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夕陽落幕後留在天空的是無邊的黑夜星空，然而那冉冉升起的新日朝陽宛如一份新生的希望，打破了黑夜籠罩帶來的迷茫。——這是鱗瀧看到這一切后的內心的想法。狹霧山只剩下了鱗瀧和清水仁兩個人，田中登不在後，狹霧山失去了那一份活力，世界都彷彿沉重了下來，就連秋太郎的吠聲都顯得如此萎靡。在這種壓抑難耐的氣氛里，時間卻飛速的流逝著，轉眼間又是過去了大半年。這半年來，清水仁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將鱗瀧左近次要求的體能訓練完成，提前開始學習了水之呼吸。而令鱗瀧左近次更沒想到的是，接下來他所教授呼吸法，清水仁也全部能夠迅速學會，並且在握起刀劍時就掌握技巧，成為有史以來最快學會水之呼吸的人。雖然有憑藉在以前看田中登使用呼吸法時的印象，但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不論是水之呼吸、全集中還是全集中·常中，他全部都在短短時間內學會了。鱗瀧左近次看著清水仁自己一個人訓練，看著他圍著山林奔跑揮刀，看著他無數次跌倒受傷，無數次被自己打倒在地。無論如何，被自己逼到如何險境，他都會咬著牙再站起來。手握著刀劍站起來的他，眼裡蘊含著的是不屈的光彩，那光彩，是新生也是希望。似乎經歷的那些痛苦與絕望，正在不斷地洗滌著他的內心與靈魂，讓他堅定著內心，不斷的推著他前進。鱗瀧左近次看到了他從破碎的外皮底下，漏出來的無限光輝。經歷過痛苦磨難后的他，會洗去原本的外殼，在逐漸變為顆最耀眼的寶石。真的是，史無前例的天才啊。——鱗瀧左近次感嘆著。他在清水仁學會呼吸法之時就傳過信給了現任主公，告知主公這件事情。並且也說明了情況，沒有讓清水仁參加最終選拔，雖然天資卓越，但是他年紀還是太小了。哪怕現在去參加最終選拔，可以活著回來，也不能以這麼小的年齡，就到外面開始做任務。況且心智成熟與否與武力無關，如果見到了什麼卑劣的事迹，或許還會受到影響。雖然他相信著清水仁眼裡的光，相信著他會變成耀眼的寶石。但是這一切都可以放到以後，讓心智堅定、具有了初步判斷力的清水仁自己去領悟。鱗瀧左近次期待著他的成長，他想看到他未來的耀眼模樣。只是這份期待沒有表述於口，清水仁全然不知。他在不停的揮舞著刀劍訓練，唯一的想法只是想變強。若說以前的清水仁是因為知道殺害家人的鬼，已經被鱗瀧左近次所殺后，陷入了茫然，而沒有強烈執著的想要變強的話。那麼現在再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他，就是背負上了這雙份加倍的沉重情感。對鬼的仇恨，與其自己的弱小，還有對失去家人的痛苦難過和愧疚全部都背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開始逼迫自己，咬著牙把自己逼到極限。因為，在那天晚上，就在那一瞬間，他有了一份擔心與恐慌。如果鬼再次到了他身邊怎麼辦？如果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該怎麼辦？他想到了鱗瀧先生。——那把他從屍體中帶出來給予新的希望的人，也是他最後的家人。道路盡頭少年與父母的身影揮著手地徐徐遠去，他抓不住那逝去的一切。但至少，至少也要抓住當下，他不想，也不能夠再次失去了。他要擁有足夠的力量。學完水之呼吸之後的每天，都是比之前更加努力的鍛煉。他沒有因為學會呼吸法就停下腳步，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去參加最終選拔是否也能活著回來，他只能不斷的練習、拼上性命的練習。把從鱗瀧先生身上學會的劍法不斷錘鍊，不斷升華。他答應了鱗瀧先生會活著，答應了會把他們帶回來，下定了決心要殺滅惡鬼，他不能就此就停下了腳步。——還不夠強大啊。孩童從山頂奔跑而下，躲過身側襲擊而來的陷阱，揮臂斬出一擊。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水花越過樹梢枝丫縫隙，迎著朝陽綠葉，映襯出一種生命的氣息。襲擊而來的木樁暗箭應聲而裂。他似乎是一張拉滿的弓箭，時時刻刻靜綳著。…甚至到了後來，是鱗瀧左近次主動的讓他停了下來。哪怕是鑽石，這麼打磨下去也會碎掉的。「仁，已經夠了——」「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就迅速學會呼吸法，你的年紀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你身體還沒有成長起來，現在訓練過重是對身體有危害的。」「鱗瀧先生」「等你長大了，你的身體能力也會隨之提高的，不要太著急，休息一段時間吧。」鱗瀧左近次低聲寬慰他。「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去陪陪秋太郎吧。」「登離開后，你很少再去看它了。」此時的鱗瀧左近次面具下的眼眸里滿是溫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了也不好啊，仁。」清水仁一怔。「該出來看一看了。」好像，真的挺久沒有看看周圍了，清水仁恍然想起。自從那天晚上后，從他就開始了訓練之時，他就在不停的往前奔跑者，不敢停下來。因為，他一停下來就會忍不住想起田中登，想起那個陽光快樂，笑起來會露出小虎牙的少年。然後腦海里就會情不自禁去想那個少年最後不知道躺在了哪個角落黯然死去的模樣。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釋懷，還在想著田中師兄的事情，但這件事的心結，或許需要他自己親手去打開才能釋懷。清水仁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深吸了口氣，平緩著自己的情緒。他已經學會了水之呼吸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水之呼吸練至融會貫通，去變得更強，然後就可以把田中師兄帶回來了。再等等。田中師兄，大家，請再等等。——————————————————————————————停下來打算休息一段時間的清水仁，先是讓鱗瀧先生幫自己修短了頭髮，然後就跑去看了秋太郎。結果被圓成球的秋太郎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蒼藍的眼眸張得圓溜溜的，寫滿了不可置信。這份可愛的模樣，倒是抹去了他頭髮與眼睛顏色帶來的疏離感，更有同齡孩子的可愛稚氣感。才半年？！鱗瀧先生？發生了什麼？這個球是秋太郎嗎？這顆球嗎？？！鱗瀧左近次淡然路過，看到他的眼神停頓了一瞬間，然後像是沒發現一般進去了房屋內泡茶。清水仁看著淡定沉穩的鱗瀧左近次，開始自我懷疑。不，果然是秋太郎的問題吧？？果然是秋太郎太能吃了吧!！清水仁突然感覺有點牙疼，明明已經沒吃過甜食了啊，錯覺嗎？他蹲下身，揉捏著秋太郎圓圓的臉蛋，左看看右瞅瞅。秋太郎揚著嘴角吐舌對他汪汪了兩聲。它揚起的笑容帶著某種熟悉的感覺，像極了帶著面具對他微笑的田中登。但是此時的清水仁卻絲毫難過不起來，因為胖成他這樣真的難過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