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倒霉蛋
三句話后,我充耳不聞降谷零的道歉,單方面和他保持了「完全不開口」的冷戰整整十八分鐘。無論他用什麼話題引誘我開口,我都抿著唇,一幅緘口不言的狀態。……其實心裡很掙扎。因為一直不說話真的很難受!更何況有幾個話題我有很多意見想要發表!!比如降谷零問我想吃奧爾良烤雞腿還是鹽酥雞米花的時候,我瘋狂為食物心動。我嘴唇微微顫動,幾乎馬上就要蹦出「當然是奧爾良烤雞腿了我都聞到香味了」這句話。但為了面子,最終只能選擇高傲地扭過頭去。伴隨著一聲冷哼。——和香噴噴的食物說拜拜。降谷零非常體貼地把我的沉默翻譯成文字:「原來夢子不想吃,是我唐突了。」我:「……」於是空著手路過了炸雞攤位。……我不說話他居然就真的不買!我暗暗咬牙。可惡!如果用雞腿和雞米花就能哄好我的話!也顯得太簡單了吧!我就這樣默默跟降谷零較勁了十八分鐘,用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抑制住了自己無數次想要開口的衝動。第十九分鐘的時候,在降谷零問我想吃香草巧克力味還是草莓味冰淇淋的時候,有點餓的我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草莓味。」然後再度擺出一個非常高冷的表情。……用冰淇淋還是可以的。降谷零眨了眨眼,扭頭對小販道:「一份香草巧克力味,一份草莓味。」半晌,降谷零拿著兩份冰淇淋和我走在樂園的小路上。卻沒有半點要把冰淇淋遞給我的意思。我:「?」我獨自疑惑,但又拉不下臉來問,只能暗自腹誹。誰知降谷零彷彿有讀心術一般,我在心裡狠狠抨擊他的行為時,他突然道:「夢子剛剛是說想吃香草巧克力吧。」他把香草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穩穩地放在了我的手裡。明明說的是草莓味的我:「?」我下意識反駁:「我說的是草莓味!」降谷零非常無辜地看著我:「那我剛剛應該是買錯了。」他自然而然地啃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淇淋。我:「???」我憤怒地伸出手:「你手上不是就有嗎???快把那個給我!!!」……然後便收穫了一個草莓味的激烈親吻。感覺被套路了的我:「……」我氣不過,試圖咬他一口。但降谷零過於靈活,我完全找不到下嘴的機會,反而被全力發起進攻的這位博士生引誘得找不著北,很快便逐漸沉淪。不知過了多久,降谷零把草莓冰淇淋湊到我的嘴邊:「兩個都給夢子吃吧。」我:「……」我:「…………」……冷戰徹底結束的標誌是降谷零主動提出今天就穿兔男郎服裝給我看。我吃完了兩個冰淇淋,抬了抬眼皮,佯裝高深地欣賞了一番今晚的月色,慢吞吞地擠出一句話:「……那勉強結束冷戰吧。」……然後便興高采烈地拉著降谷零去買冰淇淋了。嗯,再吃一個。*事實證明,不要太早說「還好沒被叫去加班」這種話。站在冰淇淋攤前,我無語凝噎地舉著兩個排了十五分鐘隊才買到的冰淇淋,看向一旁滿臉歉意的降谷零。我咂舌:「說加班加班就到啊……」降谷零揉了揉眉心,帶著歉意地笑了笑。「一個很突然的重要案件任務,真的很抱歉。」他收起手機,非常鄭重地向我解釋。我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原本要給降谷零的冰淇淋:「那你趕快走吧。」語氣薄涼。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我也沒什麼辦法。更何況此時心中的不爽還是經過了層層累積的!!鬼屋!突然放我鴿子!降谷零試探性地看了看我:「那夢子你……」我又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不用你管。」兩大口下去,一個球瞬間消失了。……結果因為吃得太急,感覺整個大腦都被凍住了。一陣涼意從口腔直直地竄上大腦,我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寒冷:「……」嘶,好冷。看著降谷零有些猶豫的神色,我乾巴巴道:「來都來了,我肯定要再玩玩。」聲音也被冰淇淋凍僵了。可能是因為我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冷酷,降谷零伸出手安撫性地摸了摸我的頭,語氣溫和:「我處理完后就來找你。」他的手緩緩地摸索了一陣我頭上的兔耳朵。……言下之意是等會來遊樂園找我一起看煙花。我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道:「好噢。」心裡並沒抱什麼期望。拜託!這裡可是米花町欸!每逢重要節日出現的案子多半都很難纏的米花町欸!年底還在米花町趕KPI的肯定是超級大壞蛋!我開始啃冰淇淋上的巧克力蛋筒,隨意地揮揮手:「不是很熟的降谷先生再見,我去找最喜歡的安室哥哥約會了。」想了想,我補充道:「我也是很忙的。」降谷零:「……」
