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得瑟的某人
八月
在被殘暴蹂躪后,李道玄看夏雨實在疲憊,終於大發善心,給他放了一天假。
練武也得勞逸結合,不然,人都可能練廢嘍。
夏雨真是如遇大赦,一個懶覺發力過猛、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然後才悠哉的起床洗漱。
「張玉,還有早飯么?」
軍營之中,可是沒有小灶的,伙房做飯都有固定的時間點,錯過了,你就只能餓著。
「有,我給您拿了,就是涼了。」
張玉做事還是很細心的,夏雨很滿意。
「沒事,拿來吧。現在是夏天,涼了反而清爽。」
「諾。」
夏雨正吃著早飯,忽然,帳口一暗,有人進來,他一抬頭,便卻是大總管張阿難。
「喲,張總管。真是稀客。可是殿下召喚?」夏雨連忙相迎。
張阿難笑容可掬:「軍師才起?這小郡王可真是不懂心疼人啊。是的,殿下找您有事。」
「稍等,我吃完就去。」
夏雨還指望能休息一天,沒想到老闆馬上來找,這古往今來,老闆真是見不得員工歇著。
周扒皮,不,李扒皮!
不多會,夏雨來到帥帳,一進門,李世民便笑呵呵的召呼:「軍師來了,恭喜恭喜啊。」
嗯?夏雨一臉懵逼:他一穿越者,在大唐舉目無親,能有啥喜事。
總不會喜當爹。
「軍師,孤的奏表父皇已經批下來了,你的一應官職,父皇盡皆允准,吏部也已通過。」
李世民笑呵呵的解釋。
「這麼快!?」夏雨吃了一驚,前後不過一周時間,大營離長安可有好幾百里地呢。
這真是飛一般的效率!
李世民一臉得意:「軍師大才難得,父皇當然特事特辦。」
夏雨暗自點頭。
不愧是開國太祖,李淵大事還是拎得清的,朝堂上,他的任命肯定不會是一帆風順。
但是,李淵做到了,而且極有效率。
這便是帝王之才。
夏雨也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一切順利,要是朝庭不同意,他這個軍師可就掛天上了。
李世民又一指案上:「這是軍師的官服和印信等物,且收著吧。」
夏雨這才注意到,桌案上放著三個官印盒,還有硃紅色的官服,以及金腰帶、銀魚符。
夏雨大喜:現在,俺也是有編製、吃皇糧的人了。
以往,他也瞧不起那些官迷,但現在,夏雨表示:啥官迷?俺只是想為大唐添磚加瓦。
對,就是這樣,這是何等純粹而偉大的理想!
這貨連忙招呼張玉進來,將東西收著,正要告辭,李世民又沖帳角一招手:「爾等過來。」
夏雨一愣神,這才發現帳角還站著二名年輕文官。
「下官見過殿下。」
「見過軍師。」
二人疾步上前,恭敬見禮。
「這是?」夏雨有些疑惑。
「軍師官職已定,便有公務需要處理,雖然目下事項不多,但你一人也是忙不過來的。」
「這二人便是孤親自為你挑選的佐官,你且認識一下。」
夏雨恍然大悟,這李二同志還真是貼心,想得蠻周到。
「這位是裴玄裴子寂,現職軍師參議、狹東道大行台右丞郎中。」李世民指著一人道。
「裴玄見過軍師。」這位二十餘歲,相貌俊逸,很有些風流才子的味道。
「裴玄?」夏雨略一沉吟:「河東裴氏?」
「正是。」
夏雨眉毛一揚,有些吃驚。
河東裴氏,可是古時有名的世家大族,終唐一代,竟出過17位宰相,號稱宰相世家。
「這位是杜秋杜行敏,和裴玄同職。」
「杜秋見過軍師。」此人卻很健壯,有武人之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顯得頗為精明。
夏雨又是一愣:「藍田杜氏?」
「正是。」
好傢夥,又一個世家大族,藍田杜氏在唐時也是極盛,號稱『城南韋杜、去天!
「那杜淹和杜如晦是你——」
「前者是下官父親,後者是下官族兄。」
都自己人?夏雨沖李世民使了個眼色。
李世民心領神會,微微點頭。
夏雨瞬間如沐春風:「雨能得二位俊彥相佐,真是三生有幸,以後還要辛苦二位了。」
「軍師客氣,愧不敢當。」這二人並無世家子的跋扈傲慢,十分謙虛知禮。
「你二人且先安頓著,營帳和公帳,孤都已拔好。」
「軍師近日忙於習武,一些小事,你二人自行處理,但有大事,當及時向軍師報請。」
李世民心細,一一安排。
「諾。」
打發走了裴玄和杜秋,看著二人年輕的背影,夏雨略有些疑惑:「殿下,為何全是世家子?」
朝堂之上,若被世家子弟充斥,可是極其危險!
