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吃嗎
我怔怔地看著降谷零的這一整套動作。漫不經心中透露著一絲微妙的優雅。他神色自若地把蘸著奶油的指尖湊到嘴邊,舔舐了一口。「不膩,很清爽。」降谷零睫羽微顫,垂眸看著指尖的痕迹,不緊不慢地評價道。他低頭的時候,頭上的兔耳也軟軟地耷拉了下來,輕輕地蹭著金色的發尾。「……」我莫名有些喉嚨發乾。自己的指尖彷彿再現了剛才喂他吃草莓時的那個一觸即離的濕熱觸感。……淦,是因為服裝加成嗎。此時的降谷零莫名有股不一樣的……蠱惑人心的氣質。我頓時想到了那個自帶醇厚酒香,回味無窮的名字——波本。降谷零抬起眼皮,看向臉色漲紅的我,輕描淡寫地問道:「怎麼呆住了?」我沉默了好半天,才從繁雜紛亂的思緒中勉強抓住一個能說得出口的健康全年齡向話題:「你、你怎麼不用勺子……」降谷零微微頷首示意:「在你手上。」我這才發現自己剛剛遞蛋糕給降谷零的時候忘了給勺子。我:「……」不僅如此,我手中還有那顆降谷零隻咬了一口的草莓。「你也想吃嗎?」降谷零問道。這句禮貌的用語卻如同利箭一般,瞬間射斷了我腦中理智的弦。「……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問我是不是現在就要看驚喜了。」我舔了舔唇角。降谷零揚了揚眉,哂笑一聲:「那你的答案呢?」昏暗的夜燈下,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我放下手中的勺子,略顯拘束地笑了笑。「改主意了,不減肥了,我也要吃。」*降谷零是一個非常懂得分享的善良好人——不愧是被我親手贈送了米花好人錦旗的優秀公/安。在得知我也想吃這份蛋糕后,他非常大方地——親、手。把本就不大的小蛋糕。分給了我一半。友好地分完蛋糕之後,降谷零還非常貼心地提醒我不要弄在衣服上。——指的是他的衣服。……「別亂動。」降谷零一把按住我亂蹭的手,有理有據地勸阻我。「只有這一套,髒了的話,今天就沒法穿出門了。」他此時的聲音像馥郁醇厚的威士忌。清爽中帶著一絲喑啞。尾音則似乎沾染上了些許奶油的甜膩。我眨眨眼,悄聲道:「我只是在模仿十分鐘前你的舉動而已。」渾身上下都穿戴整齊的降谷零很含蓄地提醒道:「可你只模仿了淺層的那一部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穿戴已經非常不整齊的我,周身瀰漫著香甜可口的蛋糕香氣。手上的動作被制止,我便開始另闢蹊徑。我彷彿健身時做臀橋般,努力地往上拱了拱。降谷零沒想到我會找到如此刁鑽的角度,躲避不及,腰線處被我蹭上了不少奶油。降谷零:「……」我大膽道:「波本加草莓蛋糕欸。」我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剛說完,我才想起哈羅還在睡覺。為了不吵醒它,我立馬又壓低聲音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波本加草莓蛋糕的味道怎麼樣欸。」「……」我口中的波本本人垂眸看了看身上的痕迹,慢條斯理地眨了眨眼睛,「我該慶幸那顆草莓不久前被吃掉了嗎?」我危險一笑:「你該慶幸自己的布料多,不然你現在就會和我一個下場。」我微微揚起下巴,示意他反省一下。降谷零似是對我的直接有些驚訝,眯了眯眼睛:「你今天倒是很……直白。」我誠實地說:「因為你今天穿得很辣,我不由自主地就想調戲一下。」我想了想,補充道:「如果你是牛郎店店員,此時我可能會在你的腿環里塞小費,然後鼓勵你工作再接再厲。」降谷零:「…………」我故作無辜:「啊,這是可以說的嗎。」降谷零看了我半晌,微微一笑:「據說吃甜食會讓人興奮。」我反應飛快:「那你應該比我興奮,你剛剛吃的可多了。」空氣中瀰漫著的甜膩氣息刺激著我的大腦。矜持和羞赧之類的元素彷彿瞬間從我的個人設定中被劃去。感覺到手上的禁錮力度輕了許多,我趁機抽出了手,隨意地擦拭了一下身上粘膩的奶油痕迹:「這玩意倒是和祛疤膏一樣,都很涼……」腦中閃過剛剛有些臉紅心跳的記憶,我半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讓我覺得很熱。」皮膚的熱度。奶油的微涼。緩緩移動的指尖。……盯著肩上被嘬出的紅印,我臉色不禁有些發紅。降谷零佯裝遺憾地空出手來,擦了擦腰線處的奶油痕迹:「可惜今天沒法穿著它了。」
