男主,護佑葉尋意在奪權復仇路上無往不利,一直走上人生巔峰的大殺器!

雖然就目前這個局面來看,他倆已經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結盟並且走上統一戰線去大殺四方了,祁歡還是后怕的後背微微汗濕。

當真是好險好險!

曾經的葉尋意都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

但凡那天祁文晏的決定有絲毫偏差,現在他們這一家子到底還在不在都難說了。

祁歡又定了定神,繼續問:「可是我聽三叔的意思,他母親在大成姬家的日子似乎過得並不好?」

「文晏剛回來那會兒我問過他,可他什麼也不說,只說是他母親的遺願,死後只想歸葬故里,長眠於你曾祖父身邊。但是鎮國公府姬氏一族在當時的大成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門閥,他家爆發內亂,嫡系一脈更是背負謀逆罪名,由同族檢舉,又被皇室下令剿殺,這是件轟動列國的大事,我還是有所耳聞的。文晏當時只有七歲,卻在那般情形之下躲過大成朝廷的截殺跑回來,我覺得事情蹊蹺,後來等著風聲過去就叫人前去打探了一番。」提及此事,祁文景就又是神色一黯。

他端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又冷又澀的茶湯滾過喉嚨,他才又無比艱澀的開口:「大成帝都有關這件事的傳聞是姬氏已故的家主與一逃難入京的民女互生情愫,並且要將其娶為正室嫡妻,遭到了老家主的強烈反對,甚至一度被趕出家門,發配到偏遠的煙瘴之地去戍邊。只不過那時候老家主已經年邁,在主持家族大事和參與朝政上頭都力不從心,而整個宗族裡面就屬那位新晉的家主文武全才謀略出眾,不得已家族還得仰仗著他,只是對於他那位妻子姬家始終沒有承認過,她也從沒進過姬家門。至於文晏……因為他父親始終拒不接受家裡給安排的新的婚事,眼見著他年過而立膝下就只此一子,又因為是個男丁,家裡還是准了他的名字上族譜,只是從始至終他都與他母親一起沒有真的進過姬家門。」

「所以,因為大成朝中幾乎無人識得他們母子,後來家變出事時他才能夠瞞天過海逃了出來?」祁歡忖道。

「他反正是什麼都不同我說的。」祁文景嘆氣,「但我想應該是吧,反正我後來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他父親兵敗被殺之後他們母子走投無路,也都跟著殉葬了。」

因為就連姬家本家的人也都沒有見過他,所以出事那會兒兵荒馬亂的,隨便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的屍首也就糊弄過去了。

畢竟只是一個甚至從來也沒得到過家族認可的野孩子,大成皇族應該也不會太當回事去認真核實屍首的身份。

而祁文晏這一走十八年,再也沒在大成帝都露面過。

除非是他長的與他生父十分相像,否則——

現在就算他站到大成皇帝面前,對方應該也不會認得出他來。

而事實上……

單看樣貌,祁文晏絕對是繼承祁家人的特點更多一些!

所以——

祁歡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這一家子顏值超高,尤其是她和祁長歌兩個甚至完全碾壓了書中女主葉尋意……

這特喵是因為受了男主光環照耀啊!

言情小說嘛,女主上輩子的官配渣男都得是帥的天怒人怨的大帥哥,而為了讓女主這輩子氣死渣男揚眉吐氣,這輩子的男主就必定要比他還帥!

所以,在大覲朝的這個大副本里,雲氏皇族和長寧侯府祁一氏族的設定就是數一數二的顏值擔當了!

至於為什麼要設定她和祁長歌都比女主美,那當然是因為她們都是炮灰,祁長歌最美,所以出場一共沒兩章就被毀容,變成醜八怪了,而祁歡自己……

原書里則是連臉都沒露,美不美的都沒差。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就一句話,為男主全書第一帥的顏值奠基,他們這些全都是為男主提供絕世容顏所產出的邊角料!