我目送著降谷零面色猶疑但腳步飛快地急匆匆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已經遠遠地彷彿一個小黑點,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里后,我才開始挪動。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一個冰淇淋,舉著另一個冰淇淋在園區內轉悠。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天,多羅碧加樂園裡到處都是興高采烈的人。但!不!包!括!我!我急需發泄心中的不爽情緒,於是打算去玩點有意思的項目,喚醒我的腎上腺素。看了看錶,已經七點了。我:「……」我算了算,如果要確保十二點的時候能乘坐摩天輪,那麼,至少十點鐘就要去排隊。……三個小時能做啥呢。我撓撓頭。——最終我去樂園影院看了一部劇場版動畫。這部劇場版很好笑,我笑得非常開心。坐在我旁邊的那個觀眾全程卻一點笑聲都沒有發出來。讓我有那麼一秒鐘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笑點太低了。但聽著響徹全場的大笑,我覺得應該是那個觀眾的問題。……笑點好高。散場后,我看了看錶。九點。我:「……」還有一個小時,要不就去觀光台看看好了。那裡的人不多,今晚大家應該都在排摩天輪的隊。*於是去了觀光台。各個觀光梯都擠滿了人,只有安全通道旁邊的一個觀光梯人少很多。今天園區的人很多,手機的信號一直很微弱,時有時無的。在進電梯之前,降谷零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夢子,你現在在哪裡?趕快——」後面的聲音就聽不清楚了,斷斷續續的。我:「……」終於想起我了嗎!!我沒好氣地回道:「在天上。」倒也沒錯!觀光台這麼高!確實在天上!降谷零好像在那邊又說了些什麼,但是我這邊的信號突然變得很差,我一句都沒聽清。我餵了幾聲,沒有回應。……算了,等我到塔頂再打回去吧。我便收好手機,看著打開的電梯門。觀光梯剛剛送上去一撥人,等待這一班電梯的人莫名很少,只有一個瘦弱的男生。……好像就是在影院里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生。我有點糾結,不太想和他進同一班電梯。總覺得不安全。他突然和我搭話:「很好笑嗎?」轉身想走的我:「?」我想了半天,也沒懂他在說什麼。他解釋道:「那部劇場版,我看你笑得很開心。」我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說:「哦哦,挺好笑的啊。」男生哦了一聲,沒再說話。「……」我最終還是決定等下一班電梯。我總覺得這個人身上的氣質有些詭異,不太想和他坐同一班電梯。我後退了一大步,試圖回到大眾的視線里。這一部觀光梯恰好在最邊緣角落的轉角處,是大眾的視覺死角。「……」……順便在心裡思考等會要怎麼在電話里佯裝生氣,爭取點別的福利。嗯……要不就用「我沒有生氣」作為開頭吧。我美滋滋地想著。突然,身前的男生猛地轉身,面對著我。我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動作嚇到了,下意識地就想跑。但我的反應速度沒有他快。邁開腿的瞬間,我感覺後頸傳來一陣猛烈的重擊。我眼前一黑,踉蹌著摔倒在地。我:「???」雖然眼冒金星,但我還殘存了些許清醒意識。後頸被猛烈擊打,劇烈的痛覺讓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救——」殘存的理智促使我飛快地在口袋中解鎖手機撥通號碼。「命」字還沒說出口,我便聽見身前傳來不耐煩的一聲「嘖」。一塊散發著詭異藥水氣味的濕巾猛地捂在了我的口鼻處。我:「……」意識清醒的最後一瞬間,我心如死灰地想——米花町治安真差啊。居然讓我遇上了年底趕KPI的壞蛋……*我是在一個草叢裡醒來的。我的嘴被牢牢地貼上了膠帶,外面還加了一層掩飾用的口罩。一條粗麻繩緊緊地纏繞在我雙手的手腕上,對方還特地用我的袖子蓋住了繩子的痕迹。「唔……」我剛想艱難地抬起頭時,後頸傳來一陣劇烈的酸痛。