我盯著他的腰線看了半晌,兔尾巴在一旁若隱若現。兔尾巴居然是可拆卸的配件!降谷零一開始估計是想出門時就把這個略顯羞恥的毛茸茸的圓球拆下來。我出神地看著那個圓球,冷不丁地開口:「那今天就別出門了,一直在家裡穿著吧。」語氣飄忽。「……」降谷零停下手中的動作,好整以暇地看了我一眼,「不買菜了?鐵板燒呢?」太甜了。吃甜食真的會讓人興奮。……雖然我吃的真的不多,大部分都被降谷零吃了。興奮過頭的我心中飄過無數屁話。半晌,我挑挑揀揀了一句全年齡向的健康話:「我們叫外賣吧,今天別去買菜了。」而吃了很多甜食的降谷零則依舊非常氣定神閑,沉著冷靜,看不出絲毫興奮的樣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躍躍欲試地伸手攀上他的領帶,隨意地往下一扯。「波本,你不敢嗎?」我盯著降谷零倏然湊近的臉,忍不住惡趣味地挑釁了一句。「暑假時,安室先生在這個沙發上可比你大膽多了。」「幾個月前我好心送降谷先生回家時,他也比你大膽多了。」我意有所指地內涵道。……我跟這個沙發是真的過不去了!我慢悠悠地湊近了些許,隨手蘸了點脖子上還沒擦乾淨的奶油痕迹,在降谷零的臉上抹了一道。感受著臉上傳來的柔滑觸感,降谷零有些危險地眯起眼睛,輕聲道:「我剛剛的適可而止只是因為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牆上的掛鐘清晰地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深夜十二點四十。我無所謂:「反正今天是周六,熬個夜也沒什麼,波本你說呢。」降谷零頓了頓:「……我沒想到一件衣服的魅力加成會有這麼大。」我誠實地點點頭:「嗯嗯,很喜歡捏。」我又在他的臉上抹了一道。在唇角處收尾。我的聲音彷彿也沾上了甜膩的奶油:「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波本醬了。」降谷零:「……」我扯著領帶的手微微用力,本就沒用什麼力氣伏在沙發上的降谷零順勢欺身。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該輪到我了吧。」「讓我嘗嘗我的那一半草莓蛋糕的味道好不好?」「加波本的那種。」*事實證明,不要挑釁降谷零。尤其是被迫維持純愛狀態長達一個半月的降谷零。意識從極其刺激的雲端慢慢飄落後,我實在受不了身上粘膩的奶油,軟綿綿地推了他一把,想要去洗澡。降谷零完全無視了我想要洗澡的欲/望,不緊不慢地伸手抓住我的腳踝,把我拽了回來。我全身綿軟無力,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夠了叭……口語書上那些兔頭數量起碼可以抵消好幾個了……」降谷零不為所動:「你忘了嗎,你讓我不要記錄次數。」我的思緒一片混沌,有些理解不了他的話:「……啥啊。」降谷零湊在我的耳邊,一臉正色:「沒關係,我記得就行了。」察覺到四周的危險氣息,我慢吞吞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想要偷偷挪走。降谷零有技巧地在我那個小時候被開水燙傷的疤痕附近的位置按了一下,一陣酥麻的觸感傳來,我瞬間沒了力氣。軟軟地陷進墊子里的那一刻,我甚至沒法看見天花板。眼前只有悠然自得的降谷零。耳邊是他有些低沉的微喘。他的氣息籠罩著我,和我身上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桃子味。草莓味。奶油味。我的意識在身邊這一大堆甜膩的氣味和漸漸上升的溫度中,逐漸變得愈發迷迷糊糊。感覺像是剛飄離雲端后,又落在了鬆軟的棉花糖中。還打了好多好多好多個滾。細碎濕熱的吻在我的身上蔓延時,我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說但是忘了說的一句話。我不該說今天一天都不用出門的。……不過,波本加草莓蛋糕的味道真好啊。*和降谷零交往之後的第一個情人節的內容並不豐富。吃了兩頓外賣——沒吃早飯。給哈羅餵食。洗了幾個澡。狠狠擦了擦玻璃落地窗和沙發墊。……然後就沒做什麼正事了。只剩下了黏黏糊糊的各種毫無營養的不同類型的貼貼。洗完今天的最後一個澡后,我彷彿鹹魚一般癱在床上,看著降谷零收拾那套不堪入目的黑/手/黨裝扮。我誠心地說:「和那件女僕裝一起壓箱底好不好,都皺成這樣了,還破了好幾個口子。」降谷零沉吟片刻:「沒關係,還可以穿。」我:「?」我:「??」降谷零察覺到我的訝異,回頭解釋道:「不出門的那種。」我:「……」我懶洋洋地躺著,肆無忌憚地用露/骨的眼神掃視著降谷零:「我當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真的想不到你是如此這般的肉食系。」