國家大權,必會旁落。
他相信,英明如李世民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唉!」李世民微微嘆氣,一臉無奈道:「軍師擔心,孤也知道,但如今著實缺人。」
「且我大唐起兵,多賴世家大族相助,目下根基未穩,卻也不好翻臉。」
「這二人吧,還算一時之才,且先用著看吧。」
夏雨點點頭,李世民的難處,他很理解。
如今世家大族充斥著社會的方方面面,彷彿一隻巨型蜘蛛,織網天下,你根本逃不開。
皇權打壓門閥,那是必須的,但不能是現在。
「還有,軍師獻沙盤之功,也快了。」李世民又笑道:「孤估摸著,至少一個爵位。」
封爵!?夏雨開心得幾乎飛起。
回到營帳,夏雨馬上按捺不住:「張玉,快,伺候我更衣,我要試試穿官服啥滋味。」
官迷嘴臉,暴露無疑!
「哎。」張玉也很高興,家主飛黃騰達了,他也風光不是。
七手八腳的換上硃紅色的錦緞官服,胸前胸后,一隻雲雁栩栩如生,更添幾分文氣。
衣服很貼身,就是大夏天的,多少有一點熱。
再繫上金腰帶,扣好銀魚袋,一位熱得發燙的朱紫大員便誕生了。
「快,快,鏡子!」夏雨迫不及待。
張玉連忙拿過銅鏡。
夏雨左照左照,上照下照,只可惜,銅鏡太小,根本看不見全身,難免有些美中不足。
但總體來說,還是很威風凜凜、官氣側漏的。
就是古代官服,配上一頭短髮,多少有點不搭。當然,一點小瑕庇,可以忽略不計。
「要是有面全身鏡,就完美了。」夏雨嘆了口氣,有些遺憾。
他有兩大愛好:早上一定要照鏡子,要確保夠帥,晚上一定要洗澡,還是要確保夠帥。
不帥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軍師,」張玉一聽,咋舌道:「全身鏡可貴呢,要用上百斤銅,價值數百貫,尋常人家攢一輩子也買不起。」
夏雨愣了愣,這才想起,古代沒有玻璃境,只有銅鏡。
而銅是什麼,那是錢啊!
一面全銅的大境,足夠讓一戶中等人家傾家蕩產的,即便是門閥大族,那也是奢侈品!
「沒事。等打完仗,回了長安,咱也買一面。」
幾百貫而矣,他買得起,堂堂穿越者,不可能為錢發愁。
「好了,去備馬。」
張玉一愣:「軍師,您今日不歇著么?」
「啰嗦。」夏雨一板臉:「本官身為朝庭命官,怎能懈怠?快備馬吧,咱們去巡營。」
前軍營地。
夏雨一身嶄新官袍,騎著騰霜白,很是招搖過市。
幾天下來,很多人已經認識了這位紅得發燙的軍師,碰上面,紛紛恭敬的打著招呼。
軍中三把手,誰敢怠慢!
張玉這時也回過味來,什麼巡營,分明是鮮衣怒馬,臭美的炫耀來了,不禁嘴角抽動。
咱這位家主,有些愛得瑟啊!
不過,看著眾人恭敬的目光,聽著恭維的話語,張玉也不禁挺胸凸肚,很是與有榮焉。
夏雨正炸著街呢,迎頭正碰上巡營的羅士信。
「羅將軍,巡營呢?」夏雨熱情的打著掃呼。
羅士信連忙見禮:「見過軍師。是啊,閑著無事,便四下看看,免得有什麼不妥。」
「呃,軍師如何在這裡?可是尋末將有事?」
「沒有。沒有。我也是巡營,溜達著瞎轉。」夏雨笑***的擺手告辭:「那個,回見。」
夏雨走了三粗的羅士信卻有些風中凌亂。
巡營?
文官巡營?
咋聽著這麼彆扭呢!
羅士信不解的撓撓頭,雖然說軍師有監察軍務的職責,但巡營一般不都是武將的事么?
可憐夏雨,一番媚眼,全拋給了瞎子。
中二少年的快樂,羅士信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