興許是迷藥的副作用,我全身都使不上什麼力氣。我立馬又沉沉地垂下了頭。暈倒前的記憶逐漸回籠。……綁架?還是無差別攻擊?聽見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和熟悉的遊樂園BGM,我判斷出我應該還在多羅碧加樂園裡。「你終於醒了啊。」我艱難地抬眼,發現那個男生蹲在我的旁邊,目光如死水一般地看著我。「今晚遇見我這個反/社/會/分子,算你倒霉。」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自顧自地說著話。我偷偷摸摸地移動著手指,試圖去口袋中操縱手機。「找這個嗎?」男生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的手機。他示威般地用指尖輕輕地敲了敲屏幕,便隨手把手機丟到了遠處:「現在沒咯。」我:「……」尼瑪,我還沒備份的資料和照片和視頻們都在裡面。我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但真正面對這種可怕的事的時候,我的心中反而沒有什麼膽怯的情緒了。……可能是因為已經嚇傻了。似是察覺到我的情緒,那個男生用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恭喜你,等會就要被我殺死了。」他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了萬分殘忍的話。我:「……」我:「…………」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心中滿是膽怯的情緒!!!尼瑪!!這是什麼霉運啊!!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陣,往後縮了縮。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腦子裡一團亂麻,心跳動得飛快,感覺馬上就要哽住了。巨大的恐懼感如同潮水般湧向我。我的表現似乎是取悅到了他,男生非常開心地笑了笑:「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我在鬼屋門口也看到你了。」因腿軟而差點跪在地上的男生的身影漸漸地與我眼前的男生重合。我:「……」膽小鬼居然也是反/社/會/分子嗎。「那個金髮混血是你的男朋友吧。」男生看起來心情頗好,甚至還哼起了小曲。「馬上就會是前男友了噢。」所以說到底關我屁事啊……我不就是說了一句那個劇場版好笑嗎……你有病吧……「知道我為什麼會想殺你嗎?」他突然說。半晌,男生繼續道:「我和那部劇場版的主角同名,而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笑話我。」他沉沉地看著我:「誰叫你恰好又單獨遇到我了呢,看起來還很好拿捏。」尼瑪,這人肯定是精神病。我生理性的眼淚無助地滑落。「……」我感覺他可能有什麼凄慘的內心故事,或許心理也不正常。但我不關心他的任何苦衷。因為眼前這位犯/罪/分/子說要殺我,而且不是開玩笑的。我目睹著男生非常淡定地從口袋中抽出了一把刀,輕輕地抵在我的腹部。刀刃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著光。「唔……」我驚恐地朝後方挪動著,做著無謂的掙扎。男生輕輕地笑了:「我現在還不會殺你,等到我滿意的作品完成後,再輪到你。」他伸出手,替我扶正頭頂的兔耳發箍:「還挺有趣的,我允許你戴著這個赴死。」我瘋狂地顫抖著,幾乎已經是下意識的生理反應。男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去看看我的作品吧——在零點綻放的爆炸藝術噢。」*一路上,刀尖始終抵在我的腹部,讓我不敢有絲毫其餘的舉動。男生用外套遮掩著威脅的痕迹。在路人看來,我們就是兩個普通的遊客罷了。只不過其中一位遊客一直在流淚而已。男生脅迫著我來到了觀光台樓下。他徑直帶著我來到了邊緣角落的安全通道旁,面對漆黑的樓梯間,男生笑了笑:「看來燈壞了啊,走吧,爬樓梯上去。」巨大的恐懼感徹底擊潰了我,哪怕尖銳的刀刃離我的皮膚只有分毫,但我感覺自己一步也邁不動了。雖然他嘴上一直說著什麼作品什麼等會再殺我,但是,走入黑暗的安全通道內,誰知道裡面還有什麼結局在等著我。我的僵立似是引來了一些路人的側目而視,男生瞬間掐尖了聲音,小聲地說:「走啊,再不走,我現在就殺了你噢。」我一步也走不動了,我感覺死亡就在這片黑暗中等著我。迷藥的效力好像漸漸地消失了,我感覺自己站得穩了許多,也有了力氣。反正橫豎都可能死,還不如搏一搏。我突然猛地朝男生的膝蓋重重地踹去,同時,撒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他似是沒想到一直順從懦弱的我會突然反擊,硬生生地受到了這一擊,啪的一聲往地上跪。看來我這一腳還挺有技術含量的。但他的反應速度很快,幾乎一瞬間里便抬起了手,打算狠狠地捅向我的腹部——「夢子!!」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帶著驚慌的怒聲。我想回應,因為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失控,很焦急的樣子。但我嘴上貼著膠帶,啥也說不出來。彷彿慢鏡頭一般,我看到急速的子彈穿透了男生持刀的肩部。……後來的事,可能是出於大腦的自我保衛機制,我記不太清了。警笛,警戒線,救護車,醫生,護士,警察。
