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年幼
再次來到鳳凰台,山上的樹木更是鬱鬱蔥蔥。
秦嘉樹喜歡騎馬,就穿著淺藍色的騎裝,大都時間都是騎馬,倒也是過了把策馬奔騰的快意。
秦綺羅只是偶爾騎一下馬,還美其名曰,說自己是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等來到鳳凰台,秦家姐妹就都發現這裡像是沒幾個人。
不過,秦嘉樹又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
她四處一看,卻又只能看見碧綠的樹木。
秦嘉樹就看著艾青試探性的問:「這裡怎麼就幾個人看著?你就不怕被人得到消息,截胡啊?」
「別擔心,人都在暗處,我也想趁機試一下,有沒有人敢來摻和一腳。」
艾青說完,見她驚訝的看著自己,就低聲解釋:「要是我手下的將士,我也不會擔心他們不忠。」
「但是這些匠人卻是四處搜尋來的,我也不敢肯定他們都沒有二心。」
「現在我們就是要徹底掌控北邊,要是有人敢截胡,那就剁了他們的爪子。」
他的聲音很溫柔,如同春風拂面,如同樹木般清新的氣息隨之而來。
但是他說的話,雖是輕描淡寫,卻帶著殺意。
秦嘉樹聽完之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是把我們也當成餌了是吧?」
越想越氣:「讓人以為你很興奮,很得意,帶著我們來遊玩,想讓別人放鬆警惕是不是?」
春日遊玩,原本秦嘉樹還覺得心情很不錯,但是現在被人算計,氣成河豚,很想轉身就走。
因為生氣,秦嘉樹粉白的臉頰洇著桃花瓣般的紅,蘊著秋水似的眼神格外動人。
艾青怦然心動。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喜歡她,哪怕是惱著自己的樣子,也是這樣靈動嬌俏,讓他一點也不生氣。
他湊到她面前,眼含笑意,陪著笑臉道:「是我不好,不該沒說清楚,要不你再罵我幾句?打我一頓也行?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站在姐姐另一邊的秦綺羅,沒料到他竟然會說這麼無賴的話,一時之間竟然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又見姐姐和未來的姐夫都看著自己,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隨口道:「我記得前面有些藥草,我去瞧瞧。」
秦嘉樹趕緊拉住妹妹的手:「這地方不安全,你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哪怕她很不滿艾青的做法,但是秦嘉樹自己也不會離他太遠。
反正在她的心裡,自己和妹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為此,哪怕對艾青有不滿,她也不會離他太遠。
萬一要出事,那他的手下肯定是拚死護著他,肯定不會去救離得遠的她們。
那為了安全,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鬧彆扭。
艾青很想說,我讓人護著小姨子去隨便溜達,這樣咱們也可以好好的說說話。
但是想到寶庫,還是先帶她們過去開開眼界。
等秦家姐妹知道寶庫的地點時,心裡也是和驚訝。
這鳳凰台上有亭台樓閣,那寶庫就在亭台樓閣之下。
那厚重的石門凹凸不平,就像是普通的山石。
小黑在邊上回話:「一些暗器都已經被毀了,為防萬一,入口處也用一堆柴火熏過了,現在應該可以進去了。」
當然,就算是這樣,進去的時候,也是艾青身邊的幾個護衛先小心翼翼的進去探路。
秦嘉樹瞄了眼守在外面的護衛,那氣勢就不一樣,心裡也明白這些人應該是艾青身邊的精銳護衛。
裡面已經燃起來了不少火把,他們進去后,就想看到無數麻袋密密麻麻的堆在那,一眼望不到頭。
小白也帶人檢查抽檢了些麻袋,傻笑著來回話:「將軍,裡面都是沒脫殼的大米和麥子,比咱們糧倉里的多好幾倍,怕是能讓咱們兄弟們吃上一年半載。」
秦嘉樹一路走過去,都有點可惜付大善人就這麼沒了,這麼多糧食,得多少銀子啊?
