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尋人委託

簡單的洗漱一番，陽陽開從樓頂下到三樓。「我以為你會繼續躺會。」打開門，木子三正站在房間里的辦公桌前。她將燒好的熱水倒進保溫杯里，然後揚了揚手裡的杯子。「廚房裡還有些剩下的麵包，要吃的話你自己熱。還是說你準備早飯和午飯一起解決？」牆上的掛鐘已經臨近中午。「我還是熱一下吧。」早上起來必須吃點東西。陽陽開走進房間一側的小廚房。整個三層的面積在兩百平左右，三室一廳：客廳在被改造成接待室的同時也保留了大部分的生活功能，平時有一人負責值班，不過她目前正在休假；最大的那間卧室作為事務所的倉庫，存放歷次委託的資料以及符紙等道具；兩個較小的房間則作為辦公室，木子三和陽陽開一間，另外兩個員工一間。整個事務所算上陽陽開一共四人在崗。走進廚房，陽陽開要用的東西全部都已經放好：平底鍋，黃油，麵包。「用完記得把鍋子和盤子洗了。」木子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對了，牧野和彩華出去了，資料在你桌上，你要去拿倉庫的東西就來找我拿鑰匙。」「知道了。」陽陽開大聲回答，將鍋里的麵包翻個面，關火，從冰箱里取出番茄醬。牧野正攻、八乙女彩華，木子三提到的二人，他們是另外一間辦公室的兩位員工。屬於剛剛起步的陰陽師，還在見習階段。可以勝任部分小的委託，稍有難度的委託則需要二人一起，甚至木子三帶隊。總體而言，三一事務所結構還算合理。木子三獨當一面，牧野、八乙女打下手，還有個目前在休假的宮本加奈，她負責後勤。「還有件事，十歲之前的身份資料，我給你準備好了，你有空的話也可以背一下。」陽陽開和木子三之間的協議僅限於二人之間知道。對外的說。陽陽開是木子三在中原的親戚，他為了以後自己獨立發展而加入事務所，跟隨木子三學習、歷練，積累經驗，為以後自身的發展打基礎。同時，為了儘可能多的鍛煉陽陽開，木子三隻會幫他做基本的後勤支援，委託則全由他獨自完成。做戲做全套，木子三準備了整套完整的身份資料。一手端著裝有麵包的盤子，一手拿著番茄醬，陽陽開用腳打開辦公室的門。進入眼中的是兩張面對面拼接在一起的辦公桌。屬於陽陽開的那張正對著門。對面，木子三坐在電腦後面。自己的桌面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以及兩疊裝訂成冊的資料。紙袋沒有封口，顯然木子三已經看過裡面的委託內容。資料應該是整理出來的委託相關記錄，便於陽陽開完成委託。將只有兩片麵包的盤子放在桌上，陽陽開坐下。「就兩片麵包，你為什麼不在廚房吃完。」「總要有點儀式感。」木子三無話可說，只能把戴著的口罩往上提提。以後還是得買氣味小點的牌子。……一個月前，學校里四名不良少年在天台一躍而下，警方調查后斷定為學生之間存在糾紛、最後自殺。木子三特意標註：委託人。存疑點：四名學生是附近有名的惡棍，盜竊物品、欺負同學、毆打老師，全部被家庭背景壓了下來，四人都有後幾天的出行計劃。半個月前，三名黑幫走私犯自駕前往機場，誤將剎車踩錯油門，汽車衝下公路，三人無一生還，警方查驗斷定為幫派內的「意外事故」。存疑點：事發點非事故頻發路段，三人都有系安全帶，安全氣囊正常工作。黑幫會抹去自己動手的證據，但不會隱藏自己的行為。上周，某處公寓樓內，一對夫妻分別在卧室、公寓電梯上吊，斷定為自殺。存疑點：二人均有違禁品歷史，劣跡斑斑，但無理由自殺。……兩分鐘后，陽陽開快速的掃完木子三整理、標註過的資料，將番茄醬塗在麵包片上，然後疊起來送進口中。酸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陽陽開合上手中的資料，接著打開牛皮紙袋，查看委託內容。委託人是第一份資料里提到的一名死亡學生的家長。他很了解自己孩子的品性，因此斷定自己的孩子不會因為與同學的糾紛而選擇自殺。加上這位家長曾經接觸過神秘事件，知道些內幕。因此他找上陰陽寮，發布委託，希望能找到兇手，給出的報酬是五百萬円。委託的旁邊有陰陽寮的特別標註。抽取酬勞的百分之四十。餘下的報酬陽陽開與木子三五五分成，只剩下一百五十萬円。還在咀嚼麵包的陽陽開感覺有一句髒話卡在喉嚨里。好在，他在一口牛奶后將麵包和著髒話咽了下去。怎麼說也是出家人，還是少說髒話。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委託上。從內容而言只是個尋人委託，只不過因為牽涉到神秘（委託人堅持這樣認為），所以陰陽寮還是給了個兵級的評級。兵、將、王，陰陽寮的三個等級都取自只在傳說中存在過的「妖庭」。一種的粗略劃分，不止適用於委託，也適用於對妖怪的實力判斷。不入流的妖怪，對人類的威脅極其有限，對應見習陰陽師。兵級對應下位陰陽師，普通人依靠現代科技也能對付，岸田薰子就在這個等級。將級開始，妖怪的實力就開始出現大幅波動了。弱一點的將級只能對應中位陰陽師。強一點則需要上位陰陽師對付，比如六尾的輕舞。而將級中的最強者會被列入十二天將，這個稱呼不再局限於妖怪。一個個都是大妖或聞名於世的陰陽師。至於最後的王級。酒吞童子，大天狗，大岳丸，乃至八岐大蛇……全部都只在傳說中出現過。「說起來，不知道我能定個什麼級別。」

「你現在不是下位嘛。」「那是紙面實力。」木子三瞟了眼陽陽開，不再說話。陰陽寮的規定下，評級越高，待遇越好。不過陽陽開現在只通過事務所進行委託，所以在成為陰陽師后，他也沒有特意的去考核提升自己的等級。費時費力。陽陽開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委託上。「受害人的數量在一次次的遞減……」學校、公寓、旅館。木子三既然將另外兩份資料放在一起，說明她認為三者之間存在某種關聯。只是不知道陰陽寮那邊是否知曉。陽陽開在地圖上將三者的位置標註出來、連線。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形，無法拼成正五邊形、正方形。神秘學上來說三個地方也並無關係。陽陽開放下資料。「你是什麼看法，這幾件事真的是一起的？」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解謎。「算是吧。」「算是？」木子三站了起來，走到陽陽開的辦公桌前。「怎麼說呢，我去了趟學校，來了靈感吧，直覺上就把這三件事聯繫在一起了。」「……」「至少目前我的靈感沒錯過。」木子三坐到陽陽開辦公桌上，戴著美瞳的眼睛眨了眨：「包括把你救回來。」「而且邏輯上也說得通。」「不理解。」揉揉額頭，陽陽開坐在椅子上，推著椅子與木子三拉開一段距離。「你很有經驗，就是需要學會用啊。」木子三以手指按住資料：「以我們的角度，先將委託斷定帶有神秘性質的案件，那麼兇手最有可能是什麼東西？」「妖術師、陰陽師、妖怪……選項很多，不對，都是一個，和神秘學有很深的關係。」陽陽開做出回答。「那麼，妖術師也好、陰陽師也好，不會無意義的心血來潮。他為什麼這樣做？」「被害人之間毫無關聯……儀式，這是最大的可能，並且大概率是在數量上有關係的儀式。」陽陽開思索一下，不確定的說道。時間的間隔很有序，且受害者逐次減少，那麼下次大概率是一人。他們都是祭品，最後則是儀式的完成。祭品已然獻上，收穫的時機到來。「那麼，一場成功的儀式，要滿足什麼？」「特定的時間。」已經滿足。「特殊的祭品。」已經滿足。「特別的地點……」「學校、公寓、旅館，三者在地圖上有關聯嗎？」「沒有。」「神秘學上有聯繫嗎？」「沒有。」「那麼我的推理錯了？說起來三個地方我都去過，時間太久了，也不可能有法力殘留。」「……不，不對。」陽陽開看向木子三：「是地點錯了。」學生、夫妻、遊客。死亡地點毫無關聯，那麼就只剩下活動軌跡。他們三者到過相同的地方。儀式的舉辦地。他們都接觸過兇手。所以才會在特定時間，變成一樁樁自殺、意外事件。「北島遊樂園。」木子三划動著智能手機，然後展示給陽陽開新聞的標題。失蹤超過十人，警方介入調查。「我還以為需要去趟警局，你早就想到了？」「那裡是家族體系的地盤，現在已經快成業內笑話了。」木子三張開手，倉庫的鑰匙出現在陽陽開眼前。符紙、藥品等道具都在倉庫。接過鑰匙，陽陽開站起來，端起不再有一片麵包的盤子走出辦公室。「我儘可能趕上晚飯，我想吃漢堡肉。拜託了。」「想吃就自己做。」木子三從桌上跳起，站穩：「我是傷員，晚飯不在我現在的工作內。」「我知道，所以拜託你了。」陽陽開打開倉庫，在分好類的架子上隨手抄起一盒裝滿靈符的小匣子，出了門。身後，木子三嘆了口氣，然後拍拍自己的臉頰，又泄了氣。「我本來準備晚上做魚的，真是的。」……【成功觸發「日行一善」限時任務：遊樂園】猜猜看，我是被害者、還是加害者？任務失敗懲罰：無任務獎勵：壽命九天；額外獎勵視任務完成度發放。……「所以我到現在都還留著你這個系統啊，還真是方便。」樓梯上，陽陽開自言自語。在木子三說出「北島遊樂園」的那一刻，便觸發了系統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