好像還有很多很多人。……嗯,比如……金髮混血?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醫院裡了。頭上的兔耳朵頭飾不見了,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怎麼說呢,我運氣很差,但又運氣很好。在那樣的緊急情況下,雖然我的逃跑速度並沒能完全躲避那一刀,但是只在我身上劃了一道淺淺的痕迹。……畢竟冬天的衣服穿的還挺厚的。見了血,但比死亡結局要幸運很多了。醫院通知了我的父母,他們恨不得今晚就坐凌晨的飛機過來。最終被我勸住了,我爸我媽勉強同意明天再說。我非常樂觀地自我安慰道:「比嗝屁強多了,我空手道課的錢沒白交,不然踢不出那麼重的一腳。」醫生有些震撼:「你的心態倒是很積極哈……」他們都沒跟我說具體發生了什麼,大部分時間裡都在安慰我,讓我別再去想這件可怕的事情。……其實我一點也不積極,我害怕得快要死掉了,只是在假裝樂觀而已。一旦我開始回憶今晚發生的事情,就會忍不住不停地掉眼淚。所以不去想就好了。我掐著病床上的被角,默默地目送走了一批警察和醫生。牆上的掛鐘顯示,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好像還有個誰沒出現過?……降谷零呢?我剛剛有沒有看到他來著?當時那一槍是他射的嗎?那個聲音是他吧?不過聽起來很不像降谷零的風格。我還沒聽過他吼呢,平時總是一幅氣定神閑的樣子。嗯……射得那麼准,估計是他吧。不過小蘭說她爸射擊也很准噢……到底是誰啊…………如果是降谷零的話,他怎麼知道我在那裡啊?我默默地吸溜著護士之前給我送來的橙汁,感覺腦子要不夠用了。*「……嫌疑人布置在市內各地標位置的炸彈皆已成功拆除,嫌疑人已被逮捕,目前初步審出的犯罪動機是報復社會,已送往醫院救治。」聽著藍牙耳機里傳來的聲音,降谷零定了定心神,猛踩下油門,疾馳在深夜的道路上。他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許久,米花中央醫院的大門終於進入了降谷零的視野。他熟練地停車,拿起後座上的東西。剛打算關上車門時,他看到了角落的那個兔耳發箍。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拿起那個發箍,輕而易舉地從毛茸茸的兔耳中摸索出了一個小小的追蹤器。一陣強烈的后怕感湧上他的心頭。是很鮮少見到的情緒。在冰淇淋攤前接到電話,得知市區出現炸彈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因為莫名的心亂而在對方的發箍中貼上了這個追蹤器——不知是今晚的第幾次,這個沒有答案的設想再度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總之,他不願再做這樣的設想,也不想去推測答案。一共有三位嫌疑人。看起來可能性最小、最無害的那位,卻是真正的犯人。工藤新一推理出這個答案,並追蹤到犯人在多羅碧加樂園,且觀光台上有最後一處炸彈時,降谷零下意識地點開了手機中的追蹤器APP。看著顯示在多羅碧加樂園觀光台里的那個小黑點,他瞬間便撥通了對方的號碼。樂園人太多,信號很差。他打了許多遍。對方好不容易接通時,信號卻依舊很差,說了幾個字便陷入茲拉茲拉的噪音中。「……」降谷零把兔耳頭箍放進袋子里,重重地關上了車門。他自認為/槍/法很准,但今晚瞄準時,卻不可避免地有一剎那緊張的情緒。刀太近了。刀離得太近了。刀離佐佐木夢子的身體太近了。送佐佐木夢子去醫院的時候,對方好像完全獃滯了。他試著柔聲搭了幾次話,但佐佐木夢子卻沒什麼反應。就像傍晚冷戰時那樣。但當時只是裝聽不見而已,很有意思,也很好逗。……可現在卻不是。降谷零向醫院電梯走去。他把玩著追蹤器,指尖稍一用力——小巧的圓形物件便毀在了他的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就像在他腦海中浮現過無數次的、今晚的種種可能發展出的可怖結果。她不需要知道這些。……「那個被我抓住的女生?」不久前,肩部還滲著血的犯人笑得意味深長,彷彿根本不在意身體的疼痛。「是我的女朋友喔,我打算讓她跟我一起在觀光台幸福地赴死。」周邊氣溫一瞬間以降谷零為圓心,降至冰點。在場的各位老練的警官們輕而易舉地便戳破了這個拙劣且垂死掙扎的謊言。更別提現場還有火眼金睛的名偵探工藤新一。那時,降谷零握著/槍/,目光淡淡地看著不遠處的犯人。眼神看不出情緒。如同風雨欲來的寂靜海面。有那麼一瞬,卻又像是波濤洶湧的激流。……走出停車場,降谷零隨手把完全辨認不出原貌的殘骸丟在醫院的垃圾桶中,面色平靜地按下電梯按鈕。心底的那股不知名情緒,感覺快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