現在卻白白便宜了艾青。
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另外一邊,裡面起碼有上千個大木箱子,開起來一看,不是整整齊齊的銀元寶,就是金元寶。
另外有幾個更精緻的樟木箱子,裡面就是各種首飾了。
那真的是珠光寶氣,精緻奢華。
「你們喜歡什麼就隨意拿。」艾青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真不少,付春生真的是斂財有道,他留給我的這些怕是夠解決三年的兵餉了。」
秦嘉樹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都有點擔心付大善人會被他氣的從棺材里蹦出來。
人家辛苦幾輩子的東西,怕是不捨得留給你的吧?
而此時,秦綺羅卻指著最裡面箱子里的皇冠,震驚道:「要是我沒看錯,這應該是前朝皇帝的金絲冠。
我在史記中看到過,而且此金絲冠製作精美,世所罕見。」
秦嘉樹很好奇的上前拿起皇冠看了看。
發現皇冠的主體全部以金絲編製而成,形狀若翼獸,冠頂是以累絲製成的金龍,耀武揚威,活靈活現。
冠前是熠熠生輝的火焰寶珠。
皇冠是帝王身份和權柄的象徵,一般人也不敢收藏。
「還真的是,」艾青輕笑:「看來付家也是和前朝有瓜葛。」
又搖頭嘆氣:「嘖嘖嘖,這麼多的金銀,還有糧草,怕是一直惦記著起事呢?沒想到他們卻是短命鬼,現在倒是便宜咱們了。」
秦嘉樹特別羨慕的看了他一眼。
她心裡是真的羨慕他的好運氣,一下子能得到這麼一比橫財。
不過也明白,就算是自家找到了這寶庫,也不敢留下,實在是太打眼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突然之間感覺一陣暈眩,趕緊把皇冠放下,退後兩步,緊張的道:「不對勁,這裡面怕是什麼玩意有毒,我現在渾身不舒服。」
說完,整個人軟綿綿的,像是麵條一般往後倒。
艾青聽到她這話,也是嚇了一跳,趕緊抱著她大步離開,還不忘吩咐護衛:「快去請大夫。」
秦綺羅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想扶住姐姐,但是手腳慢了點,還是被未來的姐夫搶了先。
她有點懷疑的看了眼姐姐拿起過的皇冠,也趕緊往外走。
等回到秦嘉樹原先住過的閨房,大夫上前來給秦嘉樹一把脈,也皺著眉頭道:「小姐是中了毒。」
又接著說了一句:「幸好那毒也很多年了,現在也不嚴重了,我開幾副葯,喝了就會沒事。」
秦嘉樹也沒暈過去,就是渾身乏力。
現在聽到自己無礙,暗暗鬆了口氣,畢竟她也還是盼著自己能多活五六十年的。
她趕緊讓大夫幫著自己的妹妹和艾青也診脈看看。
當然,她擔心的是自己身嬌體弱的妹妹,艾青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等到大夫給他們診脈后,艾青沒什麼事,倒是秦綺羅也有點中毒的跡象。
青珊她們自然是細心服侍兩位小姐。
艾青讓大夫去查看之後,才發現那毒是在放皇冠的箱子里。
她們姐妹都碰過皇冠,才會染上毒。
而艾青對這玩意沒什麼興趣,才會平安無事。
秦嘉樹知道結果后,再一次在心裡感嘆艾青的運勢太好,自己姐妹簡直就像是給他擋災的。
要是他一個人來,肯定也會好奇那皇冠,那就是他出事了。
幸好這毒現在也快沒什麼效果了,秦嘉樹的身體底子好,喝了三次葯后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她再也躺不住了,先去看了眼妹妹,見她還睡得香,也示意丫鬟們不要出聲打攪,自己悄悄的離開。
外面春光正好,青珊和青瑚這兩天也打聽了不少消息,現在正好說給她聽,讓她解悶:「聽說昨兒有一隊人馬想來分杯羹,結果都被小將軍給一鍋端了。」
「奴婢也聽說,小將軍沒準備動這裡面的東西,說是要把這當成庫房。」
秦嘉樹倒也不奇怪艾青的這個決定,都說狡兔三窟,特別是這邊易守難攻,把這當成糧倉庫房也是極好的。
就在這個時候,艾青騎馬過來,來到她面前才靈敏的躍下馬,隨後一拍馬兒,馬兒就似通人性一般,小跑著去前面吃草了。
「你好點了嗎?」艾青關心的問:「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人給你送來?」
「我已經沒事了。」秦嘉樹見他穿著半舊不新的勁裝,褲腳還沾了點血漬,就開口道:「你去忙你的就行,不用擔心我,我真的無礙了。」
「那就好,」艾青在她身邊,遙望青山綠樹,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了吧?昨兒有近千人的人馬想來撿便宜,我也已經審問出來了,是盛家的兵馬。」
青珊和青瑚聽到這,兩人相視一眼,都很默契的退後幾步。
秦嘉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哦…」
隨即她也擔憂起來:「那盛家軍會不會出兵?」
她現在也算知道點,艾家軍的兵馬駐紮在邊關,以往是防著北狄突厥。
現在還要防著以往能並肩作戰的盛家軍,要是他們都聯合起來,那艾家軍能抵擋的住嗎?