祁歡突然覺得好卑微,感激涕零的恨不能當場跪下給她這冒牌三叔磕一個了……

祁文景見著女兒一臉窘迫的模樣沉默下來,還當她是被祁文晏的出身嚇著了,於是抬手拍了拍祁歡的肩膀,寬慰道:「這件事都瞞了十八年了,就連大成朝中應該也早不記得曾經還有過這樣一個人,文晏就是還有心結,所以對著你祖父他會覺得不得勁,再過幾年,等你祖父百年之後他也會逐漸釋懷的。而我不想叫你們知道,也是不想你們跟著擔驚受怕,今天出了這道門,方才說的話也全忘了吧。」

現在這個情況,只要祁文晏確實定下心來不準備找回他真實的身份了,那麼就確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得叫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的。

「我懂得輕重的。」祁歡慎重點頭。

說著,她又垂眸微微斟酌片刻,重新再抬頭對上祁文景視線的時候,還是肅然道:「別人我都可以替您瞞著,可是父親……母親那裡,必須得告訴她。」

祁文景臉上表情驟然一僵。

再下一刻,他卻又尷尬為難的避開了視線。

祁歡道:「我知道這件事事關一家人的生死性命,茲事體大,我也能理解這些年您瞞著我們的良苦用心。如果沒有那件事,瞞一輩子都行,可是上回祖父鬧了那麼一出,您就已經欠著母親一個解釋了。她之所以一直沒問,您難道不明白嗎?可以說是她尊重您的隱私,卻也是因為她對您冷了心,和漠不關心,夫妻間的感情就是這樣一點點淡下去的。」

祁文景雖是面有愧色,最終卻依舊還是默然再次垂下了視線。

他這半輩子,欠了楊氏的實在太多,自己也都知道,卻又總覺得力不從心,無力改變。

直至今日——

他似乎都已經喪失了積極面對楊氏的勇氣。

祁歡見他如此,也並沒有生氣。

她只是站起來,輕聲的道:「這件事,我會替您轉告母親的,您先休息吧,至於三叔那裡,他就是一時情緒激憤,冷靜下來就沒事了,父親您也不必過分擔心。」

祁歡帶上門走了出去。

彼時,天已經全黑了。

後面祁文景也沒再做聲。

事實上,從他後來的沉默里祁歡就已經讀懂他默許自己告知楊氏這件事的態度。

吩咐了院子外面的親隨進去侍候,祁歡就回了後院安雪堂。

楊氏沒問她送個人怎麼去了這麼久,祁歡就知道她這期間一定是派人去前院找尋過自己的下落了。

不過當著祁元辰的面,楊氏也沒問她和祁文景在書房聊什麼了。

閑暇無事,母女倆一起整理了下衣櫃,一直等到二更時分把祁元辰熬睡了。

楊氏把祁元辰送去廂房再回來,見祁歡還在她屋裡坐著,就打發了桂雲她們:「我們娘倆說說話兒,晚半個時辰再給我打熱水來。」

兩個大丫鬟應諾帶上門出去。

楊氏重新走回裡屋坐在了女兒旁邊,握了她的手,笑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祁歡於是避重就輕,告知了她祁文晏的身世隱情。

但是也如她所料,楊氏意外歸意外,真實的反應卻不大,片刻就冷靜下來,瞭然道:「怪不得我總覺得文晏這孩子對老頭子和家裡的態度很不得勁。」

尤其是在老頭子聲稱祁文晏是祁文景的私生子之後,一切就變得更加難以理解。

如果說他是老頭子的私生子,那麼他從進門起就膈應老頭子,然後剛一入仕就迫不及待跟他撇清關係,那還情有可原,可如果他是祁文景的孽債,哪怕聲稱是老頭子害死他娘,他恨老頭子的同時又怎麼會對祁文景反而不帶絲毫怨恨的?甚至對自己這個嫂子和祁歡兩姐弟也都算不錯的。