降谷零非常惡趣味,喜歡在我頭腦一片空白失去理智的時候,故意湊在我耳邊低聲說話,用若有若無的溫熱呼吸撩撥著我的頸側。然後欣賞著我微微戰慄的樣子。……而那時的我基本有問必答。比如我非常誠實地承認了自己小時候確實很喜歡邪魅黑/道/少爺愛上公主殿下的漫畫。……現在也喜歡!「嗯……所以你這套衣服……真的狠狠……擊中我的取向……」當時正在被現實中的降谷零本人橫衝直撞的我緩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有些恍惚且斷斷續續的聲音。回憶了一番有些羞恥的記憶,我解釋了一句:「畢竟安室透看起來很像溫柔草食系男子,不是我之前取向的那種類型啦。」降谷零隨手理了理剛吹乾的劉海,看了我半晌,語氣飄忽地內涵道:「你之前不是經常說最喜歡溫柔服務生嗎。」把我的話學得有模有樣。我:「……」我恍然大悟:「噢,都忘了我有三個男朋友來著。」降谷零:「……」我暗暗攛掇:「現在最喜歡波本了,純情波本火辣辣。」降谷零:「…………」眼看著降谷零的眼中再度升起「你給我等著」的危險笑意,我慌忙鑽進被子里。「睡了睡了,明天還要玩劇本殺!!」*這是一家沉浸式角色扮演探案,今天是開業第一天。據說很有意思,有很多獨特的設定。站在前台,我看著廣告牌上那句「裡面一切食物都可以吃」的廣告語,不由得心生期待。嘿嘿,據說這裡的廚師是從某家老字號精品餐廳挖來的……做飯超好吃……因為我們只有兩個人,所以早已預見到了要拼團的結果。前台工作人員解釋道,因為是開業第一天,在做盲盒活動,在進場景前不知道劇本風格的那種。如果接受盲盒劇本,能被分到特別的驚喜場景中。我:「什麼驚喜?」工作人員:「布景中會多出很多很多食物,比別的場景多好幾倍的那種。」他舉了幾個例子:「比如鐵板燒,壽喜鍋……」我不假思索地回復:「來一份盲盒,謝謝。」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屏幕:「目前有幾個場景的玩家都缺人,他們人都很多,只缺兩位就可以開始劇情了。」他遞過平板,示意我們進行選擇:「兩位選擇完畢后,就可以進去抽取角色卡了。」我看了看平板上的內容。盲盒一。盲盒二。盲盒三。我:「……?」工作人員四處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注意到我們時,才偷偷悄聲道:「盲盒一的那幾個玩家好像都是高中生,有一位之前還經常上電視,叫什麼……什麼……關東煮?還是什麼名偵探……?還有一個皮膚黑點的,好像是什麼關西……」我:「……關東關西的名偵探?」降谷零:「……」工作人員:「嗯嗯。」我確信:「我好像知道是誰了。」降谷零簡潔地說:「估計這一局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工作人員:「盲盒二的玩家好像是部門團建,依稀聽見裡面有個人叫高木,還有個叫佐藤。」降谷零噢了一聲。我:「你認識嗎?」降谷零笑了笑:「警察。」雖然是守法公民,但我莫名緊張:「……」我:「……那就盲盒三吧。」於是我們進了那個布景。結果發現是黑髮野崎和他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五彩繽紛朋友們。野崎非常坦誠地說:「我們不是奔著推理來的,是奔著角色扮演來的。」千代點點頭,熱情地解釋道:「這裡的角色扮演特別沉浸式!聽說很真實很有意思!!」御子柴摸了摸下巴,兀自沉思:「……這個布景怎麼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個遊戲里見過……」我:「沒關係,我們也不是奔著推理來的=v=,就是來隨便玩玩。」順便蹭蹭吃的。不過我也覺得這個布景有點眼熟……於是開始抽角色卡。我偷偷摸摸地看著手中的那張角色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布景眼熟了。【您的身份為——正義勇敢的小女警】【您的故事簡介——(可向其餘玩家公開部分)曾是某組織幹部的下屬和疑似戀人,卧底在他身邊竊取情報。如今身份暴露,為了逮捕他而前往此處,卻發現了……(略)】我瞥了一眼降谷零的表情,發現他一臉淡定,面色毫無波瀾,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我:「…………」居然是那個乙女遊戲的IF線!!!那麼刺激的劇情居然還有沉浸式角色扮演的機會嗎!!我悄悄問降谷零:「你是抽到了什麼似曾相識的身份嗎?比如我的疑似戀人。」比如那個黑/手/黨中層幹部。嘿嘿,真刺激。降谷零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笑容有些微妙。「不是。」他的語氣非常真摯,「是你的前男友。」我:「?」我:「??」我:「……哇哦。」……更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