「我哥準備陪著嫂子回去一趟,」艾青也嘆了口氣:「希望盛家不會喪了良心,不會和外人勾結。」
秦嘉樹心想,也有可能你們盼著盛家和外人勾結了,那樣你們就能師出有名了。
像現在這樣,互相提防著,更累。
艾青想和她多說說,就又問:「你們的商隊要回來了嗎?要是糧食不夠,我這邊能給你們均一些。」
「那我先謝謝你了。」秦嘉樹雖然不覺得自家會缺糧食,但是他能有這份心,總歸是好的。
去年他們商隊就走了一趟,去的時候帶著的是這邊的特產,黑木耳干,山蘑菇干,還有榛子枸杞,皮毛等等乾貨。
回來的時候就換成了各種粗糧細糧,以及各種豆類藥材什麼的。
反正她們估算了一下,這樣來回一趟,不僅不虧,還能掙不少。
因此今年又出去了兩隊商隊。
其中還有去京城的,不僅是想帶一些大夫過來,還能順便探聽一下消息。
兩人閑聊著,艾青突然停下了腳步。
秦嘉樹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有刺客,因此謹慎的看著他。
現在自己的戰鬥力不行,另外兩個丫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要是真的遇到刺客,她得扒著他才安全。
但是,艾青卻眼神溫柔的看著她道:「嘉嘉,咱們已經有了婚約,咱們下半年就成婚好不好?」
秦嘉樹聽到這稱呼,心裡很不習慣,疑惑地仰臉問:「為什麼這麼急?我看還是明年再說吧?」
「可我想早點娶你!」他陡然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拉,秦嘉樹就猝不及防的被他給緊緊摟在懷裡。
秦嘉樹一驚:「你別這樣……」
艾青卻反而把她摟緊了,將下巴抵扣在她頭髮上:「我就是想和你早點締結良緣,我想以後都能這樣抱著你。」
他的聲音溫柔帶著點緊繃。
秦嘉樹也不是不懂,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趕緊鬆開,被人看到多丟人啊?」
其實她並不覺得丟人,只是不願和他有這麼親密的接觸而已。
春風惡,春衫薄。
他這樣抱著自己,簡直是恨不得要把她嵌進去一般,讓她很不習慣。
偏偏她現在武功還沒恢復,就算是動手,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再說,她也知道,現在這樣親密的時候,自己越掙扎,反倒是越便宜他了。
嘖嘖,真的是小年輕啊。
可惜,她的拒絕,在艾青的耳中,卻是欲拒還迎,讓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血脈里,他沙啞的低語:「別怕,這邊不會有人過來的,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啊!」
「咱們還是未婚夫妻!」秦嘉樹忍著屈膝下暗招的衝動,沒好氣的呵斥:「再不鬆手,我喊人了啊?」
艾青感覺懷裡的佳人像嫩豆腐一般,柔軟的不可思議,淡淡的香味更是誘人,讓他捨不得鬆開。
現在聽到她要喊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堵住她的嘴。
他低下頭,勾起她的下頜,貪婪地親她。
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肆意。
事實上他一直惦記著,可惜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他自然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