「說起來當初父親將這事做的確實有些冒險了,瞞著家裡甚至瞞著您也都算情有可原。」祁歡道。

楊氏的思緒被打斷。

聞言,她反而輕笑出聲,意味深長的看著女兒道:「就這麼點子事兒,我還用你特意跑來開導我?我早就跟你說了,你父親他起碼本性不壞。這事兒吧……若是一開始他叫我知道,我應該是會怕他給家裡惹禍上身跟他鬧,可是現在時過境遷,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她這般豁達開朗,祁歡其實是該高興的,可這會兒心裡卻有幾分糾結矛盾,總覺得滋味兒不太對。

她心裡有話,也就對著楊氏直說了:「您現在之所以這麼心平氣和,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對父親的感情淡了吧?因為冷淡,所以只看大局利益的得失,而懶得計較他這整整十八年的欺騙。」

楊氏面上卻是笑容不改,「過日子嘛,也就這麼回事。我還是那句話,他終究是你父親,只要在大局人品上他不犯糊塗,我就沒什麼值得斤斤計較的。」

話至此處,她眼底的笑意終是淡了,再次拉過女兒的手握在掌中:「不過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我雖不希望你盲目用情將來鑽牛角尖,但也還是希望你和顧家小子不要過成我與你父親這樣。」

心碎和心死,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雖然現在熬過來挺過來之後,淡然處之反而比事事都在意那會兒更輕鬆更快活,可中間破碎到滿地狼藉的那段日子也終究還是拿自己消耗掉的血肉換來的,也還是疼的……

「女兒明白!」祁歡點點頭,靠到她懷裡抱了抱她。

她曾經是想,既然楊氏是要繼續和祁文景一起過下去的,那麼最好還是試著修復一下感情。

但是今天,因為祁文晏的這件事,她也總算看明白了破鏡重圓只是個過於理想的笑話,感情上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無法恢復如初了。

祁文景自慚形穢,不敢再回頭爭取了;

而楊氏心如止水,她也不需要所謂的夫妻之愛來給餘生添彩了……

兩個人,相敬如賓,就這樣和和氣氣掩飾太平的過,對他們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美好結局。

從安雪堂出來,祁歡領著星羅卻沒有直接回春雨齋,而是又去前院找了衛風一趟。

之後,她依舊沒急著回去,而是在迴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了,心裡想的依舊是祁文晏的事。

琢磨他現在走的路和原書上結局的偏差究竟出在了哪裡?

祁文景懦弱了大半輩子,卻唯獨在他的事情上,冒天下之大不韙,甚至是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在他最孤弱無依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家。

雖然也許他並不需要,但是無可否認,就現在的真實局面來講……

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有被祁文景溫暖和感化到的。

祁歡現在突然無比好奇,如果按照這本書原來的發展軌跡,後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導致祁文晏的徹底黑化,開始和葉尋意沆瀣一氣,走上了一條爭權奪利野心勃勃的帝王之路?

在雲澄出現之前,祁文景應該是他唯一僅存的帶有熱血的良心和軟肋。

難道是——

原書里,後來祁文景也被老頭子逼死或者害死了?

從葉尋意之前來找他的那個契機推論,污衊他和長嫂有染的事上輩子一定也發生過,並且這也成了分化他和祁家關係的分水嶺,葉尋意一定是根據重生的金手指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想趁火打劫,趁他落魄時拉他入伙……

但就目前的整個局面來看,她卻並不知道祁文晏還有一重隱藏身份,之所以能拉攏到他,就純屬撿漏成功!

不過無論如何,祁文晏沒和葉尋意走到一起,對現在的祁歡和整個祁家來說都是最大的幸運。

她倒不是指望祁文晏來庇護自家,畢竟她既沒野心也不作惡,不需要防著天打雷劈,就單純不想做葉尋意那種人手底下的炮灰而已。

而這天下午,管玉生出府打探消息之餘趁機躲懶回了趟家,和家人一起吃了個團圓飯,等到入夜回來,匆忙走在回福林苑的必經之路上,卻是隔著老遠就看見了坐在迴廊上的祁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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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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