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珠兒,你疼疼我
她將藥物放到床上,然後戴上手套,給他打針。
白衍深邃的雙眸涌動著些許好奇,但他剛拿起藥瓶,手背便被甄珠拍了一記。
「別亂動,你手上有細菌。」她把瓶子拿走。
白衍沒問什麼是「細菌」,目光追隨著她,看她給自己扎針做皮試,拿藥水掛到床架上,長長的輸液管透過來。
他的目光變得複雜。
不用號脈,也不用視診,便知他身體的情況,這就很神奇!
這些奇怪的什物,看起來神秘而強大,或許真能治好他身上的傷。
但是,這讓他感覺,她比以前還神秘。
丫頭,真是你回來了嗎?
如果是,你為何沒有恢復記憶?
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我。
疼疼我。
不然,我要撐不下去了……
被一個古人目光灼灼盯著,甄珠內心多少有點忐忑。
自己擺弄的這些,都不是這個世界該有東西,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了怪物?
不過……只要他不往外說,他愛怎麼想是他的事,她何必在乎?
她抓起白衍的手,看了下皮試的地方沒紅腫過敏,便給他手背塗上酒精,長針刺入他的血管里。
「你看著這罐藥水,等水滴完了,自己拔掉這根針,用手按壓扎針處半刻鐘再出來。」
她說完,轉身要走。至於那些陳舊的傷,眼下根本治不了,得做手術。
手卻被他抓住,「珠兒……」
「男女授受不親,拉拉扯扯的幹什麼。」
甄珠很嫌棄的抽回自己的手。
白衍:「……」
這小妮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方才是誰主動牽他手來著?
他失笑,眼裡流露出寵溺,「珠兒,陪我說說話。」
聲音繾綣痴纏,好聽到爆。
甄珠臉頰微紅,輕咳了聲,「我娘身子不適,我出去看看。」
白衍深深地看著她,眼神透著一點點委屈,就是不鬆手。
甄珠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拽得更緊。
聲音暗啞,「再陪我一會兒。」
艾瑪,這低音炮,真是絕了!
甄珠毫無抵禦能力,小心臟砰砰的跳,只僵著臉點頭。
白衍揚了揚嘴角,笑意卻透著百經滄桑后的孤單和寂寥。
甄珠拖過木墩子,坐在床邊,手托著腮,眼睛看著點滴,都不好意思看他。
可事實上,他疲倦到了極致,握著她的手,很快便睡著了。
聽著他那平穩的呼吸,她暗暗鬆了口氣,這才抬眼看他。
屋內有些暗,陽光從窗檯映射進來,勾勒出他線條分明的鋒利下頜。
一對濃郁好看的劍眉,高挺的鼻子,薄唇自然紅潤亮澤,平添了幾分禁慾的氣質。
越看越好看。
而且,越看她越有種熟悉和親近的感覺。
他睡著了還微蹙的眉頭,她瞧著心裡也莫名的不舒服。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撫平。
然而,他卻倏然驚醒。
眼睛睜開的那一剎那,猶如遠古凶獸蘇醒,整個人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恐怖氣息。
她猝不及防的跌入他那深邃而兇狠的雙眸中,心頭一顫,背脊生寒。
這個人,好危險!
她下意識的想把手抽出,起身想走。
他極快的拽住了她的手,「莫怕,珠兒。」手上一個用力,甄珠身不由己的往他身上撲。
四目相對。
他的胸膛似火,她的身軀綿軟無骨。
鼻息相聞間,空氣變得灼熱而愛昧,甄珠覺得自己就像大太陽下的雪糕,要融化了。
她用僅存的一絲理智爬起,落荒而逃。
只是,衝到門口時,恰巧外邊有人掀簾而入,「小四,你在……」
她差點撞上一個大肚子,忙後退了兩步。
李氏雙手護著肚子,笑嗔道,「小姑娘家家的,冒冒失失做什麼。」
上前拉她的手,「來,和娘說說話。」李氏拉著她往房間走。
么女不傻了還會醫術,她心裡很歡喜,卻又有許多疑問。
難得她今日在家,正好問問她。
甄珠來不及阻止,李氏便進了去。
一抬眸,便看到了斜靠在女兒床上的白衍,頓時呆愣在原地。
……
甄家昨晚熬了人蔘雞湯,今晚又燉。
按理說,家裡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回肉,不應該這麼奢侈的。
但是,不燉沒辦法,這肉不加鹽巴不經放。
可這年頭鹽巴比肉還金貴,昨晚已經腌了豬肉,今日張婆子捨不得再拿鹽腌山雞,就都宰了。
灶台上的砂鍋咕嚕咕嚕地冒出濃郁的香味,裡邊加入少許薑片和野生山藥,那香味簡直了。
院子里的甄珠聞著這雞湯的味道,感覺餓得越發難受,每一刻都是煎熬。
原主本身就是個胖子,飯量很大,加上她沒吃早餐,她覺得自己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珠兒,我和你說話呢。」李氏原本就有些氣急敗壞,見她心不在焉的,越發生氣,眼淚叭叭的掉,抽抽噎噎的,「你怎能讓男子睡自己的床……若被村裡那些人知道,要抓你浸豬籠,那可怎麼辦?」
甄珠無辜攤手,「他救過我的命,又來給咱送雞,忽然頭暈站不住腳,我除了扶他進去歇會兒,還能怎麼的?」
李氏被噎住。
一旁的張婆子眼珠子轉了轉,拽了拽兒媳,轉移了話題,「珠兒,你餓了吧?先去喝碗雞湯,再給白公子盛上一碗,送屋裡去,啊?」
甄珠聽了正合心意,便轉身進了伙房。
李氏有些著急,「娘……」
張婆子做了個噤聲動作,把她拉到一旁,道,「惠啊,你說白衍這小夥子怎麼樣?」
「這……」李氏懂婆母的意思,躊躇了一會兒,道,「娘,珠兒還不到十六,如今腦子好了,人樣兒長得也還行,這親事不著急吧?」
張婆子白了她一眼,「你傻啊,珠兒她前天落水,白衍救了她,他的外衣穿在她身上,兩人濕漉漉的貼在一塊兒,村裡多少人瞧著呢。
好點的人家定是要嫌棄的,不好的咱也不想珠兒嫁過去受苦。白衍這小夥子喜歡上咱珠兒,珠兒也讓他睡自己的床,這不明擺著郎有情妾有意嗎?咱何不成全他倆?」
李氏聽了,覺得也在理。