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33章 第33章

白渺逐漸冷靜下來了。

她想起那個魔道,連忙問:「師尊,你之前見過那個峭寒生嗎?」

沈危雪輕輕搖頭。

「過去活躍的魔修里,沒有這號人物。」

看來是魔道的新起之秀。

白渺嘆氣:「要是我們能抓住他就好了。」

沈危雪安慰她:「他不是你們能對付得了的。況且,他的本體應該在很遠的地方,想要找到他,很難。」

白渺:「那……」

「別擔心,我已將此事告知祝隱。」沈危雪說,「他會著手安排的。」

白渺驚訝道:「您已經告訴掌門了?什麼時候?」

難道他們偷偷打電話了?可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沈危雪輕聲解釋:「我的原身還在棲寒峰。化身與原身是相互聯繫的,化身遇到的事,原身也會知曉。」

原來是這樣。

白渺暗暗羨慕。

這個能力,真的很方便……

她突然又想起一事:「那我擼貓的時候,您的原身也會有感覺嗎?」

沈危雪微微一頓,神色有些尷尬。

他神情微妙,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似乎在斟酌著如何開口。

白渺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那什麼,師尊,我有點困了,咱們還是早點睡吧!」

沈危雪頓了頓,垂下眼睫:「……嗯。」

隱約像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問題的確讓他很難回答,或者說,讓他很為難……

白渺在心裡默默添上一筆。

——師尊不喜歡把原身和化身放在一起作比較。

禁忌禁忌,以後說什麼都不提了。

這之後,眾人又在酆都待了幾天。

阮成殊和柳韶迅速將酆都有魔一事告訴各自的師尊,然而掌門和蒼遠峰主對此並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只是讓他們保護好自己,同時告訴他們試煉已經結束,讓他們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早日回宗。

他們每日起早貪黑出去探查,沒有再發現峭寒生的蹤跡。

幻象也沒有再出現,整個酆都彷彿又恢復了過往的繁華與安寧。

只有他們知道,那些失蹤的人,究竟去了哪裡。

「這次算是白忙活了。」柳韶趴在桌子上,整個人懶洋洋的,「什麼問題都沒解決,還把魔放跑了。」

程意安慰道:「是我們碰到了突發情況……沒辦法的。」

經過這幾天時間,眾人已經平復好自己的心情。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的想法卻或多或少地發生了改變。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他們必須努力變強,變得越來越強,只有這樣,才能活下來,做自己想做的事,證自己想證的道。

眾人心情複雜,宗元見氣氛又要低沉下來,連忙提問:「以前有過這種情況發生嗎?」

「有過,還不止一次。」江榭說,「和那些前例比起來,我們已經很幸運了。」

唐真真好奇道:「為什麼?」

江榭:「因為那些參與試煉的弟子,多半都有傷亡。最嚴重的一次,整個試煉小隊都死光了,一個都沒剩下。」

眾人頓時沉默。

確實,和那些弟子比起來,他們已經相當幸運了。

他們甚至都沒有受傷。

蕭長平:「陸嶺從一開始就被盯上了,對吧?」

江榭與柳韶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在峭寒生帶走陸嶺的第二天,他們在之前那家樂樓再次遇到了謝聽秋。

謝聽秋坐在二樓窗邊向下眺望,一看到他們,就對著他們搖扇子。

白渺眾人進入樂樓,被招待姑娘請到二樓雅間。

「昨晚那道光,你們看到了嗎?」謝聽秋開門見山地問。

白渺不確定他問的是阮成殊的赤霞金光訣,還是化靈珠產生的光芒。

她直接問:「什麼光?」

「就是很刺眼的那道光啊。」謝聽秋搖了搖摺扇,「像嘔吐一樣忽然噴發出來,又突然匯到一起,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他的比喻非常形象,眾人一下子就聽懂了。

「是化靈珠。」白渺直截了當地說。

謝聽秋:「……」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大概無語凝噎了半分鐘,他終於長長嘆出一口氣。

「果然是化靈珠啊。」

柳韶挑眉:「你知道?」

謝聽秋:「大概能猜到。」

他沒精打采地搖了兩下摺扇,見眾人都盯著他,這才慢吞吞開口。

「其實和你們分開后,我又去找人打聽了下。」他摩挲下巴,「據說買下化靈珠的其實另有其人,不過之後有沒有被那個穿紅衣服的男人收走,就不可知了。」

白渺:「那個人有什麼特徵嗎?」

「帶著把劍,算嗎?」謝聽秋笑道,「這些人都不傻,誰會打扮得特別明顯去收化靈珠這種東西呢。」

白渺心想,陸嶺顯然是個傻的,連被魔盯上了都不知道。

只不過峭寒生似乎從一開始盯上的就不是化靈珠,而是陸嶺這個人。

否則他在師青青第一次進入鬼市的時候就該收手了,何必又多此一舉地將她放出來,一點點增加陸嶺的猜疑與焦慮,引他入套。

就連被污染的化靈珠,似乎也是為陸嶺入魔而特意準備的。

至於師青青,從陸嶺被盯上的那一刻,就註定會死。

白渺陷入沉思,謝聽秋注意到她心不在焉,探出摺扇,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麼呢?」

白渺:「我在想……魔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謝聽秋:「喜歡魔咯。」

「不,我說的是人。」白渺看向他,「什麼樣的人,會讓魔想得到手呢?」

謝聽秋聞言,摺扇抵著下巴,認真想了想。

「可能是……心性脆弱、容易動搖的人?」

白渺不解:「為什麼?」

「因為這樣的人,最容易墮入魔道,也最容易被控制。」謝聽秋煞有其事地說,「女子也是如此,所以才要細心呵護……」

心性脆弱、容易動搖的人,最容易墮入魔道,也最容易被控制。

現在想來,陸嶺就是這樣的人。

因為愛上師青青而離開師門,因為想和師青青長相廝守而患得患失,因為害怕失去師青青而失去理智。

魔最喜歡這樣的人。

「我明白了。」白渺打斷謝聽秋的演講,問道,「話說回來,化靈珠已經沒了,你不著急嗎?」

謝聽秋一頓,笑道:「急啊,但急又有什麼用呢?」

柳韶:「你又不怕死了?」

「怕,但凡事都有迴旋的餘地。」謝聽秋一合摺扇,慢悠悠道,「你們知道周家為何如此寶貝這顆化靈珠嗎?」

唐真真舉手:「因為他們想留著自己用!」

「也有這個原因。」謝聽秋道,「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比化靈珠更好的寶貝。」

這不是廢話嗎?

白渺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聽我說完。」謝聽秋不緊不慢道,「既然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寶貝,那我還給他們一個比化靈珠更好的寶貝,這事不就結了?」

宗元懷疑道:「你哪來這麼好的寶貝?」

謝聽秋搖扇道:「這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在下友人眾多,自然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助我解決燃眉之急。」

眾人神色各異。

說得這麼清新脫俗,八成是要去騙了。

「總而言之,周家估計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我也要先行一步了。」他悠然起身,握扇行禮,「諸位,有緣再會。」

說完,他搖著摺扇,風流倜儻地走出雅間。

連逃跑都這麼瀟洒……

宗元看著他的背影,嘆為觀止:「真是厲害……」

蕭長平:「別看了,要臉的。」

宗元:「……」

眼看留在酆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眾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幾天來,阮成殊一直沒怎麼說話,雖然臉上表現得不明顯,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臨出發前,他依然鬱鬱寡歡,晚飯也沒吃幾口。

江榭三人默默嘆氣,卻也無計可施,研究半天,終於琢磨出一個法子。

他們找上了白渺。

「白渺,可以請你去勸勸阮兄嗎?」

白渺驚訝地指著自己:「我?」

江榭點頭道:「我們跟他太熟了,有時候,我們說的話,他是聽不進去的……」

白渺不解:「那為什麼不能讓柳韶、真真、或者意姐姐去勸他?」

「因為……」江榭眼神遊移。

「因為你是唯一打敗過他的人!」宗元立即接上,「阮兄雖然嘴上不說,但一直很佩服你。」

蕭長平:「對,很佩服。」

「所以,你是最適合勸他的人。」

白渺見三人態度誠懇,也不好再推脫。

「好吧,那我去試試……」她不確定地說,「但是先說好,要是沒勸好的話,不能怪我哦。」

「不怪,不怪。」三人連連搖頭。

白渺這才放心。

在三人殷切的目送下,她抱著白貓,走到客棧外的那棵柳樹下。

阮成殊正站在柳樹下眺望河面,他心神恍惚,連白渺來到身邊都沒有發現。

「阮兄?」白渺試著叫了一聲。

阮成殊頓時回神,目光落到她臉上。

「……白渺?」

白渺不太擅長做這種事,語氣僵硬道:「看魚呢?」

阮成殊:「……」

誰大晚上看魚?

「咳,嗯。」白渺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就長話短說吧,你是不是在為陸嶺的事自責?」

阮成殊一愣。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更沒想到她會和他說這個。

白渺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摸了摸懷裡的白貓,試圖緩解尷尬。

「其實,師青青的死,還有陸嶺的入魔……跟你都沒有關係。」

阮成殊聽了,眼神略微有些黯淡。

「當時,如果我沒有讓陸嶺仔細想想,或許他就不會懷疑師青青了……」

「不可能的。」白渺輕聲道,「整個鬼市都是峭寒生布下的幻象,只要他想,不管陸嶺有沒有懷疑,峭寒生都能把師青青變成另外的樣子。」

阮成殊:「但陸嶺或許會更堅定一點,不是嗎?」

「他不會。」白渺搖頭,「峭寒生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選中他。」

阮成殊垂下眼瞼:「但我什麼也沒幫到他。」

「你幫到了酆都百姓。」白渺認真地說,「如果你那晚沒有使出赤霞金光訣,峭寒生一定不會那麼快就出現。他可能會藏在暗處,將更多百姓拉入幻象,以此讓入魔后的陸嶺吸收更多靈氣,提升修為。」

這是她認真考慮后得出來的結論,並不是為了安慰阮成殊而想出來的說辭。

她說得認真,阮成殊聽得也很認真。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白渺笑了:「當然。」

阮成殊怔怔地看著她。

晚風輕拂,星河璀璨,明月靜靜地掛在夜幕之上。

碧翠的柳枝在她頭頂輕輕搖曳,她側臉如畫,眉眼柔和,笑容皎潔而動人。

阮成殊情不自禁:「白渺,我……」

他話音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兩人立即向後望去,發現客棧的門居然被推倒了。

宗元和唐真真正趴在門板上嗷嗷叫喚,剩下四人則躲在門框后指責他們:「都怪你倆太激動,這下可好,被他們發現了吧?」

阮成殊:「……」

白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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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文女主認錯師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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