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背景設定

安靜。房間里，一男一女沉默著對視。陽陽開躺在床上，床對面是沙發，沙發上坐著一位女性。短髮的外層染成紫色、發尾則帶點紅色，戴著紅色美瞳，剩下半張臉全被黑色口罩遮住，散發著不友善的氣息。她身體嬌小，打扮精緻，縮在椅子里彷彿一個裝飾用的人偶。以至於陽陽開醒來時根本沒發現她存在。不過此刻對上視線，光看那雙靈動的眼睛，就知道她不是人偶。陽陽開猜測她剛剛可能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因為被自己吵醒，所以語氣那麼的不友善。「你還在玩那些手游，已經入魔到連做夢都會夢見抽卡的程度了嗎？」聲音悅耳，配上她遮住半張臉的打扮，難免會惹人遐想，去想象口罩下面，她的容貌究竟如何。「雖然我不想說教，但還是建議你分清娛樂和生活。」「……」對了，她不知道自己有系統。所以在聽見自己說出「十連」后才會誤以為自己是夢到抽卡手游。不過自己以後還是得注意。慎獨啊，陽陽開。反思了一番，陽陽開抬起視線，看著對面的少女，開口道：「比起這個，我感覺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房間里這件事好嗎？「房東大人。」眼前這個人就是這棟樓的主人，木子三。陽陽開現在的衣食父母。她為自己偽造的全新身份。還是自己的老闆，每個月給自己發工資。一個從來自中原，因為面部輕微燒傷而始終戴著黑色口罩的小富婆。陽陽開眼角餘光瞥了眼房間，確信現在是自己的房間，昨天晚上的自己沒有走錯樓層。那麼，這個富婆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原因就值得思考了。「我來叫你起床的，門沒鎖，我以為你醒了。」昨天晚上迷糊的回來確實忘記鎖門。「然後？」「哈啊，本來想算算你多久能起來，好扣你這個月的獎金，結果我也困了。」所以你就直接在我的沙發上睡著了？你知不知道我的房間很小，沙發和床之間半米距離沒有。一個翻身就能過去。陽陽開已經不知道該說對方心大，還是說對方對自己信任有加。抑或她根本沒把自己當男人進行防備。好吧，可能以上皆有。「有客人來委託了，不然我也懶得上樓來。」聽見委託兩個字，陽陽開立即清醒，準備起床。獎金被扣其實無所謂，反正沒多少。完成顧客委託后的提成才是他收入的主要來源。「抱歉，昨天晚上有點累，睡過頭了，我馬上下去。」「不用急，客人已經走了，不過委託內容我放在辦公桌上了。」木子三打了個哈欠，舒展貧瘠的身材曲線。清醒了一會，她的聲音已不再冰冷，但始終透著一股子慵懶：「既然你起來了那我就先下去了。委託走的陰陽寮，老規矩五五分成。」

聽見木子三後面一句話，陽陽開的興奮勁頭瞬間沒了一半。「好吧。」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這個世界、這個島國神秘側的基本體制，以及陽陽開與木子三之間達成的協議了。這邊的神秘仍舊處於一種近乎分封制的狀態。以四大陰陽師家族為核心，其下陰陽師家族作為名義上的附庸，組成了金字塔結構。各個家族在自己的划區內享有極大的自主權，享受權利的同時負責維持一方土地的表裡世界平和，只要划區內不出現明顯的問題，四大家族都不會過問別家事物。這種體制下，最容易滋生出的便是因為種種意外、機遇新誕生的陰陽師們與老牌陰陽師家族的矛盾。為此，四大家族與神道教、佛道聯合構建了陰陽寮。陰陽寮先是對各個家族的領地面積進行了明確劃分、限制範圍，保證新生的陰陽師有生存的土壤。同時，他們還建立了評級制度，允許陰陽師以個人名義或者申辦事務所。個人或事務所都將掛靠在陰陽寮名下，通過陰陽寮內部渠道接受各種委託，完成委託則可以獲得等級的提升，換取更好的待遇。乍一看，整個體系還不錯：有留給新生陰陽師生存土壤，也有上升的渠道。但實際上，每個通過陰陽寮接到的委託，陰陽寮都會按任務類型抽走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中間費用，加上各項雜七雜八的運營費用，每季度一次必須完成的指定委託……一系列的環節下來，至少在陽陽開看來，陰陽寮那些家族出生的高層就沒想過讓底層出生的陰陽師走到上層。加之陰陽寮內有很多的人工考察環節，而在這些環節內，可操作空間太大，便不細提。以三一事務所最近的遭遇來說，哪怕陽陽開一個外人，都很明顯的能感覺到木子三受到了針對。不久之前，木子三通過陰陽寮接到一個委託。本以為只是平常的除妖任務，結果實際上手，她才發現這個任務的難度遠超出紙面的評級，這直接導致準備不足的木子三重傷，短時間無法再使用法力。雖然最終任務還是完成，但三一事務所也暫時失去了正常運轉的能力，險些關停。而對於自己出現的失誤，陰陽寮方面除了派出人來口頭表示歉意外，同時還發來通知：這一季度的指定委託即將下發，必須完成，否則將強制關停事務所。整套流程下來，就差把「我要整你」寫在文件上了。對此，木子三也毫無辦法。眼見當季度的委託即將下發，自己不能再打，事務所又急需一個撐場子的陰陽師，她最終只得尋找「槍手」來進行代打。恰逢其時，陽陽開成功的通過一次意外詐死，脫離了青木家。他正需要一個新的落腳地以及新的身份。機緣巧合下，二人便達成了一份協議：木子三為陽陽開偽造完整的、可查驗的身份證明，認證為陰陽師。陽陽開則為木子三工作一年。一年內，陽陽開都三一事務所的員工，代替養傷的木子三完成事務所接到的各種委託，包括陰陽寮下發的季度委託。這期間，委託報酬五五分成，平時工作則按普通員工發放工資獎金。一年後便彼此各不相干。細究起來，兩個人之間誰賺誰虧難以算清，只能說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沒多少賺頭的活，沒動力啊。」陽陽開走下床，路過沙發，鼻尖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回想一下，自己之所以沒在一醒來就發現木子三的存在。大概還是因為她那特殊的天賦。用自己熟悉的手游技能來描述：氣息遮斷EX。只要她坐著不動，便彷彿一具人偶一樣，精緻，有種別樣的美感。哪怕只是回想，陽陽開都有些心跳加速。作為一個正常人，XP系統奇怪一些也很正常。「我好歹也是男人啊。」他始終讀不懂木子三對待自己的態度。偶爾會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毫無防備。平時卻又只限於工作交流、